第九章 19
温恋舒蓦的眼一沉,“不必理会。”
“是。”立春立夏听她的,皆走的目不斜视。
见主仆三人这番姿态,计姨娘气的丢了团扇。
可是再气,又能怎么样?
自来嗣子,一经过继,便是斩了前缘。
温恋舒敬她,那是情分,便是不敬,也为本分。
走走停停回到邀月院,又是大概两刻钟后,立春立夏去收拾屋子,温恋舒则跽坐在席子上取出经文。
风微微拂动她鬓发间的流苏。
和阳光一道,衬得温恋舒耀眼夺目。
经文扉页被葱白的手指翻开,转而露出里面工整流畅的字迹。
温恋舒愣了一下。
这是……
陆清安的字?
陆清安是过继,想当孝子,免不了讨好。
她也是听立夏打听到,他曾给王妃抄过经文。
温恋舒原以为,自己要去紫玉院好多次,才能有幸借到一本陆清安字迹,谁知一次便成功了?心里不可谓不诧异。
“姑娘,您枕下何时多了瓶药,是哪里受伤了吗?”
正当想着,立夏忽然走出来问。
温恋舒收回思绪,接过玉瓶,清透的白玉,果真装着流动之物,打开一闻,隐隐还带着股露水清香。
但左看右看,记忆中她并无此物。
温恋舒:“上面也没标注,你怎知是药?”
“压的纸条上有写啊。”立夏翻手露出一纸条。
温恋舒又接过一看,马上又似烫了手似的,急急的丢掉,嘴巴抿着,两腮鼓起。
立夏懵了一下,“姑娘怎的了?您看出是谁写的了?”
温恋舒还盯着那狂狷又无章法的字,便如他人一样桀骜不驯,狠狠的像盯出两个血窟窿,郁闷生气道:“没看出来……”
她倒宁愿自己没看出来,这个混账。
立夏颔首:“不知来历,那倒不能乱用,要不叫府医过来问问?”
温恋舒脸一红,恐慌结巴道:“不、不必,丢了就是。”
魏长稷那般无状,鬼知道他送的什么药?
万一是助兴的……
脸还要不要?温恋舒抿唇。
立夏“哦”了一声,便要拿着瓷瓶丢掉。
“哎!等等。”
她转身的那刻,温恋舒忽而拧眉。
念及魏长稷若再半夜来讨要,东西丢了不定怎么磋磨她。
温恋舒极不情愿,“还是先留下,你去忙吧!”
“啊……好。”立夏不甚理解,却也不能违逆,满心疑惑的走了。
倒是温恋舒,不论把那瓷瓶放在桌上,还是掷于桌下,怎么都看不顺。
不得已把东西藏进拢袖,眼倒是净了。
但那没多少重量的东西,偏偏若有若无往下坠,就像有人扯着她衣袖。
简直跟魏长稷人一样讨厌。
温恋舒忿忿的甩两下袖,是少有的礼仪不端,足见魏长稷的讨厌程度,足以让她暂失理智。
后面半晌,温恋舒都在抄写经文中度过。
她和陆清安是夫妻,又互相在对方面前演绎着没有龌龊的假象,是以不论愿不愿意,大婚前三晚陆清安都是要回来的。
“听闻你今日去了紫玉院?”
陆清安清水洗着手,状似不经意的问。
对此温恋舒早有准备,面上甚至能带着浅浅的笑。
“虽说没有认亲,但礼不可废,我应该主动去拜见王妃。另一个近来不太平,叔父兄长又先后入狱,我挂念他们寝食难安,正好紫玉院有许多经文,我借了几本平复心境,也是为家人祈福。”
知道瞒他不过,温恋舒一五一十说了。
反正这个理由天衣无缝,陆清安也挑不出毛病。
果然他没有怀疑,“难为你了,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温恋舒笑笑,被这声夫人恶心的不行,低头以掩饰自己白眼。
“抄了一日经文,可有哪里不懂的?我早接触这些几年,想来可以为你答疑解惑。”陆清安用帕子擦了手,一派从容的走过来。
夜晚昏寂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阴影交错。
似乎这对夫妻没什么隔阂。
温恋舒极力忍耐他靠近带来的不适感,“你我同一个书院出来的,经文我还是看得懂,只是……”
她有些怅然道:“只是我写了好久,字总不如你的好看。”
字不如他好看?
陆清安低头,这才发现薛氏给她的竟是他抄的经文。
卑微惯的人,总会格外渴望被人肯定,被温恋舒这个才女一称赞,陆清安还是有些高兴的。
只是正高兴间,耳边忽然多了一道——
“你能教我写字吗?我想学你正楷。”
就像哗啦一下,热情被冷水扑灭。
陆清安瞬间回神,瞥了眼态度端正的温恋舒。她是有书法的爱好,但他不认为自己的正楷有大家之风。
紫玉院、经文、字迹、求学……
这太像一连串的陷阱,诱使人天衣无缝。
她有什么意图吗?
陆清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忽而弯腰,灯下对视,望着温恋舒的目光,像蛛网一样铺陈紧密。
“能啊!夫人给我亲一下,便教你如何?”
他笑着目光毫不掩饰的盯她的唇。
温恋舒被看的无所适从,隐隐感觉他察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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