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楚头笑道:“是不是还有‘夏日限定’?”
楚溪客笑嘻嘻地点点头:“有的。炎炎夏夜,无心睡眠,也是烧烤摊卖得最好的时候,到时候我想加上甜品、水果、酸牛乳这类有些小贵的,还能配制各种口味的冰饮和凉茶!
“对了,还有河鲜!鱼丸啊,鲜虾呀,扇贝粉丝啦,章鱼小丸子……刚起步嘛,不能一下子投入太多,等到以后赚钱了,都要慢慢加进来。”
楚溪客突然想到一个拉风的叫法——
楚记王炸大礼包!
无论春夏秋冬,只要楚记新鲜推出的套餐,都可以这样统称!”
“王炸……大礼包?”老楚头不是很理解。
“‘王炸’的意思就是‘通杀’,在牌桌上,无论对方的牌面多牛叉,王炸组合一出来,瞬间力压全场!”
楚溪客越说越起劲:“阿翁,您不妨试想一下,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客人往咱们摊子上一坐,大喊一声‘来一份楚记王炸大礼包’,是不是很酷炫?”
“确实……嗯,酷炫。”老楚头忍俊不禁。
其实,不用客人吆喝,少年这份专注与热情以及谈论食物时闪闪发光的眼睛,就是最好的招牌了。
***
试吃结束,灶台上还剩下好些半成品,楚溪客不想浪费,机灵地想了个主意。
“阿翁,我想去拜访邻居,见面礼就送‘楚记王炸大礼包’好不好?”
老楚头没有拆穿他,只是叮嘱道:“筷子动过的或者凉掉的就不要送了,既是想与邻居打好关系,就要拿出诚意。”
楚溪客笑嘻嘻地点头:“我现烤一份热乎的,毕竟还有咱家小桑桑呢,我可舍不得给它吃剩饭。”
与此同时,翠竹大宅。
一个穿着鲜红衣裙、戴了满头珠翠、身材娇小、脸蛋平凡的少女从屋檐上飞掠而下,兴冲冲地跑进议事堂。
“邻家小郎君要来拜访了!”
“还要带着他亲手烤的肉串!”
“是现烤的哦,不是吃剩下的!”
“小狸奴也有一份!”
红衣少女连珠炮似的说完,屋内陡然一静。
众人齐刷刷看向坐在首位的钟离东曦。钟离东曦继续盯着案上的舆图,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福伯笑呵呵地说:“既然有贵客来访,那就准备一下吧!殿下要不要换身衣裳?”
“不必,就说我不在。”钟离东曦冷淡道。
一位书生模样的下属摇了摇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倘若殿下事忙,属下可以代为接待。早就听说东门出了个烧烤摊,小摊主不仅生得俊俏讨喜,手艺也是一绝,今日属下算是有口福了——诶,殿下,您这就走了吗?是让属下代替,还是不让属下代替啊?”
两刻钟后。
当楚溪客拎着食盒,拿着拜帖,正正经经出现在翠竹大宅正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
呃,花枝招展的美人邻居?
垂珠玉冠,狐领大氅,若隐若现的锦带腰封,缀满珍珠的袍角,啊,就连鞋帮上都很是精致地绣着银丝暗纹。
嗯,是花枝招展没错了。
第11章
“钟离公子今日真好看!确切说,是天天都好看,只是今天尤其好看。”楚溪客真情实感地夸赞道。
殊不知,旁边的福伯却替他捏了把汗。
钟离东曦的相貌随了他父亲,也就是当今圣上,而当今圣上是钟离东曦此生最厌恶的人,没有之一。
用“霸总文学”来形容就是:上一个敢拿钟离东曦的相貌开玩笑的,已经被扔到云州挖煤去了。
楚溪客意识到不对劲,尽力补救:“其、其实我是想说,郎君生得英武不凡、极有气概,倘若你家有姊妹的话,必定是精致又好看的。”
福伯默默捂脸,好好一个小郎君,怎么偏偏长了嘴?当真是每一句都精准地踩在他家殿下的逆鳞上啊!
钟离东曦的兄弟姊妹?彼此之间那可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小郎君,当心台阶。”善良体贴的老管家出来救场。
“多谢,敢问阿翁高姓大名?”楚溪客聪慧地顺着他转移话题。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若小郎君不嫌弃,便如我家阿郎一般,叫我‘福伯’吧!”福伯笑呵呵地说。
楚溪客当即就乐了,这可真是,流水的古耽,铁打的福伯呀!
“当心。”
就在楚溪客笑得最欢的时候,钟离东曦冷不丁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并不着痕迹地把他和福伯隔开。
楚溪客卜楞着脑袋瞅了瞅,疑惑道:“这里没有台阶啊!”
“踩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钟离东曦微笑道。
楚溪客聪明地看出钟离东曦“重归于好”的意图,立即大方地接起他的话茬:“不瞒你说,这些年我跟着阿翁四处游历,连个正经的朋友都没有,今日还是我第一次来朋友家拜访,礼数啊,说话啊,如果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还请钟离公子多多包涵。”
这就是在为刚刚的话道歉了。
“无妨,大可随意。”钟离东曦说。
其实,有了这句话,就足够让楚溪客放下心,继续愉快地拜访了。
没想到,钟离东曦继续说:“倘若连真心夸赞与恶意讥讽都分辨不出,那我就不值得被小郎君当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