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智能火!

智能小说网分类书库 手机阅读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念念可息否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故地重回

第八十八章 故地重回

痕九 19465字 2022-12-29

  自从四月中旬北翟和南召开战以来,前期虽然相持不下, 但几天之后, 北翟黑甲兵进攻猛烈,南召军队迫不得已只得防御。只不过就在黑甲兵快要进军衔木溪之时,主帅睿王却突然下了原地修整军队的命令。

  这命令倒也不是没有来由的。主要还是由于在梵岭, 甚至于旁边建州, 民怨渐成沸腾之态。睿王考虑到百姓之意, 便先停下了进攻之势, 命令手下快马加鞭传军报问询慕域——是要乘胜追击还是顾虑民意终止此战。

  这军报从梵岭一路向北直达池铎, 正好在慕域上朝期间传到皇宫。慕域本也揣测是像平常一样的捷报,便让人当庭宣读了。可他听过之后登时有些恼怒, 却又碍着下面众臣,不好发作。

  “众卿可有何想法?”慕域看着下面表情各异的臣子, 又继续道:“睿王来问询朕的意见,若是进攻, 衔木溪可得, 只是恐怕梵岭要乱许久了。”

  恭王上前行礼道:“父皇, 儿臣认为战争伤民。建州, 梵岭之地也需要休养生息, 此时若强行进攻, 就是得了衔木溪,也会致使民心涣散,边境动乱,得不偿失。”

  慕正凛话音刚落赵新军候走上前道:“皇上, 臣认为恭王所言在理。睿王未贸然进攻,来询问陛下的意见是对陛下的尊重,更不想让陛下被边境臣民诟病,还请陛下体谅睿王一片苦心。”

  赵新是慕息泽举荐给慕域接任林计成为军候的人,他与恭王自然是两派,只是如今这二人竟是出奇地意见一致。许多人虽纳闷,却也觉得二人之言句句在理,便也出来其他几位臣子皆赞同退兵之举。

  慕域心中犹疑——

  慕息泽不会不知此战于他十分重要,他即便不禀告此事,强行进攻夺下衔木溪,到时候只要说是遵从父皇的旨意惩治私盐过境之风,扬国威便可。民怨之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梵岭远离池铎,慕息泽是有能力掩盖那些声音的。

  而他这一向雷厉风行的儿子此次却在情势大好之时突然来了这么一招,放弃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慕域确实有些看不懂。

  只不过此刻,慕域是不停也只能停了。

  边境重地,民怨若是鼎沸,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众人皆知睿王已经问询皇上意见,若是此时不顾百姓安危生计,他这个皇上必然会为国民诟病。

  “好了,朕明白了,”慕域压压手以示安静,“北翟以民立国,自然不能不顾百姓之怨,朕会让睿王先退兵。至于南召衔木溪和建州私盐贩卖一事,以后朕会派人再细细追查。”

  朝廷的旨意不日便传到了梵岭,慕息泽收受了圣旨之后便下令黑甲兵原地修整半日,重新安排了军队驻守梵岭四周,派人安抚了前几日民众纷乱之地。这民怨倒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安抚了几个带头起乱的人,其余人也不再怨声载道,反而褒扬睿王关怀民生民意,也有肯定了朝廷的意思。

  从梵岭到池铎的路上,北翟的军队正在行进。

  “公主,要不要让殿下停一下,你的脸色很不好。”银葵握着夏念冰冷的手,担心问道。

  夏念闭眼摇摇头,“不必了。”

  这条路,去年这个时候,夏念也是走过一次的。可那一次是相反的方向——从池铎到梵岭再到铧陵去找付易安,如今却是从铧陵一路向北。

  只不过有一点是一样的,当时自己心急火燎,日夜不休;这一次,慕息泽也是这样得赶,夜以继日地行进。

  伶秀将一件衣服盖在夏念身上,叹息哽咽道:“公主,我们还不如......留在国师府。睿王殿下他竟这般对公主,他都不知道您为了他,受了多少苦。

  夏念冲伶秀苦笑了一笑,把头偏到一边,“对,他不知道,所以还是别怪他了。毕竟当初我那封信写的太重,又消失了整整一年,最后还出现在付易安身边,想必他一时难以接受。”

  “可是殿下好歹也该听您解释,”银葵声音里有些愤愤,“公主这样全心全意爱着殿下,殿下却连这样的信任都不给你。”

  车帘时时翻出窗外,夏念看到了地上扬起的黄沙,心底愈发觉得冷寂苍凉。

  他以为是她背叛了他,抛弃了他,他吃醋,他震怒,她都是理解的。只是总还是希望他或许会有一丝相信自己不会那样做,可眼下他却完全信了自己便是那样的人,还以为她那心上人是付易安。

  “慕息泽,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自己值得我这么去爱?”夏念似是在呓语,靠着伶秀又似是睡着了。

  路上走了八天,终于到了池铎城。

  在睿王府前下马车后,夏念已经累得脚有些站不稳,她站在门前抬头望了许久。

  慕息泽从后面走上来,经过夏念身边未有片刻停留,只是丢下一句冷冷的话,“这个门,你不想进也得进。”

  夏念看着前面那人的颀长淡漠背影,跟着进了王府。这里的一切分毫未变,一如一年前离开时的样子。花坛里的萱草离离而翠翠,几棵矮树端端立在萱草从中,外围的五色卵石未褪一丁点儿颜色,仍是有着熠熠的光辉。

  “殿下——”

  迎面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故人。

  宁澜,顾沛瑶。

  宁澜着了一件淡紫色宽松长袍,一把竹扇被他在手里转了一圈,未改从前散漫洒脱之态;顾沛瑶倒是变了许多,她挽起了发髻,穿着王妃该用的金丝绣花裙,妆容精致而端庄,不再是一年前那个飞扬而骄傲的样子。

  两人看到慕息泽身后的夏念时,可以说,两张脸都震惊到了极致。

  宁澜首先反应过来,倒是慢慢走到了夏念身边,随性一笑:“原来殿下是将公主带了回来,难怪才急急地结束了战事。”

  夏念看着宁澜,那眼里仍是友好而无半分苛责之意,她回以一笑,“宁公子,别来无恙。”

  “你为什么……”顾沛瑶蹙眉走近夏念,带了质问甚至怨毒之色。她摇头似是仍觉得难以置信,便转头看向慕息泽,“殿下,你为何将她带回来?”

  慕息泽并未回应顾沛瑶,只是回过身向一直跟在后面的柳管家吩咐道:“柳叔,带她去点梅阁休息。钥匙放在璟铉局,我的枕下。”

  柳叔在后面讶然许久,等慕息泽一吩咐才回过神来,向夏念做了个手势,“公......公主,请先随我来吧。”

  “她不是公主,东琴国长公主已经病逝了。”慕息泽挑眉冷笑,“她,只是我带回来的一个侍妾。”

  除了慕息泽和夏念,这王府的其余三人皆诧异睁大了眼。顾沛瑶豁然一笑,分明有几分庆幸和嘲弄,宁澜看了看夏念平静的脸色,似懂非懂缓了神色。倒是柳管家,愣了好一阵才出声,“姑娘,请先随我去休息吧。”

  夏念点头,也不多言半句,便跟着柳管家一同走了。

  “你说她这一年都在付易安那里!”宁澜怔怔看着眼前的慕息泽,觉得他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可下一刻,他又兀自点了点头,“也是,我们早该想到的。毕竟这天下没几个人能让一个人彻底‘消失’。”

  慕息泽自回到书房后便颓散坐了下来,若不是宁澜要跟着他一问究竟,他便打算将自己锁在书房内。这一路,他内心杂乱无序,怎会没有看到夏念那惨白的面色和遮不住的倦意,只是每每话到嘴边又不愿再问。

  他不愿再被她牵绊了。

  宁澜见慕息泽神色呆滞,眸中木然,便用扇子敲了敲桌面,“你不停歇地找了她一年,如今找到了为何还这么愁眉不展的?”

  “我有什么好愁的,我难道还会为了她而愁吗?”慕息泽回神,答得坦然。

  宁澜摇摇头,淡淡一笑:“你为何总是这般自欺欺人?我总觉得公主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她的苦衷,你不妨问问。”

  “苦衷?”慕息泽紧紧捏住刚刚拿起的茶盏:“连付易安身边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她安安心心在他身边待了一年,一年之内,全无音讯,难道都没想过我会去找她吗?”

  宁澜看着慕息泽极力克制着突然而至的悲怆情绪,便也不再多话。

  他不会爱人,不知个中滋味。何况那个人,还偏偏是付易安。

  夏念一路跟着柳管家,到了璟铉局门口,几人停了停。柳管家一人去了璟铉局,一会儿便拿着一个钥匙出来了。

  夏念很想进去看看慕息泽的卧室是不是会有什么变化,可是又怕极看到那里已经有了别人的东西,这可能性还很大。因此只是从外面遥遥望着璟铉局内整齐桌面的一角。那张桌子,她曾在上面练过字,与他下过棋的。

  “公主,你看!点梅阁的外面!”银葵突然兴奋地摇了摇夏念的手臂,指着前面惊呼。

  夏念循声望去——

  木槿。

  点梅阁的外面竟然种了一大圈的木槿,围成了一个绿意盎然的篱笆,修剪整齐,现下五月份,绿叶里已经点缀了几朵粉紫色的花。如此一来,这远远望着的点梅阁竟是多了好几分意趣。

  “柳叔,这木槿是……是他吩咐种的吗?”几人正要走过那一圈木槿花时,夏念停住了,叫住了走在前面的柳管家。

  柳管家回头看了一圈那木槿,叹了口气:“这些,全是殿下亲自种的,也全是殿下一个人修剪的。这里,他都不让别人碰。”

  夏念吃惊,慕息泽竟然亲自种……不是已经恨透了自己吗,何必还要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愿?

  “柳叔,这点梅阁是一年没有人去过了吗?”夏念看着柳管家拿着的钥匙,心里不禁发疑,从前以为自己这一走,点梅阁这样好的地方或许会给了顾沛瑶住。

  “姑娘,点梅阁殿下一直封着不让人进,倒是……殿下自己一人去过好多次。”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点梅阁门口,柳管家打开门锁拿下时,看了看夏念,犹豫一番又道:“殿下这一年苦寻了姑娘许久,总是独自在点梅阁前饮醉,整个人像是失了心神一般,我看着也是心疼啊。不知姑娘为何一年前就那样走了?”

  夏念只觉得心中有些抽动,也听得出柳管家语气里的微责之意。她勉力笑笑道:“一年前,确实是我走的太急,我也……”

  “柳叔——”

  夏念话音未落,不远处便传来顾沛瑶的声音。她带着一个丫鬟走过来,瞥了一眼夏念便又挂了笑看向柳叔道:“柳叔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同她讲,我们也是许久未见了。”

  “是。”柳管家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顾小姐有何事?”

  面前门还未打开,夏念也不打算与顾沛瑶去里面叙多久的话,也并不认为她真的要与自己闲聊,因此仍然站在外面问着。

  “放肆,你一个妾室见到王妃还不行礼?”顾沛瑶身边的一个丫头扬声朝夏念说道,语气很是刁钻泼辣。这样的神态语气,让夏念想到另一个人——夏婉,她从前也是这般。

  顾沛瑶见夏念怔怔的样子,得意一笑,“你对我的称呼该改改了,我是殿下的正妃。而你,只是他纳的一个妾而已。怎么,还不行礼?”

  银葵正要上前发作,被夏念一把拦住了。

  夏念微笑,端庄行了一礼道:“王妃安好。可王妃今日不会只是来向我讨个礼吧?”

  “你——”顾沛瑶冷“哼”一声,“自然不是,我有些事要告诉你,进屋再说。”

  顾沛瑶伸手,夏念见她的手微微停顿稍许才推开了门,而后几人一齐进了屋内。只是顾沛瑶和夏念两人都并未马上落座,而是皆怔怔看了这屋里许久。

  一个从未来过,一个久别而归。

  “王妃有何赐教,便请说吧。”

  顾沛瑶收回飘在点梅阁各个角落的目光,不满夏念平淡的语气,径直坐了下来。她盯着夏念问道:“看殿下对你的样子,他还不知道当初你是与我做了交易才离开吧?”

  “嗯。”

  “那就好,那你就永远都不准告诉他。”

  “凭什么?”夏念定定看着顾沛瑶,眼里有些倔强,道:“我知道我答应过你我会消失,可我此次回来也是……是偶然。再说你已经是王妃,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我就是不准你告诉他!”顾沛瑶眼里变得凶狠,忽地又讽笑一声,“我知道他是为了带你回来,才退了兵。可是你知不知道,他是如何退的兵?”

  夏念茫然摇了摇头。

  “他故意扰的边境大乱,民怨沸腾,是他安排了人在建州散播谣言才会如此。”顾沛瑶冷冷看向夏念:“你可知,他若是得了衔木溪本可以成为储君?”

  夏念张嘴,心中惊动,“所以,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爱他吗?我告诉你,若是你敢告诉他当初你离开的真正原因,我就将此事禀告皇上,或者透露给恭王。如今恭王和皇后正虎视眈眈,你说这样的欺君大罪于他们是多好的把柄?”

  夏念愤然站起身,“顾沛瑶,你怎能这样,难道你不在意他吗?”

  “我当然在意!”顾沛瑶也拍桌起身,狠狠道:“我对他的在意不比你少一分!正因如此,我见不得他对你好,我得不到的人,也不准别人得到!否则,我宁愿毁了这份爱!”

  夏念看着顾沛瑶歇斯底里的样子,重重坐下,许久点头无力道:“你放心,我半个字也不会说。”

  “那就好,记住你的话!”顾沛瑶一拂袖便出了门。

  银葵和伶秀见这气势汹汹的王妃出了门,才围到夏念身边。伶秀心疼道:“公主,你若是不说,殿下定然一直会以为你是故意先行逃走,这怎么能行?”

  “罢了,已经这样了。我做这些,本也就是为了他,你们也不准多言半句。”夏念苦苦一笑,“我好累,扶我去内室,睡一会儿吧。”

  明明是辰时睡的觉,可她再睁眼天色却已经暗下来了。躺着便有一种整副身子快要散架了的感觉,浑身酸痛,果然坐马车这么久,实在是太累了。

  她从床上撑起身子后,不禁吓了一跳,“息泽!”

  慕息泽就那么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她,不知他来了有多久,他眼里只划过了那么一瞬间的柔和,顷刻又冷了下来,“怎么,是不是以前睁眼看到的都是付易安,所以现在很惊讶?”

  “不是,我只是……”

  “醒了就出来吃饭。”慕息泽并未听夏念讲完,丢下一句话便出了内室。

  外间已经有了烛光,夏念出去的时候,伶秀和银葵已经站在桌子一旁,而慕息泽则安然坐着。他见夏念怔怔盯着桌上的菜,又道:“还不坐下吗?”

  “你要和我一起吃?”夏念见备了两份碗筷,便面带疑色望向慕息泽。从前就是在王府,也是很少与他一起吃饭的。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吗?”

  夏念摇摇头,直接拿起了桌上已经盛好的饭,吃了起来,她害怕对面的人再说别的话。那些莫须有,却又无法辩解的话。

  “为什么菜吃的这么少?”慕息泽看着夏念吃了一会儿,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难道你是觉得这睿王府的饭菜比他国师府差吗?”

  桌上的菜,都是夏念从前在王府最爱吃的,不知是他有意记得,还是只是无意安排。

  只是哪有什么好和差?放在她嘴里,都是一样的寡淡无味。

  “不是,只是胃口不好。”夏念并未抬头看慕息泽,只是不断拨弄着碗里的饭粒。只不过下一秒,自己手中的碗就被对面的人夺了去。

  “你——”

  夏念见慕息泽手拿筷子往自己的饭碗里每种菜都夹了一遍,那碗里放不下了他才罢休,又将碗放回到了夏念面前,淡淡说了一句:“吃吧。”

  “殿下,公主她……”伶秀上前正欲说话,夏念立即喊住道:“伶秀,我有些冷,你去帮我把披风先准备着。”

  有些事,只会让误会更深,那便不说的好。

  夏念拿起面前的碗,只是一筷一筷地往自己嘴里送着。慕息泽一直看着她吃完了碗中所有的东西,才吩咐身边的人将桌上的东西全收了。

  “以前对着我你可不是这样一副愁态,是不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回到这点梅阁?”

  夏念看了看他,心中有些凄然,“是,我是没想到。我确实以为我真的见不到你了。”

  “夏念!”慕息泽一把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道:“你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很不想离开他?”

  夏念吃痛,皱眉想要挣脱,“我没有,我一直很想你。”

  慕息泽像是听到笑话那般干笑了两声,一把甩开她的手:“你很想我?那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那样狠心离开,又为什么这一年没有给我半点消息!”

  “我……”

  “说不出来是吗,不就是当初怕被我连累才急着走的吗?不过你倒也聪明,知道去找付易安,可是那又如何,如今他还不是要把你拱手送给我?”

  夏念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疏离的慕息泽,她慢慢起身,越过他身边走到了门口。天色很暗,只能透着最后一丝光看到院前的木槿还在随风而动。

  “息泽,我们不提以前的事了好吗?”夏念靠着门框定定看着那花,感觉到慕息泽走到自己身边,缓缓又道:“木槿都种完开花了,过去的便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没有以前,没有我们,自然也不会有重新开始。”

  夏念看着前面渐沉的暮色和远去的淡漠白影,她紧紧倚靠那木制门框,害怕自己下一刻会失神倒地。

章节 设置 书页

评论

上一章 | 章节 | 下一章

章节X

设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