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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再见之时

痕九 17931字 2022-12-29

  夏念来到付易安书房的时候,很难得的没有见到荇芜在一侧。

  本来今日她照常在扶荷苑内练字, 却不想章庭桓吃过午饭便来找她。她倒是有些惊讶的, 照理说付易安虽然此前已经答应了她不再拦着三皇子来,只不过章庭桓每次是完成了付易安布置的任务才会到扶荷苑,约莫总要过了未时, 今日来的却是早了些。

  只不过这三皇子来找她的时候, 一张小脸儿是要急哭了的样子。

  “姐姐, 国师身体不舒服!荇芜姐姐不在, 姐姐你快随我去看看吧。”章庭桓一见到夏念便拉着她的手便急急地要将她拖出扶荷苑, 往付易安书房的方向跑去。

  “三皇子,你先别急, ”夏念跟着章庭桓快步走着,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国师正在教我下棋, 可是突然就见国师捂着胸口,我就急……”章庭桓话说的磕巴了, 干脆拉着夏念跑得更急了。

  推开书房门的时候, 夏念见付易安那瘦长的手指紧紧抓着心口的衣服, 眉毛皱的很深, 嘴唇发白, 神色痛苦。

  “国师, 你怎么了?”

  付易安抬头见到是夏念,勉力笑了一笑和声道:“没事,我没事。只是过于劳累了。”

  夏念见付易安一直捂着心口,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荇芜告诉自己的话。今日他这般, 恐怕是霍至陵催动了蛊虫。

  “三皇子,你听我说,”夏念拉过章庭桓道:“国师今日身体不适,等会儿就会有大夫来。三皇子不如先回宫,明日再来看国师可好”

  章庭桓看了看付易安的样子皱了皱眉,但还是乖巧点头应道:“好,姐姐,我先回去。”

  “嗯,三皇子要记得,此事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夏念见章庭桓合上了门,才赶紧到付易安身边,也慌了神:“国师,是霍至陵对不对!是不是他要挟你做什么事情?”

  付易安此刻只是咬紧了牙,并未出声。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抓住夏念,半晌才吃力道:“阿念,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好了。”

  夏念愈发着急,她知道付易安便是那样不愿让自己担心的人,可是眼前他面色发白,额间冷汗直冒,可见剧痛异常。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国师,他到底要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师兄——”

  书房被猛然推开,许久不见的荇芜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宗越。

  荇芜一把推开了本在付易安身边的夏念,紧张地搭着付易安的肩,颤颤道:“今日才第四日,霍至陵何必那么着急!师兄,你怎么样?”

  “荇芜姑娘,你是不是知道霍至陵要国师做什么?”

  荇芜看着痛苦万分的付易安,一拳砸在了桌上。她转向夏念,咬了咬牙,“公主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可知国师这几日一直在操劳与北翟之战,霍至陵要国师在明日之前逼退慕息泽!”

  夏念一时怔怔,瘫坐在地。

  慕,息,泽。

  “他……”夏念喃喃,半晌才回过神,“霍至陵是北翟的人,为何要国师逼退北翟军队?”

  “此战慕息泽若胜,储君之位就是他的,你觉得霍至陵会看着慕息泽上位而无所作为吗?”

  “荇芜!”付易安用尽了力气喊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师兄!”荇芜此刻已经全然不顾付易安的阻挠,而是转身直直看向脸色煞白的夏念,“公主,国师为你付出这样多,你可愿帮他?”

  付易安一把拉住荇芜的手臂,正欲说话,却因为心口的剧烈疼痛又不得不放开了。夏念见状也是不忍,“荇芜你说,我要怎么帮?”

  “我去见过慕息泽了,我告诉他你在这里。他说只要你回到他身边,他便不会动衔木溪。”

  付易安听罢,重重推开了荇芜。荇芜一时愣住,她从未见过付易安这样粗暴的举动。

  付易安吃力拉住夏念的手,几乎是以乞求的语气开了口:“阿念,不要回去他那里。这点痛我承受的住。”

  夏念的大脑不知是空白还是混沌,她应不了话,不知何去何从。她希望此时有一盏灯,照到哪里自己便走到哪里。

  是要回到一个现在可能恨透自己的人身边,还是留在付易安身边?

  一年之内,世事巨变。顾沛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夏念不过是个胆小逃走,抛弃过他的女子。曾经种种,都已消散,回去又能如何?

  只是自己亏欠最多的人,恐怕就是付易安。他会被霍至陵牵绊,受噬心之痛,亦是因为她。

  “国师……”夏念抬眸,正欲说话,却发现付易安抓着自己的手渐渐松开了,他痛晕了过去。

  荇芜一把扶住了付易安,将他紧紧靠在自己身上,一遍遍低唤着“师兄”,那泣声像是所有的痛苦本是在她的身上一般。

  夏念手撑着桌子,趔趄起了身:“荇芜,你放心,我会回去的。”

  扶荷苑内。

  夏念一人又走到了庭前那块青玉石板上坐着,这块青玉石板,夏季最是舒适。如今四月间,坐着倒也不会觉得冷。她听着前面流水绕过假山的潺潺之声,看着透过头顶梧桐的斑驳温暖光影。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心好像静了下来。

  “阿念。”付易安不知何时坐到了夏念的身边,随她一同看向那涓涓细流。

  “国师,你好了……”夏念看向付易安,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

  “蛊虫会发作一阵歇一阵的,”付易安静默几许,才又开口,“阿念,你是想好了是吗?”

  夏念点了点头,“想好了,我回去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

  “阿念,其实你……你很想见他是不是?”

  夏念忽地收回了目光,把头低了下去,看着脚下的细碎光斑。刚刚付易安那句话,戳中了她不敢承认的一件心事。

  付易安见夏念不语,便只是用柔和目色在她脸上流转一阵,注意到那红红眼眶后又道:“我知道你想见他,你刚刚哭过了。”

  他偏过头去,看着透过扶荷苑外面依稀可见的琼花,目色变得苍凉,“阿念,你在我面前,只哭过三次。第一次,看到他大婚的消息时;第二次,我唤了你一声‘念念’时;第三次,应该便是刚刚......你是害怕见到他,又想见到他是不是?”

  “国师,我……”

  “那次你伤得那样重,你都没有哭。你流泪从来都是为了他,我本以为让你呆在我身边,你会慢慢忘了他,然后接受我。可是你好像从未忘过他,去年你受伤昏睡时,你可知我守在你身旁听你唤了多少声他的名字?”

  付易安转过头,对夏念惨淡一笑,“阿念,你告诉我,到底......是哪里,我做的不够好?”

  夏念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朗月般的男子如今却这样一番乞求姿态,她心里悲楚,“国师,你很好,你好极,你甚至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你待我,事事周全,样样体贴,我从不敢想,有人能将我护得这般好。”

  她随之咬了咬唇,“只不过,你不是他。”

  他纵有千般万般好,他也不是那个人。

  付易安的眼眸里瞬间消散了所有的光,那是一汪悲楚深潭,有无尽的酸涩往外翻滚涌动。他感到自己的心好像突然停止了跳动,他忽然希望那蛊虫能现在咬噬他的心脏,这样,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就还在身上。

  “好,我知道了。”付易安起身,再次望向夏念时,那一汪深潭又成了温泉,嘴角挂着温暖笑意道:“那今晚我们便出发去找他。”

  夏念看着付易安踏出扶荷苑时那怆然背影,他浅青色的衣衫与前面的琼花融合的极好,白的如美玉,青的如翡翠。

  他与那花。

  同样温润,同样美好,同样寂寂。

  沉沉暮色,酉时已过。

  夏念走之前,驻足想再看看付易安园子里那满园的花。可惜已经天黑,什么也见不到。

  “阿念,走吧。”

  她等在门前,见付易安一人出来了,有些惊讶:“国师,你……你带我去?”

  “是,我想送送你。”

  “可是,你会有危险……”

  付易安看着夏念怔怔的神情,笃定笑笑,“不会,他不会把我怎么样。走吧,阿念。”

  暗夜中辘辘行驶的马车在道路上显得尤为突兀,驾车的人是一个黑衣男子,似乎很是匆匆,马车驶过泛起的尘浪久久才沉下去。

  夏念,银葵和伶秀同付易安一同坐在车内,却是相顾无言,连平日里话最多的银葵今夜也十分安静。

  夏念很庆幸此刻是g黑夜,这个黑夜,没有星星,只有不时被云翳遮盖的月亮,月光很是浅淡。马车内自然很黑,所以她看不到付易安的眼光。

  他的目色,过于温柔良善,会将人融化。若是没有被融化,便会谴责自己是不是过于坚硬冰冷。

  到了衔木溪的时候,付易安下了马车,见了一面陈林甫。

  陈林甫没有接到付易安要来的消息,因此万分惊讶,以为战事有了紧急的情况自己竟没有察觉到,就要向付易安请罪时,不料却被告知,战事至多还有八日。

  “国师,末将不懂这是何意?”

  账内微黄的灯光映照着付易安俊朗的脸,陈林甫能看到的便是他笃定淡然的眼神。

  “陈将军,你只需静待结果便可。此战之后,无需向他人说起我来过此地,也无需说起此战我有参与决策。事后一切都是陈将军的功劳。”

  陈林甫盯着付易安许久点了点头道:“是,国师。只是末将不懂为何要......”

  “陈将军只需记得我昔日与你说过的话便可。”付易安语气淡淡,已经准备要起身。

  “是,陈家一定会拥护三皇子。”

  “好,我先走了。”

  陈林甫再次行礼期间,付易安已经与他擦身而过,他急忙叫住了付易安,“可要我找人护送国师回府?”

  “不用了,我还要去见个人。”

  四人一同到了梵岭时,本来被守岗的士兵拦下。没想到不久后就出来一个参领模样的人,同那士兵说了几句话,那士兵便先走了。

  那人看了看夏念一行人,最终看向付易安,“你可是南召国国师?”

  付易安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是”。

  那人又打量他一番,“睿王殿下吩咐过你们可以直接去他帐中,请随我来。”

  四人跟着那人走了有半炷香的时间,那人才停了下来。

  夏念看着眼前的军帐,里面还有烛火在跳动,好像比天上的月色还要亮许多。

  “就是这里了,几位进去吧。”

  付易安走在最前,夏念跟在他后面。然而走到那账口仅几步之遥的时候,夏念却搬不动脚步。她死死拉着伶秀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心在胸腔内狂跳,她知道掀开那帐篷,便会见到他。

  付易安回过头来看着夏念,顿了顿,问道:“阿念,要去吗?”

  夏念不知是身体的颤抖还是本能的反应,她忙乱地点了一下头,“要去,走吧。”

  掀开军帐,里面很空,空到她眼里只能见到他一个人。

  慕息泽。

  她就那样站在他面前。

  他的军装挂在一旁,他的身上穿的是她熟悉的雪色云纹衣衫,他墨色的长发仍是直直到了腰间,他低头的样子与刻在她心间的样子一样。

  有那么一刹那,夏念以为这是在问锦楼,在点梅阁,在落萱斋或者在璟铉局。下一秒他便会抬头朝自己轻佻一笑,然后唤一声“念念”。

  只不过,慕息泽抬头的一刹那,夏念见到的,是她未曾见过的眼神。

  冰冷,可怖。寒意,森森。

  慕息泽扫了一眼面前这四人,眼光在夏念身上轻飘飘掠过,最后停留在了她旁边的付易安身上。

  他起身慢慢踱步过来。忽然停住,迅速拔出挂在墙上的一柄剑,剑锋直指付易安的胸口。

  “付,易,安。我们又见面了,”他的声音被压得很低,脸色冷胜寒霜,“你真是好本事,藏了她一年!整整......一年!”

  除了屋内的两个男子,其余三人皆大惊失色,夏念吓得愣了好一会儿,才立刻上前,将付易安推后一步惊恐道:“息泽,你不要这样!”

  慕息泽看了看失色的夏念,那眼神如见一个陌生人一般。他忽然哼笑一声丢下了剑,淡淡道:“很好,夏念。”

  她的心猛烈地沉了下去,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夏念,他叫自己夏念。

  “慕息泽,”付易安上前,拉了拉茫然无措的夏念,看向慕息泽,“你既然要把阿念要回去,就好好待她。”

  “哼,‘阿念’,叫的真是亲热,想不到你们感情已经这么好。”慕息泽冷冷干笑了两声,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一番,又重新落在付易安身上,“付易安,当初我能断你师傅手脚,今日同样我也可以断了你的手脚!”

  “不要!”夏念拦在了付易安的身前,透过眼中水色模糊看向面前自己已然不认识的男子,“息泽,求你让他走。”

  “夏念,你真以为我会不舍得伤你吗?”

  慕息泽拳头紧握,付易安见状一把将夏念拉到身后,“够了慕息泽,你根本就不配让她喜欢。”他又回头看向身后人,“阿念,跟我回去吧。”

  “她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吗?”慕息泽快步走近,一把将被付易安护在身后的夏念拉了过去,冷冷道:“付易安,趁我还不想杀你的时候,你滚吧。”

  “国师,你走吧。我不跟你回去,你快走!”夏念强忍被慕息泽紧抓手腕的痛楚,她全然不知她旁边这个男子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

  “阿念......”

  “我说了我不回!你快走!”

  付易安眼中似有朦胧之色,许久才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慕息泽,“慕息泽,记得好好待她。”

  付易安无奈离去的青色背影消失在帐篷合上的一刹那,夏念才松了一口气。

  慕息泽将她强行拉到自己面前,“看你的心上人走了,放心了是吗?”

  夏念望着他,他双目像要迸出火花。她只是不断茫然摇着头,“息泽,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只是害怕你会......”

  “不用解释,”慕息泽将她的手腕握的更紧,像是要将那手腕的骨头捏碎一般,“夏念,以后你说的话,我不会再信半个字。不想被我连累是吗,以后我就要把你永远困在我身边,你再也不会有机会离开半步!”

  说罢,夏念的手便被重重甩开了。

  “公主——”伶秀和银葵拥了上来,紧紧搀住摇摇欲倒的夏念。

  慕息泽重新坐了下来,淡淡看着面前失了魂一般的人,“我早就宣布过东琴国长公主已逝,这也是你的意思不是吗?所以从此,你,就是睿王府的一名侍妾。”

  慕息泽平复了从容自若之态,此刻只是用好笑甚至玩味的眼神看着夏念。

  夏念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一切丝毫未变。

  不是梦,心上痛楚如此明晰。

  他也不是假的慕息泽,那姿态样貌没有人能模仿。

  “夏念,你的眼泪不必流给我看,”慕息泽看着她面颊上簌簌滚下的泪串,长眸见笑,“这么晚了,我也要睡了。不过以你的地位,你也不配呆在这军帐中,自己去我外面守着吧。”

  “殿下——”伶秀忽地跪下,恳求道:“公主身体不好,您不能这样!公主她为了……”

  “够了,我不想说第二遍。”慕息泽无意听完她的话,看了看帐门示意道:“还不出去吗?”

  夏念看着他淡漠若死灰的眼神,心头便像碎冰一般,冻结了自己身体每一个部位。

  她记得。

  丹颜曾说过,他留给自己的是最善意的一面。果然他的另一面,自己不曾见过。

  她心想。

  他确实变了,从前对于背叛忤逆之人他会一刀杀之,如今只是冷言冷语待她,倒也还算.....温和。

  夏念木然扶起伶秀,声音无力,“走吧,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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