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
谌颐穿着睡衣,陈平戈感到了床垫一陷,下一秒,谌颐坐到了她身边。
“洗好澡了?”
陈平戈点点头,让他把手伸到她的头发里面探一探,她的长发绵密,酒店浴室的速干干发设备太过快速,她总觉得头发还带着湿气,“我的头发干了没有?”
谌颐微微笑,手在她的长发里抓了抓,“可以了。”
“噢。”陈平戈甩甩头发。谌颐抓住她一只手臂,把她揽到怀里,脸就靠在她的肩膀上。
陈平戈默默地反手抱住了他。这是他独家寻求安慰的方式。
这几天里,他能够这样默默无言地抱着她,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结束了?”谌颐问。
“结束了。”她回答,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结束了。”他重复了一遍。
有时候陈平戈会觉得谌颐很奇怪,他出生成长在国外,是中西文化冲击下的一个中和妥协后的和谐的产物,他的情感表达方式很多时候却是非常克制的。
连悲伤的方式都很得体。
这种令人敬佩也令人不忍的得体,陈平戈不喜欢。
陈平戈轻轻地拍拍他的背,“谌颐,哭出来。”
他把脸埋在陈平戈的颈窝里,闷闷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传来了他轻不可闻的哭声。
他终于在人后,在葬礼结束的这晚,坦率地袒露了他的情绪。
第79章 079
谌颐清洗完脸,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情绪上看起来好点了。
他在吧台上拿了个玻璃杯倒了一杯清水,喝了几口,然后他放下杯子,倒了一杯新的水朝陈平戈走来。
这是在陈平戈看来很夸张的能自带储酒吧台、会客厅、健身房、室外泳池的酒店套房。
陈平戈接过杯子,有点不好意思:最后反而是她哭得无法停下来。
陈平戈喝了水,蜷缩回了空调被里。巨大情绪的宣泄之后,她感到很累。
她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听到了谌颐用遥控关了房间的灯,打开了床头柜上一盏小夜灯,然后躺在了她身边。
他们这几天就是这么相拥而眠的,谌颐家本来为她订了另一间独立房间,但她这几天日夜都陪着谌颐,巨大的悲伤下也没有多余的思维考虑合不合适,累了夜深了就靠着他睡过去。
陈平戈感到谌颐把她揽进了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陈平戈睁开眼,她跟谌颐的脸离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稍往前凑,抚慰地在谌颐唇上轻轻一压,吻了他一下。
谌颐伸长手臂,关了灯。
他把她抱在怀里,却巧妙地保持着身体之间一定的距离。
她之前很喜欢被他抱着,现在被他抱着睡,在他的温暖里,四肢肌肤每个毛孔都被他的体温气味熨贴得舒畅,很快就感到睡意来临。
“我们之间的事,你不叫停,我就不会停下来。”
她突然听到谌颐在黑暗中的声音,她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听他说。
“人一生,在世上重要的事情不过一两件,重要的人不过三四人。平戈,我已经失去一个至亲的人,你不可以再离开我。”
陈平戈又陪了谌颐两天。
谌颐让司机把陈平戈先送回了小镇。
“有一些遗产上的纠纷要处理,”谌颐帮陈平戈穿外套,三言两语解释完,“我跟父母要留在这边,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后才能回去。”
陈平戈点点头,没有多问。
她隐约感觉到谌奶奶娘家的情况挺复杂的,她娘家在当家人也就是谌奶奶的弟弟死后似乎就很不太平,这几年来都是谌奶奶压着小辈们的,现在谌奶奶过世了,从该地最近几天热闹的财经头条跟八卦周刊的信息看,应该是另一个版本的“逝者尸骨未寒,未亡人为财产大动干戈”的豪门争产版本。
谌颐家对他的教育挺与众不同的,从不避讳他过早见到一些黑暗复杂的现实,反而谌颐父亲乐于带着他旁观见习,这些复杂的事情不是陈平戈在这个年纪所能明白的。
“等我回去后,我们谈一谈将来。”谌颐说,把陈平戈外套的拉链拉上。
明明是 17、18 岁的年纪,说起“将来”这个词却无比慎重,严肃。
“好,”陈平戈又点头。
“到时你不能再逃避我了。”到底是心思敏锐,陈平戈的想法谌颐不一定能正确掌握,却总一语中的直指中心,“嗯。”陈平戈接着乖乖点头。
谌颐很满意,把她揽进怀里。
他们站在落地窗边,正临维多利亚港,直接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景,整个城市的繁华一收眼底。陈平戈突然有感而发,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一句,“我可没有嫁妆。”
“那有什么,”谌颐笑了,指背蹭蹭她柔软的脸,漂亮的眼睛里融了一整轮朝阳的暖,“我给你攒。”
10 年后,陈平戈兼职陪同翻译,随同客户公款入住这间高级酒店,她用了半个月的工资给自己升级了房间,住在同一间房间。过于空旷的房间,她站在同一个位置,拉开窗帘,眺望落日之下碎金翻涌的海港。风景依旧,只是物是人非。
时间恍惚重叠,10 年后的她回望 10 年前的她,她最后并没有等来他描述的未来,他承诺的未来。
她依旧很好奇,他说的将来,那个应该会将她囊括进去的将来,如果按照规划执行究竟是什么,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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