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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哪堪重逢,明明相视了无语75

肉肉喵 13733字 2023-02-25

  阿梨不明所以地看着司马尚。

  “襜襤一战,我是主将。”司马尚道。

  阿梨张大眼睛盯着司马尚。

  司马尚把那日的经过仔细地说了一遍,阿梨听完后,怔住了。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是那样的结局。将军原本的命令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刀兵相向,他要的只是襜褴退居八百里而已,而且让襜褴退居的那片草场并不比襜褴的领地差。当时胡战败,胡单于原想移居那里,但李将军逼着他们去了玉湖,他计划好了要把那片土地留给襜褴的。”司马尚道。

  阿梨觉得心隐隐作痛。他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对了,她似乎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而且,他身为主将,下属犯的错,他都全部归到自己名下,他又怎会把责任推给他人,说到底,他还是总将。

  “此生,我欠你太多了。若有来世,”司马尚顿了顿,道:“若有来世,我一定偿还你。”

  阿梨摇头,淡淡道:“若有来世,你我还是不要遇见的好,擦身而过都不要。”

  这一夜,阿梨做了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雁门李将军幕府,李牧在梨园做农活,阿梨提着箪笥,箪笥里装着李牧最爱吃的梨花包,她如常唤了声:“将军,吃饭了!”,李牧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阿梨笑一笑,张嘴正要说话,只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李牧站的那一方土地突然塌陷,只一瞬间,李牧就被埋进了地里,阿梨扔了箪笥,嘶声叫唤着徒手去翻扒泥土,扒得手指血肉模糊也没见着李牧的一片衣角,她还是不放弃,一边哭喊一边不停地扒土:“将军!将军……”终于,她抓住了一只手,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叫唤:“花儿!花儿!….”阿梨蓦地坐起身来,才发现那只是个梦。

  “花儿!没事吧!”延陵钧问。

  阿梨哭得满脸泪痕,因为害怕,手心全都是汗。

  “花儿!”延陵钧又唤了一声。

  阿梨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她还紧紧抓着延陵钧的手,她忙松手,道:“对不起,抓疼你了吧!”

  延陵钧微笑着甩了甩手,道:“挺疼的,没想到花儿这么大力气。”

  “对不起!”阿梨赧然,问道:“公子怎么还没睡?”

  “我本来要睡来着,你这又哭又叫的,整院子的人都被你闹醒了,我哪里还睡得着?” 延陵钧认真问道:“做恶梦了?”

  阿梨点头,还未及开口,只见一个侍从匆匆到了门口,延陵钧问他什么事,他忙道:“宫里传信,说代地发生大地震,埋了好多人家,大王急宣百官即刻入宫。”

  阿梨一听惊得面无血色,日前司马尚过来,提及他有事回邯郸,将军此时人正在代地。刚才的梦那么真实,将军他是不是遇了不测?阿梨无力地靠向墙角,耳朵里似乎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闹腾,延陵钧唤她,她也听不见。

  延陵钧从宫里回来,春花、秋月都守在阿梨门口,愁眉不展。“怎么了?”延陵钧问。

  春花秋月见主子回来,像得了救兵似的,忙行礼道:“夫人从昨晚上醒来后就一直一句话不说,叫她不理,也不吃东西。奴婢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延陵钧蹙眉,问:“黎医师呢?”

  “我在这儿!”黎云从阿梨的屋里走了出来。

  “怎样?”延陵钧问。

  黎云看了看春花、秋月,延陵钧明白其意,把她们俩打发开了去。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她似乎受了很大刺激,这会儿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黎云问。

  “我先去看看。”延陵钧来不及答话,亟亟跑进屋。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她还靠在墙上,连姿势都没换过。

  “花儿!”延陵钧唤。

  没有回应。

  “花儿!”延陵钧摇晃阿梨的胳膊,“花儿!”

  还是没有回应。

  “花儿!看着我!”延陵钧似乎怒了。

  依然无动于衷。

  无论延陵钧怎么做,阿梨就好像个木头人一样,全无反应。黎云最后给开了一剂安睡的药,她喝了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倒是会应人了,只是精神更差了,喂点东西进去,不一会儿又都吐了出来。延陵钧坐着榻沿,看了她许久,叹息一声,道:“他没事,地震的消息就是他派人连夜送回来的。”

  阿梨眼睛乏出一点光,然而,只一瞬间就熄灭了。

  “是真的。”延陵钧又道。

  阿梨点头不语。

  延陵钧盯着阿梨的眼睛,问:“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只因为担心他就把自己弄成这样,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阿梨看着延陵钧,眼泪汩汩地往外流,她无言以对。

  代地地震,地面东西向裂开一百三十步的大缝,自乐徐以西 ,北至平阴 ,楼台,房屋,墙垣大半毁坏,代地军营险险逃难。

  灾后翌日,李牧召集各受灾地区的县令,商讨救助、重建方案。因为受灾面之广,伤亡人之多,代、雁两地军卒被分成数十小队,前往灾区实施救援和灾后重建。安排好了一切,李牧带着高健和三百精卫马不停蹄地赶往邯郸,亲自向赵王汇报灾情和正在进行的救援进展,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要钱要粮。然而,要粮已经难,要钱,谈何容易!朝堂上,第一个反对的便是相国郭开,只听他道:“代地遭此天灾,我等也深感担忧,只是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代地虽不是武安君的封地,但职权与封地无异。代、雁两地的官吏都由武安君任命,所有市租也都进了武安君的幕府,如今出点灾祸,武安君就向朝廷要钱,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一点灾祸?这十几万人的伤亡在郭相国眼里竟是如此微不足道?”李牧怒叱,道:“还有,什么叫职权与封地无异?这十几年来,代、雁十万士卒的军费,还有每次战役下来,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我李牧何曾向朝廷要过一分钱?”

  “好啦!别吵了!”赵王无奈地扶了扶额,把目光转向春平侯:“王叔意下如何?”

  “武安君讲的确实也在理,只是这些年战争不断,加上前年蝗灾,国库吃紧,这一下子确实也拿不出许多钱来。”春平侯道。

  李牧跪奏道:“臣恳请大王派人去代地看看,那里都成了个什么样子,每日里从地下挖出来多少尸体,又有多少人家哭着喊着,不见人也不见尸。臣现在靠军营粮储,每天给每人派二个馒头,用不了半个月,粮仓就见底了。很快,除了饥馑荐臻,饿莩载道,百姓们定会向其他地方转移,往南向赵国腹地,往西去太原,最近最方便的自然是相邻的燕国。到那时候,代地再不是原来的代地了。”

  此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各自低下了头。李牧的话只讲了一半,然而这一半足矣。晋阳沦为秦土后,代地俨然是赵国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退路。当初赵简子派才臣夫董阏于世代治理晋阳,为的不就是民心相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最后的容身之所?所以在智伯联合韩魏围赵时,赵襄子无奈举国退守晋阳,才有晋阳人们开城迎接,跟赵襄子共患难的故事,若非如此,赵国早已不在了。如今代地遇难,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时候,若置之不理,那么就是放弃了代地,那这十几年来孝成王让李牧在代地做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李戈原本想不通,只是回邯郸汇报灾情,何需如此警备?直到那一袋袋的粮食,一箱箱的钱刀装上车,他终于明白将军为什么要把精卫队里最强的三百人都带上了。

  队伍行至紫金山,突闻身后马蹄得得,李牧拉起警戒,第一时间夹马由最前面回抄到队尾。看清来的只有一人一马,李牧才放松警惕。

  “武安君!武安君留步!”那人高声呼喊。

  李牧提缰止步。

  “武安君,急函!”来人说着递上一支竹简。李牧接过一看,上面只有简简单单五字:花病危,速归。

  回延陵府的路上,李牧策马飞奔,恨不得马蹄下生风,更恨不得自己有一对翅膀,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快。路上是什么风景,有什么行人,他全然不知。这条路,不知为何那么长,好似转眼间伸长了二倍,三倍甚至十倍都不止。而平日里跑得飞快的马今日也好像专门在跟他作对似的,步子迈得尤其的缓慢,马蹄声还没有他的心跳得快,他不敢想,他回去见到的阿梨是如何状况,他只有让自己快,加快,再加快。

  终于到了延陵府门口,李牧见门开着,来不及让人禀报,一头往里冲,却被阿福拦在了门口。李牧亟亟跟他解释说是公子让他来的,阿福却不紧不慢,道:“公子交代小的转告武安君,夫人好像想家了,武安君若是知道她的家在哪儿,就请带她去吧!马车已经备好了。”说着指了指李牧身后,李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刚才太急没注意到,一辆铺将好的马车候在一旁,连脚凳都摆好了。

  李牧顾不得许多,急问道:“夫人她怎么样了?”

  “武安君请随小的来吧!”阿福侧身请李牧入内,忽听到门外又是一阵马蹄声,李牧霎然止步,忙向来人道:“李戈,快去□□芽,让她赶紧收拾东西,即刻跟我们回雁门。”

  李戈追得气喘吁吁,还没匀出一口气来回话,李牧又补了一句:“去城外路口等我。”

  阿福领着李牧到了一间屋子门口,便止了步,向李牧道:“这是夫人的屋子。夫人已经多日不能下榻,这些天连人也不大认得了。”说完,拱了拱手,自个儿退了下去。

  刚才不顾一切地往这儿赶,到了门口,李牧却怕了。他怕见到她病痛的样子,怕她不认得他,又怕她认得他,让她病情加重。

  李牧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向阿梨靠近,每近一步,他的心就更紧一些。短短几步路,他却走了好久。榻上的阿梨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这是他们重逢后,李牧第一次见到她的脸,还是那张脸,只是变小了,瘦了,还有……还有左右脸颊上那条条淡淡的伤痕,李牧似乎看到了当初她满脸鲜血的模样,心里不禁一阵酸楚。“阿梨!”李牧唤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呼气,阿梨竟然听到了,缓缓睁开眼,她看了看李牧,不知是不认识,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只一会儿,她又把眼闭上了。

  “阿梨!”李牧又唤。

  阿梨再一次吃力地睁开眼,盯着李牧,看了许久。

  “阿梨!”李牧再唤。

  两行泪由阿梨眼角滑下,她嘴唇动了动,很费力才说出两个字:“将军!”

  “是我! ”李牧强忍住泪,她认得他,也终于认他了。

  阿梨的手动了动,想抬却抬不起来。李牧握住她的手,让她贴着自己的脸,激动道:“是我!”

  阿梨和着泪笑了。

  李牧顺势吻了吻阿梨的掌心,又把脸埋在她的掌窝里,摩擦两下,温柔道:“阿梨,我们回家好不好?”

  阿梨轻轻点头,回了个:“好!”

  李牧抱起阿梨出了屋子,院子里静静地,一个人都没有。跨出院门,东墙已过午,竹林被斜晖描出了一地画影。阿梨拉了拉李牧的衣袖,示意他看竹林那边。李牧才发现,那幅画里,有一抹特别的长影,在初春凉风的摇曳下,愈显寂寥。李牧定了定,对着那影子道:“公子是李牧此生的恩人,在此谢过!”

  眼看着李牧带着阿梨离开,竹林里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他原本一直觉得她颈上的棠梨玉石似曾相识,直到那天在饭馆里遇到李牧,他才想起十几年前玉石坊里的事,可他也只是猜测,毕竟那玉石很有可能不止一块。后来李牧的反应,还有她那个武安君雪人都应证了她就是武安居口中的阿梨。她就是武阳城玉器坊里的棠梨玉坠,他终究还是拱手让给了李牧,不得已却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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