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姑娘?!”
立夏跑过来扶着,立春默不作声倒了杯水。
等到温恋舒缓过劲来,两个丫鬟还心疼不已,有心安慰,可腹中恶心,勉强笑了一瞬,温恋舒道:“给我备水,我要洗手。”
温恋舒就着水,像昨日洗澡一样,照着那只被陆清安牵过的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立夏心疼,“姑娘够了,手都红了。”
温恋舒歪头,“是吗?可怎么还是脏?”
“姑娘,”立夏哽咽,“您不脏……”
温恋舒颔首,“这是自然,我怎么会脏?我说的是陆清安!”
立春立夏:“……”
温恋舒叹息一声,感觉自己还是太要脸,若她有魏长稷半分不要脸,也不至于被陆清安恶心透顶。
“罢了忍忍吧!”温恋舒擦了手,“你们去把嫁妆里那尊白玉观世音像拿着,随我去紫玉院一趟。”
紫玉院,现居住着庆阳王妃薛氏。
温恋舒一说,立春便猜到,姑娘应该是开始破局了。
要说这庆阳王妃薛氏,曾经也是一代风云人物,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十四岁便被选上了太子妃,时常入宫。
只是皇帝好色,宠妾灭妻。
当年荒诞的强纳妓/女入宫,气死了皇后。
无数朝臣上奏弹劾,太子殿下更跪求他收回皇命,然而皇帝流放了所有上奏之人,更贬太子为燕王,未出孝期就逐他出华京。
薛氏有心陪燕王同去……
可不知是出于薛氏一门的忠贞,还是故意想让儿子也尝尝痛失所爱,皇帝把薛氏留下了,并许嫁给庆阳王。
燕王离京之日,薛氏白衣出嫁。
双方队伍擦肩,燕王下马对她一躬,责令庆安王:“你若负她,定不轻饶。”
或许就是因此,庆阳王心生芥蒂,嫡子早两月出生,他便怀疑是燕王之子。任凭大夫再三强调,早产皆因薛氏忧虑过度,他也不信。
后来没过多久,庆阳王府发生了一起姬妾投毒案。
所有人都幸免遇难,唯独刚满的嫡子陆清宣,误食毒药,坏了根本。经御医抢救,也被断言活不过十八。
果真三年前,陆清宣未熬过那个冬天。
庆阳王府满府白灯,送走了嫡子,薛氏也因此常伴青灯。
温恋舒到的时候,薛氏正在做早课。
咚咚咚的木鱼,不疾不缓,落在耳中使人心境平静。
紫玉院的人不多,薛氏身边的王嬷,亲自给温恋舒泡了茶。
“怠慢世子夫人了,才搬来这处,什么都在收拾,找了好半天没找到您惯喝的庐山云雾。”
薛氏和庆阳王感情淡薄,自得不到好的待遇。
其实之前她住在更偏远的澄心堂。
但如今燕王不是回来了?或是怕燕王为薛氏找他算账,昨日才让薛氏搬来了紫玉院。
庆阳王府把她送给魏长稷!
何尝没有讨好燕王大将,让魏长稷居中调和的打算?
“不妨事,是我造访突然,扰了王妃清净。”紫玉院哪是找不到庐山云雾?应该是没有,温恋舒聪明的也没拆穿王嬷借口。
倒是王嬷,听到温恋舒不叫母妃叫王妃,心里猜测如山。
“王妃礼佛向来不问时辰,这一遭也不知何时结束。世子夫人若有什么事,不妨和老奴说,我这边替您禀告一下,也省的耽搁时辰。”
温恋舒站起来,“如此便多谢嬷嬷了。”
“使不得使不得,世子夫人请起,这都是老奴应当做的。”
若她借此计逃出升天,薛氏和王嬷都是恩人,如何使不得?
温恋舒笑,“是这样的嬷嬷,如今外面兵乱横行,我叔父兄长也被捕,心下实在难安,夜里几多噩梦。听闻王妃这里经文众多,便想借几本回去摘抄,一来静心,二来为长辈祈福。”
这是她想了一夜,自问天衣无缝的理由。
“世子夫人孝悌,老奴这就去帮您和王妃问问。”
王嬷退出客厅,去了后面佛堂,薛氏正一袭白衣,跪在蒲团上。
少年失爱,中年丧子,带走了这个女人所有生机,薛氏不仅瘦削,脸色还发白。
“王妃。”
王嬷把温恋舒的来意说了一遍。
薛氏道:“那便给她吧!把那人抄的给她。”
温家的孩子,便是女儿,所行所言都是考量,温恋舒不会白来。
王嬷也是宫里出来的,隐约猜到温恋舒的用意,“王妃是想帮她?”
薛氏睁开眼,四十几的年纪,青丝生华发,鬓间唯戴一朵殡花,却依稀可见当年的秀雅端庄。
“帮她,何尝不是帮我自己?”
第九章
温恋舒拿到经文,前后不到一刻钟。
回去的路上,便瞧见花园凉亭多出个人,身着偏红海棠裙,风韵犹存,团扇轻摇,正在和丫鬟在说笑。
立夏和温恋舒提醒:“姑娘,奴婢打听过,世子生母喜着正红外所有红衣,她想必就是计姨娘。”
温恋舒猜出来了。
如今王权更迭,百姓人而自危。
她们却堂而皇之说笑,为了就是引人注意。
不就是计姨娘看她拜了王妃!心有妒恨,想要她也给她尊敬?
可是休想!
合欢鸩毒盛于青楼。
若没记错,计姨娘就是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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