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一世千秋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十七章
秦琅睿登时捂着胸口惊道:“哇,我竟然成功了!”
他绕着结界走了一圈,东摸摸西摸摸发现什么也碰不到,难不成是他法力太微弱了?不见得啊?
小黑狗用爪子刨了刨地面:“你没搞错,看来这个术式只能产生幻象。”
“那也好过没有,我们下山去看看,那日有人悄悄入了我的结界,我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秦琅睿皱眉,他好歹也是现在霁山管事的,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捣乱,他可不能置之不理。
下山这一路很明显有别人的脚印,还是在云崇裕下山没多久时就开始跟着他,一路跟到阵眼附近。
“这脚印怎么看上去.....像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的....”秦琅睿伏在地上,想着反正这儿都是幻境了,哪还怕弄脏衣服,小时候蹭地上也没少蹭,斤斤计较那么多干嘛。
他们师门女子很少,最近一次有女徒弟在师门还是他娘尚在之时,后来十一师姐与八师兄喜结连理,他们就再未有见过女人了。
就算把妖也算进去,烟女向来是浮在空中或者盘在十二师兄身上,也不至于留下这些脚印。
“该不会是......谢潇?”秦琅睿喃喃低语。
“一年前出现在师门的除了谢潇就是烟女,我想烟女不会想在地上走。”小黑狗与他想的如出一辙。
“那日我一直在山下,你看,这很明显有两串脚印。”秦琅睿指着他身边的一块泥泞地,沉思着:“那日我和大黑是一前一后走的,脚步自然会比较杂乱,但是这一个.....非常完整。”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并排而行的。
“况且你看啊,这凹下去的力度,我平时用术式减了斤两,大黑走路快,步子也大,我想也不是他和谢潇。”秦琅睿比划着那一层泥土,故作深沉在那解释着。
清琅这个术式没办法还原有生命的东西,只能让他们模糊看见些死物,要是能把人都给还原出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你的意思是......”
“寰先生来探望我时说了,他看见星象生变天降惊雷,我那时开了结界,里面所发生的事理应不会被人看了去......你说呢?”
秦琅睿暗指这串脚印就是谢寰与谢潇的,他还是搞不明白他俩那日下山去图个什么。
“啊真头疼,为什么不能把全部都给映出来,这不是难为我吗!”秦琅睿跳起来抓着头发往山下跑,小黑狗追在他后面,也不说话。
等着秦琅睿跑累了,小黑狗才默默开口道:“我不知有些事应不应该和你讲。”
秦琅睿厉眼一扫,捏着小黑狗的爪子笑道:“说,尽管说,知道什么都说。”
“你们人类总是喜欢追求一些不切实际的力量......你也好,云瀚舟也好,谢寰也好......我们这些魔是唯一能够与神相互相抗拒的东西,你想想既然长坷族有了神相,其他门派如何做想?”
不甘示弱的其他门派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制衡长坷族,更何况排名第二的百宴门,两者本来差距就不大,要是能够召唤出魔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他们没成功就是了,我们这些个做魔的,没事最喜欢的就是看你们互相厮杀互相抢夺,唯恐天下不乱。”小黑狗哼哼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况且我们和神相一样,自尊心很强,择适者为主,云瀚舟那一套‘养魔’的法子我们是看不起的,非常看不起。”
秦琅睿:“那你又看得起我?”
小黑:“......你是适者,而且这不是欠你人情。”
秦琅睿听了他这番话豁然开朗,鬼夫人身为大妖,她的灵力可以供一只大魔吃挺久,所以此番他们来到霁山本就是有备而来,却没想到被秦琅睿他们占了先机。
此时毒雾席卷了整个镇子,惊雷劈下将其击散。再接着就是迸溅开来的蓝色光芒与三层蓝印,阵势之大让人叹为观止。
这是他们二人齐心协力击败鬼夫人那时,第一次旁观自己除妖,心中生出一股微妙的感觉。
不过多久,地动山摇,先是那毁天灭地般的光击,再到漫天卷起尘土飞扬,秦琅睿走到阵眼中间,默默等待这场无声的戏演完。
秦琅睿耳灵,此时感觉到一丝不自在,那声音仿佛是流水潺潺,紧接着寒风刮过,几滴水珠落在他脸颊上。
水珠?这里怎么会有水?
云崇裕不善水行法术,而他那时跪在石板路上毫无反应,既然空中没有落雨,那就只能是这不速之客干出来的好事了。
那不速之客正拖着云崇裕,秦琅睿转而望向那黑漆漆无边无际的街道,先前他意识不清没有多加留意,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撒野撒到了他霁山头顶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朵红莲盛开,火光缭绕,妖冶动人。
“......是火生金!”秦琅睿倒吸一口凉气,五行相生相克,袭击他的那把□□并不是无端出现的,而是有人刻意将其造出,准星正好面对着秦琅睿。
这人没打算要他的命,红莲孕出一把粗糙的长qiang,直直刺入秦琅睿的肩窝,钉住他那长qiang尾部还带着火光,一滴铁水滴落入地。
秦琅睿顺着那长qiang袭来的方向追过去,袭击他的人仿佛将自己置身事外,一朵火光红莲被他拍散,仗着那零星火苗,秦琅睿看见那让他再熟悉不过的武器。
节节分明,长有棱而无刃,形状如同铜制长鞭。
”竟是.....寰先生,火行法术的宗师,这一招火生金术真是用的妙啊。”
随着云崇裕一剑穿掌,内丹碎裂,鬼夫人的法力迸溅,化为一道虚无缥缈的黑雾堙灭于空中。
他的世界被五彩渲染,黑夜退去,街道重新拥有本属于它的生气,当眼前恢复色彩时,那把锏随人而动,自他身边一晃而过。
再度回首追去,只剩他一人伸出手,指尖碰到的,不过是幻境的一角罢了。
“琅睿,梦醒了,回神。”小黑狗的声音传来,秦琅睿顿时收回手,捂在胸前攥着衣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眼珠子却转的比什么都快。
“真没想到会是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这么说袭击大黑的是谢潇?”秦琅睿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顺着人群往前走,方才好像没有人留意到突兀出现在此的他,让他悬着的心落地。
即便如此,云崇裕那么喜欢谢潇,他要是贸然把这一切道出,云崇裕怕是会觉得他在挑拨离间。
可是,百宴台之争将至,该如何是好。
“你觉得你现在去讲了阿云会乖乖退出那场纷争吗?他准备两年为的就是取得百宴台的胜利。”小黑狗知道秦琅睿在想什么,他不会把云崇裕置于危险之中,不去向百宴门闹一闹实在是放不下这颗心。
“要是有人暗算他该如何。”秦琅睿眉头皱的死紧,他是真的很担心云崇裕的安危。
“如果换成是我,没有拿到内丹却白捡了个便宜徒弟,那我肯定是乐呵得紧。还有,江湖老二把老大的心头恨捡回去了,还能靠着阿云和云瀚舟作对呢。”
秦琅睿无话可说,真不愧是魔的想法,暂且先把这事压着,云崇裕身上有他设的保命术,现在还不见术式起效,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看他不去手撕了那百宴门。
小黑狗的说法其实不无道理,秦琅睿就算心里有火也找不到地方发,只得跺跺脚以示威风。
又是一个冬日,按理说今日云崇裕不必去练武场,看着这和煦的阳光,他总觉得不出门走走实在是有些浪费这大好时光。
“云兄,今日也起这么早,师尊不是说让你这些日子好生歇着?还有不到一周百宴台就要举办了!”与他同房的那位同门练完晨课,在外边冲了个凉回来换衣服,正巧看见在床边更衣的云崇裕,略有惊讶。
百宴台之争每五年开办一次,从各路过来求学的百宴门同门想要出师必须上台一争,说好听点那是神仙打架,说直白点那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况且这场盛会还会通过天棱镜转录给各方江湖人士一观,对他们这些学徒更是要求精益求精。
这云崇裕和谢潇是今年最大看点,一位是新秀小幻帝,而另一位是掌门谢寰的亲侄女,二者皆为本代百宴门学徒中的领衔人物。
再者,这么多年来并未有过大降君以上的修士参与百宴台之争,这云崇裕是数量及其稀少的小幻帝,自然十分惹人注目。
云崇裕系好腰带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呆在这心神不宁,下山走走。”
同寝那人似是忆起什么,从荷包里鼓鼓捣捣掏出来一封信递给他:“方才师尊让我拿来的,差点就忘了。”
云崇裕谢过,双手接了过来,信上被设了几道术式,他指尖轻轻一碰,那几层红色的法印绕着他的指头旋转起来。
他拆开那信,里面竟是空无一物。
云崇裕无奈地笑笑把信折好,想必是秦琅睿又闲的无聊没事干,平时他回信也不见得他多有耐心,如今这厮直接连话都省了去。
也罢,秦琅睿就算寄那些信来也不过是谈及谢潇,他实在是对谢潇无感,顶多将人当成妹妹看待,不过是看在秦琅睿的份上才待她好些,省的他还要卯足心思去打探谢潇的情报。
“那云兄,我早上还有课业要做,先行一步!”那小子急匆匆地收拾好自己往外跑,太阳都快比天高了,他再不去定会被谢寰揪着耳朵骂。
那人前脚刚走,还未等云崇裕动身,屋里的门窗全数径自关上,很是奇怪。
有人想在百宴台开始之前暗算他?真是飞蛾扑火。
云崇裕不动声色拿出他的佩剑,就等那人现身时一剑出鞘———
秦琅睿侧身一躲,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脸色那是变了又变,先是兴奋不已,再到皱眉惊诧,最后恼羞成怒。
“云崇裕,你想干嘛!造反吗?”
云崇裕收了剑挑挑眉,同他打趣道:“反正砍到了伤的也是我,不必担心。”
秦琅睿翻了个白眼,情不自禁掸掸灰:“放心吧,你也砍不到我,这是个幻象罢了。”
说罢,他张开手臂冲着云崇裕扑来,云崇裕却什么也感受不到,那熟悉的身影便与他穿身而过。
“现在该信了吧,我还没想这么早出山呢。”秦琅睿见他被唬着,一双凤眼笑的开心,自顾自地在他房里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
“这是你弄出来的新术式不成?蛮有意思,下次教教我罢。”云崇裕笑着叹了口气,转身坐上床,秦琅睿这样子不像是来玩的,定时有什么要紧事。
秦琅睿与他对望,半晌缓缓开口:“看你这样子,百宴台十拿九稳了。”
云崇裕摇摇头:“非也,我无非是狐假虎威罢了,只怕那时候使不出力。”
秦琅睿沉下脸色:“百宴台莫要有后顾之忧,你若是担心法力,我会将契约暂且放下,我把这份千里唤灵交给你无非是为了告诫你,百宴台一池黑水,保护好你自己为上,其他次之。”
眼看着秦琅睿取下右耳的流苏耳坠,云崇裕感受到之前那股细水长流般的法力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自身那股霸道而又十分有力的神木之力。
“你不是要和你舅舅叫板么,重要有点底气才是啊,幻帝大人。”秦琅睿轻轻笑着,他走到云崇裕身边,用自己的额头轻轻靠着他的。
他的声音就像是风中漂浮的一羽鹅毛,云崇裕脑中被灌了很多他平时没有接触过的术式,那是秦琅睿这两年来耗费精力与时间写出来的,只此一份的万能术式。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我把我的智慧交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做出非公理所能容之事。”
云崇裕抬手想去摸他,发觉什么都碰不到时自嘲道:“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
秦琅睿扬起头,那绝对是这几年来他笑的最苦的一次:“别忘了我还在等你,你还欠我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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