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一世千秋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饶是他云崇裕再三阻拦,秦琅睿说一不二,该钓鱼的还是要钓,就是腰疼。
白时琛一早过去就见着这两人拉拉扯扯,云崇裕背着秦琅睿迎着寒风走来,今日难得出了太阳,天气回暖,是个钓鱼的好日子。
云崇裕站在远处,看着那浮在空中的白毛,鱼线上也没穿饵,一人清闲自在在那呆呆坐着,要多神棍有多神棍。
秦琅睿靠在他肩上,疲惫地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小白那是坐在云上还是腾云驾雾?我在幻境里吗?
白时琛闭着眼,笑得亲切:“你们来了。”
“恕我孤陋寡闻,九代大人你这是在钓鱼?”云崇裕哭笑不得,又不敢走得太快,万一冰面破碎,还得跑回去更衣沐浴。
白时琛答:“我钓的可不是寻常鱼,往往眼前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所在。”
他画了个圈,二人站在远处观望,冰面之下偶尔游过一道黑影,似鱼非鱼,张了双如薄纱的翅膀,长须拖得极远,通体透明,若不仔细观察,只能觅其轮廓。
白时琛猛地抽回鱼线,此鱼随之一跃而出,咬着鱼钩,浑身变得火红,那更像是血色。
白时琛贵为圣子,钓鱼图个意境和开心,见鱼上钩却没将其留下,而是取了钩子将其放回河中。
他将鱼饵递给云崇裕,他们见着差点没拿稳,果真钓的不是寻常鱼,用的也不会是寻常饵,这哪是蚯蚓一类,分明是法力包裹着的鲜血,难怪大鱼能变成那副模样。
“我想你早就想问我了,关于你自己和长坷族的事情。”白时琛透过云雾,睁开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在这白茫茫的雪原里格外引人注目。
秦琅睿应了一声,令云崇裕放他下来,他们毕恭毕敬地坐在白时琛旁边,就等着他开口讲故事了。
白时琛也不卖关子,侃侃而谈起他所知道的故事,那是一个久远的故事,却又历历在目,就好似最近才发生。
“你们二人,都是我的故友,是的,就清琅与百里云砚而言是故友。你的事情我不多谈,总有一日你自己会知道的。”
“上古时代,神木、圣火、皇土、天水与帝金五大氏族约定保守我们身上的秘密,我们避世不出直到清琅与百里云砚喜结连理,那时我们开始接受外来者,只是族人们没料到,与非长坷族人养育后代,会使我们血脉变得稀薄,力量也不如原生。”
“后来,那些血脉不够纯净的族人畏惧我们,害怕我们一手遮天,于是他们大举屠/戮我们这些拥有银发红瞳的长坷族人。五代为了保护我族族人,宁可自毁开创一片新天地供我们生存,从此圣子与族长平分秋色,互不干预。”
“我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害怕踏入那些混血的领土,再后来神树发威,山崩地裂,混血们终于意识到我们才是真正的神树子民,将圣子捧为信仰。”
“如今,拥有纯净血脉的长坷族人数量稀少,我们被人们称之为‘上古术士’,不是因我们活了多久,而是我们所用的术式与数量,值得如此赞誉。”
秦琅睿想起儿时用术式消去云崇裕的“白化”,与对付鬼夫人时云崇裕母亲那如雪般的长发......还有近在咫尺的白时琛.....原来如此。
秦琅睿问:“上古术士与长坷族.....还有凡人术士之间,有何关联?”
白时琛摇摇头:“你硬要说的话,上古术士是不能用如今标准衡量的,我们随便一人之力都比齐轲要强。上古术士讲究的并非使用自己的法力,是借用天地万物之力。”
秦琅睿和云崇裕听言皆僵在原地,他们不知如何开口,就连云崇裕年幼生存在长坷族也未见过八代以外的上古术士,可见这梦幻般的存在是多么珍贵。
这就说的通清琅为何会在手账内写下“天地之力,非常人所得,神木、天水之类旦可一试”这样的话。
“再者,长坷族可通过某种形式增强能力,我将其命名为‘净血’。通常使用净血之人,白化的规模会扩大,最常见的就是发色与眸色会变得与我们相似,只是这法子有损寿命,莫要轻易尝试。”
秦琅睿一瞬想到的是刚才破冰而出的那条大鱼,饮血过后通体变红,难不成是......他疑惑地望向白时琛,对方只是摇摇头,不再多言。
“阿裕,你若有心回长坷族,拉拢上古术士们是十分必要的。”
说的也是,随便一个上古术士能力都在大幻帝齐轲之上,能夺得他们的支持,那会让他少走不少弯路,事半功倍,怎不让人动心!
“多谢九代提点,今后还请您引荐了。”云崇裕谢过白时琛,一腔雄心壮志,九代这一番话不仅为他指明道路,也坚定了他回去的信心。
“不过,最大的变数在于一人,那会是云瀚舟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人。”
云崇裕急忙问道:“那人是谁?”
白时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淡淡笑道:“他的能力为控心,天机不可泄露,还需要你自己去寻,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无妨,还是多谢九代。”
他们回去的路上依旧对那几句话意犹未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大幻帝之外竟还有一番景象。秦琅睿趁机旁敲侧击估摸了一下白时琛对他二人的印象。
白时琛一提清琅就呵呵笑个不停:“他啊,他可比你稳重些,兴许是从小被当成少族长培养长大,亦或是成为国师后在官场摸爬滚打,内里和你如出一辙。云砚啊,他话不多,武将也许都这样子,他那一生认了一个人就咬死不放,只对那一人有心。”
“既然你们是故友,你该不会活了.......两百多年?”
白时琛有些失落地扭过头:“倒也没两百多年,我二十有六,毕竟能力是那样的东西,自然是上通远古。”
秦琅睿不禁有些羡慕他,这通古识今的能力还真是方便,难怪活的像个老神棍一样。
也正是因此,他才看了许多旁人看不见的残忍的现实。
他们把白时琛送回小屋,那破房子被任垣催促着翻修了一遍,圣子自己住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外人眼里就像他们霁山虐待来客一样,身为霁山门掌门,自要做好东道之礼。
方一进门,白时琛脸色巨变,用全力把二人推入房中,掩上房门,唤出天都,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龇牙咧嘴。
“没想到你竟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住的可还舒服?”屋顶上传来一道带着调笑却又冰冷的声音,在白时琛还未及时反应过来,此人把瓦片砸了个稀碎,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踩在案上,一手握刀,那气场压得他们直不起腰来。
褐袍男子一脸不屑地看着云崇裕,啧啧舌叹气:“我还以为这小子多有能耐,早知道换一把钝一点的刀了。”
他提刀向云崇裕砍去,速度之快不过是一瞬之事,秦琅睿伸手扯过身旁的人,眼看着刀刃就要落下,秦琅睿手脚冰凉,咬着牙想要自己上去接这一刀。
他们头顶上张开一道金色正印,白时琛护在他们身前,杀气外露,天都四翼大开,两者相较不下。
褐袍男子咧嘴一笑,生生劈开了白时琛的正印,他倒是没伤白时琛分毫,就是身边那吓人戾气越发重了起来。
白时琛吼道:“阿裕,带着琅睿跑。”
云崇裕取出剑站在他身边,眼神坚定:“我陪你一起。”
白时琛抿了抿嘴,唤出业火守护左右:“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褐袍男子驾起刀,扯下手腕上系着的黑绳,趾高气昂地对着白时琛:“没错少族长,趁我现在对你们没兴趣,快跑呀。”
白时琛与男子一齐出招,双掌相接,烈烈之火与呼啸狂风硬碰硬聚集一处,足以把整个屋顶掀翻。
好在白时琛处于优势,对方却也不甘示弱,两方就这样互相牵制,谁也不让谁。
白时琛哑声念了几句术式,漫天飞雪汇集在他们头顶,跟着他双手一撤,直勾勾在那男人头顶落下,狂风擦过他白净的脸颊与崭新的衣物,几滴鲜血滴落手背。
天落惊雷,也是冲着男人去的。
刀光残影掠过,如尘暴的飞雪被男人生生劈开一条路,他在其中安然无恙,唯一变的破破烂烂的就是他那一身黑衣,被雷劈焦了。
天都扑腾着翅膀尖叫道:“齐轲你个不仁不义的家伙,为了帮云瀚舟连契约你都不顾了吗!”
齐轲?!
名为齐轲的男子解下他那厚重的斗篷,神色如常,好似不以为意:“我可是让着九代,何来不仁不义。”
白时琛眯着眼睛,欲言又止。
“你还真是蠢的可以,我一句话让你不要窥探我的将来你就真不去看,吃亏了吧?”齐轲走到白时琛面前,那高大的身影笼罩着白时琛,本想伸手去扼住白时琛的喉咙,被他侧身一抓,肩上用力一掀。
这二人又是一个背后一刀砍来,另一个开术式去挡,好一场不分伯仲的斗争。
电光石火之际,齐轲将法力注入袖中小刀之中,暗暗用力召唤契约大妖———影牙虎,悄无声息地靠近云崇裕和秦琅睿。
他一个分神让白时琛抢了先机,一拳照着脸打了过去,齐轲后退几步,脸上多了个红印子。
白时琛眼眶红了一圈,他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生气极了,撕心裂肺大吼:“齐轲!你何德何能背叛我!”
“我不过就是个监视你的,九代,你若是老老实实在长坷族待够你最后四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齐轲不慌不忙地答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会给别人带来多大麻烦?”
白时琛表情狰狞,苍白的手指紧握成拳,朵朵红莲怒放,他用了全身解数与这个男人相对,眼中满是恨意。
云崇裕及时伸手拉住白时琛,只怕九代这一招是真的想取这大幻帝的命,他的法力强大的不像话,要动了真格,只怕这方圆几里都要被他夷为平地。
红莲散去,霜花瓣瓣飞舞,白时琛如梦初醒般无助地望着云崇裕,又皱起眉头望向齐轲。
“齐轲,你是为了云瀚舟?”白时琛语气冰冷之际,如利刃一刀一刀剜在心上。
齐轲举刀,他似乎有些疲惫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我真是白瞎了眼。”
齐轲这次并未冲着白时琛去,任由他对自己下手,在那阴影之中潜伏着的东西早已按耐不住嗜血的欲望,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琅睿,叫人一阵恶寒。
一刀自袖中飞出,云崇裕眼疾手快要去挡,怎么也动不了,低头一看,四肢都被自己的影子缠绕住。
秦琅睿也是一样,想躲却无处可躲,影子就像狗皮膏药般粘在身上,他们二人都无法开法印,暴露在齐轲的视线之中。
在被刺中之前,秦琅睿依稀看见白时琛的攻击皆被黑影吞噬,而大幻帝齐轲,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就是个旁观者,一直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场没有结果的厮杀。
这个人斗不过,这是秦琅睿第一次如此评价一个人,在他面前一切苍白如纸,明明就在眼前发生的事,他却无法避免。
他听见云崇裕的嘶吼,他听见白时琛的低喘,他听见齐轲的嘲笑。
他还是太弱小了,如同蝼蚁一般。
抱歉大黑,又要让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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