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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钰言-37

清风月灼 17708字 2023-01-08

  *

  霓明如大约是救女儿心切, 江氏弟子客气有礼的劝告她不听, 非要继续往前走。

  见此情形,为首的年轻男子便道:“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句话傅长言听懂了,江氏处事的习惯一向是不直接否认对方, 而是用十分委婉的方式来拒绝,常用句式有:好的……但……、可以……但……、无妨……但……, 当他们说出“勿谓言之不预也”时, 代表的意思就一个:别说老子没和你打过招呼, 老子现在要修理你了。

  如他所料,那男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没再废话,几名弟子齐手抚琴,高亢的琴音拔地而起, 冲击力之大,竟硬生生在广场上方形成了一道屏障,将暴雨尽数挡住, 屏障下, 几名江氏弟子拔下伞柄里的长剑攻向霓明如。

  一对多的战局, 结果可想而知,霓明如被打得极惨,身中数剑, 虽不足以致命却也伤得不轻。

  待那名江氏弟子获救后, 年轻男子又恢复了客气有礼的模样,“这位师姐,看在同道中人的份上, 我师弟会引你去药阁治伤,今日之事,我门主自会和霓掌门细说。”

  话毕,一席人转眼间消失在雨幕中。

  暴雨重新落下,凶狠无情的冲刷着霓明如身上的伤口,她咬紧牙关浑身颤抖,拖着步伐跟在那名江氏弟子后面去药阁。

  然她并非真心去药阁,在半路打晕了这名弟子,换上他的衣袍后,凭着要救女儿的决心,竟真让她摸到江氏门主所在的寝宫。

  霓明如屏住气息藏在寝宫梁柱上,原是想潜进去找那救命药,哪知江门主并未入睡,寝宫内除了她之外,还有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在。

  男子身形高大魁梧,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背对着霓明如,故而傅长言也无法得知他的容貌。

  “眉儿,还疼么,是我不好,我不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男子手无足措地半跪到床榻前,脱下黑色手套,轻轻执起床榻上女子的小手。

  “明知会死,你也还要去那个地方,容哥哥,你心里当真有我和沅儿吗?”

  气若游丝的女子声响起,娇软的声音莫名令傅长言怔了怔,手又一次无意识攥紧了宋钰。

  “沅儿……”傅长言扯出个艰涩的笑,扭头看向宋钰,“我怎么有点害怕,宋钰,你给我看的是翩然的记忆,可我却……”

  却阴差阳错好像揭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他娘,竟是玉淮江氏的门主?难怪他天生就会抚琴,对江氏门中的琴法更是上手即来。

  宋钰斟酌了片刻,沉声道:“傅长言,不要多想。”

  傅长言不语,欲往前走看清床榻上的人是谁,可惜霓明如不过去,他没法靠近。

  离得远也看不真切,加上床榻边还有厚重的帷幔遮挡,他只隐约可见床榻上的女子腹部是高高耸起的。

  那男子道:“眉儿,正是为了你和阿沅,我才要完成宗主交待的最后一项任务。混沌之事,并非只关系你我,更关系到天下苍生……”

  “你一个邪道中人,竟同我说天下苍生?”

  女子语带讥讽的笑了几声,又因气息不稳而呻?吟起来,男子忙用灵力为她舒缓不适。

  男子道:“眉儿,你刚服过药,莫要再动气。”

  女子冷笑:“我倒后悔用了那救命药,左右你是不在意我和沅儿的,还不如把药赠给霓氏弟子。”

  男子:“此药需用你的血做药引,便是赠给那霓氏弟子,她也不能救她女儿。眉儿,不要说胡话了,你好好歇息才是。”

  听到这里,霓明如想必已明白那救命之药不可能求得了,她死死抠着梁柱,在上面留下几道带血的指印,少顷,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寝宫。

  傅长言心有不甘,无奈被霓明如带出寝宫,只好眼睁睁看着那可能是自己爹娘的二人消失在视线中。

  他想唤一声,声音又哽在喉间怎么都发不出,不自觉便将下唇咬住,见血了还不放开,脖子上青筋若隐若现。

  “长言,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宋钰捏住他下巴,食指去掰他的牙关,哪怕这个伤不会伤到现实里的他,他也见不得他弄伤自己。

  听了他的话,傅长言将嘴里的血丝咽下,终于松了口,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宋钰捏了点袖子为他擦拭唇上的血渍,有点懊恼自己给他看了这些记忆。

  霓明如同样心神恍惚,离开玉淮后跌跌撞撞在雨幕里走着,然后画面又发生了变化,这次,傅长言看到霓翩然,十几岁的霓翩然,安安静静躺在冰床上。

  “好孩子,不要怕,你放心,娘一定会救你的,你乖乖的在这睡一觉,阿娘很快就会回来。”

  霓明如慈爱的看着霓翩然,为她整理了一下发髻上的珠花。

  之后,霓明如开始了炼魂之路,抓了不少活人,用他们的血肉滋养霓翩然的魂魄和躯壳。她杀的人太多,引起了霓氏现任掌门的注意,掌门仁慈,希望她能走回正道,岂料被她引到扶摇阁用邪术诛杀。

  霓明如取而代之,成为霓氏新任掌门。

  成为夜澜霓氏掌门后,霓明如炼魂更加方便,借了扶摇阁这处地方,花费了十几年的功夫,终于让霓翩然苏醒,但炼魂术还未完全成功,霓翩然的魂魄剩下最后一道裂缝没有愈合。

  “呵呵,我看霓氏老尼姑才是正道败类吧,死在她手里的亡魂怕是比我这个魔宗少主还要多百倍。”傅长言讥笑一声,冷眼看每个月都花时间让霓翩然魂魄稳固的霓明如,前者虽挣扎反抗过,但每次都会被霓明如抹去记忆,醒来后又忘了这些事情。

  宋钰道:“霓翩然魂体不稳,极易被夺舍,故而霓明如每次闭关时,总会留一缕神识藏在霓翩然身上,若有异动,可及时处理。”

  所以当初在扶摇阁,霓明如能暂时掌控霓翩然的躯壳,又或者说,早在凤都时,霓翩然身体里的就是霓明如了。她先是发现百俊生身上有傅长言亲娘的骨头,随即傅长言的异样引起了她的注意,为了试探他的身份,便故意把百俊生带回扶摇阁。

  而这些画面,是当日在扶摇阁交战后,宋钰离开时,霓翩然的魂体特地告诉他的,还求他阻止霓明如,不要再伤害无辜。

  宋钰又岂是因一己之怒就拆扶摇阁的性子,他拆扶摇阁,是为了释放阁中关押的冤魂,也是为警告霓明如,扶摇阁被拆,此等大事必会惊动整个正道,届时她忙着掩盖自己的罪行,怕是有段时日不能再出去害人。

  此事,他也已告知忘忧散人,散人会如何处理,与他无关。

  从霓翩然的记忆中回到现实,傅长言已不再关心翩然是怎么死的,他沉默地坐在床上,许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宋钰不善言辞,亦不知要如何安慰,陪着坐了小会,起身离开,留他一个人独处。

  待宋钰走后,傅长言又静坐了半响,接着从枕头下摸出折腰,下床走到窗边,缓缓展开骨玉扇。

  扇面镶嵌的美玉泛着青色光芒,不多时,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从墙头跃了下来,讨好地对他摇了摇九条毛茸茸的尾巴。

  傅长言摩挲着扇面的美玉,面上的黯淡一扫而空,他弯腰摸了摸踏雪的屁股,压低了声音道:“你说,宋钰为何对炼魂术如此了解?”

  方才那些画面怕是半真半假,那么宋钰给他看那些是何意呢?

  无妨,他说的没错,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眼下,他有旁的事情要做。

  宋家的镇六合塔,便是拆了,他也要把百俊生口中的冰室找出来。

  *

  宋家抠门啊,一日三餐吃的别提有多清淡,早膳是青菜白粥,连个馒头都没有;午时一饭一菜,外加一个豆腐汤;晚膳几乎没有,宋家的人讲究什么过午不食,说是为了修行锻炼心智,以傅长言看,就是太抠门,少吃一顿也能省钱。

  傅长言在宋家吃了一个月的清汤寡水,眼看魂魄稳固,终于不再忌惮,趁着宋钰每日去讲学授课的时间段,偷偷跑到后山去打野味。

  今日照旧去后山晃了一圈,再骑着踏雪去山下破庙里,捉了只兔子同那处的乞丐分着吃了,顺便讨了几口酒喝。

  一切如常,但回去时,却被宋惊尘带人拦在了山门口。

  “酆小公子,国有国规,家有家法,缥缈山禁私自杀生,你既犯禁,惊尘只能以宋家家训惩戒。”

  宋惊尘彬彬有礼地说罢,便有两名弟子上前抓住傅长言,不由分说带着他往警世堂走。

  兔子一连吃了好几日,今日才训?诫他,倒是有点意思。

  傅长言尚且还用着宋知许的身份,众所周知,他这个酆家小公子只是个普通的文弱书生,不懂仙门法术,故而没有挣扎,只做出一副事情败露羞愧不已的样子,任凭宋惊尘将他带到宋家专门惩罚训?诫弟子门生之处。

  刚进阁楼,就见酆儒竹跪在那“哎哟哎哟”鬼叫着,一名宋家弟子正拿着戒尺抽他后背。

  傅长言好奇,便问:“他为何挨打?”

  宋惊尘淡淡笑道:“十六公子一个时辰前刚到缥缈,来此领罚,据说是受灵昀之命。”

  他这一说,傅长言就想起来了,当初酆儒竹和宋清玄私下斗殴被宋钰发现,是有说过会主动来宋家领罚来着。

  “那宋清玄回来没有,犯禁他也犯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挨打吧!”

  酆儒竹扎扎实实受了五十戒尺,后背估摸着红了一片。

  他哼哼唧唧爬起来,拍拍膝头侧身,冷不防看到傅长言,眼睛登时瞪大了些,张口道:“小白脸,你来这做什么,莫非是知道大哥让我前来接你回去?”

  傅长言有意恶心他,便撩一把额前的碎发,朝他眨了眨眼:“这不,陪你一起挨打呗。”

  酆儒竹的脸色立马又青又红,实在受不了他娘里娘气的模样,于是后背的疼也不管了,笑嘻嘻的去看刚才打自己的宋家弟子:“小兄弟,你方才打我打累了,要不把戒尺给我,我替你打。”

  持戒尺的弟子自然不可能把戒尺给酆儒竹,他往后退了一步,严肃地摇头拒绝。

  酆儒竹撇撇嘴退开,斜眼看傅长言清瘦单薄的身体,心道有他受的了,就他这娘娘腔的小身板,估计最多挨十记就得疼晕过去。

  然傅长言足足挨了一百记戒尺,虽被打得满头冷汗脸色发白,但他全程跪得笔直一声疼也没喊,与酆儒竹对比,形象一下子高了许多,堂内几名弟子都对他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书生刮目相看。

  宋惊尘亦敬佩道:“酆小公子如此能忍,他日必成大器。”

  傅长言低下头,似是自嘲的一笑:“从前与我娘相依为命时,挨打是家常便饭的事,这点疼又算什么。”

  此前酆家祖坟被拆落魂锁遗失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宋知许这个酆家私生子勇敢与邪祟抵抗的英勇事迹也由此传开,故而旁人对他的身世有所了解。

  宋惊尘晓得宋知许的娘已经去世,觉得自己戳了对方的伤心事,便露出几分歉意,对他拱手行了个礼。

  傅长言回礼,末了拖着虚浮的脚步往外走,后背已经渗血了,背脊依然挺得很直,一副高风亮节不卑不亢的模样。酆儒竹对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心道装逼也不怕被雷劈,明明是自己犯禁挨打,却还要卖惨博同情。

  再说傅长言,装的别提有多辛苦,可做戏做全套,他得一路挺直背脊走回去,脸上还得做出黯然神伤的凄苦之色。

  好不容易回到宋钰的院子,一进大门他就趴地上了,上下牙关紧咬着,冷气不停倒抽,疼得就差满地打滚。

  “啪嗒”一声轻响,提着食盒的宋钰僵在了门口,他愣愣望着地上的傅长言,须臾才回过神来,迅速弯腰将他抱起,脚下瞬移到软榻边。

  “呜,宋钰,不就吃几只兔子,你们家的人用得着把我往死里打吗!”

  傅长言把脸埋在臂弯,趴在软榻上呜呜咽咽大哭。

  宋钰脸色阴沉,寒意布满双眸,他抿紧了唇,将挎包里的伤药都翻了出来,随后去剥傅长言的衣服。

  傅长言顶着一张泪脸,顺从地褪下血衣,待贴身的里衣也褪下时,他偷眼去看宋钰,见他剑眉紧蹙满脸苦大仇深的,一个没憋住,“噗呲”一下笑开,随即笑的停不下来,手捶软榻浑身发颤。

  宋钰想必以为他疼疯了,忙引了灵力在指尖要为他疗伤,“长言,别怕。”

  “我、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嗝我哈哈哈我没怕哈哈——”

  傅长言翻身起来,及时捉住他的手,他这一坐起来,后背有什么东西便掉了下来,是一大块血淋淋的皮肉。

  “傅沅!”

  宋钰怕不怕,傅长言不知道,但他声音变了调,这语调就像当年一剑捅死他时一样,说不出的震惊和恐惧。

  “哈哈哈别啊你别怕啊!”

  傅长言看他都激动到叫他大名了,忙抬手想按住他,按不住索性将他拦腰抱住,把后背露给他看。

  “……”

  宋钰这才发现他后背一点伤都没有,一些不明的红色液体星星点点沾在光洁的背部,二人离得这样近,除了血腥味之外,野果鲜甜的味道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把戏揭穿,傅长言立即感觉到宋钰的心情起伏极大,眼看他心跳都加快了不少,他忙松开他好声好气的哄:“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逗你玩,事出有因,你别气,我好好同你说。”

  宋钰不说话,脸色特别难看,他一把推开傅长言,旋身往内室走。

  “哎宋钰,别生气啊,我真事出有因。”傅长言赶紧追上去,“你说你们宋家好歹也是仙门名家,结果自家后山有问题都不知道?这几日我去捉兔子,发现那里有好几处机关和灵障,觉得好奇便一一破解,往竹林深处走,你猜我发现什么?”

  “不猜。”宋钰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袍,冷着脸丢到傅长言怀里,再去门口提食盒。

  傅长言接过衣袍随意一套,跟在他后边,道:“地阴啊,你知不知道后山竹林深处圈禁了上百只地阴!”

  闻此言,宋钰终于抬眼看他,眉头仍旧皱着,神情有几分不解。含哥儿整理

  地阴这种东西,随处可见,但不应该在宋家后山聚集上百只。傅长言亦觉得奇怪,所以一连数日往后山跑,为了掩人耳目假装是去捉兔子,知道此举违反宋家家规会挨罚,因此早就准备了假血垫粘在背上。

  假血垫是用猪血和野果果酱捣成的,挨打时,他故作柔弱,惩戒的弟子见状没敢下重手,随后血垫受力破损,鲜血渗出衣袍,令他看起来被打得很惨,实际一点事都没有。

  傅长言一屁股坐圆凳上,抬手支着下巴:“我去后山就捉过一次兔子,怕你生气还没敢吃,之后再去,实际就是好奇后山竹林有什么猫腻,没想到真让我给找到了!你再猜除了地阴,我还瞧见什么?”

  “不想猜。”宋钰言罢,把食盒里的晚膳取出来,“你自己吃。”说完要走。

  傅长言晓得他必定是去后山查看,忙抓了桌上一个地瓜在手,边啃边追上去。

  宋钰便停住脚步,冷声:“你不必去。”

  傅长言摇头:“不行,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弄出这样的事来,此人必定身在宋家,且十分熟悉宋家。宋钰,说正经的,后山那些地阴里有你宋家的弟子和门生,怨气特别重,看起来不像是自然死亡。”

  话音未落,天上蓦地飞过道道剑光,去的方向是后山。

  宋钰看一眼傅长言,伸手为他理好衣袍,再携他御剑飞往后山。

  二人落地时,后山已有不少人在,为首的是宋惊尘,正命弟子们将地阴收起来带回宋家。

  “师弟,师弟的魂魄为何在此!”

  “对啊,阿漾师弟不是回家了么,魂魄怎会变成地阴?”

  “兰息,兰息也在这,可兰息明明随家人回去了啊,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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