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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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的嘶吼声一寸寸侵入,谢知庸面无表情,手起剑落地又除了一只魔物。
魔物腥臭的血溅到了他的身上,它们太多了,血从他的衣摆,到他的脸侧,零零散散却又十分浓郁。
好像要把他同化。
头疼的感觉终于来了。
谢知庸握紧剑柄,扫了道剑意,方圆几里的魔物便吓得四处逃窜。
他早该想到的,每当他竭力,灵力强盛,细针般的痛意便无孔不入。
原来是为了提防他的。
谢知庸轻哂了一下。
他一寸寸地把自己的灵力抽出。修仙人靠灵力维持自身,抽取灵力无异于将灵魂都剥离出来。
磨骨一样的痛觉让他弯下了腰,他急促地喘息了几下。
背上好像压了千钧,让他跪到在地,五脏六腑都在被灵力一寸寸挤压,好像下一秒就要不久于世。
谢知庸颤得手都在抖,指尖停不下来的颤剑柄也早就脱了手,滑下去。
他抿了下干涩的唇,唇齿间或出几声压咽的闷哼,手指只是死死撑着地,细碎的石子把他纤细的手指磨出一道道血口子。嘴里腥甜一片,他无力继续支撑,整个人脱力似的倒在地上,喘不上气。
谢知庸想,他和越满还有很多很多个以后,绝不能受制于人。
恰好落了下细蒙的雨,淋到他身上,带走了身体的热意,身子于是冰凉一片。
闭上眼,他好像又回到入门那天,云乘带着和蔼的笑,告诉他,他以后有家了。
没过多久,他被囚进了寒潭,手脚的镣铐重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孟神医换了谢知庸的安生,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如今看来,这片刻安生,也只是用自由换来的黄粱一梦。
好在,他又想,他还有一个嘴硬心软的爷爷,和一颗热烈的、来自越满的真心。
于是他在一片湿潮的空气中微微喘了口气。
第52章 梦碎
太阳渐渐上来了, 黎明破晓,日出微弱的光一点点照在谢知庸身上, 他蜷了下手指, 身体里空荡荡的,力气几乎散了干干净净。
身上鲜血一片,魔物的很多, 他自己的也不少,谢知庸踉跄着步子起来, 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打断重塑了一样,连呼吸都牵扯出疼痛。
他好像迷路的孩子, 只能迷茫地找寻未知的方向。
谢知庸忽然很想见越满。
可是身上太脏了, 谢知庸牵扯了下衣服,粘稠的血附着在上面, 真的很脏。
还是得先回去洗漱,他望着有些黑压压的天边, 平静地垂下眼睑。
*
烛火一跳一跳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歇了,云乘用手罩了下,望着窗外,不明白怎么忽然就变天了。
忽而一声琴弦断裂的声音,震得云乘回神, 他面色一僵,神色不辨。
“掌门?”来汇报的弟子见他神色不对,急急道。
云乘缓了几下呼吸,却还是没能压抑住一腔怒意, 他用掌心按灭烛火,一室于是昏暗下来, 连人影都隐隐绰绰,让人看不大真切。
“……谢知庸近日做了什么?”他问。
那弟子挠挠头:“谢师兄?他好像没干什么。”
“是吗?”云乘似笑非笑地开了口
那弟子还不知怎么回话,忽然感觉脖颈一紧。
他被云乘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掌……门……”那弟子不断用手去挣扎,面色红涨,肺部的空气一瞬间都被抽离,喘不上气来。
云乘手背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那弟子的动作越来越缓,最终,他合上眼皮,无声无息地死了。
云乘把人扔到一侧,用帕子不紧不慢地擦着自己的手,只是神色不虞。
底下有个长老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不敢吭声,怕自己被牵连。
“江召,”云乘忽然出声。
长老被吓了一跳,忙踏出步来,连眼都不敢抬,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你带人,”云乘敲了几下桌面,嘴角露出残忍的弧度,在幽暗的灯光下,好像索命的无常:“去深谷请孟神医出山——”
江召眉心狠狠一跳,领命,连忙出去了。
*
昨夜淅淅沥沥下了点小雨,吵得越满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干脆又仔细把搜罗到的稀奇宝贝检查了一遍,美滋滋地想着今日的安排。
谢知庸说有东西送她,越满忽然想到这个,又给自己找了个事做,开始猜测会是什么,间或又叹一口气——怎么还没到巳时啊!
忽然门声大作,越满起身去开门,意料之外的,门口站着的是面色焦灼的江如歌。
“怎么了?”越满稀奇:“来找我去吃如意糕的吗?可先说好了……”
“还吃什么如意糕啊!”江如歌一把把她揪出来:“谢师兄在你这么?”
“不在,怎么了?”越满见她火急火燎的,知道事态紧张,也正色。
江如歌不知道怎么开口,思虑再三,还是顶着越满的目光,一咬牙,眼一闭:“我爹,他、他带了不少人,去包围深谷,我听说谢师兄亲人在那,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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