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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啊,不公平,就这样让红衣承受了他如此大的恩情,对于红衣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红衣的心伤、心痛,孩子们的受苦被害,这些又都算什么?算什么?!
不,贵祺不能死,他不能死啊!红衣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大喊着,她咬着牙看着大将军,等着大将军给她答案。
大将军长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贵祺没有死,他还活着。”顿了一下,大将军又道:“只是,我来时他还在昏迷中。”
红衣稍稍松了一口气儿,然后她想了想说道:“父亲,同女儿一同去求太后与皇上吧,请旨调来几个御医过来日夜看护着要好一些。”红衣说到这里看到大将军脸上有些不以为然,便苦笑了一下:“父亲,我不是为了贵祺才去求太后与皇上的,我是为了来总管等人——我怎么可以看着这些人真得死在我的面前?他们一定要活下来才可以。不过,父亲,贵祺他不能死,一定不能让他死。”
大将军认真的看着红衣:“红儿,你原谅了他吗?”
红衣摇了摇头,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想起了贵祺对孩子们的所作所为来,她坚定的摇了摇头:“父亲,没有,女儿没有忘记他曾做过的所有事情。”红衣轻轻叹了一口气:“女儿可能是太过记仇,他所做的一切对于女儿来说,不能成为过眼云烟一吹而散。即使、即使他救了女儿,可是女儿依然无自心底深处原谅他的所为。”
红衣忍不住又轻轻叹了一声儿:“父亲,我可以不在意他曾如何待我,但是,我不能原谅他对孩子们所造成的那些伤害。”
大将军沉默了好一阵子,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儿:“我看到贵祺救你的一霎间,便知道他会成为你的烦恼。唉——!”
红衣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已经陌路,不,他是恨死了自己才对,他却为了自己而能舍弃他的生命:他爱自己吗?
红衣非常的茫然,非常非常的茫然:如果他爱自己,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那样待自己,伤得自己遍体鳞伤,而且不惜伤到了孩子!如果他不爱自己,那么他今日又为什么要舍命救自己呢?为什么呢?
正文 三百零九 点醒红衣
红衣对于贵祺的所作所为她感到十分不解,想的她头都痛了也是无果。红衣轻轻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再想贵祺的事情,她看向大将军道:“父亲,嬷嬷与那些阵亡的侍卫仆从们的后事——,由哪个来操办?”这句话说出口来,红衣心如刀割般的疼痛:花嬷嬷他们成为了红衣心头上的一块疤,即使再过许多年,它也不会消退半分。
大将军想了想道:“现在你的府中可用之人不多,我想不如由你的嫂嫂们打理这些吧。这也是给花嬷嬷等人的身后荣光吧,除此之外我们也不能给他们什么了。”
红衣点了点头,那泪水就似流也流不干一样,她一提到这些人就会酸涩难忍。
大将军安慰了红衣几句,红衣又抬头说道:“我一会儿想去看看来总管与云飞等人,再有,父亲,你让嫂嫂们安排伤亡侍卫与仆从们的家眷来见见我吧,我想为他们尽一份心力。”
大将军答应红衣所说的第一件事儿——那些义仆与侍卫们的家眷是应该见见的,不只是红衣要见见,大将军自己也要见见他们,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他们的。
不过,大将军对于红衣要出去探视来喜儿等人他却不同意:“你现在也有伤在身怎么可以如此劳累?你不如好好将养一下,然后再去探视也不晚。”
红衣抬起了泪眼看向了大将军:“父亲,我伤得并不重,您不必为我担忧;而且。我怕——,我怕再过两日就见不到他们了。”红衣的泪水随着话声,扑籁籁的往下直掉,那些人伤到了如何程度,她地心里是有数儿的。
大将军听到红衣的话心下也是一酸:来喜儿现在的样子哪还是一代高手?如果以他的身手,不要说是由这些人的包围中逃生,就算是再多一些人他也不会伤到这样重。
来喜儿的情形也是吉凶难料,大将军看他为了自己的女儿如此拼命。心下不仅仅是感动了:来喜儿非常对得起他这个老朋友,可是他却对不起来喜儿啊。
大将军想到来喜儿心里也是一沉,不过他还是先安抚红衣:“红儿,有楚家父子在。而且皇上一定会安排御医过来,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儿,一定可以化险为夷,你放心好了。”这话不只是说给红衣,也说给大将军自己听啊。
红衣轻轻摇头:“父亲。他们伤得如何我心中有数儿,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去看看才能安心。”
大将军看了一眼红衣。知道拗不过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门外有婆子来报:“楚老先生与楚先生使了人来问。郡主地伤势没什么吧?”
大将军让婆子去回话说郡主还好。让他们放心。然后大将军回过头来看了红衣一眼。虽然现在不是谈其它事情地时候。但是红衣却需要有其它地事情来转移她地注意力。总让她为花嬷嬷等人地事情伤神。她地身子可就真得坏了。
大将军仔细想了想便对红衣道:“红儿。你看楚先生与靖王郡主为人如何?”毕竟是些不合时宜地话。所以大将军还是说得极为迂回;再者大将军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女儿谈这些话。这样地话都应该是做母亲地来说比较合适——便是红衣没有了母亲。大将军想到发妻更是心中一痛。不是他当年地偏爱。哪里会让发妻客死异地。
红衣奇怪地看了一眼大将军。她轻轻拭了拭面上地泪水:“两位兄长对女儿都很好。他们地人品。当然是极好地。父亲问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大将军这个时候问起靖安二人。红衣地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两个人难道有什么问题?父亲是不是怀疑二人同二王爷等人有勾结啊。红衣没有心思仔细想。不过她直觉靖安二人不会有问题。他们不是那样地人。
大将军咳了一下:“那个。红儿。你认为楚先生与靖安郡王都是把你当作妹妹看待么?”
红衣看向大将军:“女儿同他们本来就是义兄义妹啊,兄长们当然是把女儿看作是妹妹了。父亲放心,兄长们待女儿极不错地,同哥哥们相比,嗯,也相差无几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了,红衣是认定了不会有男人会对她一个和离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动心,所以从来没有把靖安二人往其它方面想过。
大将军听了轻轻摇头:哪里是同哥哥们一样?根本不一样地好不好。这个女儿——,唉!
大将军看了看红衣,沉吟了一下:虽然权势地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一般会衡量地条件,但是那些没有女儿的幸福重要吧?而且女儿经历过贵祺给她地伤害打击,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给她温暖地男人,而不是门当户对的条件。
大将军做了决定后凝视着红衣:“那你认为萧护卫如何?”
红衣看向大将军:“萧护卫——,唉!他现在生死不知,为了护女儿拼命到如此地步,女儿还能说什么呢?”
红衣更加的奇怪起来:这次如果不是萧云飞拼死相护,自己早已经死在当场了,他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大将军看了看红衣,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为什么凭女儿的聪明,靖安他们的心思,她一点儿也没有看出来呢?
红衣被大将军摸不着头脑的话给搅得没有再想那些伤心的事情,她只是奇怪的思索着大将军倒底想问得是什么——听大将军问到萧云飞后,红衣认为,父亲应该不是在怀疑靖安三个人。
大将军思索良久后开口:“红儿,萧护卫是你的侍卫长,拼死护你是他的本份,但是,一个人能连想不想,只凭本能便以性命来救你,这就不能说仅仅是因为他忠勇护主了吧?”
红衣看着大将军:“父亲的意思是——”
大将军叹道:“以你的聪慧真得看不出来?还是你根本不想再面对了呢?”
红衣闻言苦笑:“父亲,我真是不知道啊,您倒底想同女儿说什么?女儿现在还混乱的很,哪里能想到什么呢,父亲还是直说了吧。”
大将军无奈的看着红衣:“红儿,你真得就想如此孤独终老吗?”
红衣这下子明白了大将军的意思,她的苍白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丝红晕:“父亲,您说什么呢?现在这个时候,您还有心思同女儿说这种话?父亲就是想逗女儿开心,也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啊。”
大将军认真的看向红衣:“你认为父亲在同你开玩笑吗?”
红衣被大将军的认真弄得一愣,有些不知道所措起来:他们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就算大家以死来相护自己,可是那些倒地的侍卫不是一样也付出了性命?总不能人人都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红衣苦苦的一笑:也只有父亲会把自己看得如此宝贝,认为全天下的好男儿不会看不上他的女儿吧?
红衣想到此处看向大将军:“父亲,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说靖安王兄与楚义兄的条件,就是云飞的条件求一个大家闺秀也不是不能得,女儿呢?女儿只有在您的眼中才是宝贝吧?”
大将军长长叹了一声:“痴儿啊,我想,不只是一白与靖安、以及云飞知道你的好,而动了心,就是那个害你至深的贵祺,也是对你有着难以想像的感情吧?只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与常人有些不同吧。”
红衣听到这里头又痛了起来:这个李贵祺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连父亲也认为他深爱着自己吗?
大将军也不想逼红衣面对什么,只是想提点她一下,也让她有些其它的事情费神,莫要只想着花嬷嬷等人日日伤感。
所以看到红衣紧皱着眉头,大将军便没有再往下说,靖安三个人哪一个会同红衣在一起,大将军都无所谓,只要能给红衣幸福就可以。他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想儿女们能过得顺心如意就好,至于世人如何看、如何说,大将军根本不放在心上。
虽然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大将军属意于楚一白要多一些:因为同楚一白在一起的话,那么就不必再公诸于世什么假成亲,对于女儿的伤害就会少一些。但是,同楚一白在一起的不利之处也是极多的:就算大将军他日辞官,皇上也会真心的祝福这两个人,可是他们想要离开朝堂去过红衣属意的日子却是不可能了。那,红衣还会开心快活么?
靖安郡王相比来说阻力说大就是极大的,说小就可以说没有,全要看太后的意思了:靖安与红衣可是兄妹啊,事关天家的体面,皇上与太后会赞同吗?
而萧云飞却是没有什么阻力的,如果太后与皇上不同意,那没有什么好说的,诈死好了。不过,萧云飞能打动红衣的心吗?他实在是太不爱说话了,只知道做,却从来不知道说,就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对红衣说过。而且自从来喜儿提点过他以后,他更是沉默了。不过,这也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
正文 三百零十 要么全救,要么全部不救?
所以,大将军想来想去,这三个人半斤八两,哪个也没有比哪个强多少,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并且最后做决定的人不是大将军,而是红衣。只要是红衣选的人,那么大将军都不会反——大将军巴不得女儿能开窍真心想再嫁呢。
红衣的想法完全不同,她不认为楚一白等人对她的感情是男女之情,大将军的想法在红衣看来匪夷所思了一些。
大嫂嫂正好取了药回来,父女俩人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要给红衣上药,大将军避了出去,大嫂嫂先帮红衣清理伤口。看到红衣肩上那一剑的伤口如此深,怕是骨头也受了伤吧?大嫂嫂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红衣的背上,红衣感觉到后轻轻的道:“嫂嫂,我不疼。”
大嫂嫂气道:“你不疼?你是铁人不成,还不疼!你不疼我心还疼呢!妹妹,你日后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父亲想一想,为我们想一想是不是?父亲年纪已经大了,我们也是不禁吓的,你受了伤吃了苦就要说出来,不要再默不作声的一个人抗着好不好?妹妹这个样子的,让嫂嫂实在是难过,也让父亲心中不好受啊。”
红衣伏在床上不能扭头看大嫂嫂,她伸出手去握住了大嫂嫂的手:“嫂嫂,我记下了,日后我痛了就会找嫂嫂大哭一场,好不好?”
红衣会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大哭?大嫂嫂当然不会相信,但是有些话她却不能不说,再不说。红衣早晚会闷出病来。
大嫂嫂一面极轻极轻的为红衣敷药,一面叹了一口气:“妹妹,你有父亲、有哥哥、有嫂嫂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说一声儿呢?就知道自己咬着牙默默忍受着,这不是要了我们地命吗?嫂嫂只要一想这心就缩成了一团。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非要一个人忍受着呢?”
说着话敷完了药,大嫂嫂轻轻的给红衣包起来。一面继续说道:“妹妹,嫂嫂晓得你心里苦,也晓得你是怕我们担心、着急上火的,但是你这样不言不语的只会让我们更担心。更着急知道吗?让我们放心的话,就要什么事情都要同我们说一声儿,我们也就会再猜来想去的瞎着急了不是?”
红衣的泪水悄悄地、轻轻的滑了下来,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她怕她一开口就会哭出来——倒不是因为大嫂嫂训斥她。而是因为被关心着。
大嫂嫂又给红衣穿上了衣服,然后道:“妹妹还是伏在床上的好,这肩上地伤口可是极重,一会儿一定要让大夫过来看看才成”
红衣乖乖的点头:“是的,嫂嫂。”
“妹妹。我知道你一向是个要强地人儿。但是我们是女儿家不是?女儿家就是要哭上一哭。就是要说上一说。然后这心里啊才会舒服。你不能什么事儿都想自己抗下来。这也不可能。你毕竟只有一个人不是?我们一大家子地人呢。人多了。办法也多不是?日后把那要强地心性收起那二三分。就做一个撒娇撒痴地女儿家吧。这样你才会活得快活些。”
红衣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儿:她不是要强。只是习惯成自然了而已。她只是不习惯麻烦人了而已。
大嫂嫂叹了一口气儿。又劝说了红衣很多地话儿。红衣就在大嫂嫂地罗嗦中渐渐闭上了眼睛——她感觉有些晕晕沉沉地。
因为红衣是伏着地。所以大嫂嫂并不知道红衣地反常。直到她问红衣想吃些什么东西时。没有得到红衣地回答。才知道红衣昏睡了过去。
大嫂嫂观红衣脸上有了红色。只是红地不太正常。她心里有些不安。便伸出手去试了试红衣地额头:是烫地!大嫂嫂就是一惊。这可怎么得了。马上使了人去请大将军过来。
红衣本来就受了剑伤。再加上失血过多而又惊怒交加。后来又逞强非要淋浴。所以现在她发起了热来。
大将军过来后瞧了瞧红衣道:“这是一定的,红儿受了这么重地伤,不可能不发热的。只是这热如果不退下去就麻烦了,一会儿我还是叫楚老先生过来瞧瞧红儿地好。”
大将军看到红衣的热度是很大的,不是低低的有些热,他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儿:受了伤以后高热反而好治,如果是低热反而情形有些难料了。
大嫂嫂担忧的看着红衣,只能以冷毛巾搭在红衣的额头给她降温。郡主府中不只是红衣在发热,所有受了伤的人都在发热。
大将军使了人去取冰来给红衣敷上,不过他嘱咐人要小心些,仔细看护着,冰也不要用得太多了,否则对红衣的身子也是不好。
用冰敷上后,红衣的热度好了很多,这让大将军与她的嫂嫂放心了不少。
皇上与太后的旨意先后到了,随旨来的还有四名御医。大将军心里却没有轻松一下,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军中也不可一日无帅,他总不能待在郡主府中。
大将军思索再三,红衣他是万万放不下的,可是军中的事情他也不能置之不理,最后他决定晚上去军中处置事情,白日就待在郡主府中。虽然这样难免劳累一些,可是大将军却能放心些。
御医们先瞧了瞧红衣,然后开了方子后才去看其余的众人;大嫂嫂仔细看了看御医们的方子,与楚老先生开得方子相差不多,她便知道红衣不会有大的危险了。
红衣被御医们搅扰的又醒了过来,在吃过了楚老先生使人给她熬得药之后,她坚持要去看看靖安、来喜儿等人,但被大嫂嫂给训斥了几句只能作罢了——红衣倒是不敢大嫂嫂的,不是真关心她的人哪里会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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