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097
他坐在地上抱着她,任由她哭过一阵,又无声地吻了吻她脸上的泪水,最后他把她抱上楼,给她放热水洗澡。
洗完澡后,陈平戈发现,她睡的是谌颐的房间,两个人晚上,在同一张床上睡。
陈平戈觉得她的隐私,被蚕食得一干二净,她很不乐意。
谌颐穿着睡衣,身上带着沐浴后到香气,盘腿坐在床上,跟陈平戈讲道理:
“我担心你做噩梦醒来后找不到我。”他的手掌拍了拍床的一侧,“床很大,我睡另一侧,不会打扰到你。”
陈平戈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但她上床前,吃了心理医生给她配的药,头脑发昏,整个人昏昏欲睡的,没耐心跟谌颐理论,她只能远远地躺到了床的另一侧,把自己整个埋到被子里。
谌颐也躺下了,跟她同盖一床大被子,枕着同个枕头,侧躺着,看着她。
房间里自剩下床头灯亮着,柔和的昏黄的灯光,像薄纱一样笼罩着小小的一方领地,也许是柔软的被褥,躺着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也许是药物的镇静作用,陈平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感觉情绪平和又愉快,她闭上了眼睛。
临睡前的恍惚中,谌颐伸手过来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把手臂放在她的被面上,轻轻地拍打着。
陈平戈满足地坠入了睡梦之中。
到了半夜,陈平戈又做噩梦了。
梦里那个死不瞑目的东欧男人,把他腐烂的脸,凑到陈平戈面前,瞪着血红的眼,露出皑皑白骨的双臂,箍住她的手臂逼问她,逼问她:
“为什么就你活下来了?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第97章 097
接着那个凶恶的绑匪头子,也从土地下钻出来了,他狞笑着朝她扑来:
“你以为你逃脱了吗,不!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把她扯进了一个光晕里,穿过这个光晕,陈平戈发现她又回到了那个囚禁着她的浮脚楼,她被拯救了原来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在那个炎热得像蒸炉的屋子里,空气中满是腐臭的气味,死去的同伴睁着眼睛望着她,朝她直愣愣地伸着一支伤痕累累的手臂……
“平戈,醒来。不要怕,我在这里。”
谌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陈平戈心神一凛,像是在虚无的黑暗中,突然找到了依托。
陈平戈睁开眼,还是在温暖的床头灯灯光的笼罩下,看到了谌颐关切的脸。
谌颐抓住了她在空中不停乱挥的双手,陈平戈满脸都是眼泪,被谌颐按到了怀里,她听着他心跳,剧烈地喘着气,停止了尖叫。
她转过身,背对他,胸前压着谌颐的一条手臂,在噩梦残留的恐惧里,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哭。
谌颐静默地把脸,贴在她单薄的背上,听着她哭。
陈平戈问:“你是不是在救我的时候,让别人杀了很多人?”
谌颐说:“我没有滥杀无辜,虽然在某一刻,我是那样打算的。但我又迷信老辈人说的,杀孽太重损福报,我无所谓,我只担心会报应到你身上。所以最后我克制住了。”
陈平戈说:“我老做梦他们来找我。”
谌颐摸摸她的额头,抹去她头上的虚汗:
“死掉的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是挟持了整个村子犯罪、试图杀害所有人质的人,丢了命是他们的报应,不需要害怕。”
陈平戈小声说:“我真的很怕鬼。”
谌颐很纵容地建议:“那我做场法事,把他们都打得魂飞魄散,好不好?”
陈平戈把脸,从枕头里抬起头,“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谌颐微微笑了:“迷信活动不可取,不过如果能让你睡得安稳些,何妨一试。”
陈平戈指责他,“你家里不是基本都是基督教徒吗?我当时和你还一直陪你奶奶上教堂呢!”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可以把钱让给其他宗教的人收!
谌颐从善如流,“那就再加办一场祛魔法事,把大蒜跟十字架圣水,都拿出来试试看。”
陈平戈不想跟他搭话了,她发现谌颐现在跟她说话,像跟小孩子说话一样。
她之前老盼着冷冰冰的他,能多跟她说一句话,他只要稍对她假以辞色,她就能暗暗地开心很久,但她现在,反而不想跟他说话了。
谌颐并不感到尴尬,手往床头灯旁边一探,拿了湿巾帮她擦脸,喂她喝水。
陈平戈醒来后就睁着眼,害怕做噩梦,恐惧得不敢再入睡了。
谌颐说:“我带你到处走走,参观下屋子。”
陈平戈不想动,于是谌颐把她背了起来。
二楼除了谌颐的卧室、书房、浴室,是一片宽敞的开放式空间,视野没有阻碍,很适合一个人安静地思考或者散步。
没有开灯,一长排的落地窗,素色的窗帘拉到了两旁。
郊外明亮的月光辉洒进来,地上如水空明,谌颐在月光中背着陈平戈,慢慢地走动,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迈步走回来。
谌颐每走一步,就轻声逗着她,一只一只地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陈平戈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哄小孩子的睡觉方法,确实对她挺有用的。
她趴在他的背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随着他有节律的动作听着他轻声说话,眼皮发沉,很快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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