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

　　现如今的华国咨询界, 叶曦晨的公司CRR，早已是绕不开的业界标杆。

　　叶曦晨和凌清和的名字，在各种商业报道中, 被提及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至于韩风？

　　人们在提到他的时候，仍旧以“粟肯锡前副总裁”来称呼他, 不过称呼的语气却大有变化。

　　正如Daisy在欢迎又一批新入职员工时, 常提起的那样——

　　“韩风知道吧？”

　　“知道, ”菜鸟们的脸上闪烁着名为八卦的光芒，兴奋道：“我们咨询行业的‘典型’嘛。”

　　“你们知道他的哪些事情？”Daisy笑得很有亲和力, “有人可以简单说说吗？”

　　有个女生举手示意, 大方开口。

　　“韩风毕业于美利坚常青藤八盟校之一的普林大学，毕业后，入职四大之一的粟肯锡, 后升至执行副总裁。

　　三年前，韩风被人爆出，他的本科和研究生论文，其实都是抄袭国内一大学老师……”

　　“谢谢分享，讲得很不错。”

　　Daisy收起了笑容, 换上严肃的表情开口道：“韩风, 因为行贿被判三年有期徒刑，这件事大家知道吗？”

　　“知道……”人群中的声音弱弱的，不似刚刚那样兴奋。

　　“那好，接下来，请CRR法务部门的同事, 为大家详细讲解非公职人员行贿受贿的相关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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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CRR会议室里。

　　一位学者气度，穿着深灰色鸡心领针织衫的老者，正在和叶曦晨交谈。

　　叶曦晨脸上带笑，语气十分真诚：“感谢严老的帮忙！没有您老坐镇，‘惠民药’做不起来。”

　　“你谦虚了，”严教授摆摆手，“老头子也就挂个名而已，真正做事情的，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

　　“哪能在您面前谦虚？”叶曦晨不敢居功。

　　“没有您出面，S省中医药大学就不会答应合作；没有您点头，研究所的那几位天才博士，也不会屈尊在我们这个小公司。”

　　她口里的小公司，并不是指CRR，而是三年前购下的仁成药业。

　　现在，仁成药业在中药饮片行业，也算是打出了名头。

　　这其中，少不了叶曦晨和凌清和的人脉，更少不了眼前这位严教授的牵线搭桥。

　　严教授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傲慢起来。

　　老人的眼神中透着温和，慢条斯理道：“仁成药业是做‘惠民药’的。

　　就算没有我，省中医药那边，最后也会答应合作的。

　　作为研究者，相信他们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至于我那几个笨徒弟嘛，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儿，你这里给的待遇也不低了，他们有什么不乐意的。”

　　叶曦晨还想说些什么，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我另外一个笨徒弟，在CRR这里，没给你添麻烦吧？”

　　“您说笑了。荆月是我们CRR的招牌，想挖我们墙脚的人，能绕着S城排一圈呢！”

　　“这孩子……”提起荆月，严教授语气间不似对一个普通的学生，更似爷爷对亲孙女一般。

　　“荆月太固执了……老头子什么没经历过？

　　被人抄了论文而已嘛。发现了也不说来告诉我，差点就把自己的前途都断送了。”

　　“您说的是……”叶曦晨的语气也充满了感慨，“当初她来CRR，我们都很好奇，以她的履历，留在粟肯锡肯定不难。

　　万万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出。”

　　荆月发现韩风抄袭自己导师的论文，不以为耻，反以此作为敲门砖进了粟肯锡。

　　气上头的荆月，直接去找韩风对峙，却只换来对方的威胁。

　　以韩风的不要脸程度，要不是叶曦晨刚好穿过来，估计咨询业里，荆月从此就查无此人了。

　　两人很是感慨了一番。

　　严教授摇头，“不说这些了。”他独身多年，除了研究能使他高兴以外，就属这些他亲手带出来的学生，最让他骄傲了。

　　虽然嘴上叫着笨徒弟，但严教授的心里，自有一杆秤，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答应帮叶曦晨的忙了。

　　说到底，他的年龄也老了，照顾不来的学生，只能托付给靠谱的人，给他们找一份前途。

　　“惠民药也好，中药煎药共享中心也好，以后这些事情，老头子没多少精力掺和了。”

　　他摆手，止住叶曦晨的话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你们年轻人捣鼓的这些东西，就应该年轻人来管理，老头子我啊，除了一个空名头，什么都没有。”

　　叶曦晨笑笑。

　　当初说好的，严教授在CRR和仁成只是挂名。但实际上，严教授这三年来，确实帮了很多大忙。

　　老人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叶曦晨也不好意思再勉强。

　　老人帮忙，叶曦晨帮着安置他的学生，算是人情上的互相帮忙。

　　如果硬要勉强，原来处出来的情分，恐怕也要因此受到影响。

　　严教授低头专心品茶，放下茶杯后，神色带着回味。

　　“你和小凌这喝茶的品味，真不赖！”

　　这便是要走的意思了。

　　叶曦晨笑道：“正好，今年的武夷山大红袍出来了，待会儿给您装上。”

　　“少装一点，给你们自己也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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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严教授，叶曦晨回到办公室。

　　“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细节早就敲定好了，这次去，只是走个过场。”

　　叶曦晨走过去，给她捏肩，“凌大总裁辛苦啦！”

　　凌清和笑，晃了晃手上的杂志，“余曼怎么老是采访你？”

　　Daily Eic，余曼当初的转型试水之作，销量一路飙升，现在已经跻身国内四大商业周刊之一了。

　　虽然总被戏称为“商业周刊中的娱乐版”，但余曼可不管这些，时尚杂志和商业杂志的版图，那是越做越大。

　　为了庆祝Daily Eic三周年，余曼硬是拉上叶曦晨，又做了一期封面采访。

　　两人的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合作过程没什么不愉快的。

　　余曼还是爱搞粉丝提问那一套。

　　“最后一个问题，粉丝问：作为华国慈善榜上的常客，请问您做慈善的初衷是什么？”

　　叶曦晨愣了愣，她能说自己心怀天下吗？

　　好像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信。

　　“我时常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海绵，一直在不停吸收东西。”无论到了哪个世界，她获得的东西，都是常人无法轻易获得的。

　　“我以前最大的希望，就是想要吸收更多、更多的东西。”

　　她想一夜暴富。

　　“然后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海绵能够吸收的东西的容量，也是固定的。”

　　不然，怎么解释清和总是比她万能？

　　“所以，将海绵里的一些东西倒出来，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有舍才有得。她已经有清和了，太贪心了，怕遭报应。

　　余曼挑了挑眉，笑得很不客气：“我还以为叶总要开始说情怀了……”

　　叶曦晨的那番话，被一字不改的印在了杂志上。

　　“海绵……”凌清和看着杂志，若有所思。

　　叶曦晨手上用劲，摇她肩膀，“你还真信啊！我就那么一说……”

　　凌清和转头，摸摸她的脑袋。

　　“你怎么不问我呀？”叶曦晨蹭她脸。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我‘叶曦晨，你做慈善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呀？’”

　　凌清和笑，摸上她的侧脸，重复她的话道：“曦晨，你做慈善的初衷，是什么呀？”

　　“初衷呀？”叶曦晨趴在她的颈窝，声音软软的。

　　“我想和你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