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98
他们说, 男人有钱就会变坏,对女朋友专一, 那是钻石般珍贵的品质。
感触最为深刻的,要属离孟水意最近的邓妍慈。
孟水意面色的红润,是有目共睹的,她肤质本就好, 但她偶尔接到电话, 压低声音, 跟对方打电话,却只有邓妍慈听得清。
如果真是一个初次爱女孩的人,如此游刃有余,难免令人生疑。
那日,他们在沙发里腻歪。
在他含吮过她的唇瓣,将之吻得润泽,她摸着他生出蟹壳青胡茬的下巴,说:“何无忧说你不近女色,都是诓我的吧?”
“虽然他说话总是真假参半,但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接吻就像情场老手。”
第一次她就这么觉得了,问他,也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以为他是心虚,刻意避开。
她看着他的眼睛,搜寻每一个细节变化,想找到蛛丝马迹。
迫得他想装,也只能现出原形。
“年纪毕竟摆在这儿了,难道像二十来岁的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吗?”
彼时,柏舟暧昧地摩挲孟水意的腰际,眼底坦坦荡荡,“这件事,我想我应该也能让你满意。”
他的动作仿佛就在诱着她,问“想试试吗”。
她在他面前,早已不留余地,按理,他们完全可以水到渠成,但不幸,她来了月事,他说的某件事,只能待日后验收。
不过孟水意觉得,他们太过熟悉,处得太过自然,完全没有过渡期、热恋期,直接到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了。
她怀疑自我地问苏蓓蓓,难道她和赵延也是这样吗?
“我们走的完全不是一个路子好吧,你和你小舅,哦,柏舟,暗度陈仓那么久,早该没新鲜感了。”
“那我们感情不会出现危机吧?”
要说七年之痒,他们早到了;要说谈恋爱吧,他们刚开始。也没有别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半吊子爱情军师苏蓓蓓时隔数年,再度上线。
“你们熬过了时间,熬过了距离,熬过了利益,要是再危机,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爱情会恒久。”
孟水意笑了下,说:“你跟赵延的呢?”
“整日家不长里不短的,有什么劲啊。水意,你倒像活在童话里,不管怎么过,都有那么点理想化。”
理想?
从会写作文起,老师就爱出一道命题——我的理想。
年幼的他们,或许并不明白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但几岁的孟水意,大概也是有了不起的理想的,经历父亲离世,她只想在可以望到头的未来里,和路漫好好活着。
短时间内,她再也经受不起身边亲近之人的离去。
柏舟的出现,是她平静无波的生活里的一个变数。
这一个参数的变动,她的人生也在无声无息地,彻底地变轨。
他给了她更宽阔的天地,让她见识更多,尝试更多,就算失败,她也不会无路可退,只是身单力薄的路漫给不了的。
孟水意能理解柏舟为什么想要争夺钱权,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它们是毒药,也是底气,全看你如何利用。
苏蓓蓓所说的“理想化”和“童话”,都是柏舟为她搭建的,让她在现实世界和楚门的世界自由地来回。
而苏蓓蓓似乎也懂这一点,所以愈加笃信,孟水意和柏舟的爱情坚不可摧。
多好啊,和大多童话故事一样,有个完美无缺的结局。
孟水意决心不去杞人忧天,担忧感情危机的问题。
他们即使不见面,也会线上联络,柏舟总在言行之间,明确表达着对她的爱意。
她感受得到,这样不就够了吗?
这天早上起来,孟水意发现天亮得过分,定睛一看,竟是下雪了。
估计是从凌晨开始下的,纷纷扬扬,一小团一小团的,真是“恰似柳絮因风起”树顶、屋顶已经白了一片,映得天空发白。
她连忙给柏舟打电话,语气兴奋:“下雪了下雪了!”
开了一小扇窗,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掌心,停留不足半秒,便消匿无迹。
听筒那边的柏舟带着笑意,“我看到了。”
“是今年的初雪!”
他的声音裹了缱绻的情意传过来:“水意,我在下面等你。”
他说过,要陪她看初雪。
孟水意裹着羽绒服,戴了大红色的围巾和毛线帽,毛茸茸的。
一出单元门,便看到柏舟手插口袋,在花坛前踱着步,直往他怀里扑,宛如一只圆滚滚的小熊。
而他像接住了一整个春天。
她替他拍去肩头、发上的雪,“多冷啊,怎么不上楼等?”
“在楼下等你,不是更有谈恋爱的感觉吗?”
孟水意怔了下,才品出他话中深意。
“你也觉得我们平时谈得太平淡了吗?”
他笑了下,“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是,别人男朋友会做的,我也该做一遍。”
送女友花,在楼下等女友梳洗打扮,或者,为她洗手作羹汤,搂着她在雪中漫步,生活中的每件小事,浪漫不浪漫,他都该做一遍。
“男朋友这么懂事,今晚我做饭给你吃?”
“我可以点菜吗?”
“恐怕……不行。”孟水意嬉笑着,“我会的不多。”
“那下班后,我接你去逛超市。”
她问:“你不忙吗?”
他说:“没什么必要的饭局,我都让李秘书推了。”
她揶揄他:“感觉日理万机的柏总,也开始沉溺、耽于情爱了啊。”
柏总揽抱着她,说:“杜拉斯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之前有时觉得工作、生活疲惫得让人喘不过气,就一个想法,让你陪陪我。现在孟小姐比我还忙,只好换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