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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 37

南山鹿 18400字 2023-02-26

  在陆晚身上,祁陆阳第一次草草了事。

  掰住肩膀将人翻过来,他发现她还在哭。

  “真吓着了?”祁陆阳拿纸巾给陆晚擦泪,下手尽量轻柔,“我刚才确实很生气,没控制好情绪,这是我的错。但我真没打算和那个人说些什么不应该的。”

  “迟迟,我承认,我就是个混蛋,可我也没你想的这么混。”

  他……这是委屈上了?

  陆晚止住眼泪,反驳:“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你。”

  “那你哭个什么?”

  “我——”

  陆晚语塞。

  她迷茫,她贪心,她心眼小,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定义自己与祁陆阳之间的关系。

  两人相处,道可以暂时靠肉/体交合来一笔带过,可当陆晚自处的时候呢?

  她又是谁?

  陆晚之于祁陆阳也许只是个补给品,但祁陆阳之于她是生命必需品,抱紧了就不会撒手的那种,她难免纠结更多。

  可这些复杂晦涩、介于矫情与憋屈之间的情感,陆晚一时半会儿表达不出来。

  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祁陆阳放弃追问,只说:“迟迟,以后不要和庄恪来往了,他……”顿了顿,男人把剩下的话换成:

  “我会不高兴的。”

  如此耳熟的一句话。

  陆晚高中时期也有过一段挣扎迷茫的日子。她一方面觉得自己这小叔叔实在混蛋,一方面又死活放不下,便只好拼了命地物色所谓的“正经男孩子”来自救。

  拦人路,递情书,当面问对方有没有女朋友,若是没有的话她就说自己很乐意试试……陆晚不负责任地恃靓行凶,荒唐至极。

  好在,她挑的都是些心气儿高的规矩少年,大部分人第一面就因为眼前的阵势直接给吓跑了,就算有被皮囊吸引留下的,也因为陆晚藏不住的心不在焉而早早抽身。

  不过,即使这些人不放手,陆阳也会想尽办法让他们自动滚得远远的,屡试不爽。

  陆晚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对方回回都是一脸无赖:“我不高兴。”

  当下也是这样吧,陆晚想。当年,陆阳和她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时候也没有太高兴,若即若离,但这人一想到她和别人怎么样,就会很不高兴。

  于是陆晚含混地应了声:“你放心,我本来也不打算和庄恪再来往什么。”

  祁陆阳正打算趁出门前和她聊会儿天,外间忽然响起不算急促,但十足惹人嫌的敲门声。

  他不耐烦地支起上半身,本想蹦出个“滚”字,对方已经开口,是何嫂:“二少爷,那个人来了,您要不要下楼去看看。”

  微一皱眉,祁陆阳安抚性地捏了捏陆晚的脸蛋,说:“再睡会儿。”便利落地下床去了浴室。

  等他出了房间,陆晚后知后觉意识到何嫂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她连忙起身收拾自己,却在离开房间之前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的被摔坏了,应该是祁陆阳忘记把自己的带下楼。

  陆晚从枕头下摸出他那部手机,犹豫几秒,在解锁界面上输入了祁陆阳的生日,不成功。鬼使神差地,她又用自己的生日当解锁密码试了试……依旧没能打开。

  预料之中的结果,依旧能让人心塞。

  手机又震了震,通知栏上显示出半截新消息:

  【葛薇已经安顿在燕莎凯宾斯基802了,你直接过去就行。以她现在的处境,应该不需要你再费什么心思……】

  葛薇?

  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换工作换到帝都来的前同事,葛薇吗?

  仿佛看不懂这几个字,陆晚在心里反反复复默读了好多遍,才大概领会了其中含义。像是被人拿一桶冰水从头淋到底,她手脚冰凉,天旋地转,心里却烧着了一般烙得生疼。

  是真的疼。

  竭力克制住想把这东西扔出去给自己手机陪葬的冲动,陆晚出了房门。

  祁陆阳下楼的时候,祁元善刚从佛堂里出来,正细致地掸落着袖口沾染到的香灰。

  往年他都会在大年初一来温榆河给弟弟上香,走走过场,顺便提点祁陆阳几句。今年来得晚,不过是知晓侄儿一直待在马场没回来罢了。

  这不,昨天祁陆阳才刚到家,祁元善今天就出现了。

  两个男人面对面点点头,眼神短兵相接一个来回,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束紧腰上随意挂着的睡袍带子,祁陆阳从桌上拿了杯水喝,慢条斯理地咽下去几口,润好嗓子,才开口:

  “都说人年轻时睡不醒,老了睡不着。您一清早赶过来,也不怕没人起床开门。叫花子都有三天年呢,我不休息,家里人也要休息的,是不是?”

  祁元善年前刚染了头发,鬓边已有银光闪动。他靠坐在沙发上,翘起腿,面对对方夹枪带棒的几句话无所谓地笑笑:

  “看来伯伯这趟过来确实打扰到你了。也难怪,有佳人在侧,连当皇帝的都懒得早朝。”

  “还不是托您的福。”祁陆阳让帮佣把早餐端上来,自顾自来到餐桌旁落座,“把人又是迷晕又是打包地送到面前来,您费这么大心思,我不要也得要。”

  “你不喜欢伯伯挑的礼物?”

  “怎么会。”祁陆阳送了点培根到嘴里,“您这大礼好得不能再好,我已经打算把人留在跟前养着了。她以后,是我祁陆阳的人。”

  男人的话说得轻快自然,就像是新收了一只小猫小狗在身边逗趣儿。

  祁元善点点头:“我早就说过,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人生无常,及时行乐,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停下刀叉,祁陆阳看着他,一字一顿:“我和您不一样,我还年轻,往后日子可长着。那些好的坏的,该来就来呗,不过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我不心急。”

  沿着楼梯走了几步下来,陆晚干脆坐在了台阶上,手撑下巴,继续听他们火药味儿十足的谈话,没什么特别表情。

  两人又聊了些公司里的事,何嫂无视祁元善,过来指了指另一个餐盘,问祁陆阳:“陆小姐的这份是给她送上去么?”

  “嗯。”祁陆阳把自己的牛奶给喝了,又伸手去拿陆晚盘子里那杯,“昨天忘了跟您说,以后不要给她准备牛奶,换成别的。她从小就——”

  他手里的杯子被跑下来的陆晚拿走。

  仰头皱眉,她一口气喝光这杯对于自己来说难以下咽的牛奶。

  找不到合适又方便穿的衣服,陆晚当下随便套了件祁陆阳的圆领白毛衣,厚实软糯的材质将阳光反射到她脸上,整个人像散发着微光一般可亲可爱。祁陆阳挪不开眼,想:这姑娘就连裤子下露出的一小截脚踝,都比别人的生得纤巧好看。

  亲密地用指腹擦干净她嘴边的奶渍,男人笑:“你这都过生长期了,喝奶没意义,长不高的。”

  陆晚把所有的郁结都憋在一口气里说出来:“我不想便宜你了。”

  成天吃那么多,喝那么多,攒着一身劲沾花惹草处处藏娇,凭什么?

  祁陆阳笑得不能自己:“又想说那句‘给狗喝也不给我’?好端端的骂自己是狗狗干什么。傻不傻。”

  几相叠加,陆晚这会儿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碍于有祁元善这个“外敌”在,她懂事地没当场发作,只在心底骂了句“你才是狗”,然后把手机给人递了过去。

  叔侄俩你来我往地呛着,谁都没搭理一边的祁元善,把他当空气。祁元善姿态摆的高,不急也不气,主动跟陆晚打招呼:

  “陆小姐,我是你叔叔的伯伯,还记得我么?”

  陆晚表情冷淡地嗯了声。他又说:“按辈分算,你可得叫我一声叔公。大过年的,不问个好?”

  “我姓陆,不姓祁,您这亲戚我可高攀不起。至于问好……您应该也不缺我这一句不真心不诚意的假话吧?”

  被人当场下了面子的祁元善神情里有了些许波动,却没生气。他起身走近些,安静地打量了一下陆晚,最后眼神却穿过她,落到了某个虚无缥缈地地方:

  “你这样子,真有点像我的一个故人。”

  祁元善话说完,祁陆阳心底警铃大作,上前就要把陆晚挡在身后。迁怒于人的陆晚已经先他一步开口,凭直觉死戳对方痛处:

  “像?那个人肯定也很讨厌你吧。”

  她说的没错。

  邱棠爱祁元善爱到骨子里,后来恨祁元善,也恨到了骨子里。在两种极端情绪撕扯之下,她最终变成了那副样子,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赴死。

  这天,祁元善离开温榆河老宅时神色难看至极。回家后,他还很少见地把公事都推了,将自己关在书房,许久没出来。

  时间拨到当下。

  祁陆阳要出门时,陆晚还在餐厅里慢悠悠地吃着早饭。他严肃地嘱咐:“这几天,我不在的时候暂时不要出去玩,就在家里待着休息。”

  祁宴清去世之前立了遗嘱,将这栋房子转赠给何嫂用来养老。祁陆阳回国后,何嫂却叫他务必搬过来住。一开始,祁陆阳以为她是为了让自己天天跟佛堂里的遗像、还有老祁家人的各种生活痕迹打照面,好愧疚得睡不安神吃不下饭,活活受罪。

  最近这一年他却觉出些别的滋味儿来。

  宅子已经不姓祁了,里面的人却还是老祁家留下的那批,外人不好硬闯,监听监视更不可能,家事也不会传出去……纵观帝都,似乎找不到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陆晚继续吃早餐。

  过了会儿,她听见祁陆阳在门厅里跟阿全说……

  “送我去凯宾斯基,燕莎那家。”

  *

  燕莎凯宾斯基,802号房。

  祁陆阳刚走进这个套房,就听到里间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

  “我是被人骗进去的!他说不会输,输了也能赢回来,我没想到会这样的……你们放了我好不好?我可以回家筹钱的,我爸妈在老家还有房子,卖了就能还上一些了!我弟弟也工作了,他能挣钱的!”

  这声音来自葛薇。

  刚让曾敏将这个女人一步步从南江引诱到帝都时,祁陆阳心里没完全拿定主意该怎么处理她。毕竟,那个时候的他还顾及着某种被称之为底线的东西。

  祁陆阳将葛薇安插在开元医院,不过是为了放在手边方便调用。

  谁知,葛薇自己作了个大死。

  入职不过两个月,她就火速搭上一个来医院调养的福建富商,对方年纪在三十四五的样子,长得还算顺眼,也大方。抱上大腿,葛薇把工作一辞,直接给这个有家有室的男人做情妇去了。

  祁陆阳得了信儿,却没出手搅黄。

  倒不是放人一马,或是另有筹谋,他只是选择了……作壁上观。

  因为据圈内消息,这名富商的公司资金链岌岌可危,当下全靠老婆娘家在撑,葛薇这一去,前途不明。

  果不其然,年底时她就被富商的正室发现,直接扫地出门了。

  因为流产两次,“劳苦功高”的葛薇拿到了还算丰厚的补偿金,和一堆不保值的名牌衣饰。不乐意再回去医院里当什么累死累活的护士,葛薇索性开始混迹于各种高档场所,甚至去商学院报了班,下决心要寻找新的依附对象。

  可笑的是,找目标的人,却反成了别人的目标。

  一个伪装成富二代的叠码仔盯上了葛薇,撒了点小钱又花言巧语一番,这男人便顺利地在春节前把她带去了澳门,美其名曰:见世面。

  连环下套之下,来见世面的葛薇将手里的300多万输得精光不说,还反欠了赌场一笔钱。

  祁陆阳这次不再作壁上观了。

  他在飞去给邱棠料理后事的飞机上提前布置,拜托景念北:“就让赌场的人拘她几天,吓一吓。等时间差不多了再接回来。”

  当下,自动屏蔽里间传来聒噪,祁陆阳站在原地给景念北打了个电话:“我到了,大恩不言谢。”

  祁陆阳这几年没往深处游/走,景念北却不一样。他在三教九流里认识的人比祁陆阳多多了,很多时候只有他能帮上忙。

  景念北笑骂祁陆阳:“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死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你嫉妒。”

  “滚。”景念北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儿女情长,“只要这次不手软,我以后就改口叫你‘水泥菩萨’。匾我都做好了,到时候挂你办公室去。”

  “我等着。”

  收起手机,祁陆阳推开了房门。

  “祁先生?你帮帮我——”哭得涕泪横流的葛薇见到祁陆阳,就作势要扑过来,却被屋内的几个黑衣男子拉住,动弹不得。

  她夸张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淋花,身上的高级套装也在这几天的颠簸辗转中勾了丝,又皱又乱,高跟鞋上污渍斑斑,头发披散着,神情惶恐,看起来狼狈至极。

  正如景念北所言,葛薇当下的处境……已经别无选择,不愁她不听话。

  祁陆阳没多往她那边看,只跟其他人说:“之前不是教过你们么,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别太粗暴。”

  几人立即松了手。

  稍稍审时度势一番,葛薇识相地跌坐回床沿,又局促地用手理了理鬓边的乱发,对着祁陆阳扯出笑来:“祁先生,他们是您的人?”

  祁陆阳落坐于窗边的高背单人沙发上,淡而随意地嗯了声。

  “带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你在澳门欠的那些钱,我会帮你还上。”他语气轻飘飘的,像买了包烟。

  喜出望外的葛薇又要起身,回神之后连忙重新坐下,一脸感激:“您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急什么。”祁陆阳垂头点上支烟,慢慢呼出去一口,语气里带着丝笑意,“葛小姐,我来这趟,就是要亲自教你该怎么‘报答’的。”

  面前的窗户撒下一片白到晃眼的天光,在葛薇眼里只剩下剪影的祁陆阳,五官神色并不明晰,可单靠身体轮廓,他就已足够令她心跳加速了。

  她记得,自己准备来帝都的时候,也试着像曾敏打探:“我听祁先生的意思,是想要挖我去开元医院?”

  曾敏只是笑笑:“他那个人,就随口一说罢了。帝都那边待遇高,你去了肯定有发展的。当然,留在南江也挺好。”

  葛薇不信她。

  毕竟曾敏肯定是想继续攀着祁陆阳的,生怕自己抢了去,也好理解。

  所以在南江得罪了大佬病人后,葛薇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帝都。

  事与愿违的是,她没能和祁陆阳打什么照面。就算偶尔在医院的活动上碰到了,对方于人前也只是冷淡地对着她笑笑,最多也就只能算是副个认得人的样子,甚至连话都懒得搭。

  可某次在电梯里,只剩祁陆阳和葛薇的时候,他却开了口:“葛护士到这边来还习惯么?”

  心花怒放的葛薇自然说习惯。

  他表情和煦:“有什么缺的少的、不满意的,你可以直接跟我提。毕竟咱们也是旧相识了,我能帮则帮。”

  葛薇心里立即泛起了阵阵涟漪。

  奈何,祁陆阳这位拿捏人心的老手,撩拨就消失了,等再见面,他又变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模样,不笑,不言语,只矜持地点头,然后冷着脸擦肩而过。

  被人绕晕了的葛薇就这么在医院里忐忑又期待地度过了两个月,直到遇见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福建老板……

  这会儿,记吃不记打的葛薇听了祁陆阳别有深意的话,便试探性地起身走近了些,站在人面前,期期艾艾地问:“那、那我到底该怎么报答你啊?”

  祁陆阳微微往后一靠,心绪复杂地看向她熟悉的脸:“我要你,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啊?谁?”

  从手机里翻出邱棠20来岁时的照片,他将屏幕翻转到葛薇眼前: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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