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8
她的风衣还穿在闻惜身上,自己只剩了件单薄的白衬衫,料子有些透,隐隐约约地显露着一对瘦削的蝴蝶骨,还有那里的内衣扣。
是黑色的。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抬手解开那道内衣扣的画面,昏暗的学生宿舍,寒凉的下雨天,方嘉禾白皙光洁的后背曝露在她眼前,她用指尖在那对蝴蝶骨上轻轻撩拨,埋头亲吻,方嘉禾回头给了她一个笑,然后转身把她扑倒。
电梯门又开了。
闻惜一个激灵,蓦地回过了神。
她看着自己鬼使神差抬起来的手,险些就要触碰到方嘉禾的衣料,脸上顿时闪过几分怔愣。
两名外卖小哥挤了进来,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仄。闻惜还在看着自己的手,眼前光影变换,方嘉禾忽地转过了身,与她相对而立起来。
闻惜赶紧把手垂下,微微仰头,方嘉禾打量她道:“脸怎么这么红?”
她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密闭的电梯内无人开口言语,这句话也就被很多人听了去。
察觉到那些探询的目光,闻惜匀了个冷淡的白眼给方嘉禾,清清嗓子说:“大概是有点发烧,这里又不透气,缺氧。”
方嘉禾便将手背贴到她额头感受了片刻,说:“是有点发热,要去看医生吗?”
闻惜将头一扭,没好气道:“你们公司的大客户还等着呢,我又是成老师叫过来的,个人问题先放一放,正事要紧。”
“身体健康最重要。”方嘉禾说,“这是你说的。”
“我说一套做一套不行吗?”闻惜说,“除非平川贸易是你开的,你是大老板,什么都是你说了算,那我立马去医院吊点滴,绝不犹豫。”
方嘉禾无声少顷,回道:“虽然不是大老板,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闻惜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既然要这么急着找翻译,必然是笔大业务,哪有她这么不当一回事的?
“不去。”闻惜摆出一张臭脸,生无可恋地道,“病死算了。”
她搞出这么一句,方嘉禾也没了话语,两人相对无言,在电梯角落站到了终点。
门一打开,其他人便自觉地让出了道路,闻惜正要往外走,方嘉禾忽然伸长手将她一拽,与她十指相扣,旁若无人地牵着闻惜离开了内里。
“哇哦……”
不知是谁在身后发出一声惊叹,闻惜心中错愕,没走两步便甩开方嘉禾的手,冷眼看她道:“我允许你碰我了?”
方嘉禾说:“你先前在电梯里不是想碰我吗?”
闻惜辩解道:“谁想碰你了?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自恋?”
“我只是陈述事实。”方嘉禾语调平淡,“再说你昨天还吻我了。”
“那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闻惜说,“我就是这么双标,也这么霸道,我碰你可以,你碰我就是不行,有问题?”
“没问题。”方嘉禾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闻惜一阵无言,见这层楼里入驻了不少小公司,但没看见平川贸易的招牌,便问道:“走哪边?”
方嘉禾说:“走廊尽头就是。”
她在前方带起了路,与闻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即将靠近大门之时,闻惜一时心血来潮,突然问道:“你当时是怎么知道我没来例假的?”
这个问题,闻惜其实老早就想问了,但她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一直忘了问。而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又总会有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掉她的注意力,等下次再想起这事时,她又会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提及。
纵然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方嘉禾还是反应得很快,回答说:“你卫生间里的垃圾桶我观察了一个星期,里面没再出现过卫生巾。”
闻惜说:“怎么没有?”
她可是故意往里头扔过好几张的,就是怕被方嘉禾看出端倪,从而误会她别有用心。
“用过的和没用过的,我难道分辨不清?”方嘉禾说,“你以前看了那么多推理小说,看来也没学到什么有用的。”
要是早知道问出口的结果是会遭到此人的鄙视,闻惜肯定会把这个问题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也不提。
“你这个变态。”
不咸不淡地撂下这一句,闻惜便快步朝前走去,不理方嘉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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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到高新区以前,闻惜在家里收拾妥当后,有在网上和成韵那里了解过一些有关平川贸易的情况。
才刚成立不到一年的新公司,规模不算大,在同行中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名气。比起闻惜所在的代宇贸易,平川更是在各方面都没得比,目前还处于起步状态,尚未在这个行业中扎稳脚跟。
像这种做进出口贸易的小公司,如果没有雄厚的资金与合作关系稳定的厂家,以及丰富的人脉和客户资源,基本干不了多久就会倒闭。
以闻惜这两年的所见所闻来看,这种公司每年都会如雨后春笋般接连冒出来,但通常过不了几个月,又会如颠簸在海浪中的小船一般,一艘接一艘地消失,无人问津。
想到这一层,闻惜免不了对方嘉禾的现状多了几分好奇。
方嘉禾在淮大只念了两年书就退了学,虽然不知她在国外有没有继续念书,而今的学历又是什么样子。但从她身上穿的衣服和开的车来看,生活质量料想不低,该是过得比较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