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134
昌宗低着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方,白若眼尖,这东西她在泉州地下的妖精洞见过,乃是一块沉水木——
早在汉时就绝迹了,搁到现在,简直比金子还贵。
更难得的,是昌宗竟然知道堂堂宰相雕木头的小爱好,还千里迢迢亲自带了一块回来。
若是在地下时就买了,是不是在吴家决战时,也沾上了他的血呢?
张柬之接过沉水木看了看:“这太过贵重,于礼不合。”
昌宗坚持把它放进张柬之手里:“丞相收着吧,我……本府若是,也有一个父亲……”
他似乎有点说不下去,但还是坚持说了:“本府若是也有一个父亲,应该就是您这个岁数。”
张柬之的眼神变的悠远起来,好像透过他看见了别的什么人:“不,依你的岁数,你父亲要比我小一些。”
他眼风一扫,突然看向了在一旁皱眉思索的白若:“这小姑娘……”
白若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怎么刚才还是小侍郎,这会儿又成小姑娘了?
称呼改变,意味着身份的转换;
她并没有开口,那么一定是另外两个人的交谈更进一步,在她没有听出的玄机里交换了信息。
“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白若:“……”
昌宗愣了一下,眼里却随即浮上一层暖色,他听懂了——
你带到我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呀,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不是良配。
白若正要开口玩笑几句,顺便再套个话,就见张柬之已经回了院子里,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走吧。张家的主事人在外面,以后就少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吧。”
昌宗没再说什么,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让白若先出去等着,说是忘了告诉张大丞相那木头要在水里泡泡才好,回去嘱咐一声。
这借口找的实在拙劣,白若回身探看的时候,发现张柬之已经回了屋子,昌宗站在外面,对着屋子行了一个礼。
不是很复杂的礼节,可是白若不认识。
两人一路往出走,各怀心思,都没有再说话。
但这方向……
白若诧异地问道:“你要走了?”
昌宗颔首,从这条小路出去,应该是张府的后门。
他大张旗鼓地来,却要悄无声息地走?
就为了来送个小木方?
出了后门,是条小巷,估计这是平日里送蔬果进来的地方,人迹罕至,却已经有一辆低调的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昌宗不愿再多说,只是居高临下地,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她一眼。
白若懂事地在自己嘴边做了个贴封条的动作:“小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昌宗没动。
白若挑眉,试探地问道:“我……以后离你远点?”
满意点头,上车。
白若忍不住跟上两步,昌宗:“回去。”
白若:“干什么,耍完流氓就要跑?”
昌宗:“……”
她说的是在妖精洞下面那会儿,那时他没忍住……完了,不能细想!
马车飞速离开。
白若:“……该不好意思的是我吧,你跑什么……”
她正要回转,一眼瞥见外墙,却猛地站住了脚步!
就在张家的后门上,有一句话——
刚才他们站在门里,因此才没有注意到门的这一边,四处没人的时候这么一看,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一行血书,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的血写的,似乎是暴露在空气中太久,已经呈现出了褐色,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出刚刚写上的时候血液的浓重,甚至还淋漓地向下流淌。
字迹歪歪扭扭,像劣童的手笔——
“公主于地下不安。”
当今世上唯有一位公主,名唤李令月,封号太平。
时年三十有三,富贵已极。
如果她就是公主,那么地下的又是哪一位呢……
初秋的风有些凉,擦着她的脊背划过;
阴冷的,就像是那些不知在何处窥探的视线;
让人悚然而栗。
“晋侍郎!你怎么在这儿!可让人好找!”
她被这热络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发现是那位热情的过分的管家,微微放下了心;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谅的缘故,她现在看着这些高门大院的管家,感觉各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管家站在门里,像是对外面这东西一无所觉。
“……六爷呢?不是刚才还跟您一块儿的么?”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若:“刚走。”
管家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面色一瞬间就恢复正常了:
“要开宴啦,王家的小公子到处找您,狄公子也问了好几回呢!快和我来吧!”
白若看他反应,大概真和这字没关系,但也没有加以提醒,只跟着他往回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快到宴席的时候,突然问道:
“你家老爷身体不舒服?”
管家:“可不是么,所以今年都是少爷张罗着。不过我们少爷也真是一等一的好,面面俱到,真不愧是……”
白若打断了他的吹捧:“可这是丞相大人的寿宴,他总要露一面吧?”
管家:“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做寿却不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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