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廷尉狱
玉珩疼成这般,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想说。哥哥,你认定了就好,你是天子,你认定了就好!
血溢到玉珩头发上、耳畔,玉珩也没有力气擦,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你说的都对,每一句都对,你是天子,你说的都对。
我就是你说的这般不堪,就是你说的这样狼子野心、就是你说的这样贪图皇权富贵。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这么下作、这么无耻的一个人。哥哥,你是天子,你说的都对,什么都对!
苻玉凡并没有停止伤害玉珩,一下接一下的只有更狠,“就连临死,临死也跟我说,兄友弟恭,让我好好对你,我没有想过好好对你吗?你是怎么打的仗?怎么打的这场仗?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陷入困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踹了多少下,看到玉珩奄奄一息、满地的血。陛下终于是解了气,“你此次战败,理当重罚,鞭刑40,羁押廷尉大狱,无我命令,永久羁押。”
今天已经把话说清楚了,这个弟弟他也已经完全不信任、恨到这般是断不能再让他领兵了,此次兵败更该重罚。
兵败该怎么罚并不是一定的,可以降职、可以免职、可以罚俸,大败是可以严惩也可以斩立决的,主要看帝王的决断。但是此次战败完全来自苻玉凡的不信任,完全拜他所赐。
他先派了几批人去打,就折损极多兵马。而后又派了那么少的兵马给玉珩,做出了极大的误判。一个不懂军事的人,外行领导内行,自毁长城,现在败了全部都是玉珩的错?如果一开始就信任玉珩领兵,一切到不了今天这步,但是这世间哪有如果……
玉珩被拖着扔进了廷尉大狱,因为满朝都知道,当今陛下极厌恶自己这个弟弟,而且当今陛下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并非先帝,朝上更是无人敢提玉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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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廷尉狱
玉珩根本没有气力站起来,被侍卫从宣室殿的地上拽起来,一路拖着经过宣室殿前的碎石小径上,血顺着朝服落在地上,蹭到小径边的花草上。
廷尉行刑室
玉珩朝服已经被血湿透,整个朝服是深红的湿漉漉的一身。整个粘在伤口上,朝服庄重,行刑前要脱下朝服,被人狠狠的拽下,感觉伤口上的皮肉都被揭下来一般疼的钻心。
因为自己站不住无法行刑,便被狱卒双臂张开吊在囚室内,脚尖勉强能够到地,□□着的上身本就有箭伤。
经了陛下的欺辱,伤口早就裂开,血顺着身体滴落地面,一张脸疼的完全失了血色,眼睛里的光彩被疼痛消磨,再不是那个英姿勃发的将军,也不是那个受尽宠爱的皇子,不过是肮脏牢笼里的囚徒。
鞭子是从正面打下来的,落下就是一道道血肉翻飞的伤口,打在之前的箭伤上感觉灼伤一般的疼,究竟是箭伤的疼,还是鞭刑的疼根本分辨不出来,只几下玉珩就挨不住了,晕死过去但是鞭刑没有停,整整40鞭,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被扔在大牢的草席上,不多时玉珩就烧了起来,整个人烧的滚烫,雪白的脸烧的泛红,他自己却也感觉不到冷热,整个人晕着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有人将自己扶起,方才撬开他的牙关灌了点水给他,嘴唇干裂确实已是渴了很久。根本无力起身,连翻动身体都疼的不能自已,更不要提起身央求人讨碗水喝。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缓了一阵才认得清是间牢狱,发现扶起自己的是一个狱卒,狱卒小声说;“将军,是廷尉王太则大人,让我注意着关照将军。”
玉珩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样的重伤只要醒来除了疼确实没有别的感受,他就这般窝在这个肮脏的囚室里,无人问津的躺在草席之上,不知道多久了?醒来也是疼的没有力气思考,思路集中不了,王太则……是廷尉,官职很高,无甚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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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王丞相还活着,就欣赏王太则公正无私、不畏强权、家学渊源授此人以官职,而后将此人推荐给陛下,逐步提拔为九卿,担任廷尉一职。
当年王丞相治理长安城法纪的时候,苻定已在朝堂上指责“王丞相心胸狭窄、嫉贤妒能,残忍暴虐,……陛下就任由他们指点我们大魏江山,这是不祥之兆啊!”
而后陛下问廷尉王太则,王太则说“此事没有证据、随意攀咬、构陷朝中重臣,应使大杖,杖则50。”后来玉珩觐见改为30的那个廷尉。
王太则这个时候愿意帮玉珩,一是因为自己心中惋惜此人,二是因为他是王丞相引荐给陛下,才做到廷尉这样的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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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还是王丞相没死的时候,但确实也是病重了,王太则去丞相府探视过王丞相,王丞相当时半依在榻上。
王太则看了丞相的脸色,整个人病态尽显,脸上没了血色蜡黄蜡黄的,脸颊凹陷,完全失了精神气。也知道这个算无遗策的大魏功臣确实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王丞相对王太则说:“我应该是活不了了,人固有一死也是天意。”听王丞相这么说,想到王丞相多次提携自己,方才能一路升到廷尉九卿之一的高官,全是因为丞相的赏识,内心真是不舍得。
“丞相,何必这样说,陛下派了最好的御医诊治,肯定会好起来的。”他对丞相的学识、智慧和丞相对大魏的忠心,对陛下的忠诚,是发自真心的敬佩,忧国忧民忧天下的一个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