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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时光不负爱情,我不负你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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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 18272字 2023-01-10

  李某说:“关我什么事儿啊!不过你是该计划一下以后。”

  我说:“春宵一度值千金,多打一炮是一炮。你将生活计划到六十岁,可不到三十岁就挂了,呕心沥血有何用?”

  “你这人生观有点儿低迷啊!”

  “你懂个屁,这叫现实!和你这种靠精神救济活着的人讲不通。”

  不想李某一声冷笑:“闹得差不多就够了,该回去还得回去的。”

  我说:“我提的分手,现在又往人家身上贴,多没尊严啊!”

  “傍大款是不需要尊严的!”

  “可是爱情需要啊!”

  李某一惊:“你爱上他了?”

  我没吭声,眼泪掉了几颗。

  “那更应该回去了,讲清楚才是万全之策。”

  “回什么啊!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品相一般的爱情陪跑员,现在主力选手回归了,我只能被迫退赛。”这其中发生的一切,统统令我始料未及。王二送了我一根软肋,却吝啬于赠我一副盔甲。

  那段时间,王二打了很多通电话,可我从来不接。其实是害怕,我怕他说出那句实至名归的“分手”,我怕自己一时冲动找根白绫吊死,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理性面对。

  李某调侃我:“呦,你不说自己是马么?怎么又变成鸵鸟了?”

  李某在公司给我找了份做校对的兼职,我白天工作,闲来搞搞创作。大半夜坐在楼下酒吧和他聊梦想,聊人生,看他泡尽各色小妞。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觉得李某似乎没那么恶毒,与这座城市所有的红男绿女一样,那绘尽声色犬马的面具之下,刻着活生生的孤独。

  就这样走走游游,好不容易挨到了情人节。狐朋二号叫我去唱K。我一口拒绝,说自己见不得人秀恩爱,以后都只过清明和光棍节。可话没出口,便被B先生夫妻俩从对街酒吧硬生生拽了出来。

  等被拖进了包厢,我环视三圈才发现王二也在场。眩晕之余,尴尬深不可测。常唱的那几首歌B先生已经帮我点好了。我拿起话筒,吼得撕心裂肺口水狂飙,而王二似刀裁的轮廓在黑暗中闪烁。我回头看了一眼,眼泪差点儿跟着飙出来。

  等到我们差不多都尽兴了,大家起哄让坐在角落里的王二唱首《死了都要爱》或者《广岛之恋》。王二沉默了一下,长舒一口气,干脆将二郎腿放下,移驾电唱机旁边。

  没一会儿,他走过来,拿起话筒,又很是不耐烦地将另一只递给我。紧跟着,前奏响起来—《最炫民族风》。

  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与此同时竟然有热泪的冲动!

  王二将话筒举至唇边,就着音乐凝视我的眼睛:“我跟你说过吧,只有我爱的女人才配和我唱这首歌。”

  “那……那个短发姑娘呢?”

  “哪个短发姑娘?”

  看他摆出一副虚与委蛇、拒事实于千里之外的阵仗,我立马气血上涌,抓起手包要走,却被凌空抱住。王二钳住我的肩,使出一个“我吃定你了”的眼色,说:“错过的风景会过期,路过的站台回不去。你懂不懂?嗯?”

  我冷静下来,决定听他把话说完。

  “我觉得,有时候和你在一起会变得很蠢,可那又能怎么样呢?那也掩盖不了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事实啊!我愿意和你这么怡然自得地蠢下去,蠢到死也无妨!”

  原来,真正完美的爱情是不需要人教的。自己经历过,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经过不同的人,才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唯有岁月不可留,好在它也不会轻易将你辜负。

  最终,我和王二达成协议,做彼此最后的爱情陪跑员。陪多久呢?就以此生为限好了。

  爱你的样子很倾城

  这世界颠沛叵测,生命的脉络起承转合。

  等到一切繁华褪去,生活的真相如同海潮退去裸露于海滩的岩石,

  锋利、腥咸,潮湿,左右逢源……

  多年以后,他藏在时光的隧道里,窥探着光阴,贩卖着曾经。午夜钟声敲响的一瞬,我站在命运的齿轮上,手持风尘,以此铭记那段被前尘放逐的时光。

  我第一次见到安河,是在Allen的卧室门口。彼时,他仍是Allen的对号先生。

  那是我与Allen合租的第一年,我们都还在哲学院读书。可Allen与我不同,她习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来就是一位金光闪闪的小公主。

  而当我询问她为什么家境优渥却偏偏搬来普通公寓与人合租的时候,她满脸坦诚地回答说,自己初来布拉格,需要一棵像我这样的大树。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正坐在客厅修理一只坏了的吐司机,Allen突然打道回府。她推开门,二话不说冲上来抱住我的肩:“我回来了!”

  我周身一怔,小锤子差点儿砸到手。

  “这么早!怎么……”

  话音没落,一具西装革履的雄性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外。

  Allen小跑到男人身边,邀他进来,然后郑重介绍:“这位是安河。”说着又转身眨了眼睛,“我室友。”

  男人冲我微笑,露出浅而性感的鱼尾纹。他笑起来祥和而光芒万丈,令人很容易便联想到了阿波罗。

  我邀他在沙发上坐下,问他要不要喝点儿什么。他摇摇头,说自己还有事儿,拿了东西马上就走。

  就在这时候,Allen从卧室走出来,怀里抱着一盆仙人掌。我朝花盆看过去,只见那仙人掌周身被一团花呼呼的毛线包裹,最上端还挂着顶巴拿马式小草帽。

  我指着那盆造型诡异的花,幽幽问道:“你把它怎么了?”

  Allen的目光打我身上一跃而过,不由落向安河:“听说它来自撒哈拉,怕它冻着,给它织了件毛衣,怕它晒蔫儿,就给它戴了顶小草帽。后来觉得之前的陶盆花样太单调,又给它配了只波西米亚风手绘花盆。怎么样,喜欢吗?”

  我正欲开口说“难看”,不料安河上前两步,接过她手上的植物,顺势抛下一串含情脉脉的眼神:“特别喜欢!它的确比之前好看了很多。”

  后来,Allen将男人送出门,转身将我扑倒在沙发上,高声欢呼着:“我恋爱了!”

  虽然有所预期,可我还是花了十秒钟来消化这句话,然后目瞪口呆地看向她:“你竟然喜欢大叔?!”

  她将怀里的一瓶Miu Miu香水抛过来:“因为我是小萝莉啊!来,小礼物。笑一个!”

  Allen的新男友叫安河,是个背景不明的纨绔子弟,他大她七八岁,在一家法国上市公司做项目经理。

  Allen说她很喜欢他叫自己名字时候的样子—稍稍咧开唇角,舌尖轻轻卷起,配上梁朝伟式的忧郁眼神,含情脉脉,满怀春风三十里。

  他俩的相遇也极具戏剧性。半个月前的一天,Allen深夜飙车回家,路过麦当劳正好下车买了杯咖啡。从店里出来没走几步鞋跟儿断了。她扭了脚,咖啡撒了一地,抱怨之余,只好很是狼狈地坐在花坛边休息。

  就在这时候,他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咖啡递给她,弯下身子扶她回车里。他和她不像,他稳重,她跳脱,可能正是因为截然不同,所以才被彼此深深吸引住。他们整整一路都在聊巴塞罗那的海滩和威尼斯附近的彩色岛屿。

  后来,他将她送回到家门口,停好车,转身往地铁走。

  Allen没忍住,上前拥抱了他。

  “后来,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整整一个周,他每天都会约我出去,带我坐摩天轮,带我去吃冰激凌。看电影的时候,他会全程拉着我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厚重,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臆想与现实重合而已。可我也始终固执地认为,所谓日久生情,生出的是友情或亲情。而一见钟情,才是纯粹的、惊心动魄的爱情。”

  Allen一听,立刻拍手叫好:“所以,你也觉得我俩是牛郎织女、天作之合喽?”

  我冲她吐了吐舌头:“你俩不光天作之合,还可歌可泣!鬼斧神工!别臭美了,你根本不了解他,现在说这话还太早!”

  大概在三月初的那段日子里,我因为工作不顺,极度沮丧。兴许是绝处逢生,就在我即将down入谷底的时候,接到了安河的电话。

  他说他要来布拉格出差,刚刚落脚酒店,不凑巧,恰逢Allen回国度假。

  安河约我出去坐坐,去高堡花园散步或者在总统府看塔城夜色。兴许是低落感作祟,我竟鬼使神差般暗暗答应下来。

  也是到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彼时,他与Allen陷入冷战已然两周之久。

  放下电话,我站在窗前,对着满眼夜色发了个漫长的呆,随即整装出门,乘地铁来到希尔顿前门。

  见到安河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十八分。他租了辆MINI小跑,穿过膝风衣跟一件崭新的休闲衬衫,满身清爽,凑近了闻,周身弥漫着Bleu De Chanel 的味道。

  我们在街角的地中海式小酒馆喝了茴香酒。其间,他拿起桌角的宣传单漫不经心地翻看,终了,提议去相邻街区的春季游乐场。

  游乐场就要打烊。近处的几个项目都已停止揽客,月光清明,人影稀落。

  我裹着外套从车上跳下来,安河从后备厢拿出苏打水随手递上。接着,他一边锁车一边随口问我,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项目。

  我咧嘴笑,不禁脱口而出:“海盗船、鬼屋和过山车。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来过游乐园了。”

  安河会心一笑,眼角呈现出几道好看的鱼尾纹。

  “想不到我们的爱好竟如此类似,对了,那你有没有在夜里坐过过山车?”

  在夜里?我努力回忆。

  “应该……没有。”我用力摇头。

  他若有所思地耸了耸肩,与此同时轻启其齿:“夜里坐过山车可是别有一番趣味,黑暗会将恐惧放大,刺激感更加迅猛。”

  他说着,扭过头来看我:“要知道,人类的热情很容易疲于风平浪静。你如此,我如此,他们亦如此。不过,Allen喜欢旋转木马和摩天轮,可那些项目真的不适合男人!”

  听他话锋一转,我心底里一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其实我也喜欢摩天轮呀!”这句话在体内来回翻滚,可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安河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被灯光拉长的影子里。看着道路两边五颜六色的霓虹,不由心生感慨。

  我们常常忙碌到呼吸急促,没空留意车水马龙,甚至连爱欲都只是浮光掠影,对理解就真的没那么多诉求了。后来,也渐渐意识到痛苦并不会因为谁的理解而活血化瘀,真正的懂得,是物以稀为贵。况且人人都是绝缘体,各有星辰暗月,又怎会全然明了?

  恰恰一阵夜风拂面而来,将我的思绪翻乱。

  在入口处刷了票,管理员好心提醒我们这是最后一轮,夜里可见度低,危险系数高,一定要系牢安全带。

  安河调整了坐姿,解开衬衣最上方的一颗纽扣,随手将领带甩过肩。

  我们坐在最前排,放眼望去,层次鲜明的黑暗在眼前铺展开。小火车向轨道上方缓慢攀行,爬至最高点,短暂停留。

  安河碰碰我的胳膊,示意我睁开眼睛往前看—远处的冷山,近处的万家灯火,臆想中的危机四伏,黑暗与霓虹勾勒出这座城市模糊而好看的轮廓。

  我正流连着此番美景,哪知车身陡然一落,紧接着朝坡下俯冲。

  剧烈的失重感裹挟着我,一帧又一帧的黑夜自耳边呼啸而过,我开口,想要尖叫,却被巨大的气流与恐惧胁迫,半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一直到游戏结束,巨大的欢乐与膨胀的恐惧统统偃旗息鼓,我们并肩从游乐场晃出来,我要往南走,准备伸手打车,安河说他正好顺路,可以载我一程。

  这便是我与安河的开始,他满脸倦意,却依旧冲我笑得温柔:“来巴黎,这里有摩天轮和塞纳河。”

  其实很早之前,早在初次相见,当我站在Allen的对面,抬眼看向一旁的安河的时候,我便知道,我跟Allen之间的友谊,就要行至穷途末路。

  那之后的第三个周末,我拖着单薄的行李降落戴高乐机场。安河来接我,阳光在他的衬衫上留下好看的光斑,明媚满身,简直就是人间凶器。

  就这样,我在暧昧不明的光景里,在距离铁塔不远的公寓安顿了下来。

  最初,他分给我一个茶杯、一副刀叉、一层抽屉、一层冰箱,后来,我得到了半张沙发、半间卧房、半间浴室、半间厨房……最后,他甚至将唯一一把连着信箱的备用钥匙交给了我。

  在这样循序渐进的暧昧里,不知不觉间,安河成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带我去买雨靴跟衬衫,我们就那样旁若无人地行走在声色犬马的香榭丽舍大道上,我轻轻挽住他的手臂,与他分享同一杯咖啡或同一支甜筒,如真正的恋人一般。

  而从来到巴黎那天起,Allen这个名字就再也没在我们之间出现过。令我欲言又止的,是愧疚跟恐惧;而令他三缄其口的,兴许是短暂的遗忘,或是骨子里的贪玩与风流。

  直到有一天,我支支吾吾问起Allen的时候,安河满脸郑重地跟我说,早在Allen回国不久,他们就已经和平分手。

  当我满脸讶然地仰起头,试图诉说自己的惊奇的时候,他垂头,吻了我。

  我对这世界的态度是不懂装懂,明明单纯却假装世故。偶尔咬牙切齿,偶尔怒目而视。而安河恰恰与我相反,他明明看清了世事的真相,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持以笑容面对整个世界。

  于是,我们彼此吸引,如同两个陌生而独立的个体,随波逐流,却偏偏撞在了一起。

  那段时光,无疑是我在巴黎最最快乐的时光。我与他,头顶塞纳河南岸的阳光,坐在窗台上举杯相邀,远眺铁塔。

  我们像恋人那样生活,然而谁都没有开口提起过爱上谁。我想要为他倾尽少女心,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颗糖果,想象着吃完后他便会爱上我。

  这期间,我的确收到了Allen打来的几通电话,却犹豫再三通通挂掉。后来一次,我决定拨回去,而在此之前,我无比认真地准备了一番凛冽言辞,它们至少听上去能够令我显得理直气壮不少。

  我反反复复练习,甚至强调了字里行间的气息,然而就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愧疚使我败下阵来。

  Allen说她回到布拉格,却发现我不在家。慌乱之中,我借口说自己在斯特拉斯堡。

  Allen仿佛听出了些许端倪,一再追问,我不得不瞒天过海,欺骗她说自己来这里拜访一位刚刚出国工作的朋友。

  在我以假乱真的描述之下,她似乎是相信了,叮咛几句便挂了电话。

  没错,我对Allen说了谎。我无法对她坦诚,更无法对自己坦诚。我像是接过一根接力棒那般接手了朋友的爱情,我为此欢呼雀跃,却无法与她分享。

  四月末的一天,安河送了我一辆崭新的城市自行车,荷兰款,清新的薄荷绿色。我兴致勃勃地将它推出门,二话没说便从公寓一口气骑到了塞纳河畔。一路上赶尽风尘,快乐地就要飞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给它装饰上车轮星星跟鲜花,陷入了满街溜达的好时光。那时候,我认定了自己是位劈风斩月的女骑士,而这辆自行车,便是安河送给我的高头大马。

  白天,他去公司上班,我在卢浮宫附近的咖啡馆完成一天的写作,骑着漂亮的自行车在小巷中自由穿梭。

  晚上回到家,我们拉开啤酒或香槟,将零食、小菜一一端上桌,打开电视,将生涩的法语新闻当作戏剧来听,声声入耳,仿佛海誓山盟,简直从头幸福到脚。

  有时候,安河会带我去家后的花园散步,或者倒在沙发上翻看一本天文学的书。我呢,则躺在他为我编织的梦幻里,享受着爱情中的一花一雨、一尘一木。我们用马克杯干掉红酒和香槟,也曾在晚饭过后碗都来不及洗,火急火燎地夺门而出,只为追赶一场盛大的日落。

  因此,在二十五岁这一年,我的梦是粉色的,理想是粉色的,爱情是粉色的,生活也是粉色的。我固执地以为,这世界的纷纷扰扰与我无关,巴黎本该是没有忧伤的。窗外的波涛汹涌与我无关,我只需要安河,需要与他在风平浪静之中携手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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