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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北落师门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4

4

侧侧轻寒 17991字 2023-03-04

  燕懿王德昭,乾德二年出阁。本来皇子出阁就要封王,但太祖皇帝因为他年纪幼小,只授了贵州防御御。直到太祖去世,竟不曾封王爵。他的哥哥早夭,原本他应是皇太子,但是太祖皇帝却把帝位传给了弟弟,也就是太宗皇帝。

  到后来因为军变事,他被太宗皇帝斥责后自杀了。有五个儿子。其中赵从湛是嫡孙。

  太祖与太宗的事情,没人能摸清楚,太祖皇位不传已经成人的儿子,却传了功高权重的弟弟,而弟弟即位五年内,太祖儿子全部去世。

  我有时候怀疑,也许一切正常的话,其实我和赵从湛的位置要换一下?

  但这是悖逆,我也不敢过多去想。

  幸好赵从湛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在我面前向来毕恭毕敬。

  讲到宣宗杀琵琶艺人时,有人来奏:“开封府尹有异宝来献。”

  我正听得昏昏欲睡,此时精神一振,立即道:“何不看一下是何异宝?”

  那些人无可奈何地放下书。

  伯方把朱漆描金的托盘呈进来。

  我看见上面躺着的两个钱,银制般明亮,没有方孔。拿在手里看,又不是金银铜铁里的哪一类。

  上面有牡丹花,旁边写不知哪国的文字。翻到背后一看,弯弯曲曲的蝌蚪文。中间有个奇怪的圆形图案。  忽然间,我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了。暗笑。   

  开封府尹还在禀奏:“昨日元夕,天降神人,此为神人所留也,据说李家铺子的圆子味惊天人……”

  我真想告诉他,那圆子其实很难吃,但也只好生生忍住。

  赵从湛在旁边问:“臣下能否一观?”  我递了个给他看。

  他看了下,抬说:“果然精致,非我朝所能制。”顿了顿,又说:“不过神人倒不一定,大约是异族的钱币。”  开封府尹狼狈地僵笑。

  这个赵从湛真没幽默感。我心想。

  不过那些老夫子倒是找到了话题,开始辨认这是哪一族的钱币,口沫横飞,不亦乐乎。

  我也乐得在那里发呆。

  又想,今天晚上她会不会来?

  难道又会是一年?

  africanlife 2007-05-06 20:15

  很不一样的穿越文哦!这是以一个古代人为第一人称,以他的视角去看一个穿越来的女主角。第一次看到不是穿越者的视角来讲述。只能说好文!!!!好文!!!好文!!!

  africanlife 2007-05-06 20:21

  上元(三)

  一整天都在盘算她说的明天,是真的明天,还是明年?

  但是,还是一定要去。

  晚上,刚刚有点蒙蒙黑下来,母后的凤辇却到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来和我喝一盏茶。

  暮霭跪在那里细细地把去皮的松枝送进红泥的小茶炉,用手掌大的葵扇轻轻送火。茶的暗香云气般舒卷开来。

  “郭青宜进宫已经三个多月,皇儿要如何安置她?”

  母后轻声问,和茶气一样柔软。

  我却觉得利刃在身。

  不敢说话。

  于是母后也不再说什么。

  到月上梢头,映得一地白雪放射出明亮如镜的光芒。

  母后起身上大安辇,在辇上她整了下裣袖,淡淡地说:“今日的茶就很好,伯方,你们以后可都要如此伺候皇上。”

  所有的人都跪下,恭敬地答道:“是。”

  送走母后,想要出去,伯方在门口跪下,不拉着我,也不说话,只是磕头。

  伯方比我要高很多,大我五岁,我四岁时他就碎步跟在我身后跑了。去年的惊蛰,若不是他,我恐怕已经冻坏在司天监。

  默然无语良久,终于说:“那就歇了吧。”

  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才悄悄爬了起来,去延庆殿边最丫杈的那棵李树,仰头看这高高的树与高高的墙。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一点紧张,倒是有点兴奋。

  象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躲在步天台上等待日出,眼看着天边逐渐翻成明艳的嫩蓝。好象天地间除了我期待的东西,其他烦嚣的一切再不复存在。

  外面是一株梅花树,在月色下隐隐开了十来朵淡白的花朵。

  脚踏在枝上,振落了几片梅花瓣。我紧张地看看四周,一片细细的风声。

  十六的月亮,和白雪的反射,交织成一片雪色天光。

  所有的高堂伟殿都在远远的地方。象踏着恍惚的梦境前进,明明没有任何的底气,却也没有任何疑惧。

  出了内宫城,在广阔而空无一人的外宫城的雪里,我在月亮下奔跑,听到自己的衣服猎猎作响,也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晰极了。

  她却没有在司天监,在门口的松树下等我,向我招手:“小弟弟,我在这里!”

  我一下子停下来,却没防摔在地上。

  她忙跑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伸手给我:“你没事吧?”

  我趴在地上抬头看她。

  她微偏头看着我笑,在月光和雪光中,肤色晶莹剔透,玉一般皎洁的白色。

  她今天穿裙子,长长的,及踝。终于和普通的衣服有点像了,月光下看来好象是珠灰紫色,那松树的阴影如同描画在她的衣裳上,她的手上,她的脖子上,她的两颊上一样,层层叠叠地摇曳。

  “怎么了?很痛吗?”她担心地问。

  我低头,不敢正视她,怯怯地笑:“不是啊……这衣裙很别致。”借故去抚摩她裙子下摆细碎的衬边。  “蕾丝,很漂亮吧?”她一点也不介意地翻给我看。

  我想告诉她,她真的和仙子一样漂亮。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觉得很难为情。脸又烧一样地热起来。

  她却没有注意我,只说:“上次我和你说要给你带个烟花的,我们的烟花哦,我放给你看。”

  她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一个很大的纸包,问:“我们可不可以在这里放?”

  “不成,被母后……被人看见就糟了!我们还是出去吧。”我忙说。

  去仪元殿看,果然还有当班的人在。

  是赵从湛。  他看见我们,当即就愣住了。

  “你上次也见过的……现在我们要出去一下。”是他就连解释也不用了。

  “现在夜已近三更……”他结结巴巴地想阻止。

  “赵从湛。”我皱眉,怒喝一声。

  他不敢拒绝,低声说:“……是。”

  虽然他是宗室子弟,但是没有在宫城驾车的特许,所以我们跟在他身后出去。

  我以为要受很严厉的盘问的,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看了一下就放行,大概也是因为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情,所以守卫也都很放松。

  到御街上,她对着赵从湛,说道:“你是昨天帮我捡雪柳的……谢谢你。”她看着他微笑。

  我觉得不开心,催促她离开。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看见赵从湛回自己的宅第的方向去了,于是说:“他回家了。”

  她点点头。  “怎么了?他很奇怪吗?”我问。

  “没有……他好漂亮,和我们那里某个明星很像。”她笑道。

  我不知道明星是什么,问:“和你的熟人很像吗?”

  她呵呵笑着说:“小弟弟,你不懂的。”想想又问:“那么,他人还不错哦?”

  “据说是才子。七岁的时候就会写诗了,太傅经常以此来教导我的。”我努力回忆,但是实在没有什么深的印象,“他大概是个很……谨慎的人,上次在御花园,母后的扇子掉在地上,他没留神踩到了,结果他跪在那里一直不敢抬头,到后来居然还写了一大篇的请罪书上呈,胆小吧?”我现在想到还想笑。

  “他是太祖皇帝的孙子,所以……”她大概也知道他那一脉和我这一脉的关节,知道赵从湛是在朝中最难立身的人,口气里居然对他有了淡淡的同情。

  “我们还是放烟花吧?”我不想再和她谈论赵从湛,捧起她的烟花问。

  她的烟花果然非常漂亮,一点光丸冲上夜空,爆裂一声,万千光彩迸射,在天空交织就大片明媚的五月花朵,那花瓣却又是有尖刺的,密密地斜穿成一张光网,而每个交叉点又都有菊花瓣似披散下的光线四下炸开,鹊尾一样渐隐在月光下。

  我们站在御沟边仰头看,旁边的每一个人都赞叹。

  我在她的身边,明明是一月天气,却就象在看着暮春初夏漫山遍野的花朵绽放。象冬天刹那退散。  

  旁边有人扛着高高的布幡,愣愣地张大嘴巴看。

  烟花的余烬在空中雨点般下落。她突然低叫一声,扑上来把我抱在怀里。

  我睁大眼睛,看她身后,那着火的布幡全都扑在她的后背上,火把她的头发映得通红,象消失在中间。我拼命地抱着她的后背给她拍火,她那些镂空的细碎漂亮花边已经全都被火舌翻卷成黑色,头发也烧了一块。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喉头都噎住了,她却吐吐舌头去拍拍头发,在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中拉起我的手:“快走吧,惹人注意了啊!真讨厌,买到假冒伪劣商品了,这烟花居然不是冷温的。”

  我们挤出人群,我忍不住还是伸手握住她的头发,那些烧焦的尾梢,长长短短。

  “没有关系,我早就想要剪个短发了。”她拉拉自己的头发,朝我微笑。

  怎么把头发弄成这样,她还可以这样漫不经心地对着我笑?

  她要怎么办?  我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诧异地伸手给我擦眼泪,说:“没关系的啊,我们那里大家都喜欢短头发的,我改天剪了给你看看,很漂亮的哦!”  “你为什么……要帮我挡住?”我低声问她。

  “因为你是小弟弟嘛,姐姐当然要保护你啊。”她随随便便地揉一下我的头发,也很不经意。  

  我低头看着御沟里的月亮,正月十六,异常明亮。

  也好吧,总算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是因为我是皇帝,不是因为有其他所图。

  她是为我。

  我当时有句话很想对她说,但是因为羞怯,终于没有出口。

  我想说我现在的愿望,希望一辈子就在司天监里看着星宿,我也喜欢你在身边陪我一起……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白兰花的香味,安全,温暖。

  可是我哪里知道命运给我安排的到底是什么?

  那天晚上我回去时,天空已快要亮起来了。

  回到延庆殿,马上钻到被窝里,闭上眼想稍微装睡一下,没想到因为太累,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的鸟语,大约是在这里过冬的麻雀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半坐起来,趴在窗口上看,天气阴沉,也看不出什么。风露冷淡。

  柳枝倒是有点发青了。  看来春天真的来了。  

  我没有什么意识地将手指放在窗纱上,慢慢地描她的眉眼。

  她的眉梢眼角,有点微微的上扬,就像她看着我微笑的时候,弧角的唇。

  狐狸一样。

  在这样的天气里,一大早,觉得很开心。

  外面好象有小小的骚动,我想会惊动延庆殿的人一定是母后。

  所以我躺下继续睡,当作自己没有醒来。

  果然是母后。

  她到我床前看了下,伯方忙说:“奴才这就叫醒皇上。”

  “不用了。”她轻声止住他,说:“那就让他再睡会吧。”

  我偷偷把眼开一点缝看她。

  她俯下身,把我的靴子拿起来,交给伯方,低声说:“出去把上面的雪拍一拍。”回头看我。

  我的睫毛一定在颤动,因为她皱了下眉头,然后才轻轻地走出去。  

  起床后,忐忑地到崇徽殿去向母后请安,她却好象今早没有看见过那双满沾雪泥的靴子,温声问了我功课的事,直到最后我告辞的时候,她才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皇上可知道宫门口的守卫换了?”

  我低头,不敢说话。

  “这宫里最近乱了点。伯方,回去可要小心着皇上,出一点纰漏可就是你的事了。”母后说话时,没有看我。

  我出崇徽殿来,站在阴沉沉的天气里,怔怔半天,才发现手脚都冻僵,回到延庆殿伯方忙给我捧暖炉,仔细地用织紫错金的小锦褥包了,给我暖手。

  那天下午我头痛。太医说受了风寒。

  母后让人看着我在床上躺足十天。

  等我痊愈出去的时候,杨柳已经一片鹅黄了。这春天来得真是快极了,让我措手不及。

  我后来再去步天台,却再没有看见她。

  直到春天过去,夏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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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一)

  那年夏至正逢上端午,初一时母后就让人在延庆殿挂起蒲叶、佛道艾,命尚食局做我最喜欢的炙獐粽子。

  初五那天,特地免了讲学,送了酒来,点了雄黄,看我饮下,母后才到秦国夫人府去。

  我无所事事地在延庆殿里,看六个宫女在那里斗草。

  春天都已经过去了,还斗什么草?

  可是因为没有事情,所以也看了几乎一个下午。念了一下《破阵子》:

  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

  伯方忙给我送了晏殊的新词来。也没有什么意思,看了一下就丢掉,随手拿起本《左传》翻了许久。  “皇上,是不是要送几个粽子到天章阁和仪元殿去?那里有翰林当班的在。”伯方问我。

  我看看外面晕紫的天色,现在是梅雨时节,这屋子里闷闷的,实在难受。

  “好,朕和你一起去。”

  但是出去也一样,还是闷热。到处都好象要滴水,潮湿。

  走过仙瑞池的时候,发现菡萏已经高高地抽出来了,在水面上,紧紧地包裹着萼片。

  从漏窗外往里看,发现里面安静得连飞鸟都没有。只有一个女子与赵从湛一起坐在台阶上看着小庭里的凤尾竹在说话。那女子抱着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不出是什么人,大约是宫女。

  真是奇怪,宫女一直都只能呆在内宫,什么时候能到仪元殿来了?

  我看着那女子的手指在青石上划来划去,她的指甲很漂亮,粉红色,似乎有天生的色泽,不是象一般宫女用凤仙花染的。

  她侧身对他说什么话,赵从湛默默地看着她,淡淡微笑。

  就好象一幅画一样。平缓,从容的两个人。

  这渐暗的天空中,他们似乎要融进夜色一样协调。这天气似乎也不再闷热了。

  我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等母后回来了,不如让她把这宫女给了赵从湛吧。

  只是,我看到那个女孩子的头发时,心里突然一惊。

  她的头发虽然也小小扎了个鬟髻。可是,我依然依稀看见她头发下梢的不规则,错落的,长长短短。  我盯着她的头发,半天也无法吸进一口气。

  我没想到,再次见到她,会是在这样闷热的夏天,在赵从湛这里。

  伯方在后面问:“皇上可要进去?”  我呆了半晌,说:“你在外面等。”

  “那奴才把东西送进去?”他问。

  我将那一包粽子拿过来,劈手丢到池子里去。

  门口的内侍跪下见过了我,所以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只有赵从湛一个人站在青石阶下见礼。那青石阶上,因为闷热而蒙着的水雾上,分明有两个人坐过的痕迹。

  赵从湛见我看着痕迹不说话,这才低声说:“艾悯姑娘刚刚来了这里,现在拿东西去了。”

  艾悯……是谁?  我想了许久,才知道是她。

  她的名字,我却从赵从湛的口中知道。

  她此时才从里面走出来,笑吟吟地给我一袋东西:“我从家里带了东西给你吃的。刚刚还想让赵从湛带给你的,现在你来了,就直接给你了。”

  我看看那漂亮的金纸包裹的东西,犹豫着接了过来。

  “你都没有出现,我又不能进内宫城,只认识赵从湛,只知道仪元殿,所以有时来找他聊聊天。”她漫不经心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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