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内关外,冯素贞自然都要走走看看、了解清楚。刘长赢戴罪之身不得离城,城外之处无法再与冯李二人一起行动,直叹可惜。
这日,冯素贞和刘长赢、李兆廷分别之后,回家准备第二天出城的行装,关内四县仔细调研一遍,应该要花不少时间。冯素贞屋里没人安排家事,现在所有事情都自己动手,难免笨拙,拉拉杂杂整顿好明天要用的行李,已到了夜半。
无双驸马饿得前心贴后背。她看着自她搬进来没用过一次的冷锅冷灶发愁。
这个钟点,哪里还能买得到吃食。
踌躇半晌,冯素贞决定找邻居帮忙。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
她敲开隔壁一户人家,说明来意,还不忘借几根青菜一个窝头。这家主人是个中年汉子,和妻子对望一眼,一脸莫名其妙,大概是没见过三更半夜提出这种要求的穷书生。
这书生一身豆黄粗布儒衣,长相端得标致,举止文雅,说话也柔声细语,看着还算聪颖,怎么却是个呆子?
中年汉子回头和妻子招呼一声,跟着冯素贞到她厨房一看——什么都没有。
中年汉子感觉支持她下厨难度太大,立刻打了退堂鼓,“呵呵,冯兄,灶烧好了,用完了可别忘了熄火。你尽快下菜,别把锅烧穿了。告辞,告辞。”
冯素贞千恩万谢送他出去,说了很多文绉绉感激的话。中年大汉帮人没帮到底,承受不住那溢美之词,落荒而逃。她手里抓着一把借来的青菜,捏着一个硬邦邦的窝头,差点被别人把门摔到脸上,样子别提多滑稽。
冯素贞叹口气,天香看到她如此狼狈,还不得笑到肚子发疼,肯定会说她这个“有用的”也有“真没用”的时候。
话说,天香现在怎么样了呢?
朝廷除了颁布几项减税负和轻徭役的法令,似乎一切都很平静。她和张绍民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呢?
冯素贞站在院子里胡思乱想,恐怕有了进展,自己知道也是月余之后的事了吧。
烧了满满一锅开水,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梅竹她们原来都是这么辛劳的么?以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最落魄时也是各处都有客栈打理,她哪里体验过点滴生活都自己操劳的艰辛。
她一瞬间深深认同了“君子远庖厨”这句话,虽原本是劝解君王实行仁术,现在看来从君子不理杂务的角度,也有些道理。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冯素贞胡乱填饱了肚子,想着等游历四县回来多少还是得与张馨请教些生活技巧,过日子再不精打细算,恐怕难得长久。当然,为了应急之用,她可以去赌,可赌博若是成了她的营生,那可真是堕落到了泥泞中去。
以前的冯素贞,不是处于深闺,就是高居庙堂,哪里有过这种升斗小民的心思,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难免令人唏嘘感慨。
忍不住回忆起从前的生活,妙州那个天下第一美女的身影模糊而遥远,京城里那个绝世驸马的生活却鲜明生动,一幕幕好似发生在昨天,还有那张笑起来梨涡深深的脸。
一抬头,天上一轮明月,低悬在夜空,似乎伸手就能采摘下来。
边塞果然不同,夜月美得动人心魄。
月光照在呆立院中的人身上,在地上投下颀长身影。
那人仰着头,已是有些痴了——这美景,好想分享给远方的人。
春寒料峭,边塞更是如此。风透衣衫,冯素贞感到冷的时候,手脚已经冰凉。
她心里脑中都昏昏沉沉,将就洗了澡,濡湿着头发钻进比她还需要温暖的被窝里。
难得一见的明月光,月色穿透窗户,也穿透了她的眼帘,勾起她许多情思,辗转反侧,不得安枕。
“驸马,天晚了,请安歇吧。”
“公主,你先睡吧,我今夜要读书百页。”
“驸马,请让天香尽为妻之责。”
天香公主的坚持令冯绍民一愣,她无奈放下书,“好吧。”
随天香走向卧榻的那几步,冯绍民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天香再怎么纯净无邪,也是传习嬷嬷亲自教导过的,能否轻易蒙混过关?自己要不要坦白身份?
天香伸手过来解她衣带——看来嬷嬷也真是悉心教授了。
冯绍民握住她的手,温言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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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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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冯绍民作为天香名义上的夫君,如何忍心屡次三番拒绝于她,令她伤心难过?
冯绍民对天香浅淡微笑,抬手解开她衣服的结缨。天香羞怯难当,眼睑低垂着,静待她的驸马下一步动作。
欺身上前半步,冯绍民揽着天香的纤腰将她抱进怀里,顺势便将她外衣褪下。
她凑近天香耳畔,低语道:“盈盈一握楚宫腰,赛雪肌肤温如玉。天香,你很美。”
这是情不自禁的赞叹。
天香被这低沉温柔的声音魅惑了心神,紧紧回抱驸马的双肩,沉醉在温暖又柔软的怀抱里。
头颈交叠,气息交缠。两人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体温陡然升高,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骑虎难下。
怎么办?
低头轻轻吻上天香的额头,冯绍民点到即止,该结束了——好好睡一觉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