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已经下班了，整个大楼只有技术部门和其他几个部门还有人在加班，再就是秦绍的总裁办。

　秦绍工作认真，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低着头看什么资料。我装模作样敲门，秦绍这才发现有人来了。

　“秦先生还不下班？”我笑着看他，他也笑。

　“你还有3分钟。”秦绍说，“3分钟之后8点，汇报不完算旷工。”

　“九爷太欺负人了。”我装委屈，拿出来乔柔柔的报告单给他递过去，“嗯，给你看看。”

　“什么？”

　“孩子啊，”我说，“这里，非常明显的性别特征，能看懂吗？”

　报告单上是四维彩超。其实现在孩子月份大了，不太容易看，但乔柔柔肚子里的孩子挺给面子，特意把关键部位给露出来了。

　秦绍盯着彩超单子皱了皱眉，我笑着问他：“喜欢吗，男孩。”

　秦绍没说话，沉默了许久，我就在他桌前站了许久，看他从烟盒里拿了支烟点上，一口一口地吸，心事重重。我踩猫尾巴了。我看他脸色不好，想把彩超单子收起来，秦绍却让我放下别动。我看他表情严肃，就真的没敢动。

　秦绍抽了半颗烟问我：“乔柔柔让你拿给我看的？”

　我摇头：“不是，是我想给你看。不管是真不是假，不管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孩子总归是无辜的。这是个生命秦先生，它的孕育过程很神奇。”

　“有多神奇？我难道不知道一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怎么长大的？以后别给我看这些。”秦绍语气很冷，我一怔。

　“秦先生这么肯定，孩子跟你无关？”

　“姜薇。”秦绍突然叫我名字，转过脸看着我的时候表情冷得渗人，我狠狠一顿，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他射向我的两道目光里带着寒意，我识相地往后退了一点。

　“对不起秦先生，是我自作主张，以后不给您看就是了。”我要拿那张报告单，秦绍一把按住我的手。

　“这个，给我留下。”又不想看又不让我拿走，我实在是揣测不清秦绍到底要干嘛，就放手等他发落。秦绍一根烟终于抽完，他站起来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我顺着他的目光，能看到江北市的车水马龙。那一刻我觉得秦绍很孤独。他或许是成功的王者，有钱有身份地位，可他的内心始终是紧闭的，不曾向任何人敞开过。

　包括我在内。

　我高估自己，我对他其实没有任何影响力。

　“姜薇。”秦绍喊我，“过来。”

　我几步过去靠近他，心机地从他身后抱住他。我想我或许可以给他一点安慰，让他别这么孤独。秦绍神色如常，我说：“秦先生，我希望我可以成为懂你的人，你喜怒无常，猜你的心思太累了。”

　我听见秦绍轻笑一声，他转过身看我，我仰着头看他，眼里带着一点不服和期待。秦绍或许是被我的神情迷了眼，我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满意。

　“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总要做点什么，对不对？”我趁热打铁抱紧他，“九爷，别浪费资源啊。”

　秦绍表情始终不冷不热，我心里有点打鼓，刚想松开他就听见他说了句：“姜薇，再帮我做一次dna检测。”