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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133

蓝色狮 18238字 2023-02-22

  “你……”苏醉瞧着他直摇头,却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光是听说她来了,你便这模样,若是见到她,你又该如何自持?”

  “不会的,方才是……”耶律菩萨奴深吸口气,“……是我没想到她会来这里。”

  “你莫忘了,三年前我虽然替你解了毒,但你心脉皆已受损,最忌大悲大喜,稍有不慎,真气岔走,便是命在顷刻。”苏醉厉声责他。

  “我知道。”耶律菩萨奴抬头,淡淡一笑,“大哥不必担心,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

  看他这副模样,苏醉倒不好再骂下去,只得道:“你说你也是,这丫头来了便来了,你不是一直惦着她么?她来了,你能见到她好端端的,不也是好事么,怎得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耶律菩萨奴苦笑,半晌,问道:“她,看上去还好么?”

  “比原来稳重多了,不象是早先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苏醉笑了笑,“她原还想进你屋子看看,我怕她起疑心,就没让她进去。”

  旁边展昭曾住过的屋子件件东西都与三年前一模一样,连那对燃过的红烛都仍在原来的地方,苏醉自然不敢让莫研进去。

  展昭所易容改扮的耶律菩萨奴,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怕她还会再来,劳烦大哥明日就把屋子清理了吧。”

  “你舍得?”

  展昭不答,只道:“还是莫让她看见的好。”

  苏醉点点头:“反正东西我都替你好好收着就是。”

  “多谢大哥。”

  展昭拢了茶杯在手中暖着,怔怔地出了会神,苏醉也不去打扰他,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风炉旁,听着内中炭火偶尔响起的噼里啪啦声。

  良久,展昭才勉强自己镇定心神,拉回思绪,抬眼问道:“……近来,镇上可有什么动静?”

  苏醉摇摇头:“还是老样子,你那边呢?”

  “上次我与你说过,我疑心耶律洪基手中也有大宋布防图。果然不错,上个月他便当着耶律重光的面,将大宋兵力布防图献给了耶律隆诸,弄得耶律重光回来后气恼不已,发了几天的脾气。”

  苏醉凝眉道:“耶律洪基此人素性玩猎,倒不像有入侵中原的野心。他弄这大宋兵力布防图多半是为了在耶律隆诸前讨个乖。现下,耶律隆诸年纪渐大,耶律洪基登基是早晚的事。但有个耶律重光在旁觊觎皇位,加上耶律隆诸曾醉酒戏言要将皇位让与耶律重光,他这太子位置自然坐得不太舒服。”

  展昭点头:“这层我也想过,但不知道这个将大宋兵力布防图泄露给耶律洪基的人是谁?大哥,你说会不会也是同一个人?”

  “有此可能,只是不知道耶律洪基是如何与她联络的。”苏醉道,“上次那个绣娘一死,耶律重光这边这条线也就断了,着实可惜。你若能想法子从耶律洪基这边找到线索就好呢。”

  展昭紧抿嘴唇,眉宇深皱:“我会多加留意,可惜我不随在耶律洪基身边,只怕是不易。”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苏醉安慰他,“现在耶律隆诸又老又病,暂且不会有进犯中原之意。咱们现在一来,就是要防着耶律重光,万不能让他篡位成功,此人野心甚大,若让他当上皇帝,宋辽两国怕是没几天安生日子过。二来,还是那件事,顺藤摸瓜,当然,我知道这条藤不好摸,”他故意耸耸肩,“然后找出朝中叛国之人,拔了这眼中钉,咱们才好功成身退。”

  展昭听到“功成身退”四字,只觉得遥遥无期,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早些回去吧,免得惹人起疑。”苏醉道。

  “大哥,你一人留在此地,终是太危险……”

  展昭话未说完即被苏醉打断,不耐烦道:“回回来都要说这话,你不烦我都烦。行了,我好得很,你不用操心。倒是你,那丫头既然来了,你少不得要和她碰面,可莫再象方才那般了。”

  涩然笑笑,展昭起身,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盒放在几上。

  苏醉瞥了眼,笑道:“又是这药,我都吃腻味了。”

  展昭微笑:“大哥你双腿血行不足,又无法运功调理,这药生脉活血,你多吃些,人也会舒服一些。”

  “这药是宫里头才有,你弄来不易,又不是非吃不可的药,下次别麻烦了。”

  展昭笑而不答,披上大麾,朝苏醉略一拱手,转身出门而去。

  雪绵绵密密地下了一夜,到了清早,将停未停,空中仍飘着稀稀疏疏的雪,地上积了一尺多厚,人和牲畜走起来都甚是不便。

  莫研掀开帐帘时,猛地被白茫茫的一片晃疼双目,深闭下眼,复缓缓睁开,才适应了些。

  远远近近都有侍卫在忙碌,或铲雪,或搬运东西,或给马车套缰……东南面有一人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寒如冰雪,正指挥着一小队辽国侍卫将陷在雪堆中的马车拖出来。

  莫研定睛细辨了辨,微微一笑,缓步走上前。

  眼角的余光分明是看见她走过来,展昭却硬生生让自己扳过身子,故意装着没瞧见,背对着她,继续对侍卫发令。

  心绪纷乱,身遭的脚步声来来往往,他甚至分辨不出她的脚步声。良久,他都未听见她开口说话,也许,她已经走开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也许会拍拍自己的肩膀,他猜测着……

  他转过身子,正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

  “耶律大人,好久未见。”她微微笑道。

  是啊,好久未见——那瞬,他想开口尽量自然而然地说这句话,却发觉喉咙干涩地发不出声音来,只得重重地点下头。

  知他素性寡言,莫研也不在意,道:“一别就是三年,那时你替我大哥疗伤的大恩,我也一直未有机会能谢谢你。”

  他仍说不出话来,只能定定地看着她。苏醉说的不完全对,她清瘦了许多,眉宇间的飞扬脱跳也敛去不少,双目流转间,轻愁几许。

  “待到了中京,我当设宴酬谢,你可一定要来。”莫研继续道。

  “你……”展昭艰难启齿,正待回绝,又有二人过来,是宁晋和辽使中负责招待宋人的文官熙和。

  宁晋手中拿了貂皮手拢,过来先递给莫研:“快把手拢上,病还未好,就……”他再看她脚上穿得是寻常靴子,恼道,“昨儿不是放了双小羊羔靴在你帐里么,怎么不穿?再冻着怎么办?”

  “我没看见。”莫研不以为然道,“再说也没那么冷。”她话刚说毕,正巧一阵风卷过来,她缩着肩连连咳了好几下,脸咳得潮红起来。

  “你病了?”展昭忍不住问道,强制按捺住自己想上前扶她欲望,双手在袖子紧紧地攥成拳。

  “前日里被雨给激着了,受了点寒而已,小事情。”莫研不在意地摆手道。

  “走走走,快回去穿起来。”

  也不与旁人客套,宁晋拽着她就往回走。展昭尚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误以为他是在不满宁晋失礼,那文官熙和打了圆场,朝他笑道:“都说中原人多情,果然不假,连宁王对自己的姬妾都如此关怀备至。”

  姬妾!

  那一瞬,展昭的胸口仿佛被一把极快极薄的刀划开,鲜血涌出,却是无痛无觉。

  对她而言,这是好事,自己该为她欢喜才是。他身体僵直,努力想镇定心神。

  文官熙和的声音并不小,莫研与宁晋虽已走出四五步,仍然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莫研转头气恼瞪向宁晋,尚未开口,后者已耸耸肩,无辜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全是他们自己瞎猜的。”

  不欲与他理论,莫研回身朝那位信口开河的文官熙和走过来,到了面前才清清楚楚地朗声道:“我夫家姓展。”

  “嗯?”那文官熙和显然有些迷糊。

  “我不是他的姬妾,我夫家姓展,你莫要弄错了。”她口齿清晰道。

  文官熙和这才明白过来,连忙陪笑道:“是是,不会再弄错了,展夫人。”

  莫研这才满意,瞥了旁边的展昭一眼,微恼道:“你这些手下乱说话,你明明知道,怎么也不管管?”

  展昭直直地望着她,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却是连只言片语也不能对她说。气血上涌,胸口堵得难受异常,一股腥热直涌上喉头,他急步调头走开。

  “嗯?”莫研不明究里,挠挠耳根,“他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怪?”

  文官熙和也不敢惹耶律菩萨奴,自然不敢跟上去,留在原地陪笑道:“耶律大人大概还有要事在身,不知展夫人可否用过早食?我方才已命人去煮了粥,是白粥,我知道你们中原人吃得清淡,所以特地叫他们拿些江南小米熬粥,也不知对不对您的胃口……”他一径絮絮叨叨地说着,弄得莫研不堪其烦,随意敷衍了两句,便拔腿就走。

  “丫头,当我的姬妾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吧?”宁晋双手抱胸,没好气道,“你这么急匆匆地和不相干的人去解释,犯得上么?”

  莫研白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是没什么丢人的,可我听着不舒服。”

  “叫你展夫人,你就舒服了?”宁晋哼了一声,“我听着倒更难受。”

  “叫我又不是叫你,又没人让你听。”

  莫研还在恼方才的事,也不理他,自己回了帐去。剩下宁晋站在外头,亦是一肚子气,好端端地什么都没干,他招谁惹谁了。

  牙帐背后,僻静无人之处,展昭无力地半跪着,双手撑住地面,头低低垂着,唇角尚留下一丝鲜血。

  饶得他一夜未眠,想过千百遍见到她时,自己该如何镇定自若,可仍旧无济于事。

  一直以来,他都只知道她留在开封府供职,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与包拯三个月一次的密信往来,包拯也从未提及她的其他消息。

  所以,他只能自行想象,也许她已将他淡忘,也许她过的很好,也许有人会比他对她更好,也许……

  “我夫家姓展。”她的声音犹在耳边。

  他能看到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妇人发髻,却未想到是为他而梳。

  虽然知道她对自己情深若许,但他总以为她在认为他已死,悲痛过后能继续过她自己的生活。毕竟,他与她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这,也是他暗自庆幸的事情。

  可他却不知道,她竟然一直一直一直地被困在着夫妻之名中。

  雪虽已停,天仍是阴沉沉的。

  因为积雪甚多,载着岁贡的马车又甚是沉重,数次陷入雪堆中,使得整个队伍的行进愈发地迟缓。

  行了两日,这日到了正午停下来歇息时,宁晋使吴子楚去问问,照目前的情形,还得有多少日才能到中京。

  吴子楚去了半晌,回来禀道:“耶律大人说,大概还得四五日的光景,而且现在辽国皇上也不在中京,在广平淀的冬捺钵,咱们到了中京,将岁贡入国库之后,还得再带着礼贡转到广平淀去。”

  “真是够折腾的。”宁晋摇头叹气,日日都困在马车上,着实憋闷得很,抬头又问道,“那丫头在干什么。”

  “站在马车外头啃大饼,估计也是在马车里憋闷坏了。”吴子楚朝外努努嘴。

  宁晋探头出去,果然看见莫研不知何时下了马车,叼着块羊酥饼正靠在车辕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目光落在远处白雪皑皑的伏虎林。

  若不是半山上的那块黑石,也许莫研还认不出那里便是伏虎林。此时看见,她有些呆愣,口中的干饼不小心呛在喉间,一阵猛咳,连眼泪都咳了出来。抓了水囊,连灌几口,她方才觉得好些,抬起头来,骤然看见耶律菩萨奴就站在面前,直直地盯着自己。

  “耶律大人,”她抬手抹去腮边的饼屑,奇道,“有事?”

  “你……”展昭差点问她病可好些了,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你最好在马车上呆着。”

  “……哦。”她莫名其妙地应了,慢吞吞地爬上马车。

  他伸手将车帘密密拉好,不让冷风灌进去。

  “耶律大人,”文官熙和急步走过来,向他禀道:“这荒野雪地难行,他们宋人不习惯,好几名宋国侍卫的靴子进了雪,脚在雪水里泡坏了,得想个法子才好。”

  “有多少人?”

  “大概有五六个。”

  展昭略想了想:“阿布利随身有药酒,可以替他们搓一搓,在火盆边多烘烘,歇歇就没事了。不过我们不能停,让他们上马车歇着去。”

  “就是马车成问题,载岁贡的马车不能动,咱们这边都是骑马,剩下的六辆马车载着辎重,满满当当的,也腾不出来阿。”

  “那你去问问宁王,看他那边能不能腾出辆马车,让他们上去休息。”

  文官熙和有些犹豫:“这……合适吗?”

  展昭不答,面无表情地走开。文官熙和无法,只得往宁晋这边过来。

  所幸宁晋实在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腾出马车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本来在入辽境之前,他就从李奇高那里多要了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上只有一个人,莫研。

  现在经过调配,莫研因病未好而不能骑马,故而只得和宁晋挤在同一辆马车上。

  “我说,丫头,你用得着躲我躲到那么远吗?”

  宁晋没好气地看着缩坐在马车角落的莫研,挑眉问道。

  莫研不舒服地挪挪身子,一副比他更恼的模样:“你以为我愿意,你家吴大奶妈之前就再三交待了,说殿下是千金之躯,叫我千万小心,别把病过给你。”

  “这个子楚……”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别的原因,倒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宁晋暗自咬牙切齿,面上若无其事地朝她招手道,“过来过来,我没那么娇贵。你缩在那里,连说话都不方便。”

  “那你要是病了,可不许赖到我身上。”

  莫研坐的缩手缩脚,甚是不舒服,再说距离暖炉也有些远,巴不得能凑过来。

  宁晋好笑道:“当然不会。”

  她这才挪了过来,手拢着暖炉,舒舒服服地烤起来。烤了一会,脸贴到车帘旁,向外张望,叹口气道:“雪积得这么厚,这在中原,可看不见。”

  “若是再早几日出发就好了,也许就碰不上这场大雪。”宁晋道。

  莫研奇道:“把岁贡改成夏天送不就好了么,为何偏偏要在冬天呢?”

  “谁知道,”宁晋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定的规矩就是这个时候。早间我让子楚问过了,这雪一下,咱们到中京起码还得四五日。也不知往年是不是也都这样,要不然这辽国皇帝老儿说不定还以为大宋存心拖延时间呢。”

  莫研本想说“理他呢”,后来转念一想又想到赵渝,心情闷闷地,便没再开口。

  宁晋不知她心中所思,还以为是她因马车憋闷而情绪低落,便存心逗她道:“你也当了好几年捕头,有什么奇人奇案,倒是说几件来听听,也让本王听个新鲜。”

  “有什么好说的,不是偷东西就是杀人,要不然就是些个贪官污吏。”莫研没精打采道,“平日里烦还烦不过来,好不容易得了个假,还说它做什么。”

  宁晋微笑:“那你们平日有什么消遣?”

  “消遣?”莫研眼珠转了转,微微一亮:“有!就是赌!”

  “赌?”宁晋奇道,“赌什么?”

  “有什么就赌什么啊。”莫研显然来了些精神,身子也坐直了些,“寻常些就赌骰子,若是没骰子就赌别的,什么都可以赌,也好玩得很。”这还是她在开封府时和其他捕快在办案无聊时常常用来消遣的玩意。

  闻言,宁晋开始在旁边漆盒里翻翻拣拣,似乎在找什么。

  “你找什么?”

  “……找到了。”他自漆盒中掏出几粒骰子,喜道,“我就记得是放在棋盘边上,果然没错。”

  “你想和我赌?”莫研双手直搓,一脸坏笑。

  “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

  因为生怕宁晋有吩咐而自己听不见,吴子楚骑着马就挨在马车边上,此刻马车内传来的喧哗声他听得清清楚楚,也因此而坐如针毡,不时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就生怕被近处的其他辽人听见。

  “豹子豹子豹子!”

  “幺、幺、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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