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侯府命案
贺南茵仍旧不松口,尝试在傅琛底线边缘蹦跶跳窜:“女儿家的伤不好说,且我外家乃是长公主府呢。”长公主是傅将军姑母,多少会留颜面吧。
人不要脸则无敌,文姨娘的确出自长公主府,是名舞姬,咱也不是说舞姬不高尚,只不过怎样也攀不了长公主府为外家,你当人傅琛是傻?当然,这不稀奇,文氏在世的时,没少给自己跟长公主关系扯淡。
“文氏指甲里有非本体皮屑绒毛,现排查你身上的伤出处不明,长公主刚正不阿,即便对你小娘还有主仆情,也绝不姑息。”
贺南嘉暗暗佩服,傅琛一席话滴水不漏,既揭穿所为外家的真实面貌,又声明长公主会支持自己决策。
听闻关于文姨娘,贺南茵咬了咬唇,继续挣扎:“既是关于我小娘,这伤更不用问了,我怎会害死自己的小娘?”
傅琛敛眸,彻底没了耐心,案几上修长指节微抬,两手下再次架起贺南茵朝外走,她哭闹喊“不公平,冤枉”泪花了脸妆,主位上的人丝毫不动容。
“傅将军,阿姐的伤当真与我小娘的死无关啊!”贺文岩发觉说了没用,且阿姐已被架到外头,他一脸拧巴,眼一闭,心一横,顾不上昨日的誓言,急道:“我说,我说,别打,别!是,是被夜香桶撞的,且松石卫在场,还有二姐姐院里的婆子也可以作证的。”
松石闻言脚步一顿,似想到了什么,即刻松手跳远几步,跟躲瘟疫般,还闻闻袖子,略带嫌弃口吻:“昨儿个被夜香淋了满头的婢子是三姑娘啊?”
另一个手下顽石听了也慌不择路躲开,动作和松石一致。
夏荷捂嘴:我就说那声有点儿熟。
众人:!什么!!三姑娘被夜香淋了!!!
女使抿唇,但有几个没忍住笑出声儿,紧接着第二个、第三……
怪不身上的香味熏的呛鼻,是为了盖味儿啊,哈哈,贺南嘉拿起空了的杯盏盖住小脸,无声大笑。
贺南茵:“……”
两眼一翻,晕了。
第6章 侯府命案
查验完府内所有人,傅琛了侯府的禁令,赵礼领着捕司离去。虽已能外出,但要交代缘由,如此一来除了非必要的采买、置办,其余人没有特别的事能推则推,都待在自己院子里。
就连平日里最喜欢出去张扬显摆的南茵、文岩姐弟俩都蜗居了,不过贺南嘉猜姐弟俩暂时不愿出去见人。夏荷打听到,二人回了院子就大吵一顿,互指责对方、什么陈年旧账的破事、烂事都翻了出来,她直言真是可惜了,定然错过了精彩的墙角。姐弟俩吵完了不够释怀还拿女使出气,声称要发卖了她们……
后宅的事多半是一丘之貉,从前原身软弱无能,南茵、文岩姐弟俩欺负她、院里的奴仆也变着法儿叫原身不痛快,并非实质性伤害,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伎俩,可侮/辱性极强。要么弄湿原身的衣裙、书册,要么弄烂原身种植的花草林木,再就是夺了属于原身的份例,等等。善氏都不做声,原身自然忍气吞声,贺南嘉觉得那些个女使婆子发卖了也好,但姐弟二人指不定就是发泄一二。
彼时她已换好出行便捷的裙衫,带上卷好的画像,冬梅忍不住相劝:“姑娘去渭河,傅将军会同意吗?”
夏荷心性直接,想了个主意:“咱们就说去买胭脂水粉,然而自己去渭河,若被发现就说去渭河散心,不就是了。”
此计行不通,傅琛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测谎仪,贺南嘉自问忽悠技俩也就能应付陆怀远那妈宝男,遂摇头:“放心吧,他会同意的。”在柴房里那套说辞显然得;饿傅琛认可,且今晨唤人去查验是否有伤口说明昨夜的手帕也仔细瞧了,发现端倪,她去渭河是为了破案,相信傅琛不会阻拦。
主仆三人来到府门前,跟飙凌卫道明目的,即刻就被放行,那人还言:“我们少主称也要去渭河,请你主仆三人一同前往。”那人指了指府门前停着的一辆马车。
冬梅夏荷互看了看,很快管理好张的老大的嘴。
这马车瞧着比侯爷的官车气派、宽敞、宏伟了不是一丁半点,外表玄色铜制,刻印繁复、森严雅致,且看着应是有一定的抵御兵刃的作用。傅琛让两女使同她一起上马车,没架子不说更是顾念贺南嘉身份,为了避免口舌,倒是用心。
应过飙凌卫,主仆三人上了马车,里头亦是别有洞天,中间一道垂帘隔开,靠里的区域可卧榻,靠外的区域可书写、待客,且都有软垫,舒适度没问题,同时容纳五六人亦然宽敞。
“善奕唐突,”垂帘里侧,傅琛双手作合握示礼,再指外头软垫:“贺娘子请。”
语态诚挚、有礼节,但细听确有几分霸势,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军旅生涯所致,如同后世刑侦大队队长平日说话,贺南嘉不觉不适,只是从昨儿到今日,傅琛都唤她贺娘子,按理说并无不对,但多数人都叫她陆家大娘子,抑或陆家贺娘子,少了陆家这前缀就如她未婚,这叫法其实挺让她挺悦耳的,也有一丝莫名的不好意思。
“傅将军有礼。”贺南嘉坐下后,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些,距她旁边靠后的女使近些,马车动了起来,摇晃车厢中,四人默不作声,透过竹帘看见傅琛合着眸,想来也是累了,这样好,省的尴尬。
然不久打脸。
“昨日府内有小贼出没,贺娘子可被惊扰?”
贺南嘉心跳莫名加快,轻嗯了一声:“我睡的沉,未察觉。”嘴角抽了抽,不知为何,在傅琛面前撒谎,五官就容易错位似的。脑子里快速组织应对语言,别是来套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