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前身是明章书院,创办于乾隆年间。明中每年固定输送相当数量的清北生,实验班的一本过线率同样十分可观。27
而此时的他,更多是一种少年感的惊艳。
即便用雪来形容,他一定是,初冬下的第一场雪。
胡思乱想时,忽然晏斯时动了一下。
她吓得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
还好,他没有醒,只是身体微微侧倒。
放在卫衣口袋里的iPod,随之滑了出来,落在了沙发上。
夏漓被这一下的动静吓得好半天没敢动。
待回神之时,“贼心”又起。
她好奇这个问题好久了,这机会就在眼前。
纠结半晌,最终还是稍稍探出身体,往iPod的屏幕看去。
正在播放的是首英文歌。
她掏出自己手机,调出短信界面,将歌名和歌手记在了草稿箱里。
包厢似是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热闹喧哗,一边是她与晏斯时两人的角落。
她盯住了那界面,记录得比做英语听力还要认真。
一首再一首。
不知多久过去,林清晓走了过来,夏漓忙将手机息屏,藏好自己偷窥得来的秘密。
“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啊?”林清晓坐下,开了瓶水,咕噜喝下大半。
“……没,我跟徐宁聊Q.Q呢。”
心里余悸未平,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考。
这包间定到了十点,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林清晓还有首歌在排队,她等不及了,起身去点歌台那儿将其置顶。
夏漓看了看身旁还在睡觉的人,犹豫片刻,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手臂。
男生缓慢睁眼,摘下了一只耳机。
“他们好像准备散场了。”夏漓轻声说。
晏斯时点了点头,随即收起了iPod。
赶在点歌系统关闭之前,有人点了首《情歌王》置顶,切歌。
12分钟的时长,一人一句,誓要将商家唱破产。
有几个男生没凑着热闹,先行离开了。
然而没一会儿,他们又兴冲冲地跑回了包厢,“外面下雪了!”
这下再没人唱歌,大家拿衣服收东西,留下一室狼藉,鱼贯而出。
室外,马路和花坛里灌木球都覆了薄薄一层白,这雪下了应该有一会儿了。
路灯下,细雪落无声。
晏斯时就站在斜前方,两手抄在黑色羽绒服的口袋里,微仰着头,空气里是他呼出的小团白气。
“北城冬天是不是经常下雪?”夏漓看着他的身影,忽然出声。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一个无头无尾的问题。
北方,对她而言好遥远的一个概念,长到这样大,因为家庭的关系,她还从来没有出过省,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晏斯时转头来看了她一眼,似在确定她是在对他说话。
他点头,“喜欢下雪?”
“……嗯。”
“有机会可以去北城看看。”
也许晏斯时只是顺着这话题随口一说,却在此后,成了她长久的夙愿。
去北城看看。
后来2016年有一首大热的歌,《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有人在评论区里写: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有雪落在晏斯时墨色头发上,久未融散。
连雪似乎都更偏爱他。
夏漓心脏一阵难以形容的微微隐痛。
红尘一点白,浮世万盏灯。
2008年只剩下一截尾巴。
那天,她与喜欢的男孩,同看过一场雪。
===13(简直是一种残忍...)===
“我不是没有过妄想。在偶尔交集的时候。在梦里。”
——雪莉酒实验室《经过梦的第九年》
周五下午,《西安事变》话剧第一次合练,借了老教学楼那边的一个空教室。
因为涉及人数多,学生游行这场戏放在了最前。
夏漓就在这场戏里,演个学生,没什么戏份和台词,跟着大家一起喊口号就行。
这场排了两遍,跟演张学良的演员合了台词和节奏,差不多通过了,大部分同学就先撤了。
剩下的演员戏份较多,得一场一场排,一场一场发现问题。
夏漓和林清晓一起去了趟食堂,帮徐宁买来晚餐,再留下来帮忙。
正在排杨虎城和张学良秘密商量是否兵谏蒋-介-石的那场戏时,有人推门进来。
夏漓正坐在教室窗边,和林清晓吃着从食堂带来的炒面,饿得狠了,有些狼吞虎咽。
听见动静,夏漓抬眼往门口一看,差点呛住——
演宋子文的王琛姗姗来迟,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晏斯时。
王琛演宋子文是被陶诗悦硬塞的,因为他也戴眼镜,刘海往上一搂,梳个背头,跟宋子文的形象还挺像。
王琛问演宋-美-龄的陶诗悦,“还没轮到我那场吧?”
“没有。”陶诗悦随意应了声,目光却是落在晏斯时身上,她捋了捋耳畔头发,明显的喜不自胜,“晏斯时怎么也来啦?”
王琛说:“我请他来帮我纠正发音。”
小小插曲过后,“杨虎城”和“张学良”继续排练。
演张学良的男生台词节奏差得要死,跟背课文一样毫无起伏,但没办法,他是七班最帅最高的男生,11个男生里挑选出来的“班草”。
演杨虎城的是肖宇龙,为这角色他跟徐宁和朱璇求了好久,甚至提前将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徐宁不肯徇私,搞了个“选角会”,叫几个男生“试戏”,最后一听,肖宇龙确实口条最好,这才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