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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肉肉喵 18017字 2023-03-11

  “璃月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体内又有阴气凝聚不散,情绪过激动了胎气,方致昏迷,稍作调理多多休息即可。”

  听完大夫的诊断,暮染一愣。

  “程大夫,你刚刚说什么……动了胎气?”

  “不错。”

  言聿和暮染一样大吃一惊,扭头一看即墨,他依旧一脸平静,仿佛意料之中。

  忽然就想到璃月那半句话:我有……有了我们的孩子?

  如此想来,璃月多半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那她的后半生……岂不毁了?

  思及此,言聿又开始悲叹不已,即墨扫了他一眼,无奈至极。

  下首,暮染送走了大夫,殷切嘱咐他不要将璃月有孕的事情说出去,程大夫走后没多久,璃月就醒了。

  醒时茫然地望着顶幔,瞳孔不复往日的灵动多彩,小脸瘦削又苍白。

  知道床边的人是暮染,璃月看也没看,也不想顾及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开口第一句就是哭音:

  “暮大哥……”

  暮染如鲠在喉,不知能说什么,心知现在就算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不问。

  看她这幅绝望的模样,再联想这一身干涸的血迹和那个古怪冷僻的琉月,旋即恍然,多半是琉月出事了。

  “琉月……没了……”璃月呢喃,泪水无声滑落耳畔。

  果然如此。

  暮染心里也不好受,抬手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将人扶起揽进怀里,施以安慰。

  璃月没有反抗,哭了片刻自己止住,言聿不晓得她是哭够了,还是想开了……最好是想开了。

  暮染看她冷静下来,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孩子……是不是琉月的?”

  他记得她说过,他不是她的哥哥,不是哥哥,却一起长大,那是青梅竹马?

  璃月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没有回答。

  暮染苦笑:“无事,琉月没了我还在,我照顾你,和孩子,一辈子。”

  璃月终于抬了抬眼,然而依旧没说什么。

  眼看她状态极为不佳,暮染叹了一口气,叮嘱她好生休息,先行回去了。

  可他怎么都没料到,这会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璃月走了。

  即墨和言聿也是事后在茶楼喝茶时在周遭的闲言碎语中听得大致的来龙去脉。

  璃月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无人知晓,只知道她走的时候轻装简行,所有的画品中只带走了一幅,便是墙上那幅画着一把剑的画,平日里使的得心应手的画具尽数舍下,屋子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留给暮染的除了这间小小的画坊,只有一封信,至于信的内容,就无从得知了。

  街坊四邻也不过是将此事充为茶余饭后的闲谈,最多感慨感慨长宁城少了一个画艺精湛待人温善的美丽女子,不会再多了,因为那是别人的故事。

  言聿臆测璃月是到别处生活了,璃月是未婚先孕之身,在这长宁城定不能长久待下去,她那么爱琉月,他的孩子肯定是死也要生下来的,离开这里另谋出路,是最明智的选择。璃月啊,那个宁可孤独,也不违心,宁可抱憾,也不将就的女子,就这样消失了,与暮染的缘分也到此为止,她已失去太多,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兴许她早已生无可恋。

  “可怜!可惜!可悲!可叹!”言聿每感叹一个词,便大力拍一下桌子,手边茶杯里的水被溅了满桌。

  即墨:“……”

  魂未殇(一)

  时当三月意浓柔,人奄水轻流。雁苏山上,肆辰阁里,还奏《玉堂秋》。

  为临天下寻芜遏,冥践望尘楼。凤翥龙翔,人消曲罢,不道是魂休。

  待至日暮,即墨和言聿才离开茶楼回了客栈。

  一推开房间的门,陡然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坐在桌边,言聿吓了一跳。

  那人俊美秀逸的面容带着清浅笑意,坐姿端正无比,手持书卷,正看得投入,又似乎在等着谁,白衣加身,纤尘不染,一身与世无争的青莲气,见门被人推开,竟无甚反应。

  言聿深吸一口气,直觉自己进错房间了,于是默默退出,还很礼貌地关上门。

  出来后,言聿细细看了看房门和四周,心道:没走错啊!莫不是诗诗退房了?

  恰巧即墨上得楼来,言聿往旁边一站,脸上写着四个字:你来开门!

  即墨看了他一眼,默默推开门。

  “相里?!”

  一声颇感意外的称呼,言聿瞬间惊呆了。

  被称作相里的白衣美男终于从书卷中抬起了头,朝门口这边望来。

  言聿张着嘴巴,满脸不可置信,面前这人星眉朗目,面如冠玉,莹白之中透着一丝柔气,却不是女子那种柔,可谓是温驯有余,英烈不足,直觉这人温文尔雅,如深谷幽兰,然而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处处透着一种山巅白雪般的高贵疏冷。

  此人正是姬宫涅口中心心念念的相里苏。

  言聿看了又看,把相里苏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只觉内心单纯美好的世界嘭得崩塌,只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伤心和难过。

  相里大侠……相里大侠是男子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诗诗从没告诉过他?!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你怎么来了?来了多久?”即墨率先跨进屋内,面上有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相里苏放下书本,站起身来,望着即墨的目光夹带着久违。

  “约有一炷香。遇上一件棘手的事,来问问你的意见。”声色犹如清泉泠泠,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直接切入主题,“之前与你错过时,我便是因这件事出的谷。”

  “不急,你怎知我在这里?”即墨给相里苏一个坐的手势,顺手给人沏了一杯茶。

  “安瑶说的。”

  “是你逼问的?”即墨问。

  “差不多。”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言聿一阵无语。

  他这是又被忽略了,相里苏也就算了,为什么诗诗也不搭理他?一见着故人至于么,至于么?你们是有多久没见了?!转念一想也是,自己跟在诗诗身边这一年多来,还真没见过此人。

  可是,不甘被视为空气的言聿还是唤了一声:“诗诗……”

  这一声唤成功引来相里苏的注意。

  相里苏看了看言聿,又看了看即墨,不可置信地重复道:“诗……诗?”

  即墨:“……请忽略这个。”

  相里苏一顿,微笑点头。

  即墨当然明白他的诧异,更知这样过分亲呢的称呼极易让人想歪,抿了一口茶,又道:“你不问问我他的事?”这个他,自然是指言聿。

  相里苏的笑容加深了些许:“安瑶已经与我说了。”只是没说,他是这样称呼你的。

  “……他怎么说?”

  “说你身边跟了只纯情的花孔雀,傲娇得很。”

  言聿:“……”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傻愣着的言聿,即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于是言聿默默地走过去坐下,故意表现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即墨:“……”

  言聿屁股还没挨着凳子,身后的门被一股力道猛得关上,碰的一声再次把他吓了一跳,险些从凳子上跌下来。

  一看,原来是相里苏,只不过是轻松的一个挥手,门就被关上了,大侠就是大侠啊,出手就是惊世骇俗啊……

  言聿懂得,这是要说大事儿的节奏,说大事二人都没有屏蔽他的意思,言聿心里着实舒坦了不少。

  相里苏是个话少但不冷漠的人,虽然说的是大事,却言简意赅,自始至终都是浅笑着的,当真应了即墨那句话,相里苏是个爱笑的人。

  即墨凝神听着,眉头微蹙,一旁的言聿也皱着眉,却是听不太懂。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几个月前,素来修行的相里苏察觉自己灵力不仅止步不前,而且还在溃散,心知不妙,猜了猜可能的原因后,当即动身北上,先后去了趟皇城和雁苏山,雁苏山是相里苏从小长大的地方,山上的雁苏派在江湖中可谓大名鼎鼎,却藏匿世外,非本门人自是找不到它。

  两个地方探过究竟,相里苏便明白了七七八八。这件事,他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受牵连者,真正的罪魁祸首,乃是当朝即位半年的新帝,北辰。

  说起这位天子北辰,可谓一言难尽。这还要再牵扯出位人物,一位已逝的人物,姜吟——相里苏的师妹。

  “北辰状态不对,有邪化的迹象,司空寂也出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只是比我的严重。”相里苏温声道,神色虽然凝重,嘴角的笑意依然挂着。

  “司空寂是?”即墨问。

  “芜遏石的掌控者,雁苏现任掌门人。”

  “芜遏石?那是个什么东西?”言聿好奇地问。

  “你可以理解为,是雁苏的镇山之宝。”相里苏平静无比地答。

  “你之所以受影响,可是那药的缘故?”即墨陡然想起什么,神色也凝重起来。

  “我想……大抵如此。”相里苏看着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状,“司空寂的脸色极为不好,我探过他的脉象,事情比我料想的还要糟。”

  “怎么说?”

  “他体内的芜遏石,裂了。”

  “裂了?!”即墨和言聿异口同声,讶异不已。

  “好在只是裂了条长痕,并没有碎的惨不忍睹,只是,若是裂痕继续恶化蔓延,司空寂和北辰,就都会有性命之忧。”

  “可有解决的办法?”即墨问。

  相里苏摇了摇头:“解法莫过于消痕,安瑶他暂时也没法子,所以来找你商量。”

  “如你所言,当真有些棘手。”即墨搁下茶杯,似笑非笑。

  “芜遏石不在北辰体内,可裂痕的原因却是由他。”相里苏幽幽地道,目光不再看着即墨,而是在想些什么,“我入皇宫时是子夜,听到一段曲子,是邪曲,为北辰所弹。”

  “什么曲子?”

  “《催魂引》”

  这个即墨和言聿都略有耳闻,催魂引,顾名思义,乃召魂所用,而且必须由桐木九弦琴弹奏,其他的乐器一概无效,既称之为邪曲,弹奏者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天长日久,这代价它自会索求。

  此曲,伤凡人精气,蚀凡人意念,邪凡人初心。这就是代价。

  北辰凭曲召魂,已有多久尚且不知,只知凡躯的他已受侵蚀颇深,恐将快承受不住,若他由此继续邪化下去,有朝一日暴戾恣睢,苍生定会再起涂炭,一场动乱在所难免。

  “这件事和雁苏有关,即使我已不在雁苏,我也不想让雁苏对不起芸芸众生。”相里苏垂下眼眸,掩去眸底那丝几不可察的痛楚。

  “他召谁的魂?”即墨稍作思索,一语问出关键。

  “姜吟。”相里苏答道,眉眼中有一丝怅然,“他们二人的事……惭愧,我说不清。”

  即墨点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容我将这来龙去脉理清,再寻消痕之术。”

  相里苏颔首,凝重之色退去:“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这里……能沐浴么?”

  话锋陡然一转,言聿眉头一跳,虽是日暮,也不至于洗这么早吧?

  却听相里苏又道:“在邻城的一家客栈,我同安瑶在那里休息了半日,方才我来时没告知他,不消多久,他该寻来了。”

  即墨、言聿:“……”

  这是要把自己洗的白白的等良人的节奏?言聿鬼使神差地想,脸上竟然微微发烫,顿觉有些不可思议。再怎么说也有一千年的道行,早已见惯人间红尘恩爱听烂俗世琴瑟情歌,按理说不至于这么容易脸红才对,难道……仅仅因为他们二人是断袖?!

  差小厮备好热水,相里苏去屏风后沐浴,其余两人依旧坐在桌边,言聿终于没忍住,噼里啪啦倒出一肚子的问题。

  “诗诗,相里苏是个美男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从来没告知我?!”

  “你没问。”

  “……臭红毛是只神鸟,那相里苏呢?”

  “他是人,不死人。”

  “……什么?!”

  “你可还记得,适才提到的药?”

  “记得记得,那是什么药?”

  “不死药,他……是误服的。”

  “……”

  许是勾出了什么回忆,也许是觉得有必要让这只妖知道原委,即墨顿了片刻后娓娓道来。

  “相里本是雁苏上任掌门师玚的得意大弟子,雁苏未来掌门的不二继承人,三年前,相里因为误服禁药,将雁苏九百九十九道刑法一一受尽后,被驱逐出雁苏,就是那时,我在河边救的他,奇怪他受那么重的伤竟然还活着,相识后才知他不死的缘由,而那不死药,正是由雁苏至宝芜遏石炼就,所以他与芜遏石,有着非同寻常的羁绊。”

  魂未殇(二)

  言聿委实被震撼了一把,想不到那如芝兰玉树的男子背后有这样一段过往。

  “那所谓不死人,真的不会死么?”

  “不一定。”

  “怎么说?”

  “心灰意冷,万念俱灭,就会死。只要他还想活,就一定能活下去。”

  “……那他口中的安瑶是谁?”

  “姬宫涅,安瑶是他的字。”

  言聿正横躺在榻上刚喝下一口茶,一听这话噗的喷了,大笑不止:“哈哈……想不到……那个臭红毛居然会有一个这样女…女气的字……哈哈……”

  即墨:“……”

  他倒没觉得这个字有甚不好,但是字的主人却和言聿一样认为它女气,所以,姬宫涅打死都不准即墨叫他安瑶,至今唯有一个相里苏破了这个禁,至于怎么破的禁,就不得而知了。

  “那……那相里苏有字吗?”言聿强忍住笑意追问。

  “自然有。”

  “叫什么?”

  “泽仪。”

  泽仪,相里泽仪。

  “那诗诗为什么不唤他的字?”

  称呼一个人的字而不是名,怎么都教人觉得更亲近,更自然。

  “宫涅他不允。”语气甚是无奈。

  “……”

  其实言聿最想问的是诗诗你的字是什么,刚要开口听得窗外一声嘹亮的凤啸,眨眼间,屋内就多出一道摇着折扇的鲜红身影,霸道的气流扫过,屋内所有的帘帐都颤了一颤。

  言聿看着来人,心道:真是一点都不收敛气场。

  姬宫涅象征性地整了整衣袍,又甩了一把额角的碎发,笑道:“苏儿呢?”

  即墨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在沐浴。”

  姬宫涅闻言笑开,二话不说就朝屏风后走去,水声已息,想来相里苏已经洗好了,姬宫涅刚迈出两步,一身白衣的相里苏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墨发披散,发尾犹自断断续续地滴着水珠,一身白衣穿的很是随意,玉一般的容颜上笑意浅浅,望着几步外的红衣男子的眼眸波纹滟滟。

  姬宫涅动作先是一滞,不管这是什么场合,一把上前将人拥进怀里,笑的一脸知足。

  即墨:“……”

  言聿:“……”

  相里苏倒像是早已习惯了,任他报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推开他:“先办正事。”

  “……什么事?”姬宫涅闭着眼蹭着相里苏的颈窝,嗫嚅道。

  “去楼下,要一间房。”

  言聿又喷了,即墨也没把持住淡漠,面有不忍之色。

  姬宫涅却是笑的更欢:“苏儿莫不是等不及了?”

  相里苏倒是坦然的很:“近来要事缠身,需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你若是嫌弃这里,大可回去住,反正以你的能力,来回不过眨眼间。”

  轻描淡写,姬宫涅顿时不笑了,不过眨眼间?他的苏儿怎么比他还自信?!

  分别十日他都觉得煎熬,谁知道他这次的“一段时间”又是多久,让他回去,还不如要了他的半条命!

  于是,一番磨合后,这两人就此住下了,就在即墨言聿的西隔壁。

  入夜,言聿坐在桌边,一手撑着下巴胡思乱想,时而皱眉面露伤色,时而神经质的傻笑兮兮,表情丰富的一旁的即墨都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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