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前身是明章书院,创办于乾隆年间。明中每年固定输送相当数量的清北生,实验班的一本过线率同样十分可观。26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可夏漓竟也无端紧张起来,咬紧了下嘴唇,一瞬不瞬地盯住了他们。
欧阳婧递过可乐,笑问:“要喝点东西吗?”
晏斯时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看了那可乐罐一眼,没有去接。
僵持得有点太久了,欧阳婧脸上的笑容也一分一分僵掉。
“谢谢。”那声音似冷泉水,夏凉风,并不显得冰冷,但毫无情绪。
而接过以后,他就径直的将那易拉罐,又放回了茶几上。
这架势表明了,他绝不会开这罐可乐。
她神情难堪得似要哭了。
然而,欧阳婧捋了一下头发,笑了笑,又问:“你需要点歌吗?”
“暂时不用。谢谢。”和方才一样的语气。
夏漓作为旁观者,心里生出隐约的物伤其类的失落。
她想,应该不会有人可以承受得住晏斯时这样的拒绝,哪怕是欧阳婧这样优秀而自信的人。
而假如没有当时她借给晏斯时MP3的一点点人情,恐怕她也会这样吧。
欧阳婧再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到林清晓身旁坐下。
她将脸埋在林清晓的肩膀上,久久地没再抬起来。
她哭了吗。
夏漓不知道。
晏斯时始终没有参与这热闹气氛。
他一贯游离于喧嚣之外。
包厢里有人唱歌,有人打牌,有人拿了个骰盅过来,赌一块两块无伤大雅的小小刺激。
而晏斯时,始终坐在长沙发的最角落。
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iPod,插上耳机,低头,摁了几下按键,而后脱掉了羽绒服,放在身旁,将iPod揣进了卫衣口袋里。
像构建了一重无形结界,再也不会有人能靠近她。
欧阳婧受了挫,一直坐在那儿,林清晓喊她唱歌,她也没心情。
她这样盛装而来,又有一把可以参加校园十大的好歌声,可在今晚,没有发挥一点用处。
欧阳婧父母管得严,家里有门禁,待到快九点钟,不得不走了。
“不再唱一会儿么?”林清晓起身,准备送她。
欧阳婧摇摇头,又往晏斯时那儿瞥了一眼,半是不甘半是遗憾,“……我爸的车快到楼下了。”
“那我送你下去吧。”
林清晓送完欧阳婧之后,回到了包厢,在夏漓身旁坐下,从袋子里挑拣了一包零食拆开。
似是感叹,她说:“还好,我喜欢的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不然我也得委屈死。”
夏漓不知道该说什么。
喜欢很多人喜欢的人,一旦有委屈的心情,那不就是输了么。
她好像从来不觉得委屈,因为从始至终,就不抱有对方会有所回应的期待。
“说实话……”林清晓转头往晏斯时那儿看了一眼,其实离得挺远,但她还是稍稍压低了声音,“他在北城那样的大城市里,不知道见过多少优秀的女生,我们明中的这些,他真的会看得上眼么?”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这样傲慢的人,不会用看不看得上这种标准去衡量别人。”夏漓认真地说,“我感觉他只是单纯的不感兴趣而已。”
林清晓看她,笑说:“怎么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
“我旁观者清嘛。”夏漓“大言不惭”地说。
今天的主角毕竟是聂楚航。
一个人的铩羽而归,没有影响大局。
而既然是主角,免不了被起哄,连带着林清晓。
不知谁点了首《只对你有感觉》,前奏声一响,大家特别上道地将两支话筒分别塞进聂楚航和林清晓手里。
林清晓让他们别闹,没人听,反而更来劲,两人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推到了包间正中。
聂楚航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唱歌很难听……”
“快唱!屁话真多!”
学霸真不是谦虚,那一嗓子出来,没一个音在调上。
大家哄堂大笑。
林清晓唱歌是好听的,然而她也带不回来,合唱部分甚至差点被拐跑。
他们哄闹的时候,夏漓就默默看着晏斯时。
他低垂着头,脸隐在一片阴影之中,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真让人费解,既然不社交,他为什么答应要来,来了又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睡觉。
林清晓和聂楚航唱完了歌,放了话筒走过来。
夏漓往晏斯时那儿看了一眼,心脏突跳了一下,就趁着他俩坐下的时机,起身,往那边挪了两个座位。
自然得像是给人让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当然,此刻他俩还沉浸在刚刚被人起哄的隐秘喜悦当中,估计也没什么心思注意到旁人。
来的人当中,还有一对正在暧昧。
坐了一会儿,林清晓和聂楚航打算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又一轮起哄,气氛越吵越热。
而夏漓也似随着这狂热气氛,越发大胆。
晏斯时依然没什么动静,她确定他是睡着了。
于是,趁着无人关注的时候,她又往他所坐的方向,挪了两个位置。
这下,与他仅剩了一人不到的距离。
心跳如擂鼓,生怕他突然醒来。
所幸没有。
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车里,也是与他隔得这样近。
夏漓不想用“英俊”这个词,总觉得它应该属于再稍稍成熟的人,理应更有棱角与锋芒。她想,或许十年后,这个词才会真正适用晏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