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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快要融成一滩水了,他被卷进了一场以沈南晏为中心的梦幻旋涡,毫无招架之力地跟着陷入,沉溺其中。
这个吻跟往常的都不太一样。这是他们确认关系后吻得最长的一次亲吻,像是要一次性把这段时间没能亲上的分量亲够。
吻到最后,江逾白早已面红耳赤,浑身酥麻到连简单的站立都有些困难。为了防止滑落,他双手上攀,柔软地环住了沈南晏的脖子。
沈南晏察觉他的动作,扶在他腰上的手微微加重力道。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向后分开一点。
江逾白将头埋在沈南晏的肩颈,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们胸膛紧贴,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跳动频率过快的心跳。
缓过劲儿来,江逾白在他耳边开口:“沈南晏,你留下来学习的借口好像有点过于冠冕堂皇了。”
沈南晏一只手还置于他的头上,手指不安分地揉搓他的头发:“嗯,是有点。”
又抱了一会,直到两个人的心跳都平静下来,他们才松开对方,下楼去吃早餐。
节假日期间学校的人很少,就连食堂都显得空荡。
江逾白和沈南晏坐在餐桌两边,面对面吃饭,江逾白问:“你假期有什么安排?”
沈南晏说:“没什么特殊的安排。”
江逾白抓住了他话中的用词:“特殊安排?所以还是有安排的吗,普通安排也行,是什么?”
沈南晏停下吃饭的动作,抬眼看他:“是你。我只安排了跟你待在一起。”
江逾白咀嚼的速度慢了点,沈南晏接着道:“你呢,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在今天之前江逾白甚至不知道沈南晏会留在学校陪他,因此不仅没有特殊安排,就连别的安排也没有。
两个只想着腻歪的人现在脑子里除了腻歪也没有别的想法,于是在思考无果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寝室。
天大地大,对他们来说,目前寝室就是两个人最隐蔽的私密空间。
进了寝室关上门,他们过上的就是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江逾白对假期安排没有什么执念和期待,对他来说,只要和沈南晏待在一起,干什么都是好的。
可即便是这样,当他看见沈南晏从书包里拿出一沓试卷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沈南晏,你要干嘛?”
“为了让我留在学校的理由不那么冠冕堂皇,所以……”沈南晏把试卷摊开,“我们一起写作业吧。”
江逾白深吸一口气,在心理复述了一遍:只要和沈南晏待在一起,干什么都是好的。
他拖来凳子,跟沈南晏的放在一起,又把自己书包里皱得不成样子的试卷拿出来。
沈南晏看了一眼,一边无奈地替他展平,一边问:“对你的试卷你就不能态度好点?”
江逾白无所谓地靠着椅背:“试卷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态度好点。”
沈南晏被他不恰当的对比逗笑:“我请假回来后,桌上整整齐齐叠着的试卷是别人帮我整理的?”
“想什么呢,当然是我。”
“试卷又不是我,所以你也不是做不到。”
江逾白欲盖弥彰地垂下头含糊着小声嘀咕了一句。
沈南晏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逾白不回答:“没什么,快写作业吧,你不是不想那么冠冕堂皇吗。”
沈南晏不放过他,非逼着他说,嗓音里都带着蛊惑:“你不说我就不写,反正我本来就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也符合你给我定的人设。”
江逾白跟他周旋一会,最后终于被他的执着打败,飞快地复述一遍:“看你的东西睹物思人。”
沈南晏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怔愣片刻才说:“那些东西都还没到我手上呢,就睹物思人了?”
江逾白绷着脸不答话。
他没法告诉沈南晏,只要看见他课桌上的试卷,脑海中就会忍不住浮现出他拿到崭新试卷后,拿起笔认真又随意的姿态,面对这些试卷,他手里握的不像是普通的笔,而像是沙场上杀伐果断又恣意闲散的常胜将军手持的剑。
江逾白就是这么认定的,如果沈南晏生在古代,一定不会是文弱书生。
沈南晏见他脸上都泛起了红,便不再逗他,把他椅子拽的离自己近一点,正经写起作业来。
认真写作业的时间过得很快,在写完两套理综试卷后,沈南晏停下来,看见江逾白也已经写到第二套试卷的最后一题。
江逾白似乎在一个步骤卡壳了,停在那里许久不曾动笔。
沈南晏拨开他挠头发的左手,很自然地凑过去:“别挠了,再挠就秃了。”
江逾白瞪他一眼:“沈南晏,你最近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沈南晏闷声笑了一会,替他把头发理好,拖过答题卡:“卡哪步了?”
尽管江逾白自己本人从小到大就是学霸,但不得不承认,在遇到沈南晏这样的学神时,他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是带有一点崇拜情感在的。
人类天性慕强,他曾经以为自己在学校里不会对谁产生这种心理,至少在高二以前他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沈南晏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似的,总能打破他给自己设定的圈套,让自己从新认识自我。
他不确定这中间有多少成分是因为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但这并不重要,他知道自己有一个精神依托就足够了。
沈南晏耐心地给他讲完了那道题目,他竭力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去听,另一半注意力早已不再题目上停留。
他看见沈南晏开合的嘴唇,拿着笔的手指,和向他倾斜的动作,每一样都令他无比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