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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兄长不良最新章节+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96章 守宫砂

第96章 守宫砂

肉肉喵 14930字 2023-02-17

  “小姐,仔细眼睛。”阳光底下刺绣易伤眼,玉竹提醒道。

  白雅眨了眨眼,顺带将肩膀也松一松,突然瞧见远处的亭子似站了人,眯眼问:“那是谁?”

  玉竹探了探头,她眼力极佳,道:“是三小姐。”

  白雅给绣品打了个结,心道:真真安分不过三日……

  玉竹将剪子递过去:“听闻叶侍卫受前几日之事牵连,已被革职,估计三小姐听到消息后心里不自在。”

  白雅心叹: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自在?此时她出现在这,估计是在堵人。

  这几天萧瑾谦异常忙碌,白日鲜少见踪影,倒是她那个义兄时不时串门,美名曰她身体毒素未清。白雅哂笑,白婳这算盘打得真是啼笑皆非。

  “你稍后打算外出?”早晨梳妆时听她似与玉音交代了些什么。

  玉竹应是。

  “前段时间小姐的脂粉被不小心打翻了,阖该去买些新的。”其实玉竹想的是小姐与殿下的事虽未定下,但八字已有一撇,外面虽不至于流言蜚语,但经赠玉一举,该知道的也就知道了,只是碍于殿下的身份不敢妄传,上门帖子倒是层出不穷。

  听闻不乏大臣往殿下身边塞美人,幸而小姐平日不爱搭理这些八卦,还被蒙在鼓里,不然指不定会乱想。然而,往日殿下来得勤了她心感不安,如今不常来她又觉得心里像揣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我与你一道,久未出门,也该出去走走。”

  玉竹听罢喜忧参半,喜的是小姐总算肯出去散散心了,忧的是也不知道会不会撞见什么不好听的流言。

  玉音神色微闪,然而思及清水的话,不敢多言。

  玉竹又道:“可要下帖子给贺小姐?”贺小姐仗义,最能镇牛鬼蛇神。

  “不必,就我们几个。”贺倾情近日忙着应付贺夫人撺掇的相看对象,很不得闲,且她心里藏着事,担心冷落了她。

  ——

  仍是满香楼,白雅汲步而上,满香楼吃食乃阳安城一绝,偶尔出来打打牙祭不失为雅趣。

  “小姐好些日子没来了,我们满香楼新添了几样拿手菜,可要一试?”小二也是个妙人,心知白雅身份却也不点破,言语热情不卑不亢,让人倍感舒适。

  “有什么拿手菜?”玉竹问。

  小二报了一串花一样的菜名,白雅听罢,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做的,捡了几样好听的添上。

  主仆三人落座,待菜品上来,虽点得多量却不多,竟刚刚好。

  色香味俱全,很勾人食欲。

  玉竹起身给白雅布菜,突感脖子一麻,尚未察觉两眼一黑竟晕了过去。玉音神色一变,只是尚未转身,同样被敲晕。

  白雅大惊失色,雅阁凭空冒出两道黑影,幽幽立着,诡异渗人。

  “小姐……”

  这个声音……白雅一愣。

  “玉蔻给小姐请安,小姐金安。”

  白雅一脸复杂,看了眼旁边的黑衣老者,道:“玉蔻,你们这是何意?”

  几个月未见,玉蔻削瘦了不少,她磕头道:“玉蔻恳请小姐救安世子一命。”

  秀眉轻拧:“安世子如何,与我何干?与你又有何干?”

  “小姐,安世子……”

  旁边的老者不悦打断:“小姐此言差矣,圣人言:未嫁从父兄。王爷入狱,世子在逃,您贵为王爷的血脉,非但不帮衬,还与陷害父兄的仇敌沆瀣一气,此乃大逆不道!”

  白雅心感荒唐,气急而笑:“父兄?安王与萧晋彦是我哪门子的父兄?”

  老者虎目一瞪,玉寇忙道:“还请由纳先生见谅,小姐并不知情!”

  老者由纳狐疑地看了玉寇一眼,玉寇欲言又止,见由纳隐隐不耐,方道:“小姐,您的亲生父亲确实是安王。”说着,将十五年前之事一一道来,白雅听罢,虽然端得一脸平静,心乱如麻。

  按理说玉寇是安王的人,她不该全然相信,但思及白源的态度以及玉寇的神色,不像作假,然而,玉寇显然不了解她。

  先不说她不是原主,便是,她也无法说服自己为了“未嫁从父兄”一句轻飘飘的话置萧瑾谦不顾。在她看来,既生而不养,便无所谓帮衬不帮衬。且从头到尾,安王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种子,与生她并无关系。

  “十五年前,既安王决意将我入在白源名下,我与他便无半分干系。且安王犯下的乃谋逆大罪,本就给累及满门,我又凭什么去救他?”

  由纳哼声道:“你与萧瑾谦狗贼苟且,如今他对你甚为看中,你只当吹吹枕边风他便依你,这又有何难?”

  白雅脸色渐冷:“由纳先生既知我与萧瑾谦是一道的,既是大逆不道之人,又何必来此寻我,岂不是平白自讨没趣。”她不是被娇养的白莲花,做不来以德报怨。

  “你!无德蛮女!不配当王爷的子嗣!”他们时间不多,由纳料定白雅在拖延时间,右手成鹰爪,直直地朝白雅探去,玉寇大惊,拦在白雅跟前,由纳小眼一眯,显然是犯狠了,“噗嗤”一声,“鹰爪”直直地没入她的脖子。鲜血如活泉喷涌而出,飞溅在白雅肩上、脸上,白雅霎时脸色惨白……

  鲜活还带着热气的身体倒在胸前,白雅傻愣愣地站着,颤着手不知所措,泪水不容控制,模糊了目光。

  玉寇张了张嘴,紧紧地抓着白雅的手臂,泪眼蓄满了担忧,直到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另一道身影,圆目一瞪后,安然闭目。

  “玉寇!”

  白雅神色怔然,她原以为玉蔻被关着,或被驱逐,甚至被白谦杀了,唯独没想到她安然回到了她原来的主子身边,然后为自己而死!

  眼泪似没有尽头,源源不断,就在白雅恍神之际,由纳已脸色大变,急速朝她扑来,然而,跟前突然横出另一道身影。

  竟是段祺瑞!

  由纳纵横江湖几十年,又岂看得上状似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也不捉拿白雅,转而朝段祺瑞下盘攻去。

  段祺瑞经年浴血沙场,显然不熟江湖之人的段数。由纳招数刁钻狠辣,段祺瑞的身上很快就添了伤。然而,十几招后,段祺瑞总算摸到了些许门道,双方将将持平。又过了一会儿,段祺瑞渐趋上风,由纳被踢倒在地,并咳出了一口浓血。段祺瑞想上前,又顾忌身后的白雅。由纳见此,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后跳窗遁走,十分狼狈。

  段祺瑞朝大敞的木窗快跑而去,窗下车水马龙,再无由纳的踪影。

  段祺瑞紧着将木窗关闭,拉着白雅的手转身进了另一间雅阁。

  雅阁与雅阁之间竟藏了一个暗门!

  白雅扭手挣扎,段祺瑞制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呵斥:“莫动!暗中有人!”

  白雅只以为由纳等人留了后手,小声道:“我的婢女还在隔壁!”

  段祺瑞的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异光:“他们时间紧迫,顾不得你的婢女。”

  段祺瑞言之有理,由纳的目标是她,她不再挣扎,盯着那扇重新关闭的暗门轻喘。待气息稍平,她惊现自己竟半偎在段祺瑞怀里,猛然起身,脑袋突然一阵晕眩,又一头栽了回去,慌乱中手臂还撞到了一旁的凳椅,姣美的面容瞬间扭曲。

  “嘶…”

  痛死了!

  这么一撞,倒分散了她的注意了,不再沉浸于玉蔻的死亡中。

  段祺瑞本绷着一张脸,待瞧见脸上尤带泪痕却又痛得龇牙咧嘴的白雅,薄唇忍不住上翘,纠缠了好些日子的郁结一扫而空。

  “抱歉,可是撞疼了?”段祺瑞想亲自查看,又恐冒犯。

  白雅方察觉自己被取笑了,捂着被撞痛的手臂,咬牙道:“端世子因何现身此地?”时间这样刚好,真心让人不得不怀疑!

  段祺瑞笑道:“来满香楼,除却吃饭似乎也没别的,也幸好我来了,不然你就落入由纳手中了。”

  白雅抿了抿唇,实诚道:“多谢。”

  段祺瑞点了点头,心里却九曲十八弯。前日他探得安王余孽行踪,得知由纳和玉寇的企图后,决心“趁虚而入”,借由纳等人牵制萧瑾谦布在暗处的眼线。如此铤而走险,不过是为了寻一个答案。

  萧瑾谦的厉害,他早有体会,遂不敢拖延,问:“近日你过得可好?”她似乎久未出门。

  白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道:“很好,不劳端世子挂念。”

  很好?段祺瑞神色微紧,犹豫再三,终问道:“外面传言,你与四皇子……之事,可是真的?”“两情相悦”四字他如何也说不出口。

  白雅面露诧异,她怎么就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呢?想必是玉竹和玉音特意瞒着没告诉自己,毕竟对女子而言此等言论实在说不上光彩。

  瞧着白雅似不知情,段祺瑞松了一口气:“我料定你是被瞒着的,既如此……”

  “我确实被瞒在鼓里。”白雅突然打断:“但那并非流言。”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既不可能便不该给他希望,对双方都好。

  段祺瑞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灰暗,直到黯然一片。他悄握拳头,竭尽自制才将欲脱口而出的质问咽回喉咙,还有将她纳入怀中的冲动。

  他早该察觉,萧瑾谦如此人物,便连他也自叹不如。两人朝夕相处,萧瑾谦又擅弄心思,她再冷清也难免会动情,若是……若他早在平央城便察觉自己的心思,趁势直击,又或后来手段强硬一些,怕今日给她庇护的会是他。

  然而,情爱乃天定,他注定错过。

  原本,他是打算不顾一切的,哪怕与萧瑾谦为敌。

  玉竹和玉音再次醒来的时候,瞧着白雅胸前大片的血渍,险些被惊得又晕了过去,白雅忙到:“这是玉寇的,并非我的。”

  玉竹楞了楞,玉寇不是走了好些日子吗?随即瞧见地上半冷的尸体,脸色煞白,想靠近又不敢,唬得直朝白雅看。

  玉音心知玉寇的身份,低着头不言不语,咬了咬唇道:“小姐,是谁救了咱们?”

  白雅想起段祺瑞临走所言,心里不大自在,淡笑道:“是这里的护卫。贼人欲对我出手的时候玉寇救了我,后小二察觉动静唤了好些人来,贼人不敢闹大,遂遁逃了,因怕传出不好的话来,我将小二和护卫打发走了。”

  玉竹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玉寇会和贼人一同出现,又为什么要打晕她们而不是杀了她们,还有就是贼人究竟是何方人士?然而,瞧着一脸安静的玉音,玉竹终未问出口,玉音是景芊苑的人,也是四皇子的人。小姐明显不想多言,她犯不着违背小姐的意愿,小姐想说回了屋子自然会说与她听。

  “真真有惊无险!小姐,趁天尚明,不若我们赶紧回府,未免贼人卷土重来。”玉竹忙转移话题。

  白雅点头,然而瞧着自己极为狼狈的一身,蹙眉道:“得先把衣服换了,还有玉寇也该安置……”

  玉竹与玉音十分赞同。玉竹刚出门,突然瞧见小二带了一包裹从前面走来。小二左右窥探,见无人,笑着将包裹递给她:“这位小姐,此乃一位客人让小的转交给您的,您收好咧!”

  玉竹眼皮一跳,一打开,果然是一套新衣物。对方心思之巧,便连颜色和首饰也与小姐身上的那套相似。玉竹又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无异样,心里隐约有了猜测,谢过小二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待白雅将新衣换上,玉音只敛眉替她将褶子抚平。不一会儿,小二带了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进来,白雅只以为是玉竹吩咐的,给了对方五十两银子,让将玉寇好生厚葬,回头告诉她安葬的地方,她好祭拜。

  自此,她与玉寇的主仆情才真的断了,白雅愈显沉闷。

  待主仆三人回到雅馨苑,天已降下黑幕。

  “小姐,可要用膳?”原是打算在满香楼好好吃一顿的,不料横出祸端,竟饿了一下午。

  白雅没什么胃口,身上的血腥味似缭绕在鼻尖,让人毛骨悚人,道:“先备沐汤,若你们饿了,不必等我。”

  玉音应声告退。

  古代的木桶虽比不得现代的花洒让人酣畅,却自有情调。烟雾缭绕中,毛孔竞舒,像一块柔软的海绵,惹人慵懒坐卧。

  白雅将大脑放空,微眯着眼,像一只茫然的花妖,一头栽进了水里。青丝在水中飘荡,似不知名的海草。几秒后,杏脸桃腮破水而出,热气源源不断地从身体冒出,白雅晃了晃湿重的脑袋,微侧脸,猛然看见站在自己左后方的人。

  她忙将脖子重新埋进水里,此乃条件反射,然而,落在萧瑾谦眼里却是……心虚。

  汤沐备得匆忙,未添花瓣,因而即便白雅躲进了水里,该看的一目了然,包括她手臂上斑驳的紫痕。

  “白雅。”萧瑾谦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诡异的凉气。

  “你的守宫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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