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你没有机会。”司黎声线平静。

　　诚烟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会拼尽一切。”

　　她话语说的认真。

　　即便司黎说，她没有任何机会。

　　她仍然会拼尽一切。

　　更何况，即便是神，也会有弱点的，不是么？

　　不然又怎么会分化出一个她来。

　　诚烟能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极其温暖的感觉。

　　他垂眸看着她。

　　那双深海般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淡淡化开，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诚烟，你就是你。”

　　她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也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一部分。

　　他的声线轻轻，“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个系统是谁创建的？而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对方很少喊她的名字。

　　但是这一次，熟悉的感觉更浓。

　　诚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问道，“所以之前直播间里的那位【好无聊发点钱】也是你对吗？”

　　直播间是为了她专门创建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从来都没见到过其他直播间人物的原因。

　　她心底忽而萌生出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司黎也忽而笑了出来。

　　每一个字眼都溢满了笑意。

　　“诚烟，整个系统的主人就是你啊。”

　　这句话开口，让她恍若雷击。

　　诚烟蓦然抬眸，下意识的反驳道，“怎么可能？”

　　司黎就站在她的面前。

　　男人的身形颀长，手指习惯性的撑着桌面，指尖修长干净。

　　他心情似乎向来都很好的模样，即便是见到对方这样的反应，也仍然未曾受到过影响。

　　他静静道，“你不是想知道一切的过往吗。”

　　司黎略微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场景再度变幻。

　　眼前浮现的，是玫瑰古堡的一幕幕。

　　所有的玫瑰都是在古堡内的灵魂，少女发丝恍若海藻，根根分明，披散在肩头，看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看向了身后的人，嗓音是冷的，“这些玫瑰，种下之后，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返还人世间了吧？”

　　诚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些玫瑰上面涌动的气息。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了玫瑰之上。

　　赫然是一个个魂灵。

　　诚烟懵了。

　　就连少女的面容，也跟她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她似乎年龄比较小，是她十八岁的模样。

　　诚烟有些迷茫，“这是……我？”

　　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创建一个系统？

　　玫瑰古堡的话，是她种下的？

　　诚烟惊疑不定。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的男人。

　　对方仍然优雅，浑身上下透露出几分矜贵的气质，站在暗处，看不清面容。

　　面前。

　　少女似乎感觉到了回应，略微一顿，“可以。”

　　她的身后没有任何人。

　　诚烟的心脏处，却蓦然传来了几分痛意，酸酸麻麻，却让她瞬间蹲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能感觉到，另外一边似乎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司黎同样半蹲了下来。

　　他身上的气质温和，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的抚上她的后背。

　　“都已经过去了。”

　　这句话，仿佛是带有什么魔力般，诚烟心脏处的疼痛竟是出乎意料的缓解了很多。

　　但是心脏仍然在不停飞快跳动，面前少女还在继续。

　　她的面容微凉，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内容，只是凉凉瞥了眼身后，“他们是自愿而来的。”

　　“我答应过，如果积分到一定程度，会放他们回去。”

　　“而且，他们的灵魂在这里，我从来都没碰过。”

　　“只要在这里呆的够久，排名总有上去的一天，他们的愿望能实现，我的愿望也能实现。”

　　每一个字眼，都极其缓慢。

　　说到最后，却坚定无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是谁？

　　对自己很重要吗？

　　诚烟努力想要回想，但是一个字都回想不起来。

　　画面忽而一转！

　　“我早就说过了，不要来挑战我的耐心，江夜。”眼前少女的声音很凉。

　　诚烟却敏锐捕捉到了江夜两个字。

　　而后，少女的身后，忽而出现了对方的人影。

　　江夜的身形也比之前年轻些。

　　他面容略微阴沉，淡淡道，“他已经死了，这个游戏的人类，不要也罢。”

　　少女猛然一顿。

　　听到死这两个字，豁然抬眸看向了他。

　　她的眼神冷淡，“他没有死。”

　　每一个字眼，都极其冷漠。

　　少女远比平时的她平静太多，即便是这种时候，也依然很平静。

　　眼前画面再度一变。

　　原本和谐的玫瑰古堡忽而变得阴森可怖，纯净的灵魂被污染，变得灰暗无比。

　　她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硝烟，也看见了风中飞舞的鬼怪们。黑色雾气弥漫。

　　江夜身形直直的站在他们面前，他身形颀长，亦如第一次自己见到对方的时候，唇畔勾勒出肆意，看向她的目光满是野心以及侵略性。

　　少女的发丝也已经沾染上了几分污秽，她似乎是受了重伤，眼神透出冰冷，看向自己的面前。

　　“是你让系统分裂的？”她的声音略带嘶哑。

　　每一个字眼，都很缓慢，但是清晰。

　　江夜的声音阴沉冷漠，站在最前面，眼神恍若寒冰。

　　听到这句话，反而挑眉，声音中透露出来几分沙哑以及漫不经心，“是又如何？”

　　他冷冷的看着她，语调嘲讽，“你开设这个系统，收集他们的灵魂之力，居然只是为了一个早就已经死去的人，真是蠢！”

　　“明明可以靠着这些人的灵魂力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额外分出一半灵魂创造这个辣鸡系统！”

　　“那个死人到底有什么用？”江夜说着，语气中甚至透露出来了几分癫狂，“诚烟。他已经死了！”

　　“既然给你机会你不中用，那不如把这个机会给我！”

　　他说到最后，双眸已经红了。

　　环境一夜之间变暗！

　　少女俨然极其虚弱！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蓦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但是幻境还在继续。

　　诚烟看着她，记忆深处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被缓缓唤醒般。

　　少女手中白光闪过，抬手，蓦然一划！

　　来自神明的压迫感是强大而又冰冷的，直击人心。

　　她很快意识到，对方是她创造出来的错误，就应该亲手去毁灭！

　　剩下的画面，诚烟没有再看了。

　　但是这么长的时间却足以让她看明白。

　　诚烟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司黎，眼底一片沉寂。

　　“看出来了么？”司黎的嗓音平缓，他歪了歪头，浅笑道，“他是你创造出来的。”

　　他的声线平和，每一个字眼都带着举重若轻的分量。

　　就那么斜斜的靠在那里，却依然吸引人心，眉眼莫名惊艳，半身投于阴影之中，好看的不行，嗓音慵懒，矜贵无双，“不止是他，这里的世间万物都是由你创造出来的。”

　　诚烟敏锐感知到了不对。

　　她的嗓音淡淡，“你到底是谁？”

　　她，又是谁？

　　为了谁创造这个副本？

　　这些疑惑围绕在她的心底。

　　司黎似乎是笑了笑，并不好奇她的困惑。

　　神明语调亲和，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足以让靠近他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温暖，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说出来的话语带着笑意，“我是你的继任者。”

　　他的气息矜贵，面容优雅，“也是你力量分解之后，世间唯一的神明。”

　　诚烟豁然转头看向了他。

　　她似乎沉默片刻，“可是在这里面，我从未见过你。”

　　“大概跟你被封印的记忆有关？”司黎唔了一声，“而且，你也从来都没见过秦阳，不是么？”

　　直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记忆都只是跟江夜有关。

　　甚至是诚烟只能看懂一半的存在。

　　诚烟看向面前，垂眸道，“所以，系统被一分为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