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汝静的心情大好和有意撩拨，从楼嵘和孙汝静回了楚王府主院之后，到晚间才从房里出来。

　　王爷和王妃可是午膳都没用就回来了。

　　全福和蕊儿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立马快速地摆好了膳桌。

　　孙汝静懒洋洋地依在椅子上，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都怪你胡闹，我还有问题要问呢。可是知道了身世消息从哪里出去的？”

　　楼嵘给孙汝静布菜，“庆王府散出去的消息。而且，如今朝堂上说立储的，还有支持庆王的。”

　　孙汝静听完清醒了一些，皱着眉想了想，“平王和庆王是不是合作了？我一直觉得王丞相这个抬棺进殿太夸张了些，如今看这几日的风风雨雨，倒是有些明白了王丞相的意思。”

　　“怎么说？”

　　“王丞相抬棺进殿，只是要父皇立储，又提起了齐王，还要免你的职。而事情发酵了几天之后，如今你的免职成了实打实的，但是大哥立储的事情却是怎么都推不动，而且还传出来你身份的风言风语。怎么看，咱们都被王丞相坑了一把好的，而最后得利的，却是庆王。”

　　楼嵘敲着桌子，“因为王嫣然的关系，我们会先入为主地想王丞相干这些是为了平王，但是如果平王和庆王联手了，王丞相这招确实给老五带了不少好处。”

　　孙汝静点点头，继续说道：“而且今天我听醇香自己说，她有孕了。”

　　楼嵘听到这里倒是愣了愣，连忙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说道，“灿灿，你还太小，怀孩子太伤身体了，你别羡慕别人好不好？”

　　孙汝静哭笑不得，美目睨了一眼楼嵘说道：“你想什么呢，我又没说我羡慕醇香。我只是说比起老五有家室又有孩子，大哥现在正妃之位还空悬，恐会被针对。”

　　楼嵘听灿灿好似并不在意孩子的事情，松了一口气。他上一世知道许多女子因为过早孕育而坏了身子的事情，所以娶了灿灿之后，一直有用肠衣、鱼泡或者喝药。

　　灿灿还小，不能着急。

　　两人又分析了一番，对于平王和庆王合作这件事情倒是已经深信不疑了。用完晚膳之后，楼嵘趁着夜色去了齐王府，孙汝静则是在府上转悠着消食。

　　春熙跟在孙汝静身边，“主子今天真厉害，把另外两个王妃都怼得没话说了。”

　　孙汝静失笑，捏了捏春熙的鼻子，“人家都快到我头顶上作威作福了，自然是不可以的。”

　　“我觉得主子这样很好，就很威武霸气。”春熙挺起了自己骄傲的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孙汝静和蕊儿对视一眼，都笑着继续往前走着。

　　蕊儿倒是问起了林家几个姑娘的事情，今日下午王爷和王妃在房里……嗯……交流感情的时候，林家姑娘的帖子又下过来了。

　　“三个姑娘的名字都在帖子上吗？”

　　蕊儿摇头，“没写名字，就只写了林家。”

　　孙汝静好笑，“这一看就知道是谁了。推了，说我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出门也不见客。”

　　蕊儿点头，准备一会儿就去推了。

　　主子现在做事心里有章法，他们只管听吩咐就好了。

　　孙汝静转悠了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回去之后沐浴一番就歇下了。楼嵘回来的时候，孙汝静已经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地沐浴之后就钻到孙汝静的被子里面了。

　　楼嵘搂着孙汝静，想着刚刚哥哥说的事情，一双眸子里面盛满了怒意。

　　后宫的这些女人，真是人美心脏。也亏父皇这么些年都在这些女人里面打转还没出事。若不是母后原先帮过德妃，父皇如今的身子估计也和上一世一样，早就败了吧。

　　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明面上是免了，私底下还是在自己手上，城郊军营里面老五的小动作也抓得够多了。

　　是该收尾了。楼嵘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

　　在京城还风风雨雨传着楼嵘身世的小道消息时候，稍微敏感一些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城郊军营。

　　无他，城郊军营本是皇城护卫军的补充军备，一直不怎么惹眼，而且只有五千人左右，在快要一万人的皇城护卫军面前着实也不够看了而一些。但宣文帝把城郊军营交给了齐王之后，齐王大刀阔斧地换了许多或是重要或是不起眼的职位之后，众人都有些莫名，也有些搞不清楚为何齐王会换下这么多人。

　　只有庆王和珍妃，在碎玉轩里又摔了不少珍贵的瓷器。还真是应了碎玉轩这殿名。

　　庆王有些着急地问道：“母妃，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如果让我来接手城郊军营呢？这本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为何现在父皇突然就让齐王接手了？”

　　其实不光庆王急，珍妃也是急得没有办法。这还只是摆在台面上，齐王的针对和手段。后宫里，已经和德妃搭上线的齐王也是让珍妃焦头烂额的不行。宫务上现在是她和德妃一起处理，德妃能使坏的地方太多了，简直让她应接不暇。

　　这厢珍妃还未出声解释，庆王就继续追问道：“还有母妃您从太后那里听来的消息是真的吗？为何消息放出去了这么多天，也造势了，父皇和老三都没有慌，反而父皇还把军营的事情交给了齐王？母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你别吵了！”珍妃没好气地吼了一声，“还只是被换了几个城郊军营的人而已，这样就慌了神，本宫平日怎么教你的？”

　　庆王哑然，悻悻说道：“是儿臣唐突了。”

　　珍妃吼完才觉得有些不合适，随即软下声音说道：“母妃也是太着急了。邕儿，你是本宫唯一的孩子，本宫自然是盼着你好。楼嵘身份的事情，是太后告诉本宫的，自然是真的。陛下现在按下这事儿不谈，想必也是觉得棘手或者不好处理吧。毕竟是那个女人的丑事，陛下第一反应肯定还是帮忙瞒着。你也别着急，城郊军营的人换了便换了，实在不行……”

　　珍妃说到这里顿了顿，并没有继续下面的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她也不愿意走上这一步。虽然现在她在后宫之中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的顺遂，但也还能应付，不至于到那一步。

　　母子俩又在碎玉轩商讨了许久，决定先沉住气，看看局势再决定之后该怎么做。左右现在也就是齐王和庆王的对阵了。

　　在双方都进行着小动作的时候，却突然传出了太后身体大不好的消息。接到消息正在家里休息了快有半个月的楼嵘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孙汝静立马反应过来，推了一把楼嵘，“快换衣服。”

　　楼嵘看着蓄势待发的小小嵘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施施然从床上起身，快手快脚地给自己穿好之后就开始帮着孙汝静穿宫服。

　　“大不好”就是快不行了，倒是还真得穿隆重一些。

　　穿着衣裳的孙汝静偏头问楼嵘道：“过年期间，太后召见我，身子瞧着还健朗，怎么突然就大不好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孙汝静站在高高的脚踏上，楼嵘站在地上给孙汝静系着带子，头也没抬地回道：“父皇从落凤先生到宫里之后一直在查原先母后过世的事情，也没去看过几次太后，据说是气着了。”

　　孙汝静奇怪地眨眨眼，“太后和父皇关系不是一直不怎么样吗？怎么突然就被气着了？”

　　楼嵘系好了孙汝静繁重宫服的带子，抬起眼捏了捏孙汝静的脸，笑着说道：“灿灿这么聪明还想不到？”

　　孙汝静楞了一下，随即大惊，“不会吧？”

　　楼嵘耸肩，去给孙汝静取来了面霜，“排除所有合理怀疑之后，剩下来的结果，不论多惊世骇俗，那也是真相。”

　　孙汝静长大了嘴巴，都坐在马车上了，也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在闺中的时候就知道皇上和太后关系不好，只是表面上做做功夫而已，一般的重大场合，两人都不会同时出现。但说要为了先皇后，皇上出手对付太后，孙汝静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一来，关系再不好也是母子，哪怕太后当年在皇上夺位时并没有出力，但对于皇上来说也有养育之恩。二来，太后若是真的当年对先皇后出手了，也不至于现在才知道啊。

　　这事儿奇奇怪怪的，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楼嵘在马车里面安慰道：“你别多想了，太后是真的被气着了。但究竟是被谁气着了，还不好说，咱们一会儿去了看。”

　　孙汝静点点头，左右楼嵘都在她身边，也不怕什么了。

　　进了宫之后，楼嵘和孙汝静就直奔着懿喜宫去了。初夏时节，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正好，两人从御花园穿过却是没什么心情相看，头都没扭一下的就从御花园离开了。

　　到了懿喜宫之后，楼嵘发现他俩还算来得早的，殿里只有宣文帝和齐王。刚坐下准备问问情况，就看到德妃也抱着长乐来了。长乐这会儿也知道是太后不好了，也十分乖巧地坐在德妃怀里，没吵着要孙汝静什么的。

　　再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到齐了。宣文帝看着殿内众人，叹了口气道：“母后中风了，你们一会儿都进去看看吧，尽量别打扰到她休息。”

　　孙汝静惊讶地和楼嵘对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跟着齐王一起进了太后的寝殿。甫一进寝殿，孙汝静就被一股刺鼻的药味儿熏得流了眼泪。而落凤正坐在太后的小塌边，扇着蒲扇熬着药，见众人进来了也只是抬眼看了看。

　　落凤说道：“别在这里呆久了，看看就出去吧，可以准备后事了。”

　　落凤说话不客气，但就是这样直白和不客气十分得宣文帝看中。他站在太后床边，看着意识不清的太后，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众人也在床边和太后说了些安慰的话之后，就跟在宣文帝一起出去了。

　　再次坐在大殿之中，众人都安安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倒计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