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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我还能怎么办

番茄荔枝饭 19926字 2023-01-07

  藏书阁里呆久了身上便冷下来。

  角落里没有光亮,江玄子蹲得双腿发麻,整理好心情之后,才撑着墙面慢慢站起身来。

  他不确定顾嫮还在不在那个转角处,其实仔细想一想也能得到答案,一向心气极高的顾嫮被自己推了那么一把,罪魁祸首还转身就跑远了,她定然已经爆炸了,怎么可能还守在那里。

  但江玄子还是随意取下几本书,走到书桌边坐下来翻阅,虽然什么都看不进去,但好像装模作样的用书把自己伪装起来就能得到片刻的宁静一般。

  他没有做错什么。

  既然不能给顾嫮任何回应,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有愧疚亏欠的情绪出现,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做出了退步,就会一退再退,给了希望,最终得到的却是更大的绝望,那么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顾嫮知道他们之间绝对没有可能,两人相安无事,搭伙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谁都不要指望谁。

  这才是他们最好的一种相处状态,虽然听上去很残忍,但江玄子躁动的心,因为自我安慰的说辞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书本上的字每一个都熟悉无比,但坐在这里,他连随意翻开这页的第一行字都没能在脑海里拼凑成能够理解的句子。

  他下意识的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

  方才的画面立刻就在眼前清晰地浮现,他甚至能清楚的回忆起顾嫮睫毛颤抖的弧度。

  疯了。

  江玄子脸色很不好的甩了甩头,这回是真的铁了心要自己跟自己耗在这里了,他起身到一旁取过笔墨来,在桌子上铺陈开来,强迫自己提笔抄写书本上的内容。

  以前没办法静心凝神下来的时候,江玄子就是用这样的笨办法,帮自己一点一点沉浸下来。

  这法子虽然看上去笨拙。但胜在的确非常有效果,抄写不需要太过脑子,只要把精神都集中在笔尖一点,很快就能吸引去大部分的注意力,这些年这个办法他用得得心应手,是以很快便进入了状态,抄写渐入佳境之后,也能够看进去了。

  这般在藏书阁一静坐便是一下午的时间,多年来独身安静的习惯,并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坐立难安之处,倒是外头守门的老太监寻着一排排书架的找他,瞧见他正捏着手中的书看。旁边还摆着一摞写得齐整的宣纸,虽然不明白天道使这是在干什么,但还是上前好心提醒一句:"天道使大人,时辰不早了,晚膳时间快过了,再不出宫的话,怕是要耽误时辰了,近来不太平,说是刺客还没抓到,大人也要小心才是。"

  江玄子抬起眼眸,和慈善笑着的老太监对视一眼,他楞了一下才放下书。呢喃一句:"已经晚膳时分了啊。"

  随后长出一口气,起身时自己把写完的那堆废纸卷起来,又把书都亲自放回去,老太监想上来帮手说老奴收拾便是了,可江玄子今天的状态不大对,自己亲力亲为做完这些事后,往常都会对他笑笑说句客套话,今日却一直有些失神的样子,抱着一堆废纸,自顾自的便离开了。

  老太监盯着江玄子的背影走得老远,才回头来眯着眼睛仔细去瞧江玄子今儿到底是看的什么书,好生生个天道使,怎的还看入魔了不成?

  依着方才瞧见的位置拉扯一些出来,老太监微微撇眉。

  这。。。天道使怎的还抽了两本民间话册来瞧了?

  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向风调雨顺的鎏国,不知怎么的,今年格外的躁动呢?

  老太监倒是没多想,只是心里犯嘀咕感慨一句,他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在这地方清心寡欲多年了,整日悠闲悠哉,只盼着自己余生安稳的过了便罢,这些多余的是是非非,他早就不管了。

  把书放回去后,他才哼着老调,背手往外走去。

  江玄子从藏书阁出来,匆忙着往宫门的方向走,天虽然还敞亮着,但这两天宫禁要更严一些,下钥的时间也提前了。

  心里头认定了顾嫮肯定早就已经离开了,发生那样的事,只怕是大婚之前都不会想再看见他了。

  一出了藏书阁,心里边就又开始乱七八糟的想事情,可江玄子没想到的是,他就着原路往宫门去,行至那个转角处的时候,顾嫮竟然真的还站在那里。

  这条路没什么人,这会儿晚膳时间,更是少有人在这一带转悠。

  江玄子脚步一顿,嗓子眼像是被人锁紧了一样,喘不上气,心里憋得难受。

  顾嫮端正站着,红彤彤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盯着他,双手紧握着,不知道捏着什么东西。

  她在这里站了多久?

  江玄子下意识的去想这个问题,心里虽然已经有答案,但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接受这个答案。

  顾嫮变了,江玄子是感受得最为真切的,从最开始听见他和徐正对话时没有再撂下狠话转身跑掉,反而坦然表露自己心意的那个瞬间,江玄子就应该意识到的,眼前的顾嫮,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了,但就是。。。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不同了。

  他做了那样的混账事情,顾嫮就算在这里等着他,也该是气势盛大,等着要质问他,狠狠地说一些伤人伤己的话,不两败俱伤决不罢休,可现在的顾嫮,只是像个受伤后手足无措的小女孩,远远站在那里,眼神悲怆的看着他。

  看得江玄子刚刚下定的决心土崩瓦解,看得江玄子瞳孔颤抖心房阵痛。

  他宁愿被怪罪,被打被骂,被顾嫮用任何极端的方式宣泄都好,至少这样他能觉得自己和顾嫮扯平了,而不是看着眼前这样的她,心真的会痛。

  "江玄子。"

  顾嫮盯了他一会儿,大概也是知道江玄子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她飞快的眨了眨眼睛,深吸口气,没有贸然靠近,只是小声开口唤了他一声:"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么?"

  江玄子心抽了一下。

  讨厌么?

  说不上。

  只是因为他自己知道这是荒唐的,是错的,一直以来都想要斩断这样的关系。

  直到现在,不仅斩不断,还越纠缠越紧,江玄子自己是比任何人都恐慌的,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关系变换,简直要把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偏生他还什么都不能说,是以顾嫮这样'名正言顺'朝他靠近的时候。便下意识的做出了非常极端的举动试图把两人拉回到他心中期望的安全距离上。

  "不。。。不讨厌。"

  但他没有办法看着那双眼睛说出违心的话,他并不讨厌顾嫮,他一直以来最无能为力的都只是自己罢了。

  当初扮作江玄子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在被顾嫮纠缠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江玄子才渐渐把顾嫮和原本的江玄子之间的事情和羁绊搞清楚。

  本来以为冷淡几年就好了。

  可。。。顾嫮的失望眼神,顾嫮的问话,都好像是随时会断线远去的风筝的。

  方才一瞬间,江玄子承认,自己心慌了,好像是一直以来陪伴在自己身边,随时来扯动自己心弦的东西要没了。他才蓦然回忆起来,他和顾嫮这么多年的羁绊和纠葛,都是他这颗跳动的心脏在强烈的感受着。

  所以才脱口而出否认,他。。。并不讨厌顾嫮。

  顾嫮的眼神因为这句否则而亮了两分,她没有再追问白日里的事情,没有追问江玄子为什么要那么大反应把她推开,也没有问为什么明明迟疑了却没有来扶她而是转身落荒而逃。

  他们都还需要时间,顾嫮会给他时间,也会给自己时间。

  她看见江玄子转身跑远的瞬间,的确是崩溃了的,甚至在起身前,都在想自己这么多年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她扪心自问,是因为想再见到当年那样温和的笑容吗?还是因为想听他再欢欢喜喜的唤自己一声?

  好像。。。都不是。

  她好像只是因为,觉得他太孤单了,这么些年,他身边原本该有的人,都渐行渐远了,曾经卞京城里的四人组,最终都变成了形单影只,熟悉的陌客。

  他的轮廓,背影,甚至只是无意间抬头看向远处的眼神,都只有落寞和孤独。

  顾嫮想了想,她好像。是想要再看他发自内心的欢喜,想让自己。。。成为他的欢喜。

  所以她还是匆匆回去了一趟,在枕边摸到香囊之后,又一路狂奔回来,守在这里。

  若是她和江玄子真的有缘无分,自己回去的这短短时间里,恰好江玄子离开了,那么她便认了。

  可若是今日她还能在这个地方等到江玄子,那么就是他们两人缘分未尽,这枚香囊,无论如何她都要送到江玄子的手上,把自己的心,送到他的手上。

  好在,他来了。

  他说,不讨厌自己。

  顾嫮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中挣扎了片刻,才鼓起勇气,再起向江玄子走过去。

  江玄子是真的惊住了,他记忆里,顾嫮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以至于站在原地看着顾嫮一点一点靠近自己连后退都忘记了。

  顾嫮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摊开一直紧紧捏着的手心,把那枚绣着兰花的香囊上的皱褶抚平,隔得近。江玄子看见顾嫮的嘴唇在颤抖,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起来的最后防线,女儿家的最后尊严和底线,在这一刻递到了他的面前。

  亲手绣的心意,跟在她身边多年没能坦白送出的心意,在这一刻,递到了江玄子的面前。

  江玄子的脑子一瞬间便停止转动了。

  他如何不明白顾嫮的勇敢?

  这样的香囊,他曾经,也绣过,女儿的心事,他曾经。也有过。

  江玄子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嫮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这东西拿到他面前来的,她的手都在发抖,脸上的表情认真得江玄子都觉得,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有真的了解过顾嫮这个人。

  "这个给你。"顾嫮深吸一口气开口,眼里还是倔强偏多,但已经参杂了太多的温柔和恳求,"我知道你喜欢兰花,你也不必戴在身上,只是收下而已,可以么?"

  她小心翼翼的妥协,问他可以么?

  江玄子喉管瞬间有些哽咽。他猛地垂下眼帘,缩在袖中的手握紧,想起一些往事来,今天心痛的频率太高太高了,今天的冲击也太大了,大到现在江玄子自己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更分不清楚这种心痛究竟是为了谁。

  顾嫮固执的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眼中的期盼都要溢出来了。

  心口的痛意稍微缓解了一些之后,江玄子才抿紧了嘴唇,看向顾嫮的眼神里,逼迫自己变成一片冰冷,他一开口,就把顾嫮打入无间炼狱:"请公主收回去吧,我和公主为何成婚,公主心里也清楚,不是么?"

  说完这句话,江玄子不敢再看顾嫮一眼,他匆忙擦过顾嫮的肩膀,明明被拒绝的人是顾嫮,可他离去的背影,更像是逃跑的那一方。

  空落落的眼前,风吹过树桠,带起一阵沙沙轻响。

  江玄子走后很久很久,顾嫮才一点一点的蜷缩手指,把香囊重新包裹进自己的手掌心里,然后缓慢的,搁到了自己的心口处。

  她蹲下身,捂着心口位置的双手挤压得滚烫,可胸腔里,一片冰凉。

  这回是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是啊,她都清楚的,江玄子为什么要跟自己成婚,若是没有那晚的事情,如今的他们依旧还是老样子,她曾经无数次的背过身把他甩在身后,如今无论她再怎么奋力的追赶,能看到的,也还是他的背影罢了。

  错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人心隔阂,血海深仇,哪里是一颗滚烫的真心就能轻易跨越过去的。

  在江玄子心里,她骨子里流淌着沈绾的血,也是一样邪恶肮脏的吧。

  顾嫮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她只是捂着这枚香囊,席地坐在树丛旁,神色空洞的望着地面出神。

  夜色渐渐降临,烛光在眼前亮起来的时候。顾嫮才稍微回神一些,抬起眼眸去看来的人是谁。

  添香提着灯笼,跟在慕容妤身后,两人找到顾嫮的瞬间,都长松了一口气。

  院子里的宫人说她匆匆回去拿了东西又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怕闹得满宫不宁,慕容妤倒是也没声张,领着添香,主仆二人一点点搜寻皇宫找顾嫮,好在顾嫮躲的地方并不偏远,还是在引起院子里宫人恐慌前找到了。

  慕容妤被顾嫮的眼神蛰了一下,下意识反应过来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她从赫连硕那里回来的时候还在想要怎么跟顾嫮解释自己这一天都不在的事,谁晓得这一天,顾嫮自己也不在院子里,她回头看了添香一眼,示意添香到路口去守着,别让旁人靠近这般,见添香走远,慕容妤才拢起裙摆蹲下身来,伸手搭在顾嫮冰冷的手背上:"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顾嫮眼眶很红,脸色却苍白得很,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可慕容妤摸她的手背,并不冰凉。

  顾嫮嘴唇颤了颤,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有人来关怀一般,她开口说话,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你来了。"

  慕容妤还没反应过来,顾嫮已经载进她脖颈间,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丝慰藉和依靠。

  她伸手环住顾嫮的肩膀,倒是没有再记着追问什么,反而拍了拍顾嫮的肩膀,轻声哄道:"嗯,我来了,公主饿了么?咱们回去用膳吧?"

  顾嫮声音嗡嗡的:"你别叫我公主。"

  慕容妤沉默下来。

  "你叫我景云,你以后。叫我景云就好了。"顾嫮带着鼻音的声音又响起来,她自己缩成一团,慕容妤抱她的时候,顾嫮全身都紧绷的很僵硬,这会儿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下来。

  景云是她的小字,沈绾爱叫她嫮儿,鎏皇从前却喜欢叫她景云,以至于成年后册封,也是以景云做了封号,但这个小字知道的人非常少。

  从前。。。江玄子也这么喊过。

  半是逗她,半是认真的口气:"我不叫你小公主,那我叫你什么?景云么?"

  那时候她不知道江玄子是从哪里听来的,后来想想,他和顾怀瑾顾君离都相熟,知道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好稀奇的。

  "好,景云,咱们回去了好么?"慕容妤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叫,倒是接得很顺口,她侧脸看了一眼身后高耸在不远处的藏书阁,心中有了计较。

  顾嫮。。。应该是来见江玄子了。

  两人之间怕是又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可顾嫮自己若是不想讲,慕容妤是不会逼着她说什么的,毕竟。。。很多事情除非自己跨过自己心里的坎儿,否则旁人再如何帮忙,也不过是几句宽慰的话罢了。

  顾嫮没应声,也没动,她双手还是紧紧握着,抵在慕容妤的胸口处。

  好半响后,大概是在慕容妤的肩头找回了一些力气,顾嫮缓缓抬起头来,又可怜又倔强的开口:"你不许把我这样子说给别人听。"

  她的脆弱,不是给旁人看的。

  慕容妤垂眸,盯着她的手看:"你捏什么捏这么紧?"

  顾嫮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但没多久,她的表情又黯然下来,缓缓摊开手心给慕容妤看。

  捏得太紧,手心出汗,香囊皱巴巴的缩成一团在顾嫮的手心里。

  慕容妤楞了一下,想起宫人说顾嫮回去过一次,然后又匆匆走了,原来她是回去取这个香囊。

  看见这东西,慕容妤不用再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猜都猜得到,江玄子那个性子,怕是不仅没有收顾嫮的东西,还说了做了过分的事情。

  顾嫮眨了眨眼睛:"我该怎么办?"

  "我还要怎么做?"

  "我还能怎么办?"

  这话像是在问慕容妤,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这么多年,她能想到,能做到的弥补,她都做了,可是铁打的江玄子,他没有心,任凭自己使劲浑身解数,也撬不开他坚硬的外壳。

  成婚之后,真的就会好么?

  他们为何成婚,顾嫮清楚,江玄子也清楚,卞京城里去朝戈行宫的每一个人,都清楚。

  只是没人敢宣之于口,没人敢挑衅皇权。

  她的问题,慕容妤没有办法回答她,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原本就是无解的,是她痴心妄想着,时间能够改变一切,可有些东西,十年也好,未来的二十年,三十年都好,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也永远不会有人告诉她,究竟还要怎么做,究竟还要她怎么做才可以。

  慕容妤把顾嫮的手指重新扣紧,拽着她站起身来,扶着她站稳之后,才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咱们不是说好,要教我念书的么?明日起来,咱们还要从头教起,没有力气没有精神可怎么行?你可是我的老师呢。"

  顾嫮楞住。

  慕容妤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还在接着说:"成婚的日子将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还多得很,盖头上的花样,也要你亲自绣上几针才能圆圆满满,到时候我陪着你,还有一整天要累,身体不好,怎么吃得消?景云公主出嫁,自然是最要紧的事。"

  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

  顾嫮好多年,没听到这样的话了。

  慕容妤说的这些,是最平凡的事情,却也的确是最要紧的事情。

  往后嫁过去,她唯一能做的,也的确只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自己的身子垮下了,还谈什么以后呢?

  顾嫮瘪了瘪嘴,有点想哭,但是却没有眼泪。

  她勾住慕容妤的手,小声应了一句,跟着她往回走。

  慕容妤唤上添香,回去的路上,慕容妤小小声的同顾嫮絮叨琐事,顾嫮却突然想起,自己今早上原本是要去御花园寻几盆花的。

  却把自己困在这里一整日,想做的事却没做。

  她垂着眼眸,却突然用力拽了拽慕容妤的手:"去御花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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