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泥泞里长大的孩子
无声的拥抱,在这静谧的夜里持续了快十分钟。
直至夜空被焰火划破,砰砰声不绝如耳,身后焰火绽开,满天星子散落。
池律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带着她往外走,往安静地地方走。
低哑又坚定地说:
“你还有我。”
-就算被全世界抛弃。
第20章 20 泥泞里长大的孩子
奉清眼睛哭得干涩疼痛, 听见他这声,直接又没出息地哭出了声。
“他凭什么。”嗡着这声,指甲掐掌心, 疼至难忍。
池律低头, 双手轻捧住她脸颊,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睫毛很黑, 鸦羽一般附在漆黑的眼睑之上, 乌眸沉沉,点点碎光映着瞳孔, 深邃冷淡, 却又深情。
呼吸温热,珍贵而珍惜, 她能感觉到他的靠近, 垂眸, 眼睛覆上一片柔软冰凉。
在黑暗中, 他吻了她的眼睛, 吻走了滚烫的泪水, 她眼皮颤抖着心也止不住地颤动。
此生何幸。
柔软的触碰,温柔掠过,他抱紧了她, 声音低哑温和:“因为他不值得我们爱。”
因为他是人渣。
心底一阵刺痛,奉清难受得快要窒息, 哭着开口:“我不能接受。”
敬爱的父亲, 原来曾经也是这种龌龊不堪的渣宰。
歇斯底里, 情绪崩溃决堤,那晚她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自己一直被池律紧紧抱着, 头抵着他温热坚硬的胸膛,肩膀不住地抽动。
他安慰她,陪伴她,用最温柔地语气对她说:“清儿,我知道你的痛苦,我会一直陪着你。”
期限是生命尽头。
-
她被池律送到了酒店,哭得很累了,她抓着床单被子就睡着了。
池律在她的隔壁开了间房,一直陪着她。
直至天光大亮。
醒来时眼睛是肿的,奉清看着天花板,伸手揉了揉眼睛,回想昨晚,兵荒马乱,晴天霹雳。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和宋离会是这样一种关系,她曾以为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他虽清贫,但有尊严和傲骨,也有善良和悲悯,他会无偿帮助当时对他来说还只是陌生人的她,也会一遍一遍固执地受着自己母亲,宁愿自己承受所有辱骂和奚落。
可是,却仅仅是父亲的那一句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成为了她血缘上,名义上的弟弟。
可是她不会再正眼看他了,友情,亲情,被现实摧枯拉朽般摧毁得一丝不剩。
她知道这些都是她爸爸的错,可是她不能说服自己,正视宋离。
十分理智也十克制,她冷静地给池律打电话,准备让他带自己回大院。
池律一直在门外等她,手机响了,也就敲门进入了。
他穿了一件挺括的黑色冲锋衣,黑色绑带裤,黑色山地靴,黑得凌冽锋利,气势十足。
还带了一顶纯黑棒球帽,进屋时,看见她的状态,猜到十之八九,便道:“回去?”
奉清点点头,眼眶干涩,喉咙发苦,嘴唇干裂得起皮,她伸手抓床头柜的水杯。
空空如也,被子里一滴水也不剩了。
“等我。”池律丢下这一句,飞快地便跑出了房门,等电梯,径直出了酒店门。
来回不过五分钟,再敲门进来的时候,池律手上拿了热牛奶和三明治。他呼吸有点细微的轻喘,是跑上来的。
奉清肚子空空,手指抓了抓床单。
池律走近,把热牛奶送到她手上,三明治也剥了油纸,递给她,三明治里有培根和火腿,他轻轻道:“委屈清儿吃这么腻的东西了。”
奉清喝了一大口牛奶,有淡淡的麦香,她咬着三明治,看他的眼睛,深情心动,万载罅隙里生长,如他眼睑处的星星,一直仰望着他。
好喜欢他啊。
吃着吃着就没出息地哭出来。
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都让他看了个遍,该怎么补偿,才能抵得过他们这孽缘罪过。
而池律只是蹲下身,温柔细心地为她擦拭眼泪,他低声道:“我知道的,清儿,你很坚强。在我进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要怎么做,对吗?”
“无论你怎么选择,我始终站在你的身边,不要顾忌,清儿。”他声音很低,却很有力量。
奉清咬着三明治,眼泪大滴滚落,她知道自己不能倒,她得成为母亲的依靠。
快速吃完三明治,池律带她,驱车回了大院。
清晨,鸟声啼叫婉转,日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进来,门口的高大香樟树沉默地站立。
踏入院内的那一刻,心像被一根线沉重地拉扯着,她强迫自己镇定,看这熟悉的一切陈设。
人都醒了,院中却好像沉睡,安静得没有一丝人声。
奉清在香樟树下站定,她带了和池律同款的棒球帽,帽檐压得低,遮住了些微红肿的眼角。
她叫了一声,“妈。”
没人回应,过了一会,偏西南角的阁楼上传出嘶哑哭咧的声音:“你个混蛋!什么时候的事?还带着你的野种找上门来,你是个什么男人奉启航!”
许是哭得狠了,她声音一点一点很没力气,沙哑得很,绝望地问他:“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想过清清的感受吗?你是个人吗?还是你说的爱我们那些话都是放屁?你就是个伪君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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