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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盛和路右旗当然不能接受这个毫无道理的理由,几个人很快因为这件事嘻嘻哈哈闹了起来。
“那边的,上课时间不上课在这儿干嘛呢!”刚巡查完高一教学楼的周校在这里逮着几个翘课的学生,原本的好心情很快烟消云散。
另外一边的几个学生终于停止毫无意义地无聊纷争,十分熟练地拔腿就跑。
他们之中只有沈南晏没有过因为违纪而被校领导猛追的经历,反应慢了半拍,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飞快地适应加入。
因为在周校声音吼出的那一刻,江逾白抓住他的手腕,低声提醒他——“跑!”
他就这样被江逾白拉着一路狂奔,直到身后再看不见来人也听不见任何呼喊声和脚步声时才堪堪停下。
江逾白松开了他的手腕,他跟着他们一起撑着膝盖急促地呼吸。
路右旗喘着气冲沈南晏道:“晏哥你这种好学生是第一次被周校追吧,怎么样,刺激吧。”
沈南晏缓了一阵才回答他:“虽然是挺刺激,但是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跑?”
他又没有逃课。
路右旗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当场哑住。
他们在教学楼旁找了个很少有人路过的地方待着,直到下课才悄无声息地溜回教室。
班上大多数同学不知道沈南晏请假的具体原因,只当他请假是因为感冒发生这些小病,对他回来上课也没有太多关注。
教室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同学们上课依然开小差,下课不是补交就是写作业和嬉戏打闹,学习节奏一成不变又总是不经意间蹦出几个令人放松的乐趣。
沈南晏很喜欢这样的平静。
课堂上,江逾白带着他开小差。
“沈南晏,把你转笔那只手放下来,放到课桌下面。”
沈南晏没问他为什么忽然提出这个要求,他只是顺从地搁下笔,对江逾白道:“你先放。”
江逾白不跟他计较先后问题,听话地把左手垂于桌下。
沈南晏几乎一刻也等不及地追着他手往下,在课桌下面,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温柔又强势地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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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晏手指康复期间没有再去琴房练琴, 空闲时间多出许多,加之期末考试临近,他把更多心思放回了学习上。
所谓学习, 自然不止他一个人的学习。
在沈南晏的监督下, 江逾白几乎完全改掉了混世大魔王的性子,不再整天胡闹,老老实实跟着沈南晏不是写理综, 就是背语文。
连江南风都为他的改变感到惊讶, 课堂上多次拿他当作正面例子激励同学。
江逾白嚣张随性久了, 愿意配合沈南晏的要求跟着他做好学生当然不是因为突然转性。
他曾多次在别人兴冲冲叫他一起逃课去网吧的时候对沈南晏提出邀请, 但沈南晏无一例外全部拒绝,任他如何软磨硬泡都没有半分动摇。
正值热恋期的江逾白恋爱脑上头,在喜欢的人面前, 别的所有东西都得靠边。沈南晏不去的场合,他自然不会抛下沉南晏自己去。
之前因为转学而带来的紧迫感, 让他总是觉得自己和沈南晏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 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 如今时间多了起来, 这种感觉却不减反增。
越是来之不易的东西,越是要倍加珍惜。
学校的人太多,白天在班级里周围乌泱泱的全是同学老师, 晚上回了寝室还要面对两个电灯泡室友,因此江逾白和沈南晏能够花在谈恋爱上的时间并不多。
于课桌下隐秘的牵手已经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多的亲昵事,有时候实在憋得辛苦, 也只能趁着寝室没人的间隙, 悄悄在彼此唇上印上一吻。
元旦是寒假前的最后一个小长假,程文清一如既往在放假当晚就迫不及待赶回了的家, 而平时不常回家的周丛,家中有一位长辈的生日在元旦期间,于是也早早背上书包离开了学校。
这样一来,元旦假期,寝室就只剩下江逾白和沈南晏两个人了。
江逾白回不回家无所谓,虽然自上次事件后他与宋白映的关系改善了些,但宋白映仍然整天忙于事业,没有心思管他。
但沈南晏家里的情况不同,于情于理,这种小长假他都应该回一趟家的。
因此在得知沈南晏完全没有回家想法的时候,江逾白有些诧异地确认道:“三天假,你一天都不回?”
彼时他们正在阳台站着刷牙,沈南晏吐出泡沫:“我跟家里说期末考试快到了,元旦节我想留在学校好好复习,就不回家了。”
沈南晏一向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好学生,这个理由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不会有人怀疑,徐涧自然也不例外。
江逾白起得比沈南晏晚,洗漱的动作稍微慢些。沈南晏洗漱完又回去换了件衣服,换好时,见江逾白还站在阳台发呆。
于是他催促道:“别开小差,洗漱完了吗?”
江逾白回过神来,心情很好地面向他笑:“洗漱完了。”
江逾白的头发又长了一些,柔柔顺顺地,抚在手里手感很好。很不合时宜地,沈南晏脑中蹦出很久以前的某天清晨,他敲开江逾白的门,看见他翘起的一缕头发,格外可爱。
今天的清晨和那天一样明媚,就连寒风都比往日温柔了几分。
沈南晏望着江逾白脸上好看的笑容,对他招了招手:“江逾白,过来。”
江逾白依言走去,在他面前站定,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拖住脸颊,跟沈南晏交换了一个薄荷味的亲吻。
他仰着脸迎合,感受着头发被手指插|入,一下一下地抓挠抚摸。
嘴唇被轻轻地撕咬,沈南晏的牙尖时不时划过他的下唇,蹭得他战栗不已。两人的鼻息都有些错乱,在唇齿相依的间隙急促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