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棠韫捂住口鼻,命令道:“搜身,他身上有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从他身上搜出的令牌,是敬北侯府的字样。
接过茯茶手中的令牌,棠韫转身回头,竟痴痴地笑出声来。
敬北侯府?敬北侯府......她笑的荒诞。
怎么回事敬北侯府!
“沈桉啊沈桉,你真拿我当一个蠢货来对待吗!何凌此人,唯有我能动!”棠韫怨恨至极,将令牌重重的摔在地上。
以敬北侯府的人做挡。可有想过,敬北侯府的人是否真的愿意去招惹如此势大的何凌?!
和亲不成,便要取了自己的性命吗?
何凌那里,她更愿意相信这个刺客是偶然行至那处,见到了何隋离开,进去之后才发觉里面是何凌。而何凌发觉了他的存在,当下气力不济,将刀夺过来的时候被刺客钻了空子,才至受伤。
沈桉的目的,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
那么下一步呢?
得知自己不没有死之后,她这位在皇位之上的长姐又会做出何等举动。
“想让本宫死于心疾......”
“沈桉啊,如此幼稚的权谋心计也妄想同本宫斗......”
棠韫一路先着何凌的院子而去,脚步蹒跚沉重,心内煎熬万分,对自己下手也便罢了,左右不会死在竹银观。可你不该动她。
唯有将何凌用好,万事才可变化。
......
何凌重伤之下,昏睡两个日夜有余。
第二日正午,何隋带着刘太医回到竹银观中。
榻前还是棠韫在陪着,只是她的脸色已显出灰败之象。好好的人被心疾折磨的像冬日的枯枝败叶,了无生气。
刘太医只看了一眼,大叫一声不好,便是极快的来到棠韫身边,连礼都未行。
“殿下这是吃了多少下臣的药!?那药是能胡乱吃的吗,简直是......”责备之语被他压下,刘太医看向棠韫的脸,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棠韫的声音很低,提不起力气,“还好。只是有些无力......”
刘太医拿出配好的药,很快交给阿詹,送去厨房煎上。这一句无力便涵盖了所有吗?
岂止是无力可形容的?棠韫殿下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心疾的发作被压制了这么久,硬生生调起身子上其他的养分用来供给给心脏。这样一来,人怎么会不累,怎样不无力呢......
“殿下睡下吧,下臣为殿下行针。”刘太医取出针灸包,面色颇为凝重。
棠韫自行躺在何凌身旁,睡在外侧。将要行针时,她习惯性侧头望向何凌。何凌清晰的侧脸在自己的眼前,竟觉得没有那样无力的无助了。
她偷偷勾起了笑意,想是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能够被何凌这张脸宽慰,再慢慢阖上双目。
第18章
以往行针时总觉得十分痛苦难熬,半刻也不行再次经历。这一次,棠韫躺在何凌身边,还是刘太医行针,她竟然会觉得十分的舒适。仿佛堆积在胸口,让她呼吸困难的淤血慢慢的散尽了。
棠韫在这样的安心的感受里,沉沉的睡去。
棠韫殿下能好好睡下,便是刘太医的本事。
在棠韫安睡期间,他便为何凌检查伤口,在看了一眼何凌腰上的伤口时,他脸色铁青的将那位乡野大夫扯去了院中。何大人的伤口上洒满了金疮药,一看就是将药粉直接覆盖上去,将伤口一整个糊了起来!结了一层厚厚的痂。
人受外伤之后,伤口会流出许多透明的液体用来封闭伤口。这是人的身体用来自保的手段。
这人倒是好,容得药粉与皮肤这样大面积的接触,使得伤口这样结痂。大人之后又要再受一次痛楚!
“你这是什么样荒唐的医术,将大人的伤口糊成这般模样。”刘太医气急,又看那乡野大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好似十分害怕的样子,继续骂道:“你这幅样子,殿下是怎么容许你医治大人的,实在荒谬......”
殿下那时怕是也没什么法子了,才会让这人动手救治吧。
“大人的伤口没有伤到脏器,取出刀刃之后即刻缝合,再行止血便可。这算不得什么很难情况,你这都无法处理?还称做什么大夫!”
那大夫惶恐之际,头重重的磕了下去,“大人啊!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平日就看看风寒之症,将熟知会用的草药捡给乡亲们用而已......大人您是太医,我哪里能和您一样有本事啊......那位大人,莫说是给她缝针了,就是多看她一眼,我这命都不见得还在......”
这人说的倒是没错。棠韫殿下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更别说是在那种危急的时候。刘太医沉默,默默审视他许久,最后叹息着背手回房。他心间只道,这人不知道能活到几时。
......
第二日清晨,何凌在房中微微苏醒。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处幻梦当中,还是自己已经来到地府。在模糊的视线里,竟也能看到殿下的侧脸。
于是乎,她很想伸出手,去抚摸自己的心上人。可等到身体一动,身上的疼痛便也铺天盖地而来。
“嗯......”何凌忍不住闷哼一声,稍微用力却觉得口中腥甜,一张口嘴角处就流出血来。
她慌忙捂住口鼻,生怕自己的污血滴落在棠韫身上。还没来得及探究棠韫为何会在这里,刘太医便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