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小事儿?”谢知韫冷哼一声,勾了勾嘴角没有往下说。
管家瞧文姨娘也不坑声,摆明了是由着三爷做主,便笑着替主子问道:“老太太到底是年纪大,见过些世面,月前那杜秀才在琴楼赊了账,被人追到那边府里,叫嚣着要打断他的腿呢,您说是小事儿;再半年前,您那好侄儿偷了清凉寺大殿里的香火钱,您也说是小事儿。好家伙,得罪了人是小事儿,得罪了神仙在您这儿都不算大呢。”
文杜氏臊了个没脸,可为着侄子的身家性命,还是腆着脸开口继续求:“过去的咱们就翻篇儿,不提那些了,这回你表哥也是一时糊涂,一家子姊妹弟兄,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罢了,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姑爷,哭天抹泪儿的求到我这儿,我是他亲姑姑,又不能不管。”
文杜氏摊手,满脸可怜相的同闺女商量:“你表哥这会儿就在外头,要不然……叫他进来给姑爷磕个头,也算是真心诚意了。”
“我也做不了主,阿娘知道的,我事事都要听他的。”文悅把事情往谢知韫身上推。本以为他会拒绝,却听男人漫不经意道:“那就把人叫来吧,既然开口了,总不好拂了您的面子。”
文杜氏欢天喜地的出去唤人,文悅则眉头拧成了疙瘩,躬身在他耳边低问,“你说我病了,我看你才是疯了吧,见那讨嫌的干嘛?”
谢知韫观她眼底厌恶,不像做假,捧着她的手搓磨,笑着宽慰:“见一见吧,亲眼瞧见才能死心不是。”
第005章
“快点儿,快点儿,别四处戳摸了。”文杜氏脚步走的急,时不时扭头催促落在后面的杜衡誉。
“哎,就来。”杜衡誉应了声,脚步仍是不紧不慢,一双眼睛本就不大,又眯缝着夹了丝贪婪。打量着宅子里新添置的好物件,心中已经有了盘算,顺带着,对谢知韫的怨气更重了一层。
从前他在这宅子里自由进出的时候,什么事儿不方便?老婆子好说话,他那好福气的小表妹且是个没脑子的花瓶呢,脑袋空空没什么心思,两句话哄着就能把金子银子两只手捧着奉上。
偏谢知韫那混账东西不识好歹,说什么宅子里住着女眷外男避嫌的屁话,又弄了个什么鹦鹉歌儿不歌儿的小丫鬟,凶巴巴的当镇宅的貔貅,瞪大了眼睛挡他财路。
呸!越有钱的越小气,尤其是这些满身铜臭的东西!
杜衡誉在心里埋怨一通,走下廊子还不忘理了理长衫,他是秀才,有功名在身,就是在县太爷面前也得堂堂正正地站着说话。在谢知韫这儿更不能掉了面子。
姑侄俩到门户停脚,管家进去回话,文杜氏才招手,扯着杜衡誉的袖子一同进去。
文悅正咬着牙低声同谢知韫磨嘴皮呢,看见他们过来,文悅忙抽手,捏紧了帕子站正身子。谢知韫本就是刻意引着她与自己亲近,好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把姓杜的给放下了,刚才顺心顺意一切都好,怎么那姓杜的一出现她就敛了姿态,不跟自己亲近了?
谢知韫不费眼,厌恶的瞪向门口站着的杜衡誉,莫不是小没良心的还对这畜生尚有一丝余情?
“三爷。”杜衡誉作揖见礼,偷偷翻眼皮,瞥见谢知韫凶神恶煞的眼神儿,心里也有些发毛,不就是骗他点儿银子么,那老货也没得逞,怎么跟遇见仇人似的!莫非……上回他叫老婆子偷表妹首饰的事情叫人给查出来了?
见谢知韫不做声,杜衡誉心虚的又深施一礼,态度越发恭敬:“见过三爷。”
“来了。”谢知韫撩眼皮,见他假惺惺的端着姿态,理齐的长衫外头还套了件干净的靛色的薄纱,可惜叫里头那件老鼠灰的交领袄子给出卖了,腰腹三寸勒出的脏泥印子除了赌坊的桌子别的地儿还真蹭不出来。
谢知韫想到他那些赌资的出处,再想到方才某人突然拘谨的态度,眼里不禁闪过杀意,嘴角飞快翘了一下,面上的态度亦和善了几分:“杜秀才最近在哪儿发财啊。”
杜衡誉自入了赌坑,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他又常赊赌债,十八个心眼子都用在了察言观色上了,谢知韫一开口,话里的狠劲儿他一听就觉察到了,他摸不清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只得偷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着的文悅。
这不看还好,对上了文悅的眼神,杜衡誉差点儿没吓的坐地上,怎么平日里待自己真情切意的表妹也对自己怒目而视,圆溜溜的大眼睛恨不得飞出刀子,咬着牙,手上绞紧了帕子,半点儿不似做假。
杜衡誉忙低下头,眼睛再不敢乱瞟:“在……在念书。”
文杜氏也跟上帮腔:“三爷不知道,我这侄儿啊最是聪明好学,先前是走差了路,叫外头那些不长进的给带坏了几日,如今他学好了,仍是如从前一样好学上进,日后稳稳的考功名,往京都去呢。”
“念书?”谢知韫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扭头问管家,“去年京都大考,杜秀才从咱们家账上借了多少银子啊?”
“回爷的话,足有一百二十两呢。”
“嗯……一百二十两,可不是个小数。”谢知韫起身,有意挡住文悅盯着杜衡誉的目光,他居高临下,“不知去年杜秀才名次几何啊?”
杜衡誉吓得骨头缝里打寒颤,狡辩道:“去年落第了,没拿好名次,寻思着再努努力,赶下回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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