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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47

九月轻歌 17976字 2022-12-27

  “得空就跟岳父喝几杯,说点儿掏心窝子的话。”孟观潮笑说,“孟家是没法子打理的一个家族,可别家不同。治家之道,总不会难于治国之道。岳父是大好人,但我得教他些损招儿,把二房收拾服帖。”

  徐幼微心安许多。这样最好,用不着他生闲气,父亲在他点拨之下,定能做真正的一家之主。

  孟观潮见她平静下来,仍是疑惑:“刚刚怎么会怕成那样?”

  “我预感很准的。”徐幼微只能找这种理由,“这种感觉,没道理,但是没出过错。三老爷那几句话,我品出来了,他分明是在警告四娘不要说出真相,不然,他就会不择手段、连累无辜。你们四兄弟,哪个是省油的灯?他放了那样的狠话,我可不就要担心娘。”说完想了想,自认合乎情理。

  果然,孟观潮释怀,把她抱到怀里,柔声安抚,“有我呢,家中是非,是我挑起来的,在这之前,自然已做了完全的准备。”又半开玩笑地道,“千军万马之中,都能算无遗漏,这些算什么?你也太小瞧我了。”

  徐幼微斟酌片刻,放下心来,噙着微笑,亲了亲他面颊。

  她当然比谁都清楚他的手段与卓绝的能力,在担心的,也只是有心算计无心的意外。他常说以防万一,而她畏惧的,亦正是那万中之一。

  她只是明白,太夫人的消亡曾给他带来多大的殇痛,自那时起,他就不肯再善待自己。

  那样的生离死别,那样疼到无法言说的殇,任何人都消受不起,何况他。

  他其实是最重情的人,对母亲,亦是少见的孝敬。

  如果前世所经的第一场惊变,仍然在眼前发生……那她重生有什么用?一脖子吊死算了。

  多想为他防患于未然,偏生无能为力,所能做的,都是小事。不是不沮丧的。

  孟观潮详细地告诉她自己的安排,等她全然放心、冷静下来之后,换上官服,去了外院——吩咐完心腹,就该去上大早朝了。

  或许应该留在家中,给幼微一份绝对的安全感。但是,她是他的妻子,日后不知还要经历多少风雨,眼前事只是个开端。

  早就说了,做他媳妇儿绝不轻松。她需要成长,同时在这样的事情之中,对他生出绝对的信任。

  他只有在长久的焦虑消沉之中才会出错,被旁人的有心算计自己的无心。眼下这样好的光景,谁也别想破坏。

  况且,说到底,幼微自始至终担心的,是母亲的安危,对她自己只字未提。

  这傻小猫,怎么就不知道,母亲和她,都是他绝不可失的,失了哪一个,都是灭顶之灾。

  反过来想,她倒给了他一份心安:婆媳两个的情分,不愁真的亲如母女的一日。

  .

  徐幼微睡了囫囵觉就醒来,洗漱装扮。

  侍书为她绾发的时候,轻声道:“夫人醒之前,奴婢去了太夫人那边的东厢房,和负责照看四小姐的双成姐姐说了一阵子话。

  “双成姐姐说,服侍着四小姐沐浴的时候,发现她身上好多淤痕,手臂、双腿,甚至……锁骨下……也有。该是与人纠缠时留下的痕迹。”

  徐幼微睁大眼睛,透过镜子,看住侍书。

  侍书神色黯然,却笃定地点一点头,“千真万确。双成姐姐说,等太夫人起身后就禀明此事。”

  徐幼微敛目思忖,“四老爷只给了四娘一昼夜时间,我们不妨加一把力,让她早些道出实情。如此,四老爷才好早些出手,免却太夫人担负的风险。”

  侍书认真思索片刻,想到昨夜三老爷明显存着警告之意的言语,完全领会了她的意思,“的确是。”

  徐幼微深缓地吸进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论在经历的是小风波还是大风浪,她该做的,都是陪在太夫人身边,权衡轻重,一同渡过去。

  很奇怪的,寻常小事,他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风波之中,他在跟前,她反倒没了主心骨;他不在跟前了,反倒能逐步恢复冷静理智。

  因何而起呢?是不是已经不自觉地对他生出依赖?

  应该是的。他那样的男子,想不依赖,真的难。但她得戒掉。起码,遇到是非的时候,要有主见。

  因为,他希望她成长,与他并肩前行。这何尝不是他给予的由心而生的信任。

  她不相信自己,却相信他的信任有理可依。

  .

  三老爷在外院理事的书房中,独对着一局棋,手里的棋子迟迟不能落下。

  他心里已经焦灼到了极点。

  他已经大难临头,今时今日,连隐忍的资格都被剥夺,出路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或是玉石俱焚。

  与孟观潮玉石俱焚,任谁听了,都会认定他已经疯了吧?

  疯了么?

  早就疯了。

  成年之后,便与老大老二化干戈为玉帛,齐心协力地对付继室所生的那个妖孽。

  哪次也没成事,因为哪次也没将孟观潮置于死地。

  挫败感,并不能因为有人分担就减轻,有时甚至会加重:三个人都算计不了妇孺的时候,三个人都不能将一个仇恨他们的少年郎杀掉的时候,挫败感会连带的引发屈辱感,和对自己能力的质疑,甚至全盘否定。

  娶妻一事,他其实是故意恶心父亲:你对继室及其所生的儿子宠溺无度,那我就能娶一个刚嫁人生下女儿就被休弃的女子。

  父亲只说,你想好了就行,成婚之前若是反悔,告诉我。

  ——不吃他这一套。

  又一次的,他被打击。成亲后,因为亲友同僚都觉得匪夷所思,对他和妻子都低看一眼。

  然后,似乎是顺理成章的,老大老二以孟府如日中天为由,要他为家族做出牺牲,辞官在家,打理庶务。

  那时才惊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砸的一生都要行走不便。

  又能怎样?歧路是自己选的,要付出的代价,只能接受。

  可是,又怎能甘心?

  论文韬武略,他比不了孟观潮,却远胜老大老二。

  他也有抱负,也想在官场大放异彩,甚至青史留名。

  到头来,却落得个留在家中打理以往根本轻蔑视之的琐事。有一句话,孟观潮没说错,要他打理庶务,的确是赶鸭子上架。

  经年累月硬着头皮去做所谓的分内事,在人前谦和有礼,私下里,心魂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心里仿佛被埋下了邪恶的种子,逐日成长,幻化为最邪恶歹毒又最为人不齿的恶魔。

  他知道,但也真的,无法控制。

  四娘的事情,只要她说出真相,那么,他一定会被逐出家族,而在之后,不要说老四,就连老大老二都断然容不得他,一定会派人将他灭口,一面家丑外扬。

  太了解了。所谓的三个手足,他再了解不过。

  可是大错已然铸成,他也已没有回头的机会。

  拈在指间的棋子终是落下。

  这么多年了,他自然不会庸庸碌碌,放下对老四的杀意。只是,他动不了老四,只能戳他的软肋。

  与老四的恩怨,是无从化解的,没有人会宽恕数次想取自己性命的人——这一点,对他们是一样的,都在等一个最好的机会。

  他是等不到了,只有破釜沉舟一条路。

  到了这关头,不得不动用藏得最深的一颗棋子了。

  他扬声唤来心腹,取出名帖,沉声吩咐下去。

  .

  太夫人房里,徐幼微坐在东次间的太师椅上,如意乖乖地由她抱着,任由她轻抚着背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徐幼微一面哄着如意,一面望向婆婆,恳切地道:“娘,等会儿我想去看看四娘。”

  太夫人想了想,“一起去吧。”又问,“是不是听说她的蹊跷了?”

  “是。”徐幼微语声和缓,“我跟李先生说了,今日实在打不起精神,请假了。”

  太夫人失笑,“你啊。”

  徐幼微赧然,“娘,对您来说,这事情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不一样的。”

  “你担心我,我看出来了。”太夫人眼中尽是欣慰与喜悦,“吃完早膳还赖在我这儿,不就是想要陪着我么?”

  “随您怎么想。”徐幼微嫣然一笑,“反正今儿是赖定您了,您可不准撵我走。”

  太夫人动容,“傻孩子。什么事都不会有。”说着下地,“走,我们这就去见四娘。”

  “嗯!”徐幼微随之起身,动作轻柔地把如意放在椅子上,摸了摸它的头。

  如意喵呜一声,茫然地看着她。

  徐幼微回身对它歉然一笑,随着太夫人去了东厢房。

  东厢房的寝室中,双玉、双成一如王嬷嬷吩咐的那样,这会儿寸步不离地服侍在四娘近前。见到太夫人和徐幼微,齐齐恭敬行礼,随后搬来两把椅子,请婆媳二人落座,位置都离四娘有一段距离。

  这种无言的防范,对四娘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压力。

  四娘正在床上小憩,此刻闻讯,自是匆忙下地,恭敬行礼。

  太夫人与徐幼微俱是抬手示意免礼。

  四娘起身站定,望着婆媳两个,期期艾艾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太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住她。

  徐幼微则往一眼婆婆,“娘,我想和四娘说说话。”

  “行啊。”太夫人的笑容里,有着不自知的宠溺之情。

  徐幼微得到婆婆的允许之后,想法愈发笃定,便目光沉静地看住四娘,“前天,西院的庶务出了天大的纰漏,三老爷责无旁贷;昨日,便有了你经过内宅重重关卡摸到后花园自尽的事儿。也真不能怪你小叔心生狐疑。我回过味儿来,才觉得这事情不简单,而你的脑筋之灵光,委实不可令人小觑。”

  四娘整了整衣裙,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她面前。

  徐幼微娓娓道:“你若是有莫大的委屈,利用这机会跳出来,对三老爷定是雪上加霜,能将他置于死地。这期间,可是连长房都利用了。

  “你若是没有委屈,也是机关算尽了,你们西院正在与你小叔打擂台,你这寻死觅活的一出,不论真假,你小叔都会遂了你的心思,将你带回东院。

  “可是,你小叔到底是怎样的明察秋毫,经了他对你的那番敲打,你该比我更清楚。

  “你身上的淤伤,我已知晓。因何而来,却只有你自己清楚。

  “你才十三岁。

  “可是,你也已经十三岁,是非轻重,已经能够分辨。

  “你小叔给了你一昼夜的时间权衡,在我看来,这时间是有些富裕了。换了我,也就给你一两个时辰。自然,这是我一家所言。

  “你很明白三老爷——也就是你父亲一些话意味的是什么,你很清楚,他极可能伤及无辜。

  “你不妨设想一下,西院哪个人的分量,比得起东院哪怕一个丫鬟的性命?——你要不是明白这一点,怎么会有昨夜做戏寻死的事?若不是明白这一点,那你就是三老爷的奸细,用苦肉计博得太夫人的怜惜,从而施用最歹毒的伎俩。

  “要是东院无辜之人受牵连,就算你小叔放你一条生路,我也不会答应。我再不成气候,收拾你,还不在话下。

  “话放这儿了,你自己品。”

  太夫人唇畔的笑意更深,对四娘道:“你四婶想说的,正是我想对你说的。是非轻重,你自己权衡。至此,我们已经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何去何从全在你。”

  徐幼微啜了一口茶,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道:“事有万一,万一昨日长房在后花园当差的人疏忽,也就溺毙了。死都死得起,还有什么好怕的?”

  四娘膝行到她跟前,双手犹豫着抚上她膝头,眼泪止也止不住地落下,“小婶婶……您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我是自作聪明了,从头到尾,都瞒不过小叔,可是……我要怎么说?我又该从何说起?我……太脏了……”语毕,失声痛哭。

  徐幼微与太夫人俱是现出惊讶之色:以往那么活泼的女孩子,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的?难道惯有的表象都是能够瞒天过海的强颜欢笑么?

  .

  午间,孟观潮赶到宁府。

  老爷子的请帖送到孟府已经是第二回 了,第一次是上次休沐,他真没时间;到了这第二回,不论怎样,不管时间是否合适,都要挪出时间赴约。

  席间,他吃出一道梅菜扣肉的做法比家里更地道,就建议道;“打明儿起,让我家的厨子来偷师学艺吧?小五肯碰的荤菜可不多。”

  宁博堂揶揄孟观潮:“没人不知道你对小五好,人前怎么就不能遮掩着些?”

  孟观潮却道:“您二老这是干嘛呢?逮住机会就给人上课,真让人瞧不下去。”

  宁博堂揶揄孟观潮:“没人不知道你对小五好,人前怎么就不能遮掩着些?”

  孟观潮笑眉笑眼的,“这不是天经地义的?我要是娶了小五又不好好儿待她,人前人后都端着不搭理她,跟和她有仇有什么区别?可我要是跟她有仇,又干嘛娶她?疯了?”说着就蹙了蹙眉,“什么年月啊,对媳妇儿好都成不是了。”

  “一串子车轱辘话,也难为你好意思说。”宁博堂想了想,乐了,“这是什么年月?——你当帝师的年月。”

  孟观潮想想,也笑了,端杯敬老爷子。

  因着午间这一番趣谈,他情绪更为舒缓,因而头脑也就愈发冷静,再一次斟酌过在府中的布置之后,才放下心来——在以前,这是没可能的事儿,他决定的事,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容任何人质疑。

  幼微没质疑,是打一开始就担心、惊恐。

  但愿,此事过后,她能真正对自己放心。

  而若是腥风血雨的局面……

  他控制不住的,眉心直跳。

  下衙时,回府的路上,遇见了策马独行的原冲,不免下车去,打量一阵之后,含笑询问对方:“这德行,想死了不成?”

  原冲竟是认认真真地点头,“想死了。你给我安排身后事吧。”

  “……”孟观潮这辈子头一回语凝了,沉了好一会儿才道,“安排不了。你要是莫名其妙的死了,我再查不出根由的话,那我只能把你刨出来鞭尸。”

  “吓唬谁呢。”原冲的反应,竟是轻描淡写地按了按孟观潮的脑门儿。

  孟观潮当即恼了,“兔崽子!找收拾是吧?”

  原冲慵懒地望了他一眼,“嗳,你就说你能怎么着吧?”之后,听到观潮微不可闻的斥责,至于是什么话,不需想,再歹毒,嘴里也蹦不出脏字儿。

  那是孟观潮的修养,倒是与孟府无关。

  果然,孟观潮没搭理他。

  霞光满天时,孟观潮回到府中。

  回到府中,听闻的消息,就让他开始打心底后怕了。

  从没想过,事态居然会有这么严重。那种事,已绝对不是触犯为人的底限,而是已经触犯到为人之道的根本了。

  饶是他再痛恨老三,也从没想过,他会卑劣不堪到那地步。

  .

  要等待的消息,一直没有等到。

  三老爷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坐在他对面的三夫人,神色僵滞,毫无反应。

  三老爷也没理会她,径自出门,到了孟观潮见他的外书房。

  又一次地所谓兄弟相对而坐。

  “你,想怎样?”三老爷问道。

  “我还在想。”孟观潮微笑道,“全在你。”

  “我没有可与你说的话。”

  “那最好。”孟观潮放松身形,语气闲散地唤来谨言慎宇,“尽快核实四娘与三老爷三夫人的行径。我只看凭证。”

  谨言慎宇称是而去。

  三老爷不自觉地被话题牵引思绪,回想着自己有无留下凭证。

  也就是在这种时刻,老四至为锋利的视线投向他,让他再不能盘算过往,不论情愿与否,都只能迎上去。

  那视线变得宛如凌迟人一般的锋利,那视线的主人的语调却依然温缓:“四娘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你能不能告诉我?”

  能不能?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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