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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肉肉喵 17251字 2023-02-25

  李戈赶到小五饭馆,把将军的话跟春芽快速讲了一遍,春芽二话不说,和小五麻利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大门一锁,在门上挂了块竹牌,竹牌上刻着“店家有喜,歇业中”七个大字,然后一行三人直奔城外路口去了。小五虽遵照春芽的指示挂了那竹牌,可他跟李戈都没弄明白,那“喜”到底从何而来,问春芽,春芽也不答,只微笑着坐在路边,不时探头望望路口。

  虽说已经开春了,可几日前还下了一场雨霰。这会儿,青草不见,红花没开,即使有太阳,这路边风一吹,还是冷得厉害。小五见春芽又是搓手,又是呵气,赶紧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褧衣给她披上,一边系带子一边道:“刚才让你穿上还不听,现在知道冷啦!”李戈在一旁冷眼看着,他早已经习惯了小五的婆妈,就像他习惯了冬儿的唠叨一样,只是一段时间不听,还怪想念的。

  少顷,一辆马车出现在路口,春芽马上站起身来,拉了拉衣裳,说道:“来了!”

  “在哪儿?”小五和李戈异口同声地问。

  “车里。”春芽答。

  李戈不信,将军从来都是骑马的,何时坐过马车?除了……除了有一次孺人伤病在身。当马车在三人身旁停下,将军从车上跳下时,李戈和小五才算明白,喜是为何。

  春芽和小五听说孺人在延陵府,他们也想过去见她,可他们一介奴仆,公子府邸哪里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春芽甚至让小五在延陵府附近连续候了几天,可从没见她出过门。后来听李戈说孺人身子不适,而且将军还阻止李戈跟她相认,虽然春芽觉得不理解,但想来将军那么做,也肯定有他的道理,毕竟他如今也有他自己的生活,而孺人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孺人,她是延陵公子的夫人,所以他们也只能作罢。如今好了,孺人总算回家了。

  三人隔着马车厢给阿梨行礼,李牧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免了,道:“孺人身体有些不适,不能下车,春芽,你上车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不妥,马上跟我讲。”

  春芽应下便迫不及待地爬上马车,然而,眼前孺人的模样却惊得她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只有眼泪止不住地流。

  阿梨对春芽摇头,示意她不要哭。

  春芽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早听说她身子不好,可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差。她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孺人到底是怎么了,她的脸又是怎么回事?可她不敢问,也不想问。她终于能理解将军为何宁愿自己一个人在饭馆喝酒,也不去找孺人了。

  马车行至紫金山,一行人原地歇息。李牧让春芽下车,换他上去。

  “阿梨,我们到紫金山了,你想不想看看?”李牧问。

  阿梨点头。

  李牧把阿梨搀起来,想掀开帘子让她看。可阿梨拉住他的手,道:“阿梨想下去。”

  李牧担心她的身体,道:“外边冷,你如今身子不好,等以后好了,我专门带你过来,挑梨花开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摘山韭,你再给我做山韭梨花包,可好?”

  阿梨摇头,道:“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阿梨!”李牧阻止她,道:“不许胡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是说,你以前也承诺带我去采五彩菇来着,可一次都没去成。” 阿梨见李牧变了脸,便换了个话,道:“刚才睡了一觉,觉得好多了,就一会儿,好不好?”

  说来也奇怪,她刚才还有气无力的,这会儿看着倒是有些精神了。李牧知道拗不过她,而且这路还远着呢,老是躺在车里闷着,下去透透气也好,便依了她。

  春芽下车的时候,因为哭得鼻红眼肿,被小五一顿数落,说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开心的事儿非得哭哭啼啼的。然而待他见到阿梨的那一刹那,他竟突然失控扑了上去,哭道:“孺人呐,你这是怎么了!”

  李戈之前虽然也见过阿梨几次,可她每次都戴着面纱,这是第一次,他见到她的脸。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延陵府见到她时,她还好好的,还跟人玩投壶,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李戈不禁也红了眼眶。阿梨大概没料到众人如此反应,忍不住也掉下泪来,强笑道:“我还以为大家见到我会开心呢!看来是我的脸太丑了。”

  “没,孺人还是那么好看,真的……”小五一边用袖子抹泪一边道。

  阿梨说想去大石头那儿坐坐,李牧便背着她去了。

  同一块石头,同样的人,只是时隔十几年,石头还是那块石头,人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人了。阿梨把头靠在李牧肩膀上,微笑道:“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李牧问。

  “将军有没有想过,当时紫金山下那么多人,我为什么独独选择了石头上那个?”阿梨道。

  “唔……因为他长得好看?”李牧答。

  阿梨笑着附和道:“嗯……因为他长得好看,比子都还好看。”

  李牧侧过脸,微笑问道:“除了好看,还因为什么?”

  阿梨回忆片刻,道:“我当时站在半山腰,看到一个人坐在这大石头上,其他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只有他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嘴里嚼着跟那石头一般硬的干粮。虽然他没穿盔甲,可是因为刀剑在身,我猜他可能是个军中将领。”

  “为什么不是侠客?匪徒?”李牧好奇道。

  “因为……“阿梨看一眼李牧道:“他身上有一股正气。”

  “然后呢?”虽然李牧不知她如何看出他一身正气,不过她说是就是了。

  “然后…..然后我看到他另一条胳膊,两边不大一样。”阿梨顿了顿,又道:“之前听人议论过李将军的胳膊,那一刻,我认定他就是李将军,那个拒了我婚的李将军。”

  李牧侧头看了她一眼,问:“所以,即使那个阔少爷不去烦你,你也会去见他,对吗?”

  “猜对了!”阿梨又笑,道:“我就是想见见那个看不上我的李将军,到底有何了不起。”

  “他确实可恨。”李牧再看阿梨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那为何还要给他梨花包?”

  “因为……”阿梨看着李牧笑。

  “因为什么?”李牧着急地问。

  “因为他的干粮都干得不像样了,看着都难下咽;还有,“阿梨道:“他看起来很孤单,我想逗他开心,哪怕只是一会儿。”

  李牧把阿梨揽入怀中,感动道:“他那么对你,你该找个理由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

  阿梨含笑,她何曾不想给他一顿好看,可是当她面对那故意拒人千里之外的石头一样僵硬的脸,还有那眼里让人心疼的落寞,她满脑子里想的是怎样才能让他笑。

  离开了紫金山,算是真正出了邯郸。路开始慢慢的变得不好走,一颠一颠的,阿梨开始犯晕,春芽好不容易喂她喝下一点米汤,她一点不落地全吐了出来。好在马车上备有足够多的药,细心的延陵钧让黎医师把每一种药都挂了药名和药效,还有两个常用药的方子和平日里的一些注意事项。按黎医师的指示,若是阿梨太难受,就让她服下一些安睡的药,睡着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可那药有依赖性,长期服用会上瘾,导致记忆衰退,李牧最怕的是,一个意外,也许她就一直睡下去了。李牧坚持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让她喝那个药。

  李牧一行在天黑前赶上了押送粮资的精卫队。这是李牧安排好的,他让高健一路上走走停停,然后在指定的地方跟他会和。高健在看到马车的那一霎,嘴角不自知的扬了一下,他身旁的几个精卫以为自己眼花了,相互扯嘴角对望确认过后,他们一致认为大家集体眼花了,高都尉不可能会笑。

  小山坡上跟孺人的对话,高健并未对李牧讲,在他看来,孺人若是不能回到将军身边,将军知道了也是无益,只会徒增伤感而已。而且,他都能看清楚的事,将军又怎会不知。

  风餐露宿于军旅之人来说是家常便饭,可对于本就重病缠身的阿梨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几日下来,阿梨滴水不进,喂多少吐多少。李牧担心再这么下去,怕她熬不到雁门,所以只能狠心喂她喝下安睡的药,趁她熟睡时,快马加鞭地赶路。好在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只是进入雁门边境后,路更加难走,山路陡峭是其一,路上厚厚的积雪更是让他们脚底一步一滑。

  快到滹沱河边时,突然涌出一大批流民来,他们看到车上有粮,围过来就要抢。手无寸铁的流民哪里是精卫们的对手,李牧不想伤了他们,举剑挡在前面,大声道:“乡亲们住手!代地地震,朝廷已经知道了,七日后, 官府会派发粮食。”大家半信半疑,那领头的,大概听过李牧的事迹,看到他的胳膊,问道:“大人可是武安君?”

  “正是!”李牧答。

  人们听说是武安居,一下子炸开了锅,你问我,我问你:“是武安君?”

  “真是武安居?”

  “是他!”

  “你看他的胳膊…….”

  “真是他!”

  “确实是他……”

  李牧苦笑,他的胳膊竟成了他的标志。

  “既是武安居说的,我们自然是相信。只是自古所谓官府放粮,真正能到咱百姓手上的还不够一顿饱。”那领头的说。

  李牧点头表示认同,道:“这位壮士说的没错,以前大灾,都是把粮食分配到各县衙,再由县衙层层发放,中间少不了贪污克扣。这一次,所有粮食统一由县衙派发,乡亲们直接去县衙门口排队领粮。谁要是没领到,或者领少了,就去雁门军营找我,我定让那贪利之人吃不了兜着走。”

  “好!”

  “好!”

  “好!”

  百姓一阵欢呼。

  阿梨原本还怕百姓们不会轻易被说服,事实证明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李牧由最初的缩头乌龟变成了赶跑胡人的英雄,为赵国拓土千里。而那千里疆域最大的受益人无外呼是边境的百姓,因为他们得到的不仅仅是广阔的草场,更是长久的和平。所以,李牧于他们是真正的父母官,他们信任他。

  再过三十里地就是句注山了,李牧让队伍在滹沱河边稍作休息。阿梨挣扎着要下车,李牧也不拦她,这会儿还算好,等上了山,那才叫真的举步维艰,寸步难行,现在让她下来缓缓也好。

  一直呆在马车里,突然见到那白得刺眼的河面,阿梨不禁用手挡了挡。透过指缝望去,一个士卒正搬起一块石头砸河面,然而,石头硬不过冰,一砸下去,冰面竟然纹丝不动,阿梨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李牧不明所以。

  “雁门真好。”阿梨答道。雁门的山,雁门的雪,还有这弯弯曲曲的滹沱河,一切都那么美,那么特别。

  李牧也笑了,重复道:“雁门真好。”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李牧突然道。

  “哦?”阿梨看着他。

  “不过先声明,我说了,你不准恼我。”李牧道。

  “我不恼,你说。”阿梨认真道。

  “那日,见到你的时候,你的上衣带子松了。”李牧低声道。

  “所以呢?”阿梨问。

  “我不敢看,想帮你绑起来,所以……不小心,”李牧把嘴凑到阿梨耳边,轻声道:“碰到了。”

  阿梨斜睨着李牧,不语。

  “真的是不小心的。”李牧忙解释道。

  “然后呢?”阿梨斜乜着眼。

  李牧有些心虚,道:“然…后?没……有……然后了。”

  “我不信。”阿梨直盯着他的眼睛。

  李牧被阿梨逼得没有退路,只好支吾道:“然后……我就想,如果你能活下来,又知道了的话,我就娶了你。”

  “所以,我要是不知道,你就不打算娶我了?”阿梨问。

  “唔…..”李牧老实承认,那个时候,女人于他是个麻烦。

  阿梨佯怒。

  李牧摇她,低声道:“说了不恼的。”

  阿梨一扭身,道:“我累了。”回到车里,阿梨想象着李牧在见到她衣衫不整时的表情,想象他如何手忙脚乱地为她绑带,想象他碰到她时的慌张,忍不住吃吃低笑。

  再往上走,积雪封山,天上的阴云跟地上积雪一般厚,不时又是一阵飘雪,若非熟悉雁门,一般人上了山准会迷路。山道又窄又滑,两旁的冰柱子比人的胳膊还粗,一条条吊着,阴森森的。中原的初春雁门的残冬,这个时候的雁门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李牧在阿梨的车后面小心护着,生怕一打滑,连车带人滚下山去。

  天麻黑的时候,车马终于回到了营区。而阿梨因为喝了安睡药,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了。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阿梨知道,他连日里担心又紧张,根本没怎么歇息过,这会儿是真的睡安神了。

  十一年,她又回来了。

  夜很黑,她看不清屋里的样子,然而,虽然时隔这么久,她却半点儿也没觉得陌生,就连他的一呼一吸都那么熟悉。

  从来在寅时过半准时醒来的李牧竟然睡过头了。醒来的那一刻,迎接他的是一双湖绿色的眼睛,正痴痴地盯着他看。

  李牧揉揉阿梨的头,问道:“醒了多久了?”

  “很久了。”阿梨道。

  李牧亲吻一下她的脸颊,道:“为何不叫醒我?”

  “舍不得。“阿梨轻轻抚摸李牧的鬓角,不知何时,这儿已经添了好些华发。

  “阿梨!”李牧有些动情,凑近了亲吻阿梨的唇,温柔而缱绻。十一年了,他做梦都没想过她还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就在刚才,他还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身边的她是否又只是一个幻影。明明是甜蜜的感觉,不知怎么地,李牧竟然尝到了一丝咸味,他抬起头来,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脸已经湿了,上面沾满了咸咸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阿梨一边哭一边道:“阿梨错了,我只想着我自己,却从来也没为你想过。”

  李牧也红了眼,他把阿梨拥入怀里,连声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李戈千叮万嘱,说孺人身子不好,让冬儿一定不能在她面前哭,可冬儿还是没忍住。阿梨预料到冬儿的反应,却没想到出现在她面前的又是另一幅特别的画面:圆圆的冬儿拖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圆滚滚的孩子,一样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圆圆的小身材,还有圆圆的眼。活脱脱两个小冬儿。冬儿一哭,两个孩子也跟着哭,本来挺煽情的场面,硬是把阿梨给逗笑了。

  哑婆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腿脚也不大利索了,见到阿梨,激动得拄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哑婆一向不多话,今日却拉着阿梨咿咿呀呀地说了好一会儿,说的都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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