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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逃离

肉肉喵 15925字 2023-02-17

  卫国公府的清晨一片潮静,秋霜将散未散,草木凝珠点点,初冬才显端倪,晨风已裹寒凉。

  又是一年晚秋。

  天刚破晓,灌木丛中,人影攒动,不一会儿,裹了一身寒霜的莫正瑄起身,手里提着一个檀香色的竹筒,竹筒内霜露荡漾。

  “奴婢给莫公子问安。”是玉音,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纹盒,垂首抱腹端站在门边,很是谦卑。

  莫正瑄脚步一顿,笑道:“玉音姑娘突然造访,可是我那妹妹有要事吩咐?”

  今日,他将启程回往六幽谷。

  玉音将木纹盒递给来人,轻声道:“公子明察。郡主昨晚夜起没注意染了风寒,恐起不来,特吩咐奴婢前来给公子送行,并让奴婢将此物转交给您。”

  莫正瑄挑了挑眉,在玉音的注视下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青色的香包,莫正瑄嘴角微抽:“你家郡主的绣品还真……独特。”这翠绿的一团也不知道是杂草还是竹子。

  玉音面色如常:“奴婢替郡主谢公子赞誉。香包上的竹子是郡主五年前亲绣,绣技自然不比今日。公子启程匆匆,郡主原想绣个新的又恐来不及,我与玉竹绣的又难表心诚,遂用了以往的,还请公子莫见怪。”原本这话说来不妥,却是白雅亲口吩咐的。

  “五年前?”莫正瑄笑意微敛:“五年前你家郡主……十岁?”若萧瑾谦所言不虚,彼时她还是她。自上次莫名其妙收到福包,萧瑾谦便向他坦白,他也只诧异了片刻,毕竟他们的母亲,噢,他的姨母也经历悬疑。

  “回公子,正是十岁。”

  莫正瑄心感复杂,如此说来竟是她最后的念想,虽非同胞,但他也曾念了十几年,当被告知两人根本就没关系的时候,心底早就将她当成了那没有缘分的妹妹。

  莫正瑄将香包攥入手中,紧紧地,又恐捏坏,忙打开细瞧,发现里面放着的既不是香料也不是草药,而是几颗棕褐色的……种子?

  “这是菩提种子?”莫正瑄神色微怔,菩提种子有祈愿之意。

  玉音并未回话,因为她也不知道里面放着的究竟是何物,见他并无旁的吩咐正欲退下,莫正瑄恍若回神。

  “还请玉音姑娘在此稍等片刻。”

  玉音只得将离去的心思收回,恭候在外。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莫正瑄拿着原先的木纹盒推门而出,脸上带了几分倦意,却笑道:“便当是我给她的回礼。”

  盒子坠在手里比来时要沉,玉音谦然行礼:“奴婢替郡主谢莫公子回礼。”说完将盒子小心揣入怀中。

  玉音回到雅馨苑的时候,白雅正晨起梳妆。

  风寒不过是借口。

  莫正瑄的身份她早有猜测,却是萧瑾谦证实的。她之所以避开送行是怕他收到香包后打破沙锅问到底,届时无论是冷漠还是热情都为难。

  她不是原主,已无绣香包时的情怀,说什么也不合宜,还不如将这薄弱的兄妹情就此封存。两人虽有血缘的羁绊,却注定无缘,所谓的义兄妹不过是为了让彼此少些遗憾。这种相处,她并不抗拒。

  只是,回礼却是意外。

  白雅将木纹盒打开,里面躺着两个药瓶子,一红一黑,一大一小,底下还压着一张黄色的纸条,字如行云流水,像极了他本人,风高月霁又行踪缥缈。

  读后,白雅瞳孔微缩,甚至脸色苍白。玉音不明所以,心知白雅和玉竹防着自己,遂不等白雅吩咐便悄然退下。

  白雅恍若未察,只觉得心乱如麻。

  她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极好,不料被人一眼道破。

  她没想逃离,只是不安,她尚未准备好将自己交给一代君王,这个君王还是自己的表兄,而她怕极了被辜负,被辜负被抛弃这种事情一辈子就够了,所以,她想离开,给彼此独立思考的空间,给彼此距离,有时候距离衍生思念,思念助长勇气,她需要勇气,因为她们的爱情结晶可能不被祝福,或者说因为她单方面不愿承受让她心感悔恨的结果,所以她们可能没有爱情结晶。

  可是,一个君王,没有子嗣,这是不可能的,无需证实,而她无法忍受自己沦为三妻四妾的一员或替他养育不是自己所出的儿女。

  瞧,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两人走不下去。

  深爱使人丧失理智,权欲惹人上瘾,所以她胆怯、懦弱,但这是她的坚持。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但她难以心无旁骛地将自己交给他,一入宫门深似海,文世澜进去了,也后悔了,但她到死才出来,萧瑾谦的手段比之萧庆昱只高不低,偶尔泄露的占有欲甚至让她忌惮。

  他总有办法阻止或困住自己,像上次一样,心疼之间迷迷糊糊两人又“和好如初”,她知道,若不及时止损,两人再无回头的可能。

  白雅不知道,她显然想岔了,她已无回头的可能。

  莫正瑄离开后,她又等了些时日。期间萧瑾谦来了几次,许是察觉到她的浅眠,又或是宫里忙得紧,两人见面的频率大不如从前,白雅暗松了一口气。

  眨眼已入冬,阳安城似被寒气严裹,羽林军密集巡逻,气派的城门被守得密不透风,往来的商贩苦不堪言。宫里宫外流言渐起,都道皇帝将命不久矣,远在封地的二皇子蠢蠢欲动,只动了没一会儿,就偃旗息鼓,四皇子荣登大典指日可待。

  午夜,白雅骤然被噩梦惊醒,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儿呆,钟声突起,不多不少,正是九下。玉竹素来浅眠,当钟声敲至第三下的时候已全然清醒。

  玉竹闻声而起,连衣裳也顾不得穿,披散着头发跪在地上轻声道:“小姐,皇上……驾崩了。”唯恐惊到床上发呆的人儿。

  白雅捏着被角久久不语,不一会儿,外面似有声响,想必是忙着挂白绫的奴才和丫鬟……

  此时,白源应已入宫,玉音早些日子被她打发去南庄替她给文世洳祈福,至于暗处之人,自有暗中之人料理……

  万事具备,似意料之中又似突如其来。

  又过了半晌,窗户跳进一抹人影,黑乎乎的,像今晚的夜色,静静地立着,如映白杨的侧影。

  终于,白雅的声音传来:“走,趁现在。”

  玉竹神色一凝,服侍白雅更衣后,将藏在箱子里的包袱拿出,主仆三人很快被夜色掩埋。

  ——

  “小姐,奴婢刚刚打听了一番,前街官兵已经在搜了,估计傍晚就会搜到这。”客房内,玉竹一边布菜,一边忐忑道。

  “勿慌,我们容貌已变,哪怕搜到我们面前也无济于事。”莫正瑄临走前给了自己两瓶药,其中一瓶正是换颜水,只消涂在脸上,即容貌大变,只是碰不得水且维持的时日不多。

  “未免意外,我们需尽快出城。”郭尉将包子咽下,沉声提醒。

  他们不知道换颜水具体能维持多少时日,只知道一次过后,哪怕再涂抹,换颜后的模样也不会与前面的一模一样,如此极易惹人怀疑。

  “只是城门也有羽林军在搜,我们身上的钱物忒多了些,所携之物被熟识之人瞧了恐不好解释。”有些极具纪念意义的物件,总是难以舍弃,遂玉竹一同收拾带上,原是想天亮就出城的,没料到官兵的动作如此迅速。

  “那些东西带不得。”郭尉直直地看向白雅,白雅知道他的说是自己身上的玉佩还有玉石。

  经莫正瑄留信,白雅已得知郭尉乃昔日文家嫡子文卫旻,也就是她的表哥。他此言为她好,只是,她多有不舍。

  “稍后我便托人将它们捎带回府。”当然,起码得三日后。

  此时的阳安城戒备森严,原本眼睛长在头顶的官兵均一本正经,绷着一张公务脸例行查检,身后是穿着黑红色骑装的羽林军,板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镇场。

  出城的队伍十分冗长,排了近十几米,进城的倒轻松,不过寥寥几人且不用排队。众人只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趁皇帝驾崩干了蠢事,惹得全城通缉,害得他们跟着遭殃。

  队伍以极缓的速度向前挪动,强装镇定的官兵、目光如炬的羽林军,以及……邹然不动立如白杨的身影。

  白雅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白棋!怎会是白棋?

  前面大约还有十来个人,有的挑着空荡荡的扁担,显然是进城贩卖的;有的拖家带口,似乎是游玩完一同归家的,还有的是孔武有力的粗汉,身上仍挂着柴屑……

  越到队伍前面,玉竹越紧张,心道:白棋啊!那个以一抵百,面无表情武功深不可测的白棋啊!听闻他双目如刀,洞悉惊人,她们与他平日虽没怎么说过话,但好歹在他眼皮底下晃了三年,这如何是好?会不会露馅?

  在玉竹眼里,白棋就像一面照妖镜,而她们是无处遁形的大妖小怪。

  白雅脸色有些凝重,其余人她们尚可轻松糊弄,若是萧瑾谦亲手带出来的白棋……不知怎的,明明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她却直觉有点悬。

  许是因为畏惧天成,哪怕玉竹强装淡定,仍掩不住口干舌燥,过于频繁的舔唇与心虚的打量果然惹来白棋的目光。

  恰巧白雅抬眸看了过去,两人的目光不过对了一瞬,白雅心里一个咯噔,便知要坏事,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玉竹下意识就要去扶白雅的手,幸而被白雅轻巧躲过,不然,这姐妹怕是装不成了。郭尉全身紧绷,腰侧空荡荡的,若此时被逮住,对上白棋,他们将毫无招架之力。

  “你们是何人?”白棋走了过来,冷声质问,目光一如既往地锐利。

  玉竹正欲开口,郭尉抢先木着嗓子道:“官……官爷,我们……我们兄妹三人原……是来投……投奔亲戚的,只是亲戚没见着,家妹……家妹前些日子贪吃吃……吃坏了身子,这边的大夫要价……高高,我们……我们付不起,这才想着回……回乡里。”瞧那惶恐的模样只觉得是一个老实人。白棋只略略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微移,瞧着郭尉身后默不作声的白雅与玉竹,寒目微眯。

  “你们姓什名什来自何方又将去往何处?”原本鹌鹑似的官兵林添瞧着郭尉那德性,很是看不起,又心知白棋乃新帝身边的红人,想着是时候大显身手,虎着脸厉声问。

  冷目淡扫,寒意迎面而来,林添只觉得背脊窜起一股湿冷,刚探出的头又怯怯地缩了回去,再不敢贸然开口。转眼之间,突然瞧见白雅和玉竹那身白得晃眼的皮肤及尚算清秀的五官,细眼一亮,暗中搓了搓厚实而油腻的手。

  “草民周宁……”

  “让她们说。”白棋冷声打断,这次盯着的却是乔装的白雅,只因那身皮肤过于白皙还有那双眼瞳似曾相识。

  “我叫周梨,家在……在平央城。”白雅小声道,似在害羞,说完扯着郭尉的衣袖躲在他身后。

  “我……我叫周珊。”玉竹怯怯道。

  这是她们一早就说好的来历,他们兄妹三人,周宁、周梨、周珊三人从平央城来阳安城投靠亲戚,因钱粮不够,又寻不到亲戚遂打道回老乡。

  白棋挪了一下步子,目光先是落在白雅身上,后是她们的包袱,道:“来人……”

  然而,就在他欲说检查她们的随身包袱时,突然一匹马疾驰而来,马背之人脸生得很,只见那人在白棋耳边低语,白棋神色一变,回头看了她们三人一眼,即翻身上马,瞧着十分匆忙。

  白雅低垂的双眼发亮,莫非声东击西成功了?郭尉暗中寻了三个身材与他们相似的人作逃难样横穿阳安城最繁华的十三街巷,当然,其中一人还带着当初白湄给自己的通关文牒。

  “驾!”马蹄高扬,不待官兵好生相送,白棋已扬尘而去,白雅在心里狠狠地呼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手缩回袖子了。

  刚刚,她以为她暴露了。

  镇场的煞神走了,官兵们只觉得腰杆也直了,羽林军是办实事的人,虽看不上林添等人却也不会故意找桩,检查无异后痛快放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只感觉速度一下子快了好多,只除了经过林添时,他趁机蹭了她与玉竹几下,那背着羽林军摆在她们面前的□□让人瞧着恶心,若不是他们不得惹事,郭尉真想一拳打爆他的头。

  出了城门后,兄妹三人的脚步或深或浅随小路蜿蜒前行,今日的阳光惨淡得紧,便连风也有些凉,白雅只感觉心空了一大片,忍不住回头,阳安城之繁华越发遥远,前面的路窄小无边,竟看不到头。

  林添带上两个小弟,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出城,城门前不过三条路,一条乃宽敞的官道,一条是通往百道寺的中道,还有一条是通往宜城的小道,刚刚那俏丫头说他们要去平央城,必然要路经宜城,林添搓搓手,脑海都是那两个水嫩的丫头被他扒光衣服在身下哀求的模样。

  “添哥,待会您尝完,也给我们俩尝尝鲜。”快马加鞭,总算瞧到影子了,钊大龇咧着一口黄牙,跃跃欲试。

  林添朗笑道,一脸□□:“我林添何时亏待过你们!不是有俩吗?一个我留着,另一个你们两个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钊大和另一人这下满意了,眼看鸭子就在远处,正想抽一下马鞭子,眼前寒光闪过,钊大挥马鞭的手倏然落地。

  “啊!”断臂险些被马蹄践成肉泥。

  “什么人!”

  林添勒马回头,只见一白色的身影突然落在钊大的马背上,不待众人反应,剑已再次被举起,鲜血横飞,竟不是直接拿他们的性命,而是断他们手脚!

  “啊!饶……”然后一刀毙命,林添死不瞑目。

  钊大两人早已痛得魂飞魄散,只是也没痛多久,很快便随他们的老大共赴黄泉……

  马背上,白色的衣袍滴血未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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