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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似是故人归来

番茄荔枝饭 20240字 2023-01-07

  水果刀轻薄短小,扎入徐正的肩头时顿感阻力很小。

  徐正闷哼一声,倒退两步,沈绾手里握紧了刀子没有松手,所以徐正撑住桌面稳定身形的时候,刀子已经拔出了身子,鲜血肆意的流下来,染红了大片胸口的位置。

  "别那样叫我!"沈绾明显也吓到了,盯着徐正的瞳孔和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可愤怒和懊恼依旧让她强硬的吼出这句话来,"恶心!"

  徐正紧皱眉头,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

  夏秋和席公公慌手慌脚跑来的时候,徐正的上衣几乎已经被浸染一半了。

  "徐大人,奴才。。。奴才这就带您包扎伤口换身干净衣裳。"席公公见夏秋已经赶到沈绾身边安抚沈绾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两个人都说了什么,怎么突然皇后娘娘就拿刀伤人了?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细想,席公公倒是知道不能让徐正继续和皇后单独相处了,赶紧领着徐正要去包扎伤口。

  好在宫人们都已经被遣散,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被旁人看见。

  徐正的肩头虽然很疼,但眼神还是紧紧粘在沈绾的脸上,她连这个称呼都还如此敏感,这么些年,她看着洒脱恣意,可内心深处的惶恐和最真实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皇后娘娘。"徐正稍微推开席公公,这点小伤其实没什么,看着厉害,其实并没有刺中要害,就算不包扎,也会自己止住血的,"回头看看吧。"

  这世上总还有值得的人和事,回头看看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徐正才缓缓垂下眼帘,转身离开了芸院。

  夏秋的心跳得厉害,小心翼翼拿下沈绾手中的刀,看着刀刃上的血迹。抽出自己的帕子轻擦干净后,才扶着沈绾坐下来:"皇后娘娘。。。徐大人已经走了。"

  沈绾还在喘息,坐下来也缓不过劲来。

  她杀过很多人,但亲手见血,还是第一次。

  刺的这个人,偏偏还是徐正。

  沈绾麻木的心,被这灼目的鲜血刺激,竟然。。。很疼。

  她不是不知道徐正的心思,她如今,还能说得上话的故人,早就不多了,这深宫里。她很多时候都惊诧于自己的耐力。

  望着星空,忆及往事,常常能整宿整宿这般坐着,有些爱,有些恨,参杂在记忆故事里,像是旁人的经历一般,想得津津有味,又哭又笑,无论有多少恩恩怨怨,身边总是热闹的。

  那时候她还觉得,这宫里的日日夜夜那么长。她才十七岁,往后的几十余年,要怎么熬过去。

  那时候她还在想,这宫里的女人比星星还多,个个玲珑心,藏着多少的肮脏,要怎么活下去。

  那时候有江家姐姐,有陈家妹妹,有霍城来的田家妹妹,有可以相互扶持的肩膀,有一起消磨时间的针线笔墨。

  呆在一起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好像会闪闪发光一样。

  紧握在一起的手,用力抓住彼此,好像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波折和困难,都不能让她们松开。

  后来她们都死了。

  大部分,是被旁人害死的。

  还有一些,是她亲手送上的黄泉路。

  宫里总是不缺新面孔,新进宫来的秀女们总是欢欢喜喜的彼此作伴,说着要永远在一起的谎言。

  沈绾每次看见这样的背影,都会驻足目视很久,直到笑声渐远,背影也再也瞧不见,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带上笑意,轻语一声:"要一直这样笑啊。"

  当年的沈绾和江玥汐,也是这样笑着的。

  她。。。也想这样一直纯真的笑下去。

  走上今天这条路,做出今日这样的决定,一步一步站上如今的位置,是她想的吗?!是她沈绾要的吗?!

  她吃过的苦,受过的伤,失去过的一切,那种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有人都说她错了,要她回头,要她收手,江玥汐说她错了,至死未曾说一个悔字,至死不肯再唤她阿绾,至死也不肯向她低头。

  徐正也说她错了,说她迟早会众叛亲离,孤寡一生。

  这些话,就连顾怀瑾,都曾经亲口对她说过。

  可谁能指责她?!说这些话的人,谁都不能来指责她。

  是与非,对与错,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她又不是天性恶劣之人,她又不是生来混账之人。

  "夏秋。"沈绾闭上眼睛,心痛得太厉害,不得不大口喘气,才能够缓解一些。

  "娘娘,奴婢在。"

  "我有些累了。"沈绾撑住夏秋伸过来的手,不自觉的把脑袋靠到夏秋的胳膊上,"我想歇会儿。"

  旁的事情,留着明日再想吧。

  夏秋眼眶有些泛红,鼻尖也微微发酸,沈绾这样乖巧又无助的样子,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不管徐正都跟沈绾说了什么,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夏秋都不在乎,她只知道,谁都不能再伤害皇后,有她在皇后身边一日,便要替皇后完成她所有的心愿。

  把这天下,完好无损的交到太子的手上。

  .

  慕容妤独自离开院落出去过。

  那晚喜善拦她的时候,银霜与她们之间隔着距离,喜善把手中一小节哨子递给慕容妤的时候,看她的眼神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这是公子给姑娘的,请姑娘收下。"

  "什么东西?"

  "过了今日,姑娘一定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们公子,行宫人多眼杂,公子说了,姑娘执此哨于清苑外吹响,公子自会前来相见。"

  赫连硕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安排好了。

  慕容妤对银霜已经有了戒备之心,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自然也要避着她。

  前往清苑的路上慕容妤特意躲着人群走,清苑是驻国使的临时住处,周围几乎没有人。

  慕容妤在湖边树下站了会儿,盯着清苑的高墙看了许久后,才将信将疑的吹响了这枚短哨。

  原本以为这哨子的声音会传出去很远,谁晓得就是断断续续的短音。声响也不大,慕容妤吹了两三声后便停下来了,困惑的捏着手中的短哨,有种赫连硕在耍她的感觉。

  就这声响,还没有天上的飞鸟叫得清楚,隔着那么厚的墙和长廊,赫连硕能听见?!

  慕容妤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也还是要怪自己蠢,拿到这东西以后居然也没想过要自己先吹一下试试看,脑子一热就已经站在这个地方了。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等,若是等,未免显得自己过于傻了一些。若是不等,来都来了,又有点不甘心。

  赫连硕这个人,实在是随时叫人讨厌得牙痒痒,可偏偏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慕容妤突然听见一声轻响,不知道从哪里卷起来的一阵风钻进衣领里。

  她敏感的侧身回头,喜善已经在树旁稳稳当当的给她行礼了:"姑娘安好,公子有请。"

  慕容妤这下脑子更乱了,这些人的耳朵里是装了什么大喇叭么?就这哨声,竟然真的听见了?!

  赫连硕的院子这边由他从靳国带来的人巡查把手,外人能够最大程度靠近清苑的位置比慕容妤的这个位置远多了,这处树下怎么来,还是喜善告诉她的,显然是算定了她一定会来,特意给她开的'小门'。

  喜善领着她往清苑里走,四周虽然安静得很,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但方才喜善神出鬼没的身影还是让慕容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赫连硕的人肯定遍布这些看不见的地方,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进了清苑里,远远就听见了埙声,悠扬的音调里,吹的是慕容妤没有听过的曲调。

  喜善突然在门口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朝着里面望过去。

  赫连硕搬了个小凳子在院儿里坐着,长长的双腿无处安放,便干脆盘在一起,看上去非常滑稽,可他闭着眼睛,吹埙的神情非常沉醉,以至于这样一副完全不和谐的画面,硬生生因为埙声而挽回了一些美感。

  一曲吹罢,赫连硕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神情哀伤,短暂的一瞬间,慕容妤仿佛看见了雪山之巅的妖灵一般。

  赫连硕的面容,无疑是绝美的,方才那一瞬间的凄美,寻常女子都无法媲美。

  但很快,他便眨了眨眼,恢复了寻常神色,抬起头和慕容妤目光相撞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仿佛从心底里开出来的花一样灿烂,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蹭的一下站起身,朝着她走来:"妤姑娘!"

  像等心上人等了许久,忽然瞧见她就在不远处时候的少年。

  慕容妤吓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匆忙行礼:"驻国使安好。"

  赫连硕倒是没有失礼的伸手拉她,只是笑音依旧:"我在我在,妤姑娘也安好。"

  说罢,立刻回头对着那方还傻站着的巴鲁道:"去给妤姑娘搬凳子上茶!"

  巴鲁应了一声,大块头跑起来跟一阵风一样。

  慕容妤疑惑的看了一眼在旁边站得笔直的喜善,一句'添茶不该是姑娘做么'的话没问得出口,因为巴鲁的动作实在很快,小板凳和小桌子在他手上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一边提一个,没几秒就在院子里摆好了。

  赫连硕显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领着慕容妤过去坐下,真到坐的时候。慕容妤才发现,这小凳子和赫连硕方才坐的那个是一样的,两人像是偷玩儿小朋友玩具又挤不下的人,这凳子着实有些矮,慕容妤长吸一口气,怎么坐都不对,忍不住开口道:"驻国使。。。这凳子。"

  "这凳子可爱吧?"

  他咧嘴笑起来,慕容妤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认真来。

  她咽了咽口水:"可爱是可爱,只是,未免有些矮了。"

  赫连硕颔首:"是矮了些,你像我这样,你瞧。把腿盘起来,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坐的矮了,瞧见的东西和平日里都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了?"

  慕容妤服了。

  是真的要给赫连硕跪下了,这人天马行空的思维,她实在是跟不上。

  正想着要怎么反驳,更诡异的画面紧接着又出现在了慕容妤的眼前,巴鲁一个壮汉,端着袖珍一样的托盘,把两杯茶小心翼翼放到她和赫连硕面前的桌子上。

  慕容妤觉得,巴鲁再稍微用力一点,他手上的茶盏就能被他给捏碎了。

  不过好在,还是稳稳当当的放下来了,慕容妤觉得,与其浪费口舌跟赫连硕争论凳子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还不如把自己疑惑的事情趁早说开了好回去。

  这般想着,慕容妤也不过多纠结了,赫连硕都这样不拘小节了,她在这儿矫情什么呢?是以,慕容妤也干脆把腿交叉放着,裙子挡着,倒是也看不太出来。

  可这个小动作却没有躲过赫连硕的眼睛,他轻而又轻的笑了笑。

  真像。

  当年姐姐也是这么逗他的。

  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的性子,就是慕容妤最吸引人目光的一点。

  "那晚林子里江玄子和顾嫮的事,是你安排的么?"慕容妤开门见山,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有人要给我和江玄子下药,借着簪子的事情,想要引我到林子里与江玄子相见,若是没有喜善拦着,现在要嫁给江玄子的人,也就是我了吧?"

  赫连硕也不遮遮掩掩的,听她问了,便大方承认:"对。"

  "那你直接带走江玄子便好了,为什么还要引顾嫮前去?!"慕容妤皱眉,虽然她知道顾嫮对江玄子的心意,可江玄子这人与顾嫮拧巴那么多年,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究竟如何,外人又如何晓得?这样强行让江玄子娶了顾嫮,未必就是什么好事,顾君离之前还说江玄子不愿意迎娶,可为什么突然又愿意了呢?

  "江玄子改口愿意迎娶顾嫮,也是因为你去找他说了什么是吗?"

  赫连硕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等慕容妤把要问的话都一股脑的抖出来,听她没再接着说了,赫连硕才抬起眼帘来:"江玄子必须要娶顾嫮,他若是不娶顾嫮,不管是你,还是江玄子。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出事的。"

  他果然。。。知道很多的事情,他一个刚来卞京没多久的驻国使,究竟是从哪儿知道的那么多事情?!

  "你为什么要帮我?"

  赫连硕的奇怪,已经超出了慕容妤的想象。

  他对自己的关注和在意,也已经不能够用一句好奇,觉得亲切来解释了,他做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赫连硕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只见过两三面的人给予太多的善意和关怀。

  不仅是顾君离发现了,慕容妤自己也察觉到了,赫连硕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太多了。

  "不要用话敷衍我。"慕容妤盯着他的眼睛,在赫连硕要开口说话的前一秒补充了一句,"我想听真话,驻国使大人,究竟为什么要对我另眼相待呢?"

  赫连硕因为她这句话,到了嘴边的话果然收回去了,他像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才不算是敷衍,好半响后,才道:"妤姑娘有没有想过,到驻国使府邸来呢?"

  慕容妤盯着他,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喜欢平陵王么?"看她这样子,赫连硕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眼中闪过几分危险的信号。

  "驻国使若不想回答,我便不打扰了。"慕容妤叹口气,说来说去,赫连硕根本就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她还在这里对赫连硕有所期待,也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赫连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赫连硕这个人究竟心里在想什么,又怎么能指望他真的跟自己说真话呢?

  慕容妤站起身拍了拍裙摆,行礼之后便准备离开,她转身走了两步,赫连硕便在身后叫住了她:"慕容妤。"

  回身。慕容妤挑眉。

  "你在西凉的时候,住的地方,叫长宁殿对么?"

  慕容妤颔首,这个事情在鎏国,早就不是秘密了。

  "你母妃的名字,你知道么?"

  慕容妤眸子里的光黯淡下去一些,虽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但慕容妤还是觉得很遗憾,五岁以前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她记得母妃的很多话,却独独想不起来,母妃的名字是什么。

  见慕容妤不回答,赫连硕大概也晓得是为什么,他歪着头,接着道:"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第一眼见你,便觉得亲切。"

  他没有撒谎,的确是一见如故,再也离不开视线。

  "仅仅是像故人,我以为不足以让驻国使这般不计回报的替我拦下这场飞来横祸,驻国使不想说,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

  "..."

  赫连硕见她是铁了心要走,知道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那枚短哨她定然是不会用了的,是以起身拽住她的一系列动作做得非常利落,像是在脑海里早就演练过一万次一般。

  手腕被强行拉扯,慕容妤皱眉回身,突然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闯了狼窝。

  "不仅仅是故人。"

  "是姐姐,比亲姐姐还要重要的姐姐。"

  慕容妤眼皮跳了一下。

  既然开了口,赫连硕吞了吞口水,也算是豁出去了,他拽紧了慕容妤的手腕就往房间里去,巴鲁慌慌张张的要跟上来,被赫连硕瞪得跑了两步不敢再上前。

  赫连硕记得,姐姐离开赫家的那一年,他刚过了七岁的生辰。

  那晚的赫家,灯火通明,尸山血海。

  为了一本他没曾见过的药谱,赫家的大人家,个个都杀红了眼,刚开始还能好生说话,到了后来,眼前便全都是红色一片。

  赫连硕那时候不明白,平日里,每个人都对他扬着笑脸的人,每天都朝夕相对的伯伯婶婶们,怎么会一瞬间变成嗜血的魔鬼。

  姐姐离开前,让他藏在厨房的空米缸里,笑着跟他说:"硕儿乖,你在这里等着姐姐,姐姐很快就来找你,千万不要出来。"

  他很听话,姐姐说让他呆着,他就真的呆着。

  这些年,他每每回想起外面那些嘶喊声,混乱声,想起自己躲在米缸里瑟瑟发抖的懦弱,想起家族里的人把他从米缸里揪出来,张牙舞爪的拷问他姐姐去了哪里的时候,他都后悔,没有拉住姐姐的手。

  那些和蔼的脸,在那一晚全都狰狞扭曲,他们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你不是和她走得最近么?!她去哪儿了,你会不知道?!"

  "说!你今天必须说!她往哪儿逃了!去哪儿了!"

  "咱们把他吊起来!狠狠打!其他人接着去追!她那么疼他,指不定还没跑远,躲在哪儿呢!给他剩口气儿便是了!"

  没人看他,没人在意他说什么。

  那晚赫家满地的血里,也有他的。

  父亲母亲恨铁不成钢,让他说,说出来就好了。

  可他要说什么呢?他究竟应该知道些什么呢?没人告诉他,每个人都觉得,他就是应该知道,他就是应该什么都知道。

  所以现在的他,什么都知道,独独不知道,那一晚的姐姐,究竟去了哪里。

  巴鲁说,慕容妤的身份还有待查明,但赫连硕早就在那晚喝下她血的时候,认定了她。

  仔细算算,若是姐姐真的有女儿了,也该有慕容妤这么大了。

  踏进屋里,赫连硕才松开了手,他侧过头,看向满脸警惕的慕容妤,轻笑起来:"别怕。"

  慕容妤贴近门的位置站好,抿紧嘴唇没说话。

  "我姐姐已经失踪十七年了。"赫连硕的声音很轻,看慕容妤的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你和她,很像。"

  慕容妤怔了一下。

  这世上,相隔多年,寻找到相像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存在血缘关系。

  慕容妤只觉得自己的血都要凝固了,她不敢往下想,甚至觉得荒唐,十年了,她从没指望能从贺氏那里听到关于自己母亲的只言片语,更不会奢求这世上还有她母亲存在的蛛丝马迹。

  可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跟她说:"你和我的一个故人很像。" 慕容妤抖了很久才镇定下来:"什么意思?"

  赫连硕盯着她的眼睛,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但他还是要抓住这次机会,多年培养的对正确选项的直觉还是推动赫连硕做了最明智的选择,他紧了紧拳头,沉声开口:"你到驻国使府上来,我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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