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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肉肉喵 17626字 2023-02-25

  阿雯几步上前,将那小瓷瓶塞到了喜儿的手心儿里。

  喜儿一感受到那凉圆得瓷瓶握在了自己手里,几乎转怒为笑,不过,她刚要将自己原本下撇的嘴角勾上去就立马意识到自己不能表现得太高兴,就又将那嘴角压得平平的,像是一条线,她将自己的喜悦控制得相当好,没让自己太过于直白的表露对于这一瓶山榴花胭脂的喜爱,不过她的态度倒是温和了许多,末了还欠身朝着晚萦行了礼,叮嘱晚萦明日万万不可忘记或迟到。

  见喜儿转过身去就笑得肩微颤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晚萦才笑了笑道:

  “你干嘛整她?”

  阿雯不解:

  “我将自己珍藏的胭脂都给了她了,缘何说我整她?”

  晚萦用手绢捂着嘴犹自笑得花枝乱颤,看着阿雯一脸的莫名其妙好一会儿才说:

  “她的肤色本就偏黑,涂上胭脂不就成了黑里透红?要是再因炎热流了些汗那不像刷了辣椒油的腊肉了吗?”

  阿雯的脸变得青青白白的:

  “早知道我就该送她香粉,现在怎么办?送她胭脂的本意就是为了让她不难为我们,要是被她误会了是我有心奚落她,那不是适得其反吗?”

  阿雯一张脸又变得红红的,都快急哭了:

  “她肯定会在王妃面前添油加醋的告我们的状!都怪我没考虑清楚!”

  看阿雯急得那样,都想要跳油锅来赎罪孽了。晚萦也堪堪的敛住了笑,脱下婉上的一只深绿的手镯递过去指着她道:

  “明儿你悄悄的把这个送给她,有了这个东西,那胭脂用着是好是坏她都不会放心上了。”

  阿雯涨红着脸不去接,在原地揪着自己的衣摆。

  晚萦道:

  “这玉里头有些瑕疵,只是一般的岫玉,戴着好看罢了,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

  顿了顿又说:

  “你要是再不接,我就扔过去了,要是摔坏了那就更心疼了。”

  说完又捂着嘴笑,阿雯抬起头来,之间一道碧晃晃绿油油的光冲着脸就飞了过来,她下意识伸手一接就将那只坚硬温润的圆环接在了手里,指尖触着岫玉细腻通透的身,她的心都像是小心翼翼的在跟着颤,她活了十六年了,还从来没有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这么好的玉,而陆姑娘说送人就送人,这未免也太大方慷慨了,说真的,她的心里都很舍不得,这么好的玉镯,这么温润的质地,若是能戴在自己的腕上想必也是很好看的。

  她这么想着,这个玉镯像是重新化为了岫岩,在她心里生了根一样,她摸着这手镯,仿佛这她就是这手镯的主人了,她心里已经想象着手镯已经戴在了她白皙的手上,碧晃晃的圆环空灵通透,像是清晨荷瓣上一滴晨露,她的魂都像是飘飘荡荡的进入了那岫玉里头,随着一起晃啊,晃啊……

  晚萦没注意到阿雯的神飞天外,她扔过玉镯后便看向了桌上的菜肴,除了碧涧羹不喜欢之外,其余的菜式是精巧雅致的,她也很乐意品尝。不知为何,她从小就视芹菜为洪水猛兽,恐怕不到快饿死那天,不到没得选择的时候,她怎么也不会肯张开她的嘴哪怕是放一小勺芹菜汁进去。

  阿雯将手镯往自己手腕上一套,还扯了扯袖子将它遮住。

  由于时间太过匆忙,所以只能收拾出这么一间房子,因此阿雯没地方睡,只能和晚萦暂时挤在这一间房里,而床又太小,更兼夏日炎热,所以阿雯便只能打地铺了。

  她拿出一条薄薄的毯子铺设在床下的地上,好不容易铺得平平整整,一一睡上去就又变得皱皱巴巴,映着烛光的一面亮晃晃的,背着烛光的一面暗沉沉的,就像一块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的耕地,也像一条狗蜷卧下来皱巴在一起的毛皮。

  阿雯吹灭蜡烛就和衣倒在一半的毯子上,牵起另一半盖在身上,将自己躲进了那一块乱七八糟的耕地里。没一会儿又窸窸窣窣的在里面不断的扭动,像是虫子在蠕动一般,蠕动了一会丢出一件她穿在最外边的褂子来,没一会儿又丢出长衫来。

  晚萦借着如霜的月光朦胧的看着她丢出来在夏日里堪称厚重的衣裙道:

  “以后你跟着我应季穿衣便是,别这般折磨自己。”

  说完,就侧了个身,面朝墙壁睡去了,阿雯在凌乱的毯子里露出一双像猫一般的眼睛来,明亮美丽亦带着些怯意,她望着晚萦堆满了枕畔的青丝,又不由自主的在毯子下伸手抚上了那带着凉意的岫玉手镯,她伸出手映着窗户射进来的月光,碧绿的手镯泛着辉光,就像是水要滴下来似的,珍贵温润的玉环挂在她的白皙纤瘦的腕上,她学着那画上的美人将手腕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拇指和中指轻轻靠拢做出一个拈花或拈绢的手势,似乎此刻她已经变成了大户人家的闺中小姐或是富家公子最宠爱的小妾,在凉凉的夏夜里,她正于矮榻清席上迎风而卧……

  她正沉醉在自己的幻想里,忽听得床上一声轻微翻身的窸窣声,她猛的把手缩回毯子下,屏声静气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身后立有阴间恶鬼,一动就会被拖入深渊。阿雯这般僵持着,静夜深深,凉风习习,屋外蛩音阵阵,正是夏日安眠的好时候,可阿雯却越来越清醒,额头上因着一惊一吓也渗出了汗水,连背后都是黏糊糊的汗水,心里波澜翻滚如同沸水,烧得她的脸都热辣辣的烫起来了。

  一直到后半夜,阿雯才迷迷糊糊的入睡,一睡着就梦见自己带着那深绿的岫玉镯在暗夜里迎着月光晃啊晃……

  喜儿收了阿雯的胭脂之后果然和顺许多,第二天一早送饭来得也很早,晚萦说了不喜碧涧羹早上送的便是豆粥和苜蓿盘。喜儿来的时候,晚萦仔细的看了看她脸上,并无胭脂的痕迹,恐怕她也只会悄悄的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涂涂抹抹吧!

  还没到午时,阿雯便催着晚萦该出发了,说什么这里离前院水榭远姑娘你又走得慢,去晚了王爷王妃要不高兴的,叽叽喳喳的像是喜鹊,喜什么?

  晚萦拿着铜镜前后照着,从镜子里晚萦看间阿雯满脸喜色还有些许红晕,今日穿的比之昨天清凉许多,袖子有些短,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脸上也淡淡的扫了妆,髻上插着一只小银簪,梳了一束头发在身前,此刻正供她把玩着。

  水榭在荷花池子上,底座挨近水面,不时还有阵阵荷风漾过,确是消暑纳凉的好去处,四周荷叶莲花密密匝匝的长着将池水都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虽不及记忆里家乡的荷塘,但也很是壮观了。

  晚萦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太阳照在亭子顶端的镀着金箔的鸟形装饰上,闪着光,还有一丝庄严圣洁的味道,倒像是有人在那藏了佛宝。亭子四角高高翘起,漆着红漆,四根柱子像是伞骨一样支撑着,亭子下早已有人来来往往。

  晚萦入座,菜已经布置完毕。慕云时和沈琅珏坐在对面,沈琅珏不时的掩唇咳嗽,而慕云时也很贴心的轻抚着她的背。二人皆是藏蓝圆领滚黑边长袍,只是慕云时肩上和胸前是莽纹图案,而沈琅珏是五色开屏孔雀图,袖口缀有金色兰草纹。看起来很是沉稳却有些显得老成的颜色。

  晚萦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两人让自己过来的原因,难不成就为了来看王爷王妃的鹣鲽情深不成?

  沈琅珏又咳得满脸通红,晚萦突然觉得面前精致飘香的菜肴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许是看出了晚萦的兴致缺缺,沈琅珏对着她笑了笑,道:

  “我们听闻陆姑娘才色双绝惊才绝艳,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琵琶令京中人无不倾倒,而再过七日是我二十岁的生辰,到时候还要请陆姑娘献艺,不知姑娘可否应允?”

  沈琅珏话语温柔,言语中充满了平和的气息,而一开口就将晚萦一阵猛夸,仿佛她们真的就是一家人在此谈论一场生日宴的举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她已经身在王府,应不应允,轮得到她做主吗?

  可是……

  晚萦起身欠了欠身,道:

  “可是,奴婢刚刚搬进那院子,满园的杂草,现在还没清理干净,其余的屋子也还没打扫出来,晚上的时候,阿雯都只能和奴婢挤在一起……”

  她话未说完,慕云时看了沈琅珏一眼,接着便笑起来:

  “不用担心,呆会儿派人过去便是。”

  晚萦笑了一下,手撑着桌子缓缓坐下来,慕云时似乎是想为晚萦添热茶,他的长袍本是小口箭袖,可不知是手抬得太低了点儿还是如何,竟撞倒了他面前那只红花釉环口的酒杯,杯口向晚萦这边倒过来,慢慢的一杯酒霎时间流泻了出来,这桌布很光滑,酒水在桌面上并未浸下去,而是形成一股水流像箭一样朝着晚萦直射过来。眼看着就就要流到了桌布边缘跌到晚萦的身上,晚萦却眼疾身快,从椅子上倏的站了起来,避开了那道水流,而阿雯却第一反应猛冲过去扶住了那倾倒的酒杯,慕云时也正去扶那酒杯,两人的手凌空正撞在了一块儿,慕云时一愣,抬起头看着阿雯,沈琅珏在一旁“咳”了一声,阿雯满面羞红的收回了手,几步并一步的退到了晚萦的身后,将头埋得低低的,像被太阳晒蔫儿了的牵牛花一样,变了色也低下了头去。

  慕云时不动声色的把就被扶了起来也没再去看阿雯的脸,一切都像是平静的湖面不小心投进去了一颗小石子一样很快就恢复了安宁。

  可晚萦却隐隐有些难堪,也有些明白了阿雯今天喜气洋洋兼之刻意打扮的原因了。沈琅珏虽没说什么,但总是拿着一双柳长的眼睛朝晚萦和阿雯飘过来,晚萦顿觉羞愤,仿佛那沈琅珏那刺刺的目光真的带着刺一样,一遍一遍的将她拖出来拷问。

  在这顿饭之后,晚萦就从环彩阁的歌舞伎变成了九王府的歌舞伎。

  九王府养着许多的歌姬舞姬,可慕云时不爱这些风花雪月,沈琅珏也不爱,所以用得着她们的时候很少,只有在王府大宴宾客的时候会请她们出来助助兴。这些歌舞姬的年纪都在十五至二十岁,过了二十便会被遣送出府,有些女子自从进府还没见过王爷一面就到了被遣放出府的年纪。

  九王爷慕云时年少英俊又位高权重,自然深得众多深闺女子的倾慕,就连那嫁了人的闺中少妇也不免艳羡。九王爷只有一位王妃并无侍妾,所以来到九王府里的歌舞姬几乎都是冲着慕云时来的,可面都没见到就铩羽而归,这不仅没有打击到坊间的姑娘小姐,反而更让她们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正人君子。

  王府里的歌舞排练并不比在环彩阁的时候轻松,连续弹了几个时辰,晚萦的手指都红通通的,为着七日后后沈琅珏的生辰,现在她们都练习到戌时,手火辣辣的,嗓子也火辣辣的,像是用手抓着干辣椒吃了似的,她现在再也不想说多余的话,只想赶紧回去,沐浴之后倒在床上立刻睡过去。

  几日以来的排演后,晚萦也大概摸清楚了王府的地形,她还找到了一条回去的更近的一条路,只是那里那经过沈琅珏住的沉香苑。

  夜晚冷风习习,四周黛色如烟如雾,促织在草丛里窸窸窣窣的跳动。四下无人,只有各处燃着红灯,晚萦有些恍惚,提着裙摆深一脚浅一脚的赶,眼皮在不断的打架,她已经疲乏不堪。

  路过沉香苑的时候,她听见里面隐隐传出了争吵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听了下来。她看了一眼,门虚掩着,屋内烛火摇曳,窗纸上映着两个人影,一个是慕云时,另一个是沈琅珏。

  “你什么意思?”是慕云时的声音。

  “什么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那王爷你又是什么意思?”是沈琅珏。

  慕云时压着隐隐的怒气:

  “为什么要把她放到歌舞姬里去?你明明知道本王拿她是有用的。”

  沈琅珏冷哼一声,道:

  “有用?王爷您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你替她赎了身,将她养在府里,还责备我苛待了她,王爷,何不直言你的心思?”

  屋里顿时沉寂了下来,沈琅珏忽然剧烈的咳了起来,慕云时一甩袖子,指着外边道:

  “你现在将稍有姿色的婢女要么遣送出府要么立即配了人要么贬为了下等仆婢,现有的婢女你让人家大热天里三层外三层,你不如说说你是什么心思?”

  沈琅珏边咳边哭的说:

  “妾身对王爷什么心思,王爷两年来还需要再问吗?倒是王爷喜新厌旧爱上了那个下等的青楼女子……”

  “够了!你当初和那个人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自作自受!本王纵是爱上了陆晚萦又如何?就算本王把她立为侧妃又如何?”

  沈琅珏哭声渐起,忽然崩溃尖叫一声将桌上的物什通通扫了下去,乒乒乓乓的如同雷声大作响了好一会儿!

  沈琅珏哭叫道:

  “妾身与他能全怪我吗?出了那件事不也是王爷的成全?”

  慕云时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晚萦正听着,忽然虚掩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晚萦一个激灵,睡意全消,忽的定定的看着慕云时,慕云时显然也没想到晚萦会在门外,瞬间愣住了,眼中的余怒未散。

  晚萦最先反应过来,蓦地转身提着裙子迅速的消失在了重重树影里,一路冲回房间,阿雯见她像是身后有人追赶她似的猛的冲了进来,受惊了似的将一个什么东西藏进了衣袖里,脸色不甚自然的问:

  “姑娘,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回来也不慢点,也不怕摔着。”

  晚萦还沉浸在刚刚慕云时和沈琅珏的争执里,只是摆了摆手让阿雯出去,她倚靠在门上,呼呼的喘气,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像是煮了一锅粥,她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回荡着慕云时刚刚那句话。

  本王纵是爱上了陆晚萦又如何?就算本王把她立为侧妃又如何?

  爱上了又如何?

  晚萦的心咚咚的跳,似是要跳出胸腔来,她抚着胸口,嘴角却浅浅的勾出了一丝没有温情的弧度。

  原以为要他爱上她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需要很多很多的功夫,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既然如此,那便趁机杀了他为逾白报仇,那报了仇之后呢?

  晚萦苦苦一笑,想必杀了慕云时自己也逃不出这森森王府,那不如,就一起去死吧!

  晚萦一晚上都辗转在半梦半醒间,刚一睡着就梦见自己亲手杀了慕云时,他的血顺着她捅进他身体里匕首流到了她的手上,慕云时捂着伤口脸色惨白,一抬头间却又变成了江逾白的脸,他望了她一眼,脑袋就掉了下来,鲜血从断掉的颈子那里喷出来,晚萦惊声尖叫一声猛的醒过来。

  晚上没睡好,晚萦第二日的精神恹恹的,神情也恍恍惚惚的,练琴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回去的时候却迎面碰上了慕云时。

  他不说话,晚萦也不说话。

  两人滞了许久,慕云时走上前来。说:

  “昨晚,你全都听见了?”

  晚萦点点头又忙不迭的摇头,双手也用力的摇晃:

  “没有没有,我只是刚巧路过那里,我什么都没听见。”

  慕云时轻笑了一声,柔声道:

  “那……你若是没听见,本王就再说一次如何?”

  晚萦“啊”了一声,脸色羞窘的连声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听见了。”

  “那你意下如何?”

  晚萦的脸更红了,低下头去,嗫嚅着不肯说话。

  慕云时笑着说:

  “你不说话,那本王就当你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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