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侯府命案28
这念头冒出来,心底滋养了千丝万缕怨愤的藤蔓,融进骨血,向四肢百骸点滴渗透,叫她生了毫不在乎的情绪,顶着众人拨乱审视的眸光,轻嗤一声:“三妹欺凌翠湖,是我指使的么?”
贺南茵看笑的脸色陡沉,被噎的花容失色的摇头欲否认。
贺南嘉不给喘息的余地,换目标继续抨击:“四弟□□翠湖,也是我指使的?”
贺文岩正喝着水,闻言喷了自己一身,抹了一嘴巴子就反驳:“我们那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哼!”前世,贺南嘉最厌恶的便是贺文岩这种人,一根烂黄瓜投胎到了有权有势的人家就乱捅,如发了/情的野/狗,她压住火气,还是文明用语揭短:“若真如此,你为何不向母亲要翠湖做通房丫头?等着肚子都大了,却成一尸两命!”
“那肚子里的野种不是我的!”贺文岩气急败坏跳起来,他本就是外强中干的草包,被人一激,颜面理智都抛与脑后,暴躁甩锅完这才发觉脸面都丢尽。
“都闭嘴!”侯爷爆呵一声。
贺老夫人愤愤叹气。
善氏紧绷着身子,咬紧后槽牙。
奴仆们纷纷垂首,洋装听不见。冬梅夏荷担忧地看着二姑娘,可见她面容决绝地可怕,仿若无惧一切。
贺文岩立于堂内,当觉所有眼神充满蔑笑,仿若戳着脊梁骨骂他是冤大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贺南嘉,一个不被父亲正视的丫头罢了,敢在他面前摆架子,还真把自己当个狗屁嫡女了?非得教训一二。想着他大步上前,嘴里嚣骂:“老子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
贺南嘉这会儿心若顽石不化,就想出口气说人话,完全没料到那草包会忽然暴走而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脑一片空白忘了反应。冬梅急急的从她劲后伸出手挡,夏荷脚步块已拦到贺文岩跟前。
刹那间,厅内人神色多变。
侯爷眼看不妙,皇族一惯看中善氏,若嘉娘被打,定会被傅琛责难。善氏愣了瞬息,想说站住却不知为何就是没说出口。贺老夫人装模作样的叫唤停下。唯独贺南茵聚精会神盯着二人越来越短的距离,满心期待阿弟那拳头狠狠砸上贺南嘉的脸。
“给老子闪开……”夏荷到底是姑娘,怎抵得住贺文岩,一下就被甩到地上去。
拳风迎面砸来,贺南视线被拳头慢慢缩小,最后只能看见肉拳,甚至感觉到对方的怒火烧上她衣衫,她被迫后靠至椅背,在善氏惊慌失措的呐喊“站住”下,她闭上眼,一双小手护在脸和颈处。然,面上的冲击气流骤然一降,紧接着是脚上狠狠一砸,似有什么庞然大物倒地的声音。
“啊——”
“父亲,有人要杀我!”
听见贺文岩杀猪般的惨叫,贺南茵拨开冬梅的手,只见贺文岩抱着左腿躺地不起,血色蔓延,染红了地面花毯。
小厮跟着侯爷上前,将贺文岩扶起来,这才发觉他的左小腿上插了一支笔,伤口还在涓涓流血。
众人吓了一跳,以为是凶手干的,都缩手畏尾,眼眸警惕环顾。
侯爷正要回禀傅琛,却撞进一双戾刀横飞的眸子,他莫名冷汗倒灌,一个字都说不出,再看向身旁的贺文宣,原本在写什么的手现在空空如也。眼眸咕噜一圈,瞬间明白。
贺老夫人熟悉儿子,瞧他吓破了胆的样子,将嘴闭紧。
“……父亲,”贺文岩,贺南茵低声唤。
“若再扰乱审案,”傅琛话致此,森寒眸光在厅内一扫而过,“下回就不是笔了。”
侯爷命人简单给贺文岩包扎伤口,期间贺文岩死死咬唇,泪如水流不停,不敢大声,多是疼的“嗯”出声来,像极了便秘。
只差一点,就一点就能打到了,贺南茵气的肺疼,可傅琛在,她什么都不敢做,心里越发往死里辱骂贺南嘉,明明嫁了人还能让傅琛护她,究竟使了什么下三滥手段。
敏锐的善氏察觉傅琛在帮女儿,思索一二,明白过来是她善家的颜面照佛了,微微抬高下巴。
儿子孙子都不做声,贺老夫人定然不逞微风摆架子,且傅琛的名号多少听说过,此人除了圣人和长公主,就没把谁放在眼里过。
贺文宣又拿了一支笔,将今日所有探丧的人员记录好,先递给傅琛,又得了傅琛的令交给父亲。
“凶手是左撇子,约莫七尺五寸多身量,会轻功,擅刀。侯爷看看可有符合之人。”傅琛不着痕迹地放了带何卫来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凶手。虽棋差一招,但有了范围。凶手定然是探丧人员之一。
听见左撇子时,侯爷眸光微滞,再看名单时显然有些看不进去,贺南嘉看得出,自然瞒不过行走的测谎仪傅琛。
“侯爷怀疑谁,但说无妨。”
傅琛的效率是真高,此话是认定侯爷有怀疑目标。
侯爷放下名单拱手回禀:“善廉。”
此言一出,善氏下巴陡然一降,身子险些坐不住,眼中脑海闪过千千万万画面,但很快收了繁杂不宁的心绪,打气精神来坐好。
傅琛桃花眸眯了眯:“继续。”
“他乃前朝善将军……”
“说重点。”傅琛打断。
“是是。”侯爷点头哈腰,擦了把汗,他看了眼善氏,想着首位上的人,斟酌再三开口:“善廉自小左撇子,此事夫人是知道的,但他用的是剑,非刀。至于其余人,下官印象里没有左撇子,但不敢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