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燃自己以前也买过差不多款式的，价格便宜用起来也方便，但用的时间久了可能变形，后来更多的就穿有松紧带的裤子。

　　秦非易大概是觉得这条已经变形的腰带有点见不得人，没有抽出来，而是直接被折叠到裤子里面挡住。

　　周羽燃指指旁边的衣柜，“还有毛巾，拿那里面的吧，我去帮你重新打水。”

　　说完他就起身出去了，在秦非易的手放在内裤边缘的时候。

　　之后再次进来的时候放下水盆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就出去了，秦非易还听见他锁上卫生间门的动静，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他站起来的时候并不像刚才那样吃力，似乎是直接无视了那个还红肿着的脚踝就这么站着，冰袋被他很珍惜的放到离水盆比较远的床头柜上。

　　下半身的清洗比上半身要久一点，卫生间的水流声也一直不断。

　　问题是，他等会穿什么。

　　在卫生间的水声停止之前，秦非易完全没有受伤了人的模样，只是不知道穿什么，就只好一直裹着浴巾坐在床边。

　　周羽燃擦着头发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裹着浴巾露着大长腿的秦非易。

　　浴巾其实不小，一般的身高裹住的话能够到膝盖以下，但是裹在秦非易身上的时候，堪堪遮住大腿的一半，上半身倒是被遮盖全了，连带着肩膀一起裹住，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

　　周羽燃看了一眼腿就挪开视线，“你坐被窝里，我给你找衣服。”

　　秦非易嗯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然后裹着浴巾钻进被窝。

　　周羽燃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套睡衣，买了新的之后这一身就很少穿。

　　就是不清楚秦非易能不能穿的上，感觉他除了瘦一点，其他都和自己差不多。

　　他背对着对方将衣服放到床头柜上，“你先穿了试试，要是不合身的话就换。”

　　身后传来被子被掀开的声响，余光能看见一只手将自己放过去的衣服拿走了。

　　他就这么假装在衣柜里找衣服，倒是又翻出来一套已经洗的有些薄的旧睡衣，因为很喜欢，所以穿的次数很多，但是后来因为胸口的地方不小心沾了一点西瓜汁，洗不掉，所以就被搁置了。

　　现在那出来，发现当时差点搓破了那一块上面，红色的痕迹已经很淡了，几乎看不出来。

　　他在想，要是穿不上的话，就把自己常穿的那套给秦非易，自己穿这一身旧的。

　　身后的床板发出一声轻响，是秦非易穿好了衣服从床上站起来了。

　　周羽燃转过身，就看见穿着自己睡衣低头整理衣摆的少年，长发被随便扎成一个松松的马尾，还有几缕碎发从耳边落下来，大概是屋子里灯光的原因，周羽燃觉得秦非易的脸白的有点透明，又穿着柔软宽松的睡衣，看起来单薄易碎。

　　“你为什么脸红？”周羽燃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正好看见他红透的耳朵和脖颈。

　　秦非易还在整理衣服，好像很想把衣摆接着往下拉，但是衣摆本来就已经很长，还带有一点弹性，拉长了就会变薄，隐约就能看见里面的轮廓。

　　周羽燃不知道有什么要遮住的。

　　“我去下两碗面，折腾到半夜了，还好明天上午没什么事情。”

　　这么说着，他不自觉的往秦非易想要挡住的地方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端倪，难道是那边也有伤口，但是有口难言？

　　“有哪儿不舒服记得跟我说，忍着难受的是你自己。”

　　……

　　两个人坐在客厅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桌上的小闹钟显示着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

　　外面是一片漆黑，这个点也几乎没有车会在他们这边的路上。

　　桌上的两碗面条冒着热气，两个人都没有动筷子。

　　“有点烫，等两分钟吧。”

　　周羽燃本来想在这个时候问问白天想问的事情，但是看见秦非易刚结痂的嘴角，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反正还有几天才走，等他身上的伤好一点再问这种问题。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秦非易看着自己面前的碗，里面的面条看起来就很有嚼劲，面条堆叠的地方还有不少肉沫。

　　“嗯？”周羽燃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自己，“你觉得我应该问什么。”

　　“关于刚才的事情，或者关于开学的事情……”秦非易抬起头，和周羽燃的视线相撞。

　　有一瞬间，周羽燃感觉到了一点不安，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这种感觉就无影无踪了。

　　“我快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没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有。”周羽燃被提醒，“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去学校的话重的东西就不要自己买了带过去了，一般学校也都会有，被子席子这些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带衣服，虽然说还会有一个国庆节的假期可以回来，但是你想省路费的话，最好还是开学的时候一次性带过去……”

　　秦非易垂着眼听他说了一长串的话，偶尔给出回应。

　　“好了，面条再不吃得坨了。”周羽燃说得口干舌燥，先喝了一口汤，却发现对面的秦非易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是自己之前太啰嗦了吗？

　　秦非易拿起筷子，吃完第一口面的时候开口。

　　“老师不想多陪我几天吗，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周羽燃已经吃了好几口，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为什么会见不到了。”

　　秦非易说：“你也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无亲无故，没有什么牵挂，就算是放假也大概率不会回来，如果没什么巧合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周羽燃将自己的碗里的一整块肉放到了对方的碗中，稍微挑了一下眉。

　　“应该会有巧合的吧，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非易。”周羽燃叫他，而对面的人则是抓紧了筷子，指节泛白。

　　“还会见面的，只要我们都没有想要刻意避开。”

　　秦非易摇头，“不会的，再见面的概率太低了。”

　　闹钟发出一声和秒针走动不一样的脆响，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如果概率真的很低的话，我们现在就不会坐在一起，那天我误伤了你，不就证明了还是有这个概率的吗？”周羽燃想举个例子让对方安心。

　　但是秦非易回答：“那是我故意凑上去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