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侯府命案
“能走吗?”晕血其实没什么,可堂堂大理寺少卿竟晕血就说不过去了,改天审问时犯人吐了一口血就晕了,岂不笑掉大牙!贺南嘉腹诽。
见仵作走了,陆怀远瞪了贺南嘉一眼,没好气道:“大娘子关心死人倒是多过我这个夫君。”
有病吧!贺南嘉来了气,不管人难受与否,现代话满口飙:“咱是塑料夫妻,你这指桑骂槐的称我没关切你,害不害臊?”
陆怀远:“……”
尽管不懂塑料夫妻是何意,可他绝不会问才智拙劣的大娘子,轻咳了声:“方才我好心拉你,不也被你推了?”扯平了。
安静,沉默。
陆怀远确实腿脚发软,可想着侯府这多的人,还有案情还是得靠他才行,审问到了只会打仗的傅琛指不定变得屈打成招,于是抬起手递给贺南嘉。
贺南嘉扶起陆怀远便问了想了很久都没的答案:“什么时候?”
陆怀远:“……”
主厅内。
贺老夫人神色恹恹地靠在太师椅上,女使又是喂水、喂食、按|摩、疏通胫骨,就差当老佛爷来伺候。人还委屈戚戚的说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受惊吓要回屋休息。
傅琛同意了,但提了条件:“月石,守着贺老夫人寸步不离。”
贺老夫人本来已由人搀起来,一听此话,屁|股又降回去,对着傅琛笑:“不麻烦,老身还坚持的主。”寸步不离的监视还是罢了。
侯爷脸色除了恹更多是惧,管家的身手比他好上几倍不止,若非受伤也不会退役做了管家。他去看了眼管家,就觉脖子疼,期期艾艾问:“傅将军,贺某生平与人为善,从未结仇,侯府连遭横祸,恐有人要加害于我们啊。”
傅琛没理而是低头跟贺文宣交代什么,贺文宣便执笔开始写。侯爷吃了一瘪,面上讪讪的,便和善氏寒暄几要不要紧、身子可还好之类的。
管家死了,贺南茵、贺文岩怕的毛骨悚然,且那个舅舅也遭了毒手,姐弟俩一直认为凶手就是冲着他们的。
“傅将军,阿舅一出现就险些没命,我真的很怕。”贺南茵说这话时眼泪就亮晶晶的,手帕拭泪,眼神却往善氏、贺南嘉、贺文宣方向有意无意地瞥。
贺文岩一如既往的跟屁虫:“那日我跟阿姐好意帮婢子干粗活,结果碰上一股怪风,我阿姐就受伤了。管家从前就对我们很照顾,阿舅来送小娘最后一程,这看来都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有闹鬼,府里除了二姐姐没事,旁人都遭了罪。”
贺南茵听了忙装一副小白兔怜人模样:“傅将军,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怕啊。爹爹……”
矫揉造作可以,但人在家中坐,枪从对岸来,那就不不行了。贺南嘉素来不爱莫名中枪,更不是个软柿子,她轻叹了口气,颇为不好意思般:“我倒是想瞅瞅鬼是什么样儿的。”顶着众人以为她胡言乱语的眼神,话锋陡然一转,杏眸漾起潋滟秋光,带着浓厚可惜腔儿,慢慢悠悠道:“但翠湖与我没过节,我倒是想看呢,鬼也不让呀。”讥讽十足。
众人:“......”
第16章 侯府命案
连日以来,侯府出了人命再闹了鬼,还请了法师来超度,对外宣称是超度亡魂早日安息,可私下里都议论被鬼吓的几人,多半是对翠湖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被惦记上。
肮脏本来盖了层布,现在那布被扯烂了,下头被鬼吓的人毫无征兆地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贺老夫人当即黑了脸,可她硬生生憋了下去,即便这丫头说的是真的,但有的是人会去收拾她。
善氏脸色亦不好,唇角压低,说话的是她女儿,被说的人有她一份,里外不是人分外难受。
“贵人跟前,休要胡言!”侯爷气急败坏,前半句话音高,越到后面越低。
虽没指名道姓,可贺南嘉听出了话外音,别在皇族傅将军面前丢人。暗替他们害臊,叫侯府丢人的恰恰就是傅将军。你们还莽足劲儿藏着掖着,殊不知早就被看作是跳梁小丑。
“二姐姐这般诬陷妹妹弟弟罢了,可大娘子和祖母也受了惊吓,难道也是被翠湖化作的厉鬼索命?”贺南茵早看出善氏脸色跟中毒似的,祖母虽不发难,可只要能让二姐姐不好过,她乐在参与,得多浇油,这火才稍的旺。
贺文岩文不行武不就,但跟风本事一绝,眼眸转到陆怀远那,于是追着阿姐的尾巴再煽煽风:“是啊,当着二姐夫大理寺少卿的面儿可要慎言,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就说不过去了。”
这厮一说,贺南嘉想起来还有个大活人陆怀远,四弟为的是让陆怀远别插嘴侯府事,她不免想笑,陆怀远绝不会为了她出手,提与不提,都不重要。
侯府内宅陆怀远知晓大致面貌,他本就烦扰嚼舌根之事,且他也认为贺南嘉那番话不该,那日在柔儿院里就无法无天,不想在侯爷、老夫人眼皮子底下也这般放肆,委实不对。但南茵文岩亦不是省油的灯,到底乡农出生,嫡庶尊卑不分,毫无规矩,他淡然:“临文向来不闻后宅事,四弟无须杞人忧天。”言罢就寻了个由头出了厅。
贺南茵、贺文岩相视,眸中促狭晒笑,二姐姐嫁了世家大族又如何,还不是不如一个童养媳。
此情此景有太多雷同在贺南嘉脑海一遍遍循环往复,挥之不去。父母不疼、夫君不爱、手足不护、她忽然明白原身为何决绝赴死。
脑中浮现前世种种,就在刚才,她似乎有点懂了被收养那日,师父就为何不让她叫:妈妈,而是师父。也许从一开始,师父就没想过当她是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