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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肉肉喵 15687字 2023-02-12

  穿着皇袍还是纯银色发,云崇裕神色凝重,手一挥揭掉面纱,俊俏的外表格外出众,棱角分明,约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

  “他是长坷族.....你的熟识?”秦琅睿与他合力把人报上来,这人还吊着口气,得赶快找人给他看看。

  “何止是熟识,他怎么会出现在此.....”云崇裕喃喃道:“你可知我们信奉神树与圣子,他就是九代。”

  “九.....九代?”

  世人皆知九代圣子与云瀚舟共掌长坷族大权,二者互相克制,九代的样子俨然是被人暗算才顺着水流漂到霁山。

  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清晨,给云崇裕换好麻布,两人借口巡山匆匆进了村子,他们没那个胆子把九代藏到师门去,万一此人意图不轨该如何?

  昨夜郎中来瞧过,一番望闻问切给出的结论是受了点外伤,每日记得上药便可,另需静养,若舍得用钱,熬上些益气补血的药膳汤更好。

  九代睡了近一月,那日云崇裕念八代于他有恩出手相助,把九代藏在村子里一户无人居住的屋子里,他俩换着守人。

  秦琅睿用湿布小心翼翼擦拭九代龟裂的皮肤,入冬了较干燥,再漂亮的脸也难免会脱皮,得好生照顾着才是。

  “小白啊小白,你什么时候才能醒。”秦琅睿清过那块抹布挂在窗边,坐到床上捏九代白白的脸蛋。

  云崇裕端药进来正好听见他没大没小地叫人家圣子“小白”,迷茫地问他:“为什么叫小白?”

  “大斗篷,红眼睛,白头发,你有没有觉得很像......兔子?”秦琅睿耐心比划着。

  云崇裕面无表情,照这么形容他就是只黑兔子?

  秦琅睿答:“你比较像狼。”

  “九代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也不知为何这么久了不见醒。”云崇裕把药递给秦琅睿,伸手去探九代的神识。

  秦琅睿吹凉了药再喂给九代:“神识内丹都在,奇得很。”

  “难不成是神相.....儿时有幸见过八代的契约妖魔,是神鸟天都。”

  小黑狗立起一只耳朵,秦琅睿踹了他一脚:“六翼灵雀?那与他醒不过来有何关系?”

  “契约妖魔是靠契约主的法力为源,正如我食梦魔这个身体吸取的就是你的法力,这个人身上没有一丝法力,应当是供给他那神相了。”小黑狗解释。

  法力不足,身体为了调节自然就一直保持睡眠,直到恢复原状。

  “也就是说找到神鸟他就能醒了?”

  小黑狗点点头。

  “以我们二人的法力不足以见到神相,那是至上的天地之物,不是人人想见就能见到的。”云崇裕沉声道:“若我还能向上一层,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他所言,你们若真想寻那神相,我有法子,就看你们接不接受。”小黑狗起身,黑黑的尾巴化为一片黑雾,妖气极重,十分刺鼻。

  秦琅睿嗤之以鼻,他并没打算要借助魔的手段,东帝阁的阁主就在山上,在这用魔简直自讨苦吃,更何况前世他就因魔受尽苦头,子斐对他一条贱命念念不忘,用魔是他的大忌。

  “这个还需要多加商议才是,指不定哪天天都就来了,莫慌莫慌。”秦琅睿揉揉它毛茸茸的头,一介大魔的面子总不能掉了,该哄哄还是要哄哄。

  东方旭日初升,云崇裕看时间差不多,帮九代掖好被子,准备离开去巡山。

  秦琅睿替他穿好披风,见那没什么血色的唇,灵机一动双手绕上云崇裕的脖子把他往下拉,不偏不倚地吻住他。

  自他们互诉衷肠后,平日相处一如往常,就是秦琅睿找到了更正大光明腻在云崇裕身上的理由,甚至夜里都要去爬他的床。

  云崇裕被他天天这么撩简直快撩出火,有几次没把持住,忍不住对他上下其手时———秦琅睿翻了个身,睡觉,完全没有顾及一旁满身燥/热的云崇裕。

  能看不能吃,当他是圣人吗?

  云崇裕也就只敢在心底叨叨,他一向宠着秦琅睿,既然他不愿意强迫他也没用,就是自己受点苦,反正人是他的跑也跑不掉,相信总有一天这家伙会开窍的。

  这样想着,云崇裕揽过他的腰加深这个甜蜜的吻,灵活的舌头撬开秦琅睿紧闭的牙关,更加往里攻略城池。

  秦琅睿这个清纯了十八年的除妖师,平时春宫图没少看,料想不到实战绝无书上写的那般好运用,每次他一主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云崇裕反客为主,实在是气人。

  等云崇裕结束这个吻,秦琅睿已经被他弄的浑身发软,手脚都勾在云崇裕怀里,小脸捂的通红,他毫无意识地舔舔唇,水汪汪的眸子上瞟。

  怎么这家伙还是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

  云崇裕被他看得邪火四起,恨不得立刻拉着他去颠/鸾/倒/凤一番:“走,大早上的巡山跑一圈去。”

  秦琅睿应和:“走走走,跑路去。”

  小十六小十七下山时只看见师兄和他们云哥哥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撒欢儿奔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天巡山的不是我们二人吗?师兄们在干甚?

  自云崇裕回来,秦琅睿真的是每天都在找借口巡山,他心里哪还有古书典籍,身外之物都不比与心上人共度一刻来得重要,他俩明面上不说,大家心里却如明镜,明白的很。

  小十六摇摇头,不甘愿拿着扫帚铲雪:“还好龙阳之风两百年前广为接受,不然就师兄和云哥哥这样子上街绝对会被人胖揍一顿。”

  小十七默不作声,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一向细心的他留意到树上积雪不自然抖落,好似整棵树都在跟着一起颤动。

  不,动的不仅仅是树,是这片大地在颤动!

  “地震了?”小十七疑惑不解。

  “咋会是地震,地震了我们就不会站在这了.......妈呀!小林子!躲开!”小十六瞟到积雪崩塌,往他俩这边坠下,不加思考拉过小十七,二人双双滚进雪地中。

  意外的是积雪并未伤及他们,有人赶在他们前面先一步挡住了这飞来横祸。小十六抬眼去瞄,云崇裕的黑袍映入眼帘,他一手展开结界,将那积雪推了回去。

  “你俩有没有伤着?”秦琅睿在他身后,把师弟们扶起来,拍干净身上的雪。

  他俩都没受伤,连忙向云崇裕道谢,救命之恩今后定当报答。云崇裕哪会要他们小孩子报答,假意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师父出关了。”秦琅睿指着山腰一角,眼中露出锋芒之光。

  “师父!”

  “六年了,如今他实力雄厚,怕是也到了大幻帝资质。”秦琅睿思索着,示意师弟们同他上山迎接师父去。

  秦琅睿还没走出去,小十六那张脸黑得像只蔫了的茄子,抖着指尖指向秦琅睿背后,努着嘴暗示他后面有人。

  秦琅睿不以为意,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就这样,大惊小怪的。

  “垣先生。”云崇裕的声音传来。

  秦琅睿:“?”

  “不必多礼,你身上带伤,怎么不去好好歇着?”

  老者虽年过八旬,却不见他有多瘦弱,面色黝黑,一头黑发并未发白,乱糟糟地顶在头上,布衣草鞋,胸襟大敞,手中持着一竹棍,没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模样。

  秦琅睿与他这健硕的身材比起来,相形见绌,一看就不常干活,好吃好喝伺候着长大。

  “琅睿,几年不见长大了。“任垣眼中满是赞许,和蔼可亲地拍拍他的肩。

  “师父,您去修炼一番真是折煞我也。百宴门那仗势欺人的,折腾到我们头上来了。”秦琅睿拜三拜,双手背在身后,彬彬有礼。

  任垣沉声:“此事我有所耳闻,谢寰这家伙,鬼点子就是多,叫人防不胜防啊。”

  秦琅睿拍拍两个师弟的屁股,叫他们上去巴结巴结师父。两个师弟心照不宣,秦琅睿没少说任垣为人那是一个严苛,早日与师父混熟些也好。

  “徒儿洛殷,拜见师父。”

  “弟子符林,初次见面,师父。”

  任垣笑着扶他们起来:“你们一个天水后人一个皇室宗亲,我霁山门面子真是大,还呆的习惯吗?”

  “习惯习惯,师兄们对我们可好了!”

  秦琅睿暗笑,不愧是他秦琅睿手把手教出来的,马屁拍的到位。

  任垣随意与他们谈谈学业与日常便打发他们回去,秦琅睿本想揪着云崇裕跟着一起跑,被任垣一把拦下。

  “九代被你们藏哪去了?”任垣厉色逼问。

  二人相望,知道这是瞒不过了,霁山什么地方?一点风声雨滴任垣都清楚,何况九代一个活生生的人。

  “师父,随我来。九代睡了近一月,也不知遇上了什么。”

  他们把任垣引到那间破房子里,九代如人偶般睡的安祥,发梢映着阳光,他就像雪原孕育出造物,冰清玉洁,纯净而又自然。

  任垣坐在床边替他把脉,人还活着,就是迟迟醒不过来,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拴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是神相不愿让他苏醒,只是灵兽性情乖张,都是些喜怒无常的主,我怕召唤出来也不一定会有结果。”任垣掀开他的眼皮,那对眼睛就像凤血玉,清澈透明。

  云崇裕愁眉不展:“若垣先生出手相助,我可试着同天都谈谈,八代与我爹私交甚好,天都兴许会愿意与我交谈。”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

  任垣展开法印召唤神相,天都属火,只有火行宗师召唤才不至于被天都反噬,他取过一把匕首,划开九代的肌肤,业火汲取新鲜的血液,火势蔓延,渐渐有了神形。

  华丽的尾羽展开,一声尖利啼鸣,小肥鸟自业火中扑腾翅膀飞出,两爪衔着九代的肩啾啾啾啄他。

  “这什么,小麻雀?”秦琅睿怀疑自己眼花了,那明明是只溜圆溜圆的麻雀,哪有什么神鸟的感觉?

  “啾啾啾啾啾!!”神相怒了,扑过来对着秦琅睿一顿猛啄。

  小黑狗本来在一旁安安稳稳睡觉,被这破鸟吵得神情恍惚,龇牙咧嘴一口咬上那美丽的尾羽把它拽下来,狗嘴巴就离小鸟儿一尺远,大有一副你再吵我吃了你的架势。

  “汪呜!”小黑狗吼它。

  神相不甘示弱,扑腾着翅膀啄它的狗头:“啾啾啾,啾啾!”

  一狗一鸟吵得不可开交,秦琅睿生怕小黑管不住自己的嘴把人神相一口吞了,捞过小鸟儿捂在怀里,食指轻柔抚摸它的羽毛,抚顺这只暴躁的小鸟儿。

  小黑狗吐出一嘴鸟毛:“伪君子,你看你,一张破嘴啾啾啾,只能啾啾啾,以后都啾啾啾算了。”

  神相张嘴吐了个火球示威,小黑狗一闪,尾巴一铲,火球被它铲了回来,眼看着就要撞上秦琅睿那张漂亮的脸,云崇裕眼疾手快,手背炸出来一块黑色的疤。

  秦琅睿怒道:“你这条破狗,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汪汪汪!”

  小黑狗委屈,耳朵塌下来,匍匐着爬到秦琅睿脚边,尾巴试探地摇一摇。这鸟儿见伤着人,挣扎着从秦琅睿怀着飞出去,落在云崇裕肩头,鸟喙贴着他的脸蹭蹭。

  “天都这是怎么回事,灵兽不会说话?”

  小黑狗翻了个白眼:“人家可是高贵的六翼灵雀,这小肥鸟是它法力被封了才这样,你施个术就能听懂了。”

  还好秦琅睿懂这样的术式,神鸟哼哼了几句,张嘴就开始骂小黑狗:“壬境,啊不,黑魇,你堂堂一个虚实之魔在这扮狗,我看你这一辈子都扮狗更!好!”

  “还不是你们那个少族长干的好事!你以为我想啊傻鸟!甲虚大人就差没现世乱刀砍死我!”

  “是我我也砍你好吗!你把甲虚的脸丢哪去了,肥狗?”

  秦琅睿瞪着小黑狗:“你再叨叨?”

  “切,傻鸟,这小子你认识不?”小黑狗努努嘴。

  “认识啊,这不是清琅和云砚.......?嗷?这不是我干儿子?阿裕啊你真是愁死舅舅了......”

  云崇裕:“我干爹是八代,您冷静点。”

  天都恍然大悟,忆起了重中之重的那个人:“八代......时琛呢!九代呢?”

  所有人不约而同指着床上睡熟的那人。

  “真是造孽,阿裕你看看他的凤簪在哪?”

  云崇裕得令去搜,天都扭着那肥嘟嘟的屁股解释:“时琛本想等你从百宴台出来就去接你,在路上被云瀚舟派的杀手劫车,他将我封印在凤簪里,自己却惨遭毒手......”

  他搜寻一遍未果,天都告诉他簪子或许在他的体内,果不其然,九代将凤簪锁在自己的心里,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拿出来。

  “九代为何要来接我?”云崇裕小心翼翼捧着那通体鎏金的凤簪,内里法力涌动,不仅仅锁住了天都,也把他的灵魂锁在其中。

  “长坷族内乱,云瀚舟养魔用了全族的法力,族人们受魔气侵蚀,命不久矣。当年你父亲遇害,时琛与八代拼了个你死我活才保住半个长坷族,云瀚舟一路派人杀你,他就一路派人妨碍他。”

  如今时机已到,云崇裕有能力有手段,背后有霁山与百宴门支撑;而九代自身就是长坷族一方掌权人,能够驱使神相天都,本就是云崇裕想要拉拢之人。

  简直是天赐良机。

  “云瀚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早就暗搓搓找机会杀他,前几次能防下是因为齐轲出手保护他......这一次就......”

  齐轲乃是修真界造诣第一人,世上仅存的大幻帝,多年来不见他行踪,原来是跟随九代左右......

  秦琅睿光是听天都一面之辞,无从判断他们是善意还是恶意,希望这不是个处心积虑设好对付云崇裕的陷阱,不然云崇裕耗了这么久的心血都要功亏一篑。

  “说吧,如何解术,这些话我想听九代亲口告诉我。”云崇裕摆弄着那根凤簪,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受了这么多苦,他人的话他已经无法轻而易举相信,所以真相,还需他自己眼见为实。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篇开始了!下一章就有会动的小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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