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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上到一半,江南风带着沈南晏走进教室。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先是兴奋得大叫,算是对新同学的欢迎,然后在江南风的声音下被迫闭嘴。教室很快趋于安静,只剩一些掩藏不住的窃窃私语。
刚才没来得及去办公室瞅沈南晏一眼的女同学们此刻见到这张像是用玉精心雕琢出来的、毫无瑕疵的脸,激动得脸红心跳。
“这是我们的新同学,从今天起,他就是一班的一员了,跟我们一起学习。”江南风说着介绍新生的必讲官方用语,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她的动作使沈南晏站在了讲台上最招眼的地方,江南风继续道:“下面,请新同学自我介绍。”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大家好,我叫沈南晏。”
声音冷冽清晰,富有磁性,十分好听。
不过一句话,又让底下一片芳心开始暗暗萌动。
江逾白才不在乎什么新不新生的,反正来不来对他又没影响。
他趴在桌子上一直处于迷迷糊糊,要睡不睡的状态,直到听见“沈南晏”三个字,猛地惊醒,抬头往讲台上看去,确认过后低声惊道:“卧槽,真这么巧?!”
前排的陈盛觉得莫名其妙,转头问:“什么?”
江逾白暗暗压下口中的一万句“卧槽”,故作淡定:“没什么。”
——不过,看他打架的样子,可不像是个好学生啊。
又来一个问题学生,南姐以后有的忙了。
估计家里背景也不简单,毕竟刚转学就进了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来的一班。
简单地自我介绍过后,江南风把沈南晏的座位安排在了靠近后门口的位置上。因为一班原本的人数是双数,所以现在只能委屈沈南晏单人单桌。
沈南晏倒是不觉得委屈,反而对这样的座位安排十分满意。
同学们继续早读。
虽然大部分人对这个刚来的新同学充满了未知的兴趣,但是碍于班主任的面子,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回头和沈南晏闲聊。
江南风很细心地把所有教材都整齐地放在了沈南晏的桌子里。
沈南晏拿出语文课本打算早读。
这时江南风拍了拍手,大声道:“大家好好复习,这学期第一次月考过后会开一次家长会,不要第一次就考砸,影响学习积极性。”
“什么?又来?”
“我还没适应新学期呢!”
“啊啊啊啊,接受不了!就在刚刚我还对新学期充满了希望,现在只剩绝望了!”
教室底下一阵哀嚎,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南中历年来一直持续的传统。
“哎呀,别嚎,这次考试就是让你们适应适应新学期,加油孩子们,坚持就是胜利!”江南风鼓励道。
同学们充耳不闻,继续嚎。
沈南晏没什么压力,他对考试向来如鱼得水。但是初来乍到,不清楚这个学校的水平,他还是决定好好复习一下。
江南风刚出教室,路右旗就陀螺一般的回头朝江逾白叫道:“靠,白哥眼光可以啊,你理想型长得还真是个绝世。”
这种情况下,通常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因为一旦周遭安静下来,他这句话就显得格外大声。
格外引人瞩目。
而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三秒钟后,冰封的空气突然沸腾,同学们反应过来,疯狂爆笑。
江逾白和沈南晏同时抬头。
沈南晏不明所以,只是顺着路右旗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江逾白一副刚起床的样子,头发有些凌乱。
这么巧?
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遇见这个倒霉胚子。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江逾白却没有看他,而是略显尴尬地对路右旗道:“大早上的瞎说什么!”
靠,猪队友。
还嫌我在他面前丢人丢得不够多吗!
有几个爱闹腾的粗大条跟着瞎起哄:“路由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白哥什么时候说这是他理想型了,这话明明是——”
班长许林林说的。
江逾白面无表情地看过去,目光对上出声的人的眼睛,不过须臾,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气氛一下子像是咽了气,又突然降至零点了。
后面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同学们像是看懂了什么,纷纷低头看书。
这样无声的沉默避免了许林林的尴尬,却让沈南晏和江逾白被堆到了尴尬的顶端。
许林林感激地看了江逾白一眼,又火速变脸朝路右旗和刚才起哄说话的人瞪一眼。
大家都在想着心里的小九九,做着各自的小动作。
反倒沈南晏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眉梢微挑,好似一个局外人,不插话也不低头,只是安静地看着。
路右旗有些窘,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上伸手比了一个封嘴的姿势,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江逾白没再开口,也没再看他。
直到江南风再次走进教室,许林林开头读书,教室里才恢复如常。
尽管沈南晏外貌出众,很多人都对他充满好奇,但他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一直冷冰冰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间或有几个同学试图跟他聊天,他也只随口吐几个字,敷衍了事。
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饭,教室只剩下寥寥几人。
其中之二就是沈南晏和江逾白。
他俩一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最左边,一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最右边,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楚河,一早上都没什么交集。
江逾白是刻意躲着,觉得自己的脸在沈南晏面前大概是一点也不剩了。
沈南晏则是实在没有兴趣再去找他说话,更可况早上发生了那档子莫名其妙的事。
直到这会儿,挡在他们中间的楚河流尽,沈南晏无意中偏了偏头,才又看见教室那头的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