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一世千秋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十八章
百宴台之争是每一个百宴门弟子心之所向,不过想要跻身其中,首先要能够进入百宴门的师门,再者就要有大化褪以上的资质,不然去了就是活生生的送死。
谢潇来找云崇裕时,他正在房内修炼,全神贯注以致没有察觉小姑娘走进来。
都说女大十八变,谢潇出落得亭亭玉立,成熟了些却不显得妩媚,她还是那个纯洁无暇的小姑娘谢潇,会闹着云崇裕想吃栗子的谢潇。
“云哥哥~阿云~时辰快到啦!”谢潇小心翼翼地在他眼前挥挥手,见云崇裕没有反应,气鼓鼓地伸手给他拳。
云崇裕挑开一只眼,默默盯着这小姑娘,任由她造次。
“我把我的智慧交给你,不要做出有违天理之事。”
秦琅睿那一番话至今还印刻在他脑海之中,他并不打算依赖秦琅睿的力量,今后他若是想孑然一身杀回长坷族,秦琅睿是绝对不能被牵扯其中的,他要保秦琅睿一世平安,也要向云瀚舟证明自己已经不是任其宰割的孩子了。
云崇裕调整好气息,猝不及防抓过谢潇那双乱动的小爪子,二人视线相交,谢潇被他看得红了双颊,如同那展开的粉莲瓣一样好看,急忙捂着脸躲到一边。
“走吧,看你快要上阵了都不见慌,想必是胸有成竹。”云崇裕摸摸她柔顺的长发,起身去拿他的佩剑。
“关于这件事,我来找你是有目的的。”谢潇声音如蚊鸣,料想云崇裕没听清楚,她清了清嗓子:“云哥哥,和我合作如何?”
“如何合作?百宴台之争向来只出一个胜者,其他人非死即伤。”云崇裕反问道。
谢潇见他不肯妥协,急忙把他抓到自己身边,一双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最终下定决心道:“我并未多想,我不过是想活下去!如果剩下我与你二人,我自会让与你!”
她的神色很诚挚,毕竟身为女子,临场退缩的情况时常会发生,她若是单纯想保命,稍微出手相助并非不可。
“我同意是一码,但是不能让你拖累我,你若是能跟上我,那便如此。”云崇裕将她的指节一个个掰开,套上外衫转身离去。
谢潇自然追上他的步伐,亦步亦趋跟着他,不时还讲些奇闻逸事,想要他那张脸带点笑容。
二人到达百宴台时,在场所有人的欢呼声包围了他们,他们尖叫着,呐喊着,人潮涌动,兴奋到了极点。
“那个就是新晋的幻帝!长得可真俊!”
“这幻帝之名可不会是水出来的吧......也不知谢寰是否有从中做梗。”
“看看他那张脸,不觉得和长坷族的族长有几分相似?”
云崇裕环伺左右,百宴台建在湖上,可以容纳约千人,空中架着百宴门特有的红色灯笼,随风摇曳着,台边缘用术式隔离开,仅有一条白玉阶小道通向此台。
湖光山色,真是个吸收天地灵气的宝地。
“云哥哥,大家都在看你!”谢潇笑着倚在他身边,娇嗔道:“不愧是我的云哥哥,一上来就备受瞩目!”
云崇裕脑子里还在想事,低头时余光扫过她抓着自己衣袖的双手,左手手背留了一道刺眼的血痕,狰狞可怖。
“手怎么了?”云崇裕小声问。
谢潇连忙把双手抽回去背在身后,头似拨浪鼓般摇着:“没事没事,前几日走火入魔,一时没控制好,留了道疤。”
云崇裕点点头,往众弟子聚集之地走去:“好好调整,留疤可不好看。”
众弟子见他们走来,纷纷让道,他们知道云崇裕的实力,在盛会开始前招惹他简直是吃力不讨好,不如敬而远之。
入门时尚有二十人,待到了出师之日只剩下十五人,个个卓尔不群,平时看着都是一群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家伙,实则卧虎藏龙。
降君共十二人,而大降君却只有三人,那三人正是日前入门时云崇裕有所留意的,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事先串通好的,若是他们结盟,对云崇裕而言是个极大的阻碍。
其余人怕是合力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幻帝可不是说着玩的,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与谢寰平分秋色。
一位穿着红衣的老者拄着拐杖向他们走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没有任何情感,就像个活死人。
人们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部汇集在这百宴台之上。
老者点过人数后,转身面向身后的群众们:“午时已到,请天棱镜!”
他的华服“嘭”一声吹起,沙砾围绕着他,老者将法力注入百宴台的灵脉之中,水里藏着的天棱镜一个个如出水鲤鱼,悬浮于百宴台之上。
幽幽绿光相连,单单几块不起眼的石头把他们的现状反射给了全江湖,现在不仅是那些个凑热闹的群众,所有懂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老夫乃百宴门之长老沧野子,本次百宴台之争参加之人共十五位,众弟子,请跟随老夫起誓。”老者举起右手紧握成拳,众弟子跟随他一道做了。
“对天起誓,我等谨尊师门教诲,对结果心服口服,绝无异议。”
云崇裕虽然嘴上跟着动了,他立过天誓,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他这天誓立的没头没尾,也不知要真的有个什么不服的该如何是好。
沧野子待他们立完誓,一张老脸努力撇出来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将拄拐举过头,高声喝道:“请掌门————”
谢寰如同天神下凡,一身红衣衬着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他负手自天上落下,火云缭绕在他身边,千万红灯笼因他出现齐齐亮起,随之而来的是百宴门其他几位长老,都是些风姿绰约的名人,就算不懂行道之人都知道这些个人的名号。
“是掌门谢寰,年过五旬了像是没怎么老一样。”
“他可是少数幻帝之一呢,好像是这小幻帝的恩师。”
几位长老分别走到百宴台四周,谢寰与沧野子正对他们这些弟子。沧野子上前去同他说了些话,谢寰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
云崇裕站在人群当中,就算他不去看也能感受到谢寰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他抬头与谢寰对视,没人发现他那双眼睛也紧紧盯着谢寰。
“本次百宴台之争规矩与以往不同,我们之前都是直接在这百宴台上直接斗法,胜者为王。”谢寰投出一座小山,看那山路崎岖不平,甚至背面还有悬崖峭壁,掉下去可真的一命呜呼了。
“因为这次有幻帝阶的弟子参战,我与长老们商量好,这次的地点选在我等制造的幻境之中。”
有几个弟子窃窃私语道:“既然是在幻境中,岂不是受伤也不会有所影响.....”
他们这几句话带了一丝幸灾乐祸,云崇裕瞥了一眼便往前走去,那座山并不算高,就是绵延起伏的小山较多,主峰之上被云雾笼罩,那明显是人为加上去的阻碍,隐约可见其中的一座破庙。
这么大的场地,怕是一日之内走不完啊。
“云哥哥,云哥哥!”谢潇唤他。
云崇裕让她走近些讲,他俯下身,谢潇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云崇裕一笑而过,只听谢寰接着道:“这山正如你们所见,是座环山,不用担心走错路,只用想想如何在短时间内抵达主峰,想要胜出,那就必须达到这座庙内,取得本次奖品,长剑玉京谣。”
“不过,就算拿到了这玉京谣也要找到破阵的阵眼,活着回到着百宴台才算胜出。可还有什么问题?”
云崇裕问道:“山里可有机关?”
谢寰笑得狡黠:“自然是有的,不仅有夺命术式,也有各路妖,难度不比往日,还望各位多加小心。”
这些老家伙,为了不让自己太掉面子真是把毕生能想的都给他加了进去,还好他云崇裕爬了六年的山,山神使者也杀过了,对付这些妖不是什么问题。
最困难的事情果真还是最后的破阵,一切还要等入阵后才能有个定数。
谢潇上前举手:“师尊,可否结伴而行?”
谢寰略思答道:“若你能找着人便可。”
“难不成我们所有人都会落在不同的地方?“有弟子问道。
沧野子是个不喜喧闹之人,一拐杖敲在地上:“你们会被打乱,分在何处看命。”
众弟子没了声音,有些甚至把哀怨的目光投向云崇裕,毕竟事出于他也只能把气出在他身上了。
“可还有疑问?现在不问一会入了幻境可没人答疑了。”谢寰依旧笑得和蔼,平常看他那张脸笑起来如沐春风,现如今情势紧急,在看他可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笑得真是令人发怵。
其中一个大降君开了口,云崇裕记得他叫安如霜,是个沉默寡言却又十分严谨之人,他问谢寰进了幻境可还会影响到自身生命。
“这不是儿戏,还请各位提高警惕,万一被人杀了,可就是真的面对死亡了。”
这是一场赌上性命的盛宴,果真这一点亘古不变。
场上的气氛冷到极致,他们都开始沉思自己是不是还要冒险去这百宴台之争,以往顶多是个缺胳膊少腿罢了,如今却是以命抵命,得不偿失。
谢寰早知会有这般反应,他可是给足了这些弟子后路:“现在还有多少人想退出的?”
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云崇裕听见有那么些人已经动了想要离开的心思,少一个对手总是没有坏处的。
安如霜拉了个人挤了过来,那人是三位大降君之一的常微,据说是当今某个大臣的掌上明珠,从小不愿呆在家中,年纪大了些就独自跑出来拜入百宴门,虽是个姑娘,性子却比谁都刚烈。
三降君之一的最后一位看他们拉帮结派也没忍住跑过来分一杯羹,这人叫应诚山,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平时素来与云崇裕交好,他们可不愿意在这百宴台上碰着。
应诚山开门见山道:“我觉得这次胜者非云兄莫属,除非你们要和我一起对付他。”
常微嘴角抽了抽:“我可不会做这种不仗义的事。”
安如霜打断他们:“我来找云兄不是为了这个,方才师尊也说了,幻境术式很多,而且关键是最后的破阵。”
云崇裕冷冷道:“你们是想让我破阵?”
安如霜倒是个实诚人,立刻点头表示:“你想想,修士大多不会修炼那种不能一人撑得起、耗时而且耗力巨大的东西,我们自然也没专攻破阵术之人,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您这尊大佛......”
应诚山立刻接道:“云兄,你家那位不是传说中的霁山一景?那可是我修真界的大牛啊!”
他这暗示真的有够明显,云崇裕无奈摇头:“你们真当他是钻研大阵的,那不过是他业余爱好。”
常微叹气,目光变得涣散:“那可如何是好,这不是出不去了。”
云崇裕笑着说:“我也没说我不会破阵,跟了他这么多年,见招拆招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三人如抓紧了洪水中的最后一颗浮木,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破阵可以,但是我必须得活着上山。”
安如霜应承道:“云兄莫担心,我三人谁先到了主峰就致力把山路给破了,以绝后患。”
应诚山也许诺他:“要打我们出来了慢慢打。”
常微跟着附和:“放心吧,我也想与你们快快活活地斗一场,而不是在这种鬼地方互相暗算。”
有他三人的承诺,云崇裕大可放心不会在半路上被突袭,还好都是些仗义君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遇上其他人也稍微省些力气,打晕或者不能继续方可,总不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云崇裕叮嘱他们,他尚可一击放倒所有人不取他们性命,却不能保证这三位手下留情。
他们三人互换眼神,释怀般笑道:“既然同门一场,自然不会做到那么绝。”
讨论声越渐小去,最后商榷下来,十五人之中退出两位,参战者十三位,可算是个可观的数字了。
谢寰对剩下这十三人颇为自豪,他赞叹他们:“真是为师的好徒弟,那便祝各位武运昌隆,心想事成。”
他一声令下,几位长老张开手臂,口中念着长而冗杂的术式,云崇裕听了听,心想要是这术式念给秦琅睿听,他绝对能改成几句话。
百宴台上灵脉亮起,烈火自四周燃起,一道火墙将他们与现实隔离开来,随之魂与身剥离,头重脚轻,仿佛于空中坠落,耳边没了人们的喧闹,只有风声、水声交错响着。
一曲高山流水,琴声悠悠,渐渐琴声急促失控,音调高低起伏,一弦崩断,琴声戛然而止。
这一曲之中,他满心都想着秦琅睿,念着那人还在霁山等着,念着自己还欠他一句话......绝不能死在这。
感到有小石子砸在脸上,云崇裕伸手去摸,不仅什么都没摸到,还感到自己不断下坠,他猛地睁开双眼,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常言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可能他云崇裕一辈子也逃不开坠崖的命运,先是被他那倒霉小舅舅丢下悬崖,如今群山就这一个地方有悬崖都被他遇上了,该说自己是好运呢,还是不幸呢?
还是不想了。
云崇裕用术式去了身上的重量,此时他轻如鹅毛,为了不被风刮走,还从悬崖下的树丛中引上来一根藤蔓,死死缠绕着自己的腰,就这样缓缓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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