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1
四目相对,苏同尴尬地笑,网管却抖一下,把头埋得更低。
悉悉率率的,网管急切地翻找着什么。哆嗦着手地装药丸的扯烂透明塑料袋,用水送服后就收缩喉管,药片卡在咽上,苦味破碎开。
“呃!”他扶着头,趴在桌上开始抖擞,再过一会,整个人一歪,眼神却凶戾了。
作为一个站着也能睡的人,苏同很没志气地一头磕在键盘上,枕着猫脑袋咂舌,做起了大富大贵的春秋大梦。
一直在收银台坐着的网管终于抬起了头,灰溜溜的眼睛阴戾地眯起,嗓子像塞了一团乱毛一样又哑又沉:“你睡着了吗?苏同?”
猫忽然挣开,缩在网吧配置的椅子也上“啾咪”一声,咬着郑同的裤角。
“睡着了?”网管蹑手蹑脚地移过来,口袋里揣着一把水果刀。
他见苏同睡得很沉,恶狠狠地扯起嘴角,眼里是病态的疯狂。
他说:“那就永远不要醒了。”
抡起的水果刀劈开晕暗的光,网管狰狞地扑了上去。一股凉风在苏同脖子上搔动,突然一道兽影像电光一样蹿过,炸毛的黑猫扑在两人中间,猫瞳瞪得极大。
网管灰溜溜的眼睛瞳孔一震。
“喵呜~”
“啊!!!”苏同感到脚脖子一阵刺痛,像被锐物啮住。
兽类的森森寒齿啮着脆弱的毛细血管,他尖叫一声,猛得蹿起,眼皮被光撑开,没有看见趾高气昂的猫祖宗,反而看见一把刀。
“通!”苏同下意识一愣,一记格档下去。手肘重重地卡在刀柄的位置,刀锋擦着手臂上的一层油皮划过。
“哐!”他伸手去抓刀子,身子却突然被撞在桌角形成扭曲的姿势,网管笨重身躯的重量全压在刀上,那青灰色的浮肿皮肤涨出了道道青筋。
刀尖离脖子只剩三五厘米了,郑同“哗”得把头一偏,喉内发出细小的声音。
喉结艰难地一滑,他说:“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
“我的祭房桩,我的财运。”
“我会死的!!!”最后一句吼得歇斯底里,网管的眼仁快爆裂开似的。他死死地攥住刀柄往下捅,发狠似的尖叫:“你去死吧!去死好了!!!”
去死吧!!!
刀尖已经刺在咽部,苏同撑着手挣扎,眼内的血丝一根又一根扎进瞳孔:“放开!”
脖子有一点凉,像血液蜿蜒淌过。
不可以,会死的!!!
他的眼前黑漆漆的,双腿不停地抻,蹬,踢……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拖着他,拉进不见底的深渊。
要……死了。
黑猫叫唤着,兽瞳震动,缩成极细的一竖:“喵呜~”
突然,耳边炸开“砰”的一声响,苏同抽搐着肌肉,感到横在脖子上的刀尖一松。网管直挺挺地栽下去,头笔直地砸在地砖上,声音挺响。
苏同惊愕地撑起眼皮,只看见一个高傲的下巴和紧闭的嘴。
杨锦东蹲了下来,好一顿翻找,从网管的东西里翻出一张哪吒图:“苏先生,吓到了?”
“啧啧啧,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打架还打不过个死胖子!”乔异迁看着“吨吨吨……”灌了一整杯凉白开的人直嫌弃。
他又扭过头来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网管笑得阴沉:“还有你,死胖子。”
林法医慢悠悠地踱过来,拿着把刀:“别吓他嘛,乔乔。万一他也和史年一样是傻的,不是欺负精神病吗?”
“是吧?”林法医伸伸手,网管拼命往后挪。
林法医:“别害怕啊!”
乔异迁看杨锦东:“林法医抽风了?”
杨锦东很干脆:“没有,你看到那网管身上的水渍了吗?他喝过水,很急。”
杨锦东从地上捡起一个塑料袋,闻了闻,苦味。他说:“如果他吃的是药呢?”
乔异迁:“所以林法医在?”
“催吐。”
乔异迁和杨锦东双双把头扭过去看林法医。
乔异迁:“嘶~”
郑同;“呕呕呕……”
杨锦东:“嗯。”
其他特设局成员;“Good job!”
空气中的酸臭味弥漫开来,乔异迁好嫌弃:“姓林的,去洗手啊。”
“我也很嫌弃呀。”林法医辨解:“可是我没带盐酸阿扑吗啡,只能用手啊。下次你来。”
这是一条生物链,杨锦东一手五指山可以镇压特设局全员;林法医这种遇强滚蛋,遇弱山大王的挑着缝儿欺负人;而乔异迁,一个有靠山有配偶的人只在靠山在场时嘤嘤嘤,本质上依旧是团欺。
林法医狗腿地向杨锦东展示那些消化掉一点点的药片,杨锦东叫他滚远点。
乔异迁叫了辆出租车,把网管塞进后备箱,司机一脸惊愕:“这这这……”
一行人浩浩荡荡,杨锦东拿出警察证:“警察。”
特设局严格来说不属于警察,他们是一群执行特殊任务的变态,政府的刀子。但为了行动方便,上边会给他们一个身份,于是在普通民众面前,他们就是刑警甲乙丙丁。
杨锦东很轻松地跨进车里:“那个是个罪犯,已经晕了。”
司机一看见警官证就放心了,声音也变得絮絮叨叨起来:“哎,我就说嘛,你们一看就像好人。”
杨锦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