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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个小少爷

肉肉喵 14283字 2023-01-06

  西子是陈相与为江西泽取的爱称,这世上也只有他敢如此调侃小霸王。

  江临晚膝下育有两子一女,大公子江世钦先天绝脉,无法修炼不说还承了其母叶绾绾一身病骨,自小便是个吃药比吃饭都多的主。二小姐江城如今嫁入了叶家,这小公子江西泽……提起江西泽,陈相与唇角扬起一片弧度。

  那孩子明明是个男儿身,却一身娇气,连带那好看脸也俊秀的有些刻薄。

  玄门重礼教根基。江世钦一出生便诊出绝脉,江老爷子嘴上说没事心里不痛快,后来江城出生是个姑娘,老爷子终于按捺不住,当场拍桌,撂下话要为江临晚纳妾。江临晚这人痴情,多少年房中只有正妻,连个丫头都没有,玄门望族哪个家主不是妻妾成群,都想着开枝散叶壮大门庭。江老爷子对于叶绾绾专宠早就看不惯,借此机会发作,三五成群的往江临晚院里送人。

  江临晚这人标准的礼教古板堆砌出来世家子弟。面对亲爹狂轰乱炸逼迫,本着孝道不敢忤逆拒绝,只能无奈把成群佳人安置院中,却也只当是摆设,整日同叶绾绾厮守。

  叶绾绾再次有了身孕是在八年后,趁着江老爷子未知江临晚立刻封了医师口偷偷商量要她打掉。叶绾绾体弱,生江城时便差点没回来,他后怕,不敢看她再去鬼门关走一遭。

  叶绾绾不肯,不顾江临晚苦口婆心规劝,赔了半条命把这个小儿子生了下来。

  她这一拼确实值得。上天眷顾,江西泽萦绕缈雾而生,丹府充盈,灵气乃万中无一极品白虹。

  江老爷子大喜,那段时间像着魔,不眠不休瞪着襁褓中的婴儿,一而再而三确认他江家有后了!

  叶绾绾伤了元气,虽捡回一条命,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整整一年卧床,无暇照顾这来之不易的小儿子。

  江老爷子魔怔后得知叶绾绾无法照料他宝贝孙子求之不得,亲自将婴儿带回别院安养,里三层外三层的让门生守着,仆役丫鬟成群,几年来放在心尖上护着,要星星不给摘月亮的宠着,致使这孩子满身娇气。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江西泽除了第一条其他都占。此外,衣服不复着,鞋底不沾泥,他要走的路,要不就被人抱着,要不就用水细细刷净才落脚。

  江西泽受尽娇宠,养成嚣张跋扈性格。这孩子自会说话便会打人,谁都敢打,伺候他的奴仆每日提心吊胆,整个山庄谁不怕小少爷,整个明月城谁不知江家小霸王。老爷子一昧纵容,只觉心性纯良遵循礼教便可,生活琐事中耍耍小孩子脾气无伤大雅。

  四岁那年江西泽回了本家。叶婉婉亲眼见他把碗扣在丫鬟头上,汤汤水水洒了那人一身,脸烫红了死咬着牙发抖忍,最终没忍住喉咙冒出一声低低啜泣,随着这压抑的声音发出,她的脸刷白,惊恐望向江西泽。江西泽抓起象牙筷就要戳她眼睛。江临晚劈手夺来怒斥:“胡闹!”

  为人父母眼见江西泽性格乖张,叶绾绾要修理他这浑身毛病,然屡教不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西泽脾性乃打小养成根深蒂固,要想根除就得脱层皮,江家老太爷哪舍得,同他闹的脸红脖子粗也没能如愿。

  陈相与那时凶名昭然,谁的面子都不必给,谁也得给他面子。江家夫妇下不了手,他便好心代劳。没觉自己何处出格,但几次敲打非但无果江西泽更变本加厉。

  这孩子恨透他,每次不必见人只听名号就气得咬牙切齿。

  那张稚嫩愤怒的脸陈相与见过太多次,每每想到便能自然浮现眼前。这孩子如今成了剑尊,想必剑冢之内神兵干将莫邪认他为主。

  明月山庄的首代家主江残乃是平阳圣人侍从。修真界有两位圣人,高居庙宇受世人香火。一位是平阳府君,人称平阳圣人,乃是修真界剑修先祖。

  此人剑术了得,锻造术亦绝世,神兵谱前五灵剑有四柄出自他手。

  圣人功绩千载称颂,世人总不吝啬用最好的辞藻最传奇的故事来描绘信仰,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时至今日传闻已将圣人神化。

  传言平阳府君为云罗山灵脉所诞,天地生养,年少出山开辟大道,教化世人后不恋红尘滚滚归隐于云罗山。江残在其出山时追随左右,深受点拨。圣人离去后便在山脚下建起了明月山庄甘愿世代守护云罗。他以所学锻造术起家,明月山庄也是藏剑山庄。平阳圣人曾锻五柄灵剑,含光,承影,宵练,干将莫邪。圣人携前三避世,将干将莫邪赠与江残。翠屏湖心有一剑冢,藏的就是圣人相赠的两把神兵。

  圣人曾言:含光,承影,宵练三把灵剑不该染尘便随他归隐。但干将莫邪为鸾剑,唯至情至性之人方可驾驭,理当存世。他在翠屏湖上设剑冢将干将莫邪存放其中,天下人皆可入内取剑,但进去便是一脚踩进鬼门关,断龙石落,除非神兵认主破冢,不然困死其中。树百年来无数天赋绝伦修士前仆后继,漆黑剑冢就像一只闷声食人巨兽,从未吐出过一人。

  死的人多了,便开始怀疑传言的真实性,有人觉得里边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兵,过了最先那股头脑发热,哪还有人愿意为虚无缥缈的东西送命。百年前便没有人再进去了。

  如今看来,西子是成功了。陈相与维持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肩膀不觉松散,指尖惬意点着桌面。

  孤注一掷赌命,江老爷子也舍得他进去。不知如今的心性如何,一会儿去明月山庄可要当心,指不准那孩子还记仇,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

  菜端上来,陈相与看着盘中碧绿青菜,嫩油油的倒有几分可爱。

  吃饱喝足去拜访下故人,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江临晚那痴儿看到他该是何表情,前世死之前故意挑事跟他吵架,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若一会能拉下脸来还是先道个歉吧。没有着急动筷,先抓起一坛酒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口,晶莹酒水顺着脸颊划过他精瘦脖子,汇入衣领下锁骨。

  酒入喉辛辣灌到胃中滚烫,久违的感觉,陈相与放下坛子有些遗憾咋舌。“可惜不是醉海棠,入口就是糙。”抓起筷子伸向盘中菜。

  听在场人天南地北闲扯,他也大致摸清如今世道,推算下来自己已死了有二十年,如今还是五大家族,雁回峰被灭后,秦暮涯重振秦家,许是怕步陈相与和他老子后尘,竟然放弃炼蛊搞起了炼毒,走的是以毒攻毒的路子,跟叶家一样学着救人,一改往日风火行事低调,虽不如叶家口碑那样好,但也不似当初那般遭人痛恨。

  陈相与暗叹:狗竟还能改吃屎。秦暮涯心狠手辣又自视甚高,能乖乖夹着尾巴怕是私下另有谋算。

  二楼本就不大,陈相与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旁边那桌人闲谈。他们聊最近广陵出了精怪,南海谢家独子又跑了之类无关痛痒的话题。说着说着突然压低声音。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消息,据说这位剑尊不是江家血脉。”

  陈相与咀嚼动作缓缓慢下来。心想又是哪传出来的野谈,他是亲眼看着江西泽出生。当时还为其取名无垢,奈何江老太爷不准,早就定下西泽二字。

  日归西矣,芒降,君子泽遗光。

  从取名便看出江老爷子对他寄予厚望,泽圣人遗光,成为圣人。

  另一人搭腔,这次声音没有压低。“这事谁不知道,就他小时候那臭脾气,活脱脱就是另一个陈相与。”

  陈相与放下筷子,倒了杯酒抵在唇边,却没有着急喝。

  “陈相与活着时候三天两头往明月山庄跑,若说没有牵挂谁信!”

  “更别说他死后第二天,叶婉婉突发恶疾身亡,我看八成是殉情!”

  “啧啧,江临晚这绿帽子戴的,还一直拿陈相与当兄弟,到死都不肯相信。”

  “我觉江临晚心中有数,要不平日跟陈相与如亲兄弟,雁回峰围剿怎就中立,眼睁睁看着陈相与去死。“

  “那不是为保江家嘛。“

  “得了吧。”那人咋舌,不屑道:”保住了吗?“

  “这种魔头……”

  接下来的话,陈相与听不到了,他本就坐在隐晦角落,黑暗中脸色煞白,脸颊线紧绷,那杯未入口的酒同他呆滞瞳孔一起颤动,直勾勾盯着一处,倒真像具死尸。

  江临晚死了,叶绾绾也死了。

  这消息来的毫无准备却又无话可说,光阴无情,十年荏苒,死一两人又算得了什么。可笑自己刚才还想去寻人,胸腔中某个器官像是被紧紧攥着,压出一圈又一圈鲜血淋漓肉泥,疼得呼吸都吃力。

  旁边那桌人喝高了,声音压不住越来越大。

  “陈相与就不是个东西!他活着的时候那叫一个嚣张,天道第二他第一,可曾将谁放在眼里。就连二圣,人家都是不拜的。”

  修士拜圣人是礼,代代相传深入血骨,就像吃饭一般理所应当。

  当年陈相与在大拜会上,万人朝宗唯他一人站着,何其不敬!古往今来修炼一途虽沧海横流,但剑修一直是主道,阵修、尸修、蛊道等星罗棋布的其他修道虽是自创门派,但同尊二圣。

  不遵圣道之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呵!任他再嚣张,如今还不是尸骨无存!”

  “要说他死的也别致,竟然被自己养的蛊反噬,尸骨无存谁敢说不是报应!”

  “叶绾绾也不是什么好人,看那一脸狐媚相。还未出嫁时就把整个修真界搞得乌烟瘴气!”叶绾绾为神农叶氏旁系出身,因舞扬名,顾倾城,迷下蔡。

  当年一见倾心者不计其数,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为搏红颜争相献媚丑态百出,私底下约架不断。直到后来她嫁给江临晚,闹剧这才结束。

  江家为五大家族之一,江临晚又是江家少主,没有人觉得她选择有何不妥。可人心作祟,求而不得后,那些被她拒绝过的人便都想泼她一身脏水,见她越不堪越解气,仿佛是在告诉别人:看吧,就这种货色,老子庆幸当时没得到!

  陈相与怀中揣着那蛇动了动,从衣襟中探出头来,悠悠吐了下信子,看向陈相与的竖瞳中已无凶光,极为温和。

  陈相与听着众人侃侃,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那人喝多了,说出的话已不堪入耳,同桌人一脸无奈,特别想捂住他的嘴却又不敢。

  那人踩着凳子,小臂搭在膝盖上越说越起劲。“明月山庄如今还指望着一个杂种庇护,我看也……”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闪来。左脚短后脚一步回手揪住大汉衣领,小臂发力漫过肩膀往上一提大汉失去重心越过他嶙削肩骨砸向前方桌子。

  “哗啦”那张四脚枫木圆桌四分五裂碎在身下。那人后脑磕在地上青石砖,双眼模糊耳中嗡嗡响。

  几个动作行云流水,把人摔倒后陈相与顺起一脚跺在他后颈。因为刚才那几个大动作,他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雪白脖颈和由于消瘦深深陷进体内的锁骨,他并指夹住领口,不动声色往上拉了拉。

  他动作太快了,此刻同桌人才反应过来,立刻蹭蹭拔剑围起。

  “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是谁,这可是遂州敖家少爷!”

  陈相与微微仰起下巴,瘦削单薄的脸颊线由于紧绷充满张力,可能因为常年卧病,陈皮的皮肤要比一般人白些,紧绷起来好似玉器,泛着盈盈的光。他的身影单薄,肩线十分明显,这文弱少年模样就使那双阴沉充满杀意的眼睛安在脸上格外违和。

  陈相与从地狱爬出,前世血海杀孽深重,阴狠积在骨里沉淀成每一滴血,再怎么变换易容,因经历打磨的东西改变不了。微微眯起眼睛,单边唇角挑起一抹笑。

  “就凭你们?”

  一道绿光自怀中窜出,竹叶青稳稳的落在桌上“嘶——”猛一探头又迅速缩回。围他几人忙不迭退离十步远,惊恐程度仿佛陈相与唤出的不是一条小蛇而是飞卿。

  被陈相与摁在地上的醉汉吓的醉意全无,像是被掐着脖子的公鸡:“蛊……蛊蛊……蛊蛊……”

  陈相与低头侧脸他,被他这一通结巴逗笑:“呦~要下蛋吗?”

  话音还没落,整个二楼已经乱了,跑的跑,逃的逃,众人慌不择路,桌椅被撞翻碗盘掉在地上摔碎,饭菜撒了一地无人在意,慌张践踏踩过,拥挤往楼下跑,跑得慢的直接打开窗户往下跳。

  短暂鸡飞狗跳后整个二楼亮堂了,除了陈相与还有脚下大汉以及同行几人其食客尽数逃光。

  不对,还有东南角一桌人,好似什么都没察觉,依旧淡然吃饭。他们一共三人,看身影是一男一女带着孩子,穿着雪白斗篷,兜帽把脸遮的严严实实。

  陈相与眨了眨眼,太诡异了。前世就算他冲进酒楼大喊一声“我乃蛊宗”然后放出飞卿来遛遛都无此等震慑。如今玄门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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